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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清塵修長的手指摩挲的杯沿,目光沉沉的看了蘇拾歡幾秒,“你想怎麽聯手?”
蘇拾歡:“我去幫你查真相,會把一手資源告訴你。”
聶清塵沉吟片刻,“我需要做什麽?”
蘇拾歡:“把晚魚真正的體檢報告給我。”
聶清塵停下手指,背脊往後靠,倚在靠背上,垂下眼睛,“好。”
蘇拾歡挑挑眉,“可是聶清塵,你必須誠實,所有的資料必須是完整的,真實的。我這邊才能進行下去。”
聶清塵輕輕勾了勾嘴角,“拾歡這是不相信我?”
蘇拾歡:“我相信你,可是話必須說在前面。”
聶清塵點點頭,“晚上我會把晚魚的資料傳給你。”
蘇拾歡喝了口咖啡,沒作回答。
聶清塵的目光筆直而鋒利,“拾歡,合作可以,我也有要求。”
蘇拾歡:“你說。”
聶清塵:“首先,你必須絕對信任我,我說晚上會把資料給你,是因為這裏的所有病人資料都是保密的,不管你是什麽身份,如果沒有我的幫忙,你也根本拿不到,資料在我電腦裏,不是像你想象的随随便便用手機就能傳送給你的。第二,我要的你手裏的資源必須是一手的,我要求快速,并且不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直接出新聞,必須先告知我再議。”
蘇拾歡放下咖啡杯,拿起紙巾輕拭嘴角,“聶大夫很懂新聞。”
聶清塵微微一愣,“這些都是常識。”
蘇拾歡笑了笑,“好,我答應你。”
蘇拾歡舉起咖啡杯,“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成功。”
聶清塵垂下眼睛,端起咖啡杯輕輕碰了一下她的,清脆的一聲碰撞後,兩人俱是淡淡一笑。
……
晚上,蘇拾歡抱着筆電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賀南征回隊裏了,家裏只剩下蘇拾歡一人。
聶清塵把聶晚魚的檢查報告全都傳了過來,上面有不少專業術語蘇拾歡都看不懂,聶清塵一一給蘇拾歡解釋。
“所以……是從晚魚的肺部檢測出來了迷/藥的成分?”
聶清塵說,“是。”
“你們沒有根據這層去查嗎?”
“父親已經派人在調查。”
蘇拾歡皺眉看着電腦,手機放在旁邊和聶清塵語音,“然後呢?查出來什麽了?”
聶清塵的聲音在電話裏顯得有些清脆,“這種迷/藥不常見,是兩種化學試/劑配出來的,不是市面上能買得到的。”
蘇拾歡一頁一頁的翻看聶晚魚的體檢報告:“又是化學試/劑?”
聶清塵:“嗯。”
蘇拾歡長舒一口氣,想着明天把這份資料帶給刑警隊的張隊長去看。
蘇拾歡看了眼時間,已經快零點了,想起什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吧聶大夫,我平時睡得比較晚。”
“沒關系,我一般也是這個時間才收拾。”
蘇拾歡開玩笑道:“我還以為你們醫護人員都像周澹雅那樣,特養生呢。”
不想聶清塵聽了這話稍稍頓了一下,“沒出事的時候我也蠻養生的,晚魚出事之後就……不太會睡着。”
蘇拾歡一愣,想了一下,“聶大夫如果相信我,我認識一個很棒的心理醫生。”
聶清塵那邊半天沒有說話。
“聶大夫不會也以為看心理醫生的都是心理有疾病的吧?”
“當然不會,那你把那位醫生的微信推給我吧。”
蘇拾歡;“好。”
正要挂斷,聶清塵那邊又說;“等等拾歡。”
“嗯?”
“我能……一直語音着,跟你一起去洗漱嗎?”
蘇拾歡停頓了一下,“不能。”
很明确的拒絕了,聶清塵也不好說別的,只好輕笑着掩飾了一下尴尬。
“因為我手機快沒電了。”蘇拾歡笑了笑說,“那就再見啦聶大夫。”
挂了語音,蘇拾歡又看了一遍檢查報告,給周澹雅發了條語音,“雅雅,我傳給你一份報告,你幫我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麽病。”
傳過去的蘇拾歡特意隐藏了患者信息,只把那些專業的檢查結果發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蘇拾歡就去了一趟刑警隊。
張隊長看到蘇拾歡,“喲呵”一聲,“你們記者是真勤快啊,這麽早就來了。”
蘇拾歡笑了笑,“張隊長別打趣我了,您不是比我還早嘛?”
張隊長笑了笑,“又來問東海爆/炸的事情了?”
“不然呢?”
張隊長有點無語,拿着手裏的文件夾對着蘇拾歡一點一點,“你們這些記者啊,也是真執着啊。”
“那到底有沒有進展呢?查出來那些化學藥/品是什麽了麽?”
“蘇大記者,我是真沒有辦法告訴你啊,這事兒在沒完全查明白之前只能保密。不能讓你們這些記者去瞎寫啊。”
蘇拾歡做這一行久了,社會上經常有人對于記者這個職業有一定的誤解,甚至還會有反感,覺得他們不依不饒,覺得他們信口開河。
蘇拾歡一開始還會去解釋,我們不是“瞎寫”,都是根據事實說話,而且真的嚴謹的新聞稿,是不會夾雜筆者個人觀點和情感的,只是單純的敘述事實,至于具體的價值觀,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
可是現在,蘇拾歡早就不願意去解釋什麽了。
只說:“張隊長,要不您就看在我這麽勤快的份上……”
“不行不行,說了多少遍了不行。”
張隊長打斷她,蘇拾歡一看這個狀态,估計也問不出別的什麽了,便點點頭,“行,等您查清楚了我再過來。”
張隊長低頭看文件夾,頭都沒擡,“走的時候老規矩,不準随便拍攝,不準随便錄音,出去吧。”
蘇拾歡點點頭,“再見。”
從警局出來,蘇拾歡對着天空長舒一口氣。
又他媽陰天了。
這幾天的雪還沒下夠嗎?
警局這邊沒有地方停車,每次過來蘇拾歡都得把車停到好遠,蘇拾歡愛美,穿的少,再加上地上全是沒化完的雪,又濕又滑,一路走過去,蘇拾歡的長靴前端都弄濕了。
坐上車,把空調開到最大,蘇拾歡把座椅往後靠了靠,再一次長舒一口氣。
她沒有直接開車,現在這種心情開車的話,估計能開飛出去。
安靜了一會兒,手機響了,蘇拾歡從大衣兜裏拿出手機。
看到那個號碼,心上的陰霾已經掃清了一半。
“喂?幹嘛?”說出這話的時候,蘇拾歡從前面的鏡子中看到自己。
嘴角似笑非笑,滿眼都是喜悅。
“在忙嗎?”電話那頭是極低沉的聲音,也含着笑意。
“剛被一個破刑警給趕出來。”蘇拾歡的語氣軟了些,帶着些許撒嬌,手指無意識的撫弄着後視鏡挂件上的小流蘇。
“為什麽?”賀南征問。
“我去問東海別墅事件的事啊。”
“這件事情還沒有查清楚?”
蘇拾歡扁了扁嘴,“是啊。”
“快過年了,他們查案子的速度也放慢了吧。”
賀南征這麽一說,蘇拾歡才想起來,哦,居然快過年了。
怪不得臺裏組織大掃除,還挂上了各式各樣的彩燈和紅色的挂件。
“小四啊,”賀南征猶豫了一下,說:“剛才媽媽給我打電話了,要我……過年把你也帶回家。”
以往這幾年蘇拾歡都是在周澹雅家過的年,周澹雅出自醫學世家,父母親人都是醫生,高學歷,很開明,蘇拾歡情商高,很懂怎麽哄兩位老人開心,所以他們也很喜歡蘇拾歡來他們家過年。
蘇拾歡擺弄流蘇的手指停了停,“我回去?以什麽身份啊?女兒?還是兒媳?”
賀南征:“小四,你別這麽敏感,媽媽只是想見見你。”
蘇拾歡冷笑一聲,沒有說話。
“你不想回去看看爸爸嗎?看看叔叔?”
蘇拾歡垂下眼睛,收回手指,“你買票吧,不想開車了。”
賀南征停頓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蘇拾歡會這麽快答應。
蘇拾歡沉吟了一會兒,擡起頭來,嘴角挂着淡淡的,有些壞壞的笑,“哥哥,這件事你來安排吧,如果劉正芳欺負我,你要幫我哦。”
賀南征嘆了口氣,似有些無奈,“不會有人欺負你的。”
蘇拾歡一愣。
她只是玩笑話,沒有想過賀南征會這麽認真的回答。
“你記住,以前可能有人欺負過你,可是以後,不會了。”
……
還有一個星期過年,臺裏的工作效率極具下降,似乎所有人的心都飛回家了,每天上班耳朵裏聽到的最多的讨論就是過年要去哪裏玩,去外面度假的就聊聊攻略,去親戚家的就抱怨又要被催婚。
在這樣熱鬧的氛圍下,蘇拾歡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林曉培看到蘇拾歡,叫了她一聲:“哎,拾歡姐,過年你準備去哪啊?”
蘇拾歡輕笑,“拾歡姐和你們不一樣。”
林曉培疑惑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蘇拾歡笑意更深,眼眸明亮,眼尾上挑,美得像妖精。
“拾歡姐過年有一場非常重要的戰役要打,關乎拾歡姐的所有。”
林曉培還是不大明白。
“好了,我得養精蓄銳了,你就好好給我加油吧。”
林曉培笑了笑,從包裏翻出一塊小餅幹,遞給蘇拾歡,“行,給拾歡姐把油加滿。”
這是林曉培的習慣,她說她低血糖,在包裏裝上一點點小零食,餓了的時候拿出來吃,就不會覺得暈眩了。
蘇拾歡接過林曉培的餅幹,“一定會贏的。”
林曉培大大的點頭:“嗯!”
蘇拾歡回答座位上,把餅幹放到一旁,打開電腦。
養精蓄銳的最好辦法就是工作。
這句話說起來蘇拾歡自己都覺得感人。
周澹雅已經把聶晚魚的體檢報告分析傳了回來,的确如聶清塵所說,聶晚魚被發現的時候,身體裏含有迷/藥的成分,這種迷/藥是兩種不同的化學試/劑調配出來的。
輕微毒性,會使人産生暈眩感。
蘇拾歡低下頭,手指在桌子上一扣一扣,這麽說聶晚魚在起火之前真的被人迷暈了。
那麽究竟是誰準備的迷/藥?又是誰點燃的大火呢?
難道真的是旁邊別墅的意外大火,才導致聶晚魚這邊發生爆炸的嗎?
旁邊是一棟空別墅啊,又怎麽會起火呢?
……
大年二十七,賀南征他們放了假,蘇拾歡正在收拾行李,賀南征打開門的那一刻,先是驚悚了一下,然後無奈的笑了。
蘇拾歡坐在一堆衣服中間,應該已經抓狂了好幾次,頭發都是亂蓬蓬的。
“這是怎麽了?家裏被洗劫了嗎?”賀南征邁開長腿走進去。
蘇拾歡扭頭見到他,撒嬌的哼哼,張開雙臂求抱抱。
賀南征脫了厚外套挂起來,走過去把蘇拾歡從地上抱起來,放在懷裏。
“怎麽了?嗯?”
蘇拾歡委屈的憋着嘴,“我讨厭收拾行李……”
賀南征笑起來,“等我回來不就好了嘛?”
“我一開始也是這麽想的,後來我想,這可是我第一次談戀愛诶,怎麽能讓對方看扁,然後我就起來收拾,然後,然後就變成這樣了……”
變成了滿地的內衣,外套,裙子,襪子,全都堆在一起,行李箱敞開着放在旁邊,像是黃蚬翻了殼,裏面什麽也沒有,鞋子倒是整齊,擺放在一邊的地上,方便袋,布兜,還是蘇拾歡的各色挎包點綴其中。
蘇拾歡說完,雙臂摟着賀南征的脖子,臉埋在他溫熱的頸窩。
“好了好了好了,不委屈了,”賀南征聲線本就低沉,這樣低聲哄着的時候,這種共鳴聽到耳朵裏非常蘇,“我一會兒就給你收拾好不好。”
“那我去做飯。”蘇拾歡從他懷裏彈出來。
“做飯?”賀南征笑着挑挑眉,“你确定?”
“叫外賣。”
蘇拾歡跳着去拿手機,賀南征無奈的搖搖頭,蹲下身,開始一件一件的給蘇拾歡收拾行李。
收拾到一半想起什麽。
“那次你去抗洪前線,行李是怎麽收拾出來的?”
蘇拾歡想了一下,自己也有點好奇,我是怎麽收拾出來的?
後來才想起來,哦,是聶清塵過來幫的忙,雖然沒有動手,可終究告訴她那邊需要帶些什麽衣服。
“是……聶大夫過來幫的忙。”蘇拾歡小心翼翼的說着,一邊還緊盯着賀南征的表情。
賀南征聽了這話只是手上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也沒有什麽別的表示。
蘇拾歡剛剛點好外賣,就見賀南征扔下手裏的一件衣服大步往這邊走。
“怎麽……不收拾了?”
賀南征聲音沉沉,“讓你們聶大夫過來收拾吧。”
蘇拾歡:“?”
賀南征喝了一大口水,依然皺着眉。
“你……生氣了?”
“沒有。”賀南征說。
“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
蘇拾歡沉默了。
“我餓了。”賀南征突然說。
蘇拾歡舉起手機擺了擺,“我訂飯了。”
賀南征倏地站起身,走過來打橫把蘇拾歡抱起:“我要吃你。”
賀南征眼睛有些紅,蘇拾歡有點怕,賀南征把她抱到卧室,用腳“咣”的一聲關上門。
把蘇拾歡扔到床上,然後整個人壓下來。
惡狠狠地吸吮她的脖頸,“聶大夫聶大夫,成天就他媽知道聶大夫。”
他的氣息太過火熱,沒一會兒蘇拾歡就軟了下來。
他吸吮的疼了,蘇拾歡不舒服的扭動着身軀。
“別動了。”
低啞的聲音中帶着一分低求,兩分難耐,和七分警告。
蘇拾歡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老老實實的,不敢動了。
賀南征吻了一會兒,擡起頭,“去,把你的長裙子換上。”
“什麽?”
賀南征眼睛血紅,“快一點。”
蘇拾歡坐起身,賀南征跟着她一路到衣帽間。
蘇拾歡手裏拿起一條長裙,猶豫的看着賀南征:“你先出去。”
賀南征懶懶的倚靠在後面的衣櫃上,眼睛微微眯起來,像一只危險的豹子。
緊緊盯着他的獵物,志在必得。
“在我面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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