18

其實燕知雨完全可以反駁他，說自己穿的沒問題。

但他實在心虛得厲害，竟然也沒想到，只是軟軟地回了一句：“我不懂你在說什麽。”

淩冽笑起來。

笑聲低低地響在燕知雨耳邊，帶着熱氣搔到燕知雨耳朵裏，癢癢。

燕知雨偏頭躲了一下，正好把臉抵到淩冽肩上。

他身上還是那股微苦的藥味，只好又把臉轉回去，就對上了淩冽的眼睛。

在他沒有覺察的時候，淩冽已經逼近了他，唇瓣幾乎貼在他鼻尖上，只要再往前一點點，就可以親上他了。

但淩冽沒動，只是垂眼看着他。

燕知雨的皮膚很白，鍍上一層橙色的燭光後依舊很白，泛着暖意，連眉間那顆朱砂痣也帶上了點凡塵的味道。

像是初入世的妖，與生俱來的勾魂奪魄，卻也蓋不住那不經人事的純潔美好。

而他就是那個誘哄小妖怪的混蛋，一邊将他身邊的人都趕得遠遠的，一邊又想向被人炫耀自己擁有這麽好的一個寶貝。

他的寶貝因為自己一句調侃的話，大半夜穿着以前鮮少穿的衣服，跑來自己家裏，怎麽這麽好。

“你穿這樣的确很美。”淩冽道壓着聲音道，“讓人想侵犯的美。”

燕知雨面上一僵，微微低下頭，耳朵都紅了。

淩冽彎着眼睛，繼續道：“我要是在葬禮上看見你，一定趁着夜裏無人潛進靈堂，當着你亡夫的面将你按在棺木上好好疼愛一番。”

燕知雨耳朵上的熱度瞬間燒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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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個所謂的亡夫也是淩冽，但聽他這麽說，腦海中卻不自覺出現了那樣的畫面，腰都有點泛軟。

這比他前幾天的感覺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就算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是淩冽，但一想到身後的棺木中躺着他的夫君，他……他實在不敢想了。

但淩冽明顯沒準備放過他，燕知雨這麽主動，他并不打算就這麽輕輕放下，微側過頭貼上他的耳廓，問道：“你會怎麽辦？拒絕我嗎？”

燕知雨腦子一片空白，聽見他的詢問，下意識點頭，幾息後才反應過來他問了什麽，頓時有點緊張地看向他，怕他不開心。

淩冽見狀唇邊笑意更深：“拒絕我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害怕？”

燕知雨抿着唇，緊張中透出無辜來。

他不是怕淩冽，他怕淩冽不開心。

但為什麽怕，淩冽不在意，反而越發興奮，繼續說道：“可是你害怕也沒用，我就是要你，不管你怎麽反抗，都沒用。”

燕知雨紅着臉沒有回答他，眼神有些飄忽。

他的确順着淩冽的話在想，卻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反抗。

他的身體不習慣，但他的心是向着淩冽的，淩冽想要，他就給。

淩冽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順着自己的話繼續說下去：“可是怎麽辦，你的身體已經被養熟了，不管你心裏多抗拒，嘴上怎麽拒絕，身體都會誠實地歡迎我。”說完，幾乎是貼着他的耳廓，說些更下流的話。

他跟燕知雨在一起這些年，很清楚怎麽樣是最讓燕知雨受不了的。

就算只是言語，也能三兩句在燕知雨腦海中描繪出不堪的畫面，勾起他心裏的癢意。

燕知雨終于受不了，擡手将他推遠了一點：“別、別說了。”

“好，我不說。”淩冽笑道，“你自己想。”

“誰、誰想了。”燕知雨低下頭，額抵着他的胸口，小聲道，“我心裏不拒絕你。”

就像上次那樣，他是願意的。

淩冽很快也反應過來：“所以你才穿成這樣過來。”

燕知雨聲若蚊吶“嗯”了一聲，撓得淩冽心癢癢。

好乖，他的皇後真乖。

乖得讓人想欺負。

這樣想，他也做了，伸手攬過他的腰就要把人抱起來，使力的瞬間忽然一頓，猛地想起來白天的慘案，立刻收住手，攬着他走到床邊坐下。

燕知雨兩只手交疊在腿上，坐得規規矩矩，看上去有些拘謹，和在宮裏時有些不一樣。

淩冽好笑地看着他：“緊張？”

燕知雨點點頭，無辜地看着他。

淩冽雖然會跟他玩些讓他面紅耳赤的東西，但從來不會在鳳儀宮或紫宸殿以外的地方亂來。

其它環境會讓他感到緊張，甚至害怕，淩冽從來不會讓他有這些情緒。

而這攝政王府于他而言，更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緊張還過來。”淩冽繞過他的腰，握住他另一側的手，“還在糾結昨晚的事？”

燕知雨點頭：“我就想多親近你一點，說不定很快就習慣了。”

淩冽聞言，笑吟吟地看着他。

“我、我也不知道怎麽做。”燕知雨低下頭，聲音裏有些失落，“以前都是你主動的，我就只能去問宋尋跟紅川。”

“那肯定是付紅川教你的了。”淩冽笑得更開心了，“不懂也沒關系，你跟我說，我來就好。”

他怎麽會告訴燕知雨，他就是故意不想讓燕知雨懂的。

當初追求燕知雨，他廢了多少心思，跟幾個兄弟争儲都沒那麽認真過。

那時候的燕知雨還小，對情愛尚且懵懂，身邊卻已是群狼環伺。

他運氣好，一個小小的契機讓他離燕知雨近了一點，就是那麽一點點的距離，給了他将那些人悄無聲息攔截在外的機會。

他仗着燕知雨還什麽都不明白，便一寸一寸侵占他的認知，徹底将人占為己。

他不需要燕知雨成長，不需要燕知雨學會分辨那些追求讨好的方法，這樣燕知雨才能對那些人的示好毫無所覺。

他要燕知雨對旁人視若無睹，要燕知雨将他的存在、他們這一路的點滴和關系，都視作理所當然。

他們是天定的姻緣，就該在一起。

“我們是戀愛，不是交易，不需要講究有來有往。”淩冽柔聲跟他解釋，“以前是我主動，現在也可以是我主動，你只要跟以前一樣，跟我說就好，不管是什麽境況，我都會去追你。”

燕知雨抿着唇，腼腆地看着他：“那……那我要是拒絕，你會生氣嗎？”

淩冽搖頭：“我永遠不會真的生你的氣。”

燕知雨伸出手去抱他，小動物似的在他懷裏蹭了蹭，依賴又迷戀：“阿冽，你真好。”

“我不好，我會騙你，還會欺負你。”淩冽手指勾着他的頭發，語氣有些漫不經心，“你呢？會生氣嗎？”

燕知雨搖頭：“我很開心。”

還甘之如饴。

“只要你不跟其他人好，我就不生氣。”燕知雨擡眼看他，明亮的眼中帶着執拗，“你不會，對嗎？”

淩冽垂眼看着他，沒說話。

他其實想逗逗燕知雨，但又怕這麽一句輕飄飄的話也會讓他想象，讓他難過。

“算了，好也沒關系。”燕知雨自己改了口，如果淩冽喜歡別人，他就讓別人喜歡不了淩冽就好了。

這樣淩冽還是會回到他身邊的。

燕知雨眼睛彎彎看着淩冽：“反正你最後都會跟我在一起的，所以我不生氣。”

淩冽聽得心裏一疼，放輕了聲音哄他：“不會，不會跟別人好，沒人能比你更好。”

燕知雨臉上笑容更深，乖巧地靠到淩冽懷裏：“那你還願意跟以前一樣，再、再跟我親近一次嗎？”

“不用那麽麻煩。”淩冽道，“我有個更快的方法。”

燕知雨眨眨眼：“什麽？”

“習慣。”淩冽說着輕輕将人壓到床上，“你不是不習慣這身體碰你嗎？那我就多做幾次，你慢慢就習慣了。”

燕知雨微微偏過頭，很輕地點了點下巴：“那……那你現在要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