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千金小姐與破産總裁

薄孤淮在被幾個舉重級別的保镖,扛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太過羞憤了,還是受傷太過嚴重,中途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小型別墅裏。

為什麽這麽确定,是小型別墅呢?因為他目睹了沈虞安與中介,交易買房的過程。

沈虞安送走了中介,回頭見到薄孤淮醒了,歡喜的跑了過來,雙手握住了薄孤淮的手,放在了下巴下,幸福的道:

“孤淮,這就是我們以後愛的小屋了。全新的,沒有任何別人的痕跡,未來都只屬于我們兩個人的。”

薄孤淮額角青筋隐隐跳動,他不明白這個女人,在沒人的時候,為什麽還要裝的一副深愛他的模樣。

他忍着身上的雞皮疙瘩,快速抽回了自己的手。

他現在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想要起身,卻被周身疼痛,疼的倒吸涼氣。

沈虞安看薄孤淮很痛苦的樣子,忙伸手,把薄孤淮按回了沙發:

“你渾身是傷,得好好躺着。你就住在我家吧。”

薄孤淮好不容易掙紮着起來,一下被沈虞安按了回去,又是一陣疼痛。

聽到沈虞安發出那樣的邀請,他越發的警惕,渾身繃緊的盯着沈虞安,然而他渾身是傷,這樣渾身肌肉緊張的狀态,是很疼的。

很快,薄孤淮的額頭沁出了點點的冷汗,沈虞安體貼的想給薄孤淮擦汗,被薄孤淮攔住。

他自己給自己擦汗,擡手間,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是幹幹淨淨的,還換了一身新衣服。

薄孤淮越發戒備的盯着沈虞,像一個困獸。

沈虞安仗着薄孤淮受傷,武力值下降,一點也不怕薄孤淮,她主動解釋,配上自覺恰到好處的花癡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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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髒兮兮的樣子已經很帥了,但是洗幹淨更帥不是?啊,別擔心,衣服是我請人幫你換的。”

說着,沈虞安戲瘾上升,她往薄孤淮那裏坐過去了一點,突然握住了薄孤淮的手,感情豐富的道:

“薄孤淮,我不是那種不講理的,只會用身體思考的女霸總。我尊重你的一切,如果你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強求。”

薄孤淮嘴角狠狠的抽搐,深邃的眼眸微動,他想到了什麽,他忽然涼涼的目光上下審視了沈虞安一番,反問:

“你爸今天讓你進公司了嗎?”

沈虞安:“……”這天聊死了。

她穿越的這個身體,原主的父親重男輕女,死活不讓她進公司。

可偏偏嘴上嫌棄自己的女兒,但妻子死了以後,又死活不娶,完全沒有,再生個男孩繼承家業的念頭。

只想女兒嫁個好夫婿,有錢有顏有公司,還讓夫婿幫她打理家族企業,而且夫婿還不能搶沈虞安的股份。

對此,沈虞安覺得,應該只有瘋了球的人,才願意娶她。

總而言之呢,原主的父親對原主嫌棄,但又非常強勢的給原主規劃人生。

本來原主,是與父親一起住在大別墅裏的,這次買房,是沈虞安偷偷摸摸買的。

沈虞安更不敢給自己父親,看薄孤淮了,在外傳言,原主父親有多麽的寵溺原主,舍不得沈虞安進公司,像保護溫室的花朵一樣,保護沈虞安。

其實只有原主自己知道,自己的父親有多嚴厲,懲罰起自己的女兒來,是毫不留情的。

薄孤淮好歹之前,也是個挺厲害的總裁,之前與原主沒什麽交往,但商圈就是那麽一個圈,他對原主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

沈虞安在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看來她之前辛苦琢磨的,“女霸總愛上外賣小哥”的劇本,算是不能用了。

沒事,她那兒還有很多劇本。

一個優秀的演員,怎麽可能少了一個優秀的劇本呢?

她還在想着劇本,想着該用怎樣充滿愛意的方式,留薄孤淮在她身邊。

正想着,沈虞安耳畔,忽然響起了冷冽陰沉的聲音:

“把我的衣服還給我。”

沈虞安為難:

“你的衣服太髒了,洗了還沒幹。你還是不要穿的好,再感冒了。”

“給我。”薄孤淮一字一句,重複了這兩個字。

沈虞安極力推薦:

“現在這件衣服不好嗎?黑白分明,色調清冷,彰顯了你帥氣的容顏。”

“不好。”薄孤淮幾乎咬碎了牙齒,聲音冷的如同至冬的寒潭。

說着,他忍無可忍,伸手要脫身上的衣服。

然而女仆裝,哪裏有襯衫T恤那樣的好脫,薄孤淮手伸到後面,艱難的勾拉鏈。

确實是黑白分明的一件衣服,如果沒有那麽多蕾絲邊就好了。

薄孤淮咬牙切齒的吐槽沈虞安,心中對沈虞安的認識,刷新了一個度。

沒想到沈氏集團的千金小姐,背地裏竟然有這種愛好。

沈虞安見薄孤淮很不喜歡的樣子,努力挽回的解釋:

“男仆裝我看了看,太羞恥了。于是我就訂了超大號的女仆裝,我以為你會喜歡的。”

薄孤淮一氣之下,不顧周身的疼痛,狠心用力,後背肌肉伸展,直接将身後的拉鏈崩斷了。

穿女裝,這才更羞恥好嗎?!薄孤淮擡眸,陰森的看向沈虞安。

他确定以及肯定,沈虞安與紀寒就是一夥的。

他憤然起身,周身疼痛劇烈,但由于過于氣憤,他以強烈的意志忍了下來。

他一定,要離開這個地方!

走到大門口,薄孤淮又遲遲,無法邁開步伐。

他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麽走出去。

薄孤淮更氣了,他胸口微微起伏,忽然擡手,扯了斷了窗簾,裹在身上。

大幅度的用力,帶來大幅度的疼痛,薄孤淮身形微晃了一下,強忍住,一滴汗水,沿着他流暢的下颌角流下。

薄孤淮緊抿唇,回:

“窗簾的錢,我會還。”

說完,他擡腿就往外走,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可怕的女人。

沈虞安不放心薄孤淮離開。

薄孤淮正值困難的時候,這樣放他離開,雙腿被打殘疾的事情,可能會重新發生。

畢竟沈虞安家族企業的地位,不算很小,但也不算大,比起紀寒,尤其是打敗了薄孤淮後,成為了商圈頂級大佬的紀寒,真的差距太大。

紀寒一定不會被她昨晚的威脅,給吓的收手的。

薄孤淮一回去,紀寒肯定找茬找上門。

所以,只有呆在她的身邊,薄孤淮才能安全。

看來只能使出大招了,沈虞安拿出一張紙,快步追上薄孤淮。

她讓薄孤淮穿女仆裝,可不是因為什麽特殊癖好,是有原因的。

薄孤淮裹着窗簾,忽然停下了腳步,他垂眸,冷冷的看着眼前,快步追來,微微喘氣的沈虞安。

纖細白皙的雙手,鄭重的拿着一張紙,遞在他的面前。

沈虞安看了薄孤淮一眼,她又嬌羞的低下了頭,把手中的紙又往前遞了遞。

薄孤淮看到紙上面的欠債的兩個字,他臉上的神情差點繃不住。

他從沒見過有人要債,要的像在遞情書一樣。

薄孤淮謹慎的接過,看紙上面的詳細內容。

骨節分明的手拿着紙,從開始的平靜,到後面,被紙上內容氣的發抖。

紙上面寫的冠冕堂皇,簡單來說,他就是被賣了,被自己的母親,賣給了沈虞安。

沈虞安怕薄孤淮不信,貼心的解釋:

“你母親逃到了國外,好像遇到了點困難,我借了她些錢,她呢,則将你抵押給了我。我不會強迫你的,你可以在我這兒打工還債。我是怕你一時接受不了,所以先給你穿個女仆裝,讓你先适應适應。”

适應?聽到身上女仆裝又要破裂的聲音,薄孤淮将自己身上的窗簾裹的更緊,臉上越發的冰冷。

薄孤淮垂眸,緊緊的盯着手中的紙,面色很平靜,然而眼中燃燒着可怕的怒火。

到現在,他都還記得,母親準備逃到國外的那天,淚流滿面的抱着他,說自己知道錯了,說舍不得他。

這次難關過了,他們母子倆就好好生活。

薄孤淮眼睜睜的放她走了,他心裏恨着母親,但是到底還是對母愛的渴望,戰勝了仇恨。

他不忍心看着母親留在這兒,和他一樣受苦。

他從小,母親就離開了他,最近幾年才回來,對他非常好,幾乎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薄孤淮一直以為,自己已經不需要母親了,可當他重新觸碰到母愛的時候,才明白,自己的內心其實有多渴望母愛。

他對母親的一次次容忍,一次次的期望,今日,在這張紙面前,徹底被打的支離破碎。

說好難關度過以後,會好好愛他的母親,為了錢,竟然這麽輕易就把他賣了。

沈虞安看着薄孤淮痛苦的神情,心中也不由的跟着心疼。

但沒辦法,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對薄孤淮是最好的。

薄孤淮從小缺少母愛,口中說着不要母愛,但內心對母愛的渴望還挺偏執的。

薄孤淮與他的白月光時熙之間的相處模式,其實也有點母子關系的影子。

時熙總是會做些飯給薄孤淮吃,叮囑薄孤淮加衣服等這些事情,薄孤淮會沉迷其中,也有點對母愛渴望的執念在裏面。

但這種渴望,也在後面,讓薄孤淮受到了不少的傷害。

因為薄孤淮的母親,根本就是個毫無原則的母親,完全沒有責任感可言。

需要薄孤淮的時候對薄孤淮好言好語,裝着好母親的樣子;不需要薄孤淮的時候,賣薄孤淮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不然,最後薄孤淮複仇歸來,失敗以後,為什麽要燒掉自己,自殺呢?

他那麽一個忍辱負重,殘疾了也不願放棄的人,會那麽輕易自殺?

都是因為薄孤淮的母親,見後來薄孤淮的形勢漸漸處于弱勢,她為了自求活路,竟然喪心病狂的,将薄孤淮,賣給了一個又醜又老的富婆。

怕薄孤淮不從,薄孤淮的母親還給薄孤淮下了藥。

薄孤淮一個殘疾人,根本沒辦法逃走,他察覺不對勁後,又醜又老的富婆已經進來了。

他用計将富婆殺了以後,自殺了。

***的時候,将自己的母親也拉了進來,一起同歸于盡。

想想原本的結局,就太過殘酷。

沈虞安已經不指望薄孤淮的母親,能夠改過自新了。

不能從薄孤淮母親着手,那就從薄孤淮着手。

快刀斬亂麻,只有薄孤淮徹底對自己的母親死心,以後就不會受母親的欺騙,那些悲劇才不會上演。

這張紙她得來的也不容易,找藏在國外的薄孤淮母親,真費了她不少的財力與人力。

只希望能有效果。

“薄孤淮,你要拒絕嗎?她可是你親生母親。”沈虞安試探着問。

薄孤淮将手中的紙捏的粉碎,他渾身都微微顫抖,咬牙回:

“親生母親,難道就是對方的所有物了嗎?”

沈虞安表面不悅,但內心大大叫好。

哎呦不錯嘛,小夥子,好樣的,你終于有點覺悟了。

“可是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沒有她,你能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嗎?”沈虞安繼續逼問,“不如這樣,你認了這紙上的抵押。我不要你的一輩子,只要你三年。而且你不同意,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而你承認了這紙上的東西,也就算徹底與你母親撇清關系了。你不欠她的,她也不欠你了,可好?”

原世界裏,薄孤淮用了三年時間崛起。

所以沈虞安只需要薄孤淮三年。

薄孤淮沉默,他還有猶豫,雖然面上很憤怒,但是終究還有些舍不得。

沈虞安毫不客氣的,将薄孤淮手中,已經被捏成了一團的紙取回來,展開,做了一回大惡人,狠心再次怼到薄孤淮的面前。

薄孤淮看着那些字,看着底下母親的親筆簽字,暗暗咬牙,心中狠狠的發疼,終于閉眼,點頭。

沈虞安開心極了,她拉着薄孤淮的手,就想把薄孤淮拉回家。

薄孤淮飛快的收回手,他忙後退了幾步,與沈虞安保持距離,沉聲道:

“你說了,不會強迫,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拉拉手都不願意嗎?沈虞安失落的撇撇嘴。

這薄孤淮是真的很帥,沈虞安覺得,她之前在包廂裏,誇的薄孤淮那些話,一點都不誇張。

她更加能理解,為什麽,即使薄孤淮後來殘廢了,還是有富婆,不惜出大價錢,也要得到薄孤淮了。

因為實在是薄孤淮太帥太絕色了嘛。

沈虞安很喜歡碰碰薄孤淮,與薄孤淮拉拉小手的,畢竟,帥哥誰不喜歡呀。

在原來的世界裏,她忙于演戲,做群演,都沒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呢。

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沈虞安忍耐着,收回了不安分的小手。

心想,得先在薄孤淮面前樹立良好的形象,

只是她沒想到,她自認為,那句“不會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情”,聽着特別深情,可謂是絕世情話的話,最後可是害慘了自己。

薄孤淮不願意她碰他,好,她答應。

薄孤淮不願意穿女仆裝,好,她答應。

薄孤淮不願意打掃房間做飯,好,

她答應!

答應過後,沈虞安就流下了痛苦悔恨的淚水。

她這到底是請了個祖宗,還是收了個仆人啊。

不行,必須讓薄孤淮幹起活來。

沈虞安這次又是買別墅,又是給薄孤淮母親錢的,花了不少的錢。

原主父親,給她每個月的零花錢是有額度的。

原主父親那麽嚴厲,她可不敢直接問父親要錢。

她那麽多的錢,有不少還是問別人借的呢。

其實也不必買別墅的,但是她拿的是女霸總的劇本嘛,演戲嘛,外在條件也要很好的配合的嘛。演戲,她可是很敬職的。

當然,現在她與女霸總這個角色,沒有半點關系。

總而言之,她得讓薄孤淮幹起活來。

沈虞安坐在沙發上,漂亮的小臉,眉頭擰成了一團,表情嚴肅。

有了,讓薄孤淮産生愧疚感。

薄孤淮若是看到家裏,她這個千金小姐都開始做家務了,自己一定也會良心不安,主動幹起活來了。

想到就做!沈虞安信心滿滿的撸起了袖子。

這些日子,薄孤淮什麽都沒做。

他雖然要與自己母親撇清關系,但是也并不代表,他就全心相信沈虞安了。

他故意什麽都不做,是為了試探,沈虞安的底線在哪裏。

薄孤淮經歷過詭谲的商圈,包養的事情也見過不少,見過不少溫水煮青蛙的例子。

開始裝的和顏悅色,說尊重對方,但是當對方一步步妥協的時候,他們就會索取的越來越過分。

埋沒成本理論,那些人即使發現不對勁的時候,也很少有人能夠從中逃脫,只有一步步聽從對方,越來越過分的要求。

薄孤淮不能接受與沈虞安發生關系,他只能接受,當沈虞安三年的工作仆人。

而現在,沈虞安似乎沒有觸碰道他的底線,反而很尊重他。

這是他非常舒服的一個舒适圈,然而薄孤淮無法在其中舒适下去。

他必須得提前掌握,這個女人的底線在哪裏,從而分析出,在接下來的三年之中,他到底能不能安分的,只需要做一個工作仆人。

若是發現不可能,那他就及早逃脫,及時止損。

一張紙而已,根本困不住他。

薄孤淮想着,路過廚房的時候,看到了一個纖細,又忙碌的背影。

今天的做飯阿姨,好像格外的漂亮。

薄孤淮疑惑,再仔細看去,一下怔住了。

在廚房裏忙碌的女人,正是沈虞安。

看着女人忙碌,有熟練的身影,薄孤淮的心頭,沒來由的一縮。

沈虞安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而且沈虞安本人,生的也挺嬌氣的,皮膚雪白,平日裏,碰一下稍燙的碗,皮膚都能發紅。

這樣的沈虞安,竟然在廚房裏忙活,動作看着挺熟練的,似乎還好像不是第一次。

傳聞中,沈氏集團的沈董事長,不是特別寵愛他的千金,沈虞安嗎?

薄孤淮皺眉,他又忍不住看,沈虞安在做什麽。

糖醋小排,梅花肉……

薄孤淮看的心頭一顫,這些,都是他最喜歡吃的。

母親,時熙,都曾給他做過飯,但她們兩人,好像都只喜歡做自己擅長的飯菜,從沒在乎過,他到底最喜歡吃什麽。

薄孤淮心中狠狠的一跳,他經歷過大起大落,落魄的時候,經歷過所有所愛之人的背叛。

他以為,這世界上,不會再有人真正愛他,關心他了。

可是現在,沈虞安一個千金小姐,卻親自為他下廚,還将他喜歡的一一記在心裏。

作者有話要說:  薄孤淮:她竟愛我至此?

沈虞安:看到了嗎?學會了嗎?以後飯菜都是你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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