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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晚魚的臉上罩着氧氣罩,眼睛緊緊閉着,可還是能看到她的左邊臉頰從眼睛到下巴,布滿了紅色的密密麻麻的燒傷,有的皮膚已經焦黑,膿水流出來,垃圾桶裏全都是紙巾,是擦拭膿水用的。
止不住的心痛,也能夠理解為什麽聶清塵會這麽絕望了。
也就愣神了那麽一瞬,便馬上恢複正常,回頭和周澹雅交換了一個眼神,周澹雅也是滿眼的驚訝與心疼。
聶清塵給他們倒了杯水,請他們坐在沙發上,不知道聶晚魚是醒着還是睡着,他們的動作放輕。
一開始蘇拾歡還覺得自己買的這些補品已經夠可以,甚至有一點多了,可是放到這間病房才發現,她手裏拿着的這些是這裏最寒酸的,櫃子裏,茶幾上,幾乎堆滿了保養品,有的牌子蘇拾歡認識,那個價格是她花光一個月工資才買的起的。
“醫生說晚魚恢複的還不錯。”聶清塵說:“不用太擔心。”
這句安慰的話不知是說給蘇拾歡他們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現在晚魚醒了嗎?”周澹雅問。
聶清塵說:“醒了,只是現在睡着了,她的皮膚每天都需要上藥,上藥的時候特別特別疼,幾乎會耗費掉她所有的精力,所以基本上白天的時間她也基本都在睡。”
周澹雅無言,聶清塵說:“好在沒有傷到胳膊和腿,以後正常走路是不成問題的。”
蘇拾歡皺了皺眉,“火災原因調查清楚了嗎?”
聶清塵說:“警察已經介入了,結果還要等。”
蘇拾歡點點頭,沒再說話。
沉默着的時候,聶清塵手機響了一下,是微信消息的聲音。
原本蘇拾歡沒有在意,可是聶清塵拿出手機來,手一快,一不小心把那條語音消息公放了出來,他很迅速的把手機放到耳邊,可是蘇拾歡還是聽到了只言片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蘇拾歡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聶清塵恰好把目光輕飄飄的移開。
躲着她似的。
蘇拾歡聽到的前面的那個字是“ji”。
ji什麽?
蘇拾歡第一個想到的是記者。
聽完那條語音,聶清塵在手機上打下幾個字回複,回複完擡起頭來,笑着解釋:“是我父母,要從國外回來了。”
蘇拾歡點了點頭,“叔叔的聲音很好聽。”
聶清塵笑了一下,沒回答。
周澹雅又和聶清塵聊了一些醫院裏的事情,有時蘇拾歡也會插/上幾句話,兩個人都心照不宣的對聶晚魚和這次火災的事情絕口不提。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醫生敲了敲門進來,聶清塵起身過去,醫生把一份報告遞給聶清塵,“這是晚魚的檢查結果。”
聶清塵垂眸看了眼報告,點點頭,“謝謝您。”
醫生出去後,聶清塵大致把報告看了一遍,放在一旁的抽屜裏。
“晚魚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周澹雅關切的問道。
“還在恢複。”聶清塵模棱兩可的回答。
可是看完那張報告之後,蘇拾歡分明瞧見聶清塵臉色便暗,一直皺着眉頭。
又坐了一會兒,蘇拾歡和周澹雅準備走了。
聶清塵要送他們,被蘇拾歡拒絕了,“你照顧晚魚吧,等她好一點了我們再來看她。”
“好的,晚魚很喜歡你。”
蘇拾歡一愣,挑了挑眉:“是麽?為什麽?”
明明他們也只有車禍那次的一面之緣。
“她看過你的節目。”
“哦,”蘇拾歡笑了笑,“好,等我不忙的時候,我一定過來看她。”
“嗯,路上小心,慢點開車。”
“放心吧。”
出了病房門,順着廊下走,蘇拾歡扭頭問周澹雅,“以你專業的角度,晚魚還有機會完全康複麽?”
“完全恢複到以前的模樣肯定是不可能了,不過現在國外有一種頂尖的技術,可能人工植皮到基本上肉眼分辨不出區別的地步。”周澹雅環視這座私人醫療中心一周,“像這種有錢人,一定會去做的吧。”
“聶清塵以前跟你說過嗎?他家裏是做什麽的?”蘇拾歡問道。
周澹雅想了想說,“以前聽八卦聽到過一耳朵,有人說聶清塵的父親是很著名的房地産開發商,還有人說是搞工業産業園的,但是沒有誰知道具體是做什麽的。”
“哦,”蘇拾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你問這幹嘛?”周澹雅問。
“你不覺得奇怪嗎?”
“什麽?”
蘇拾歡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說不出來。
說不出來具體是哪裏奇怪,奇怪的地方太多了,她沒有全部都記住。
“是……聶大夫的态度嗎?”周澹雅試探性的問。
“就是了!”蘇拾歡打了一個響指,“就是這樣的,聶清塵在隐瞞什麽事情。”
周澹雅嘆口氣,“女人啊,這個第六感是真的無敵。”
蘇拾歡笑起來,“越是裝的滴水不漏,雲淡風輕,越容易露出馬腳,被人察覺。”
“可是你覺得聶清塵隐瞞了什麽呢?”
蘇拾歡收起笑容,咬了咬嘴唇,沒有正面回答周澹雅:“我已經跟高總申請了,跟進這場火災事故。”
說到這裏,不用點明,周澹雅就已經明白蘇拾歡的意思了。
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
獨棟小院二層,聶清塵高高的站在窗邊,手指夾着一根煙。
看着樓下的兩個女孩穿過長廊,說說笑笑的走出醫療中心大門,一陣風吹過,指尖的煙霧被風吹散,氤氲得他眸色愈深。
……
周三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之後溫度驟降,周四蘇拾歡上班的時候穿了一件毛衣,依然凍得直打哆嗦。
樹葉幾乎是一瞬間變黃,被風搖落一地,樹上沒有了綠色的點綴,只剩下幹枯的樹杈彎彎曲曲伸向天空。
整個世界都顯得潰敗又頹廢。
可是這股冷空氣絲毫沒有影響蘇拾歡的心情,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笑的林榕語神魂颠倒的,化妝的時候不禁問她,“什麽事情這麽開心啊拾歡姐?”
蘇拾歡眼眸一挑,問道:“今天多少號啊?”
林榕語想了一想,“十一月二十五號啊。”
蘇拾歡笑容更深:“哦。”
林榕語一頭霧水,“怎麽了?”
蘇拾歡:“月末了啊。”
“嗯。”
看着林榕語呆萌的樣子,站起身準備去換衣服,手指在林榕語下巴上輕輕一挑,“月末商場有很多打折的,你家拾歡姐要去購物了。”
林榕語被蘇拾歡突如其來的調戲弄的有點蒙,點了點頭,“哦,這樣哦。”
周五晚上,蘇拾歡早早就躺在了床上,睡覺的時間過得很快的。
可是努力了很久都沒有睡着。
蘇拾歡只好重新起身,找到一片藥出來。
上次卓然給她開的藥就剩下最後三片了,月末過後,蘇拾歡還得去找一趟卓然。
吃了藥,在床上坐了一會兒便覺得頭暈乎乎的,蘇拾歡躺下來,只覺天花板一直都在旋轉,旋轉,轉着轉着她就有點暈了。
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又是一夜的夢,迷迷糊糊的和賀南征見面,做.愛,醒來的時候,蘇拾歡累極了。
睜開眼睛,天剛蒙蒙亮,蘇拾歡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走到窗邊,一把拉開窗簾,天氣太冷,窗子上結了一層朦朦胧胧的霧,蘇拾歡用手把玻璃擦幹淨一小塊,看到窗外竟然下起了小雪!
雪花兒還不大,落在地上就融化了,天空灰蒙蒙的,感覺整個世界都溫柔了。
蘇拾歡沒有穿鞋子,跳了幾步跑到外面,把家裏所有的窗簾都打開。
小的時候蘇拾歡就喜歡雪,不管是下着雪還是下雪後,她都喜歡,後來漸漸地她就不喜歡雪了。
在她離家出走的那一年,冬天來臨之前也下過這樣一場小雪,凍得蘇拾歡媽都不認識了。
蘇拾歡幾乎嘗試了所有取暖的方法,甚至還和一只流浪貓搶奪過一根供暖的管子。
那些年的傷痛總是會在不經意間想起,其實扪心自問,潛意識還是會恨的。
恨父親為什麽要沖進火場。
恨劉正芳為什麽這麽咄咄逼人。
甚至會恨賀南征,為什麽一開始對她那麽好,後來又棄她不顧。
周澹雅說過,蘇拾歡愛自己,勝過了愛別人,所以會有這樣的想法。
蘇拾歡承認,可是現在她經歷過洪水,經歷過火災,她漸漸的有些理解了父親為什麽可以為了救別人而不顧自己的生命。
也有些理解了之前梁月的父親能在危難關頭抱起那個正在過馬路的孩子。
生命的确可貴,可是生命不是最最可貴的。
蘇拾歡看着窗外洋洋灑灑的雪花兒,綻開一個比雪花兒還要美麗的笑容。
其實原本打算醒得早就再躺一會兒的,可是看到雪花太興奮,蘇拾歡根本就躺不住了。
洗了澡,決定今天好好地,仔仔細細的畫一個妝。
大約七點鐘的時候,手機響了,蘇拾歡還一愣,打開手機來看了一眼,微信消息來自賀南征:“我知道很早,可是我已經在你樓下了。”
心裏像是灑了蜜一樣的甜,蘇拾歡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的回複:“我知道很荒唐,可是我已經洗漱收拾完了。”
一秒鐘後,賀南征:“下來吧。”
蘇拾歡扔了手機,幾乎是飛奔到衣帽間,随便拿了一個包出來,把手機,口紅,氣墊,卡包通通扔進去,換了鞋,等電梯的時間都覺得緩慢了。
到了樓下,遠遠看到那人穿着長款的羊毛大衣,雙手抄兜靠在樹上,冷峻的臉龐無比英朗,雪花輕輕落在他的身邊。
在看到蘇拾歡的那一瞬,似笑非笑起來。
緩緩張開手臂。
蘇拾歡笑起來,不顧一切的朝他飛奔,一頭撞進他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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