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千金小姐與破産總裁
薄孤淮今日打掃衛生的時候,在打掃到沈虞安的房間時,不小心将沈虞安書桌的書,碰散了。
他無意窺探沈虞安的東西,但那本日記本,掉在地上,敞開的那一頁上,正好有他的名字。
薄孤淮很意外,沈虞安竟然會将他的事情,記錄在日記本上。
想想這幾天他對沈虞安的試探,薄孤淮忍不住好奇,沈虞安到底是怎麽看待,他這個好吃懶做,嚣張無比的工作仆人的。
鬼使神差的,薄孤淮就将那正好展開的那一頁日記,看完了。
這一頁日記上記錄的日期,并不是這幾天,而是在薄孤淮遇到沈虞安之前。
雖然日記上多次出現他的名字,但是沈虞安癡情的人,是另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紀寒。
薄孤淮清晰的記得,沈虞安日記上,有那麽一句話:
聽說紀寒哥哥的死對頭,薄孤淮,破産啦!太好了,紀寒哥哥一定非常開心。今天紀寒哥哥還是不理我,不如我将那個叫薄孤淮的,好好羞辱一番,再将薄孤淮受辱的模樣,展示給紀寒哥哥看。紀寒哥哥一定會很開心,和我約會的。
薄孤淮回想着日記裏的內容,又忽然垂眸,看向眼前,躺在沙發裏的沈虞安,他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眸色冰冷。
這下一切都好解釋了,為什麽沈虞安口口聲聲說愛他,卻只僅限于口頭,花了那麽多的價錢,卻只熱衷于讓他掃地做飯。
因為對于沈虞安來說,他不過是一個,供紀寒開心的表演品而已。
薄孤淮緊抿唇,理清了思路後,他不再猶豫,起身,壓着心中的怒火,輕手輕腳的拿回他的手機。
沈虞安似乎挺累的樣子,包裏被人拿了東西,也絲毫沒察覺出什麽,只頭一直埋在抱枕裏,也不知道睡沒睡着。
薄孤淮握緊了自己的手機,看着身下的人,一身粉色連衣裙,躺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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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襯得沈虞安的皮膚越發的雪白,微卷的長發,讓沈虞安這一身衣服,更具有浪漫童真的氣息。
看,多麽天真無害的一個女孩,心思卻是如此的不堪。
這樣想着,薄孤淮手中的手機握的更緊,時熙也是,多麽純真的一個女孩,背叛的時候,卻是連一個喘息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又看向身下的沈虞安,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他還以為……
薄孤淮忽然嘴角下壓,周身發冷,轉身要走的時候,沈虞安忽然動了動。
正欲逃走的薄孤淮,整個人都繃緊了起來。
沈虞安似是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尤其腿最不安分。
動的時候,沈虞安的膝蓋,不小心碰到了薄孤淮的腿。
薄孤淮還沒做出什麽反應,沈虞安的腿卻像受了刺激一般,一下收了回去。
枕頭底下,似乎還傳來一聲不舒服的,倒吸氣。
不過即使這樣,沈虞安也沒有将她的小腦袋,從抱枕裏移開的想法。
她似乎也感覺到身旁有人,開口,聲音在抱枕裏,悶悶軟軟的問:
“是孤淮嗎?我今天回來晚了,不能吃你做的飯了。你在等我嗎?不用等我,你快回去睡吧。”
薄孤淮本來擡起的腿,忽然頓住。
他面色越發的難看。
明明心裏那麽讨厭他,為什麽到現在,還要做戲,裝出一個關心他的樣子?
呵,真會做戲,薄孤淮繼續擡腿離開,餘光中,卻看到了一小片青紫。
他頓住,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還是回頭,仔細看。
沈虞安穿的連衣裙是及膝的,她剛剛那番亂動下,裙擺微往上了一些,膝蓋露出。
上面的一小片青紫,在白皙修長的腿上,尤其的明顯。
薄孤淮眉頭緊皺,他終于明白,沈虞安回來的時候,踉踉跄跄的步伐,是怎麽回事了。
“怎麽弄的?”
薄孤淮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問完,薄孤淮才發現,他這樣一問,這個大好的逃跑機會,算是被他廢了。
算了,雖說此女心思惡劣,但不管怎樣,這幾天他白吃了她家的飯菜,白住了她家的房子。
他薄孤淮可不是平白收別人東西的人,就當還這幾天的情吧。
“什麽?”沈虞安聲音懶懶的回,一點也沒有精氣神,她回了這兩個字後,就沒下句了,一副懶得說話的樣子。
薄孤淮記得,沈虞安是去自家父親家的,不解不過是回自己的家,怎麽會弄成這樣。
他眉頭緊鎖,但見沈虞安也不願多說的樣子,也不再多問,轉身離開了。
沈虞安一直沒聽見薄孤淮的動靜,以為薄孤淮已經上樓睡覺去了。
她呼出一口氣,沈虞安今天實在是太累了,見原主的父親,真是又耗心神又傷身體。
真是沒想到,她偷買別墅,向朋友借錢的事情,原主父親那麽快就知道了。
原主的父親真是太能唠叨了,還是板着臉的跟你講人生大道理。
邊講還要她邊跪着,跪她死去的娘親,忏悔自己的錯誤。
好在爸爸并沒有發現,她私下收男人的事情,不然她今天就別想回來了。
啊,她死了,她完全不想動了。這真的比唐僧還可怕,她現在腦袋裏,還嗡嗡的亂響,抱枕都壓不掉。
沈虞安繼續将自己的臉,埋在抱枕裏。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爸爸一下将她在外欠的債還清了,還額外給了她一筆零花錢,叮囑她不許再亂借錢了,下次發現,定罰她跪個三天三夜。
沈虞安重重呼出一口氣。
本來她今晚是回不來的,爸爸不允許她搬出去住,但是她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小妙計。
她說紀寒不喜歡那種成年了,還和父親住在一起的女孩。
爸爸考慮了一晚上,終于放她走了。
原主暗戀紀寒,原主父親很清楚,同時,原主父親也很滿意紀寒,非常希望紀寒成為他的女婿。
紀寒,你還算有點用。沈虞安在心中暗暗嘀咕,忽然感覺發疼發熱的膝蓋處,變得清涼,很是舒服。
沈虞安終于沒辦法再懶下去了,從抱枕裏擡起小腦袋,回頭看去。
就見薄孤淮坐在沙發上,修長好看的手指,拿着棉簽,垂眸,專注的在給她的膝蓋上藥。
沈虞安失神了,薄孤淮一身灰色寬松的簡約睡衣,頭發還有些蓬松。
薄孤淮平日裏淩冽,總帶着戒備的臉,線條一下柔和了許多。
而這樣柔和下來的薄孤淮,正在專注做的事情,竟然是在為她的膝蓋上藥。
沈虞安心中忍不住,泛起了粉紅泡泡。
啊!這該死的溫柔,這甜美的男人!
“看完了嗎?”
低沉,沒什麽情緒,甚至泛着點冷的男人聲音問,沈虞安這才緩過神來。
薄孤淮上好藥,起身,幹淨利落的開始收拾醫藥箱,并沒有多給沈虞安一個眼神。
沈虞安卻看着這樣的薄孤淮,忽然笑了:
“你今晚好安靜啊。”
薄孤淮涼涼的掃了沈虞安一眼,這是瞧出他生氣了?
他暗暗握緊了手中的醫藥箱,他應該将脾氣更收斂些的。
若是被沈虞安瞧出了端倪,他以後逃跑的計劃,怕是要艱難了許多。
他今晚好像失态了,有點沉不住氣。
薄孤淮正自我反省着,後腰處忽然傳來一片溫軟。
他的腰,被沈虞安從後方抱住了。
薄孤淮整個人都僵住了。
“沈虞安,你做什麽?!”薄孤淮冷聲質問。
誰知腰後的小腦袋一點也不怕的,蹭了蹭,享受極了:
“你身上的味道清清冷冷的,也讓人安靜诶。那個人太讨厭了,唠叨嗡嗡的聲音還在我腦袋轉,孤淮,你就讓我再抱一會兒吧。”
薄孤淮只穿了一件薄睡衣,身後觸感很清晰,包括溫熱有規律的呼吸聲都能清楚的感覺。
他耳朵有點泛紅,他以前在商圈很有地位,有不少女人投懷送抱,但他卻一個都沒碰過。
自始自終,他只有過一個女人,就是時熙。
然而,就是他與時熙,都從未有過這樣親密的舉動。
所以不管薄孤淮曾經在商圈多霸道,但是在女人方面,他簡直比校園男孩都純情。
薄孤淮不知道沈虞安怎麽打探到,他感情方面的消息,竟然想用這種方法讓他出醜。
“松手!”薄孤淮怒了,他垂眸,要強行解開沈虞安的手。
只是手還沒碰到沈虞安的手,沈虞安就自覺的松開了。
後腰溫軟的觸感也随之消失。
“我不碰你。剛剛是我腦袋煩暈了,你不要生氣,不要害怕。我是世界上,最溫柔,善解人意的女霸總,真的。”
沈虞安抱回自己的抱枕,側臉壓在枕頭上,讓腦袋好受一些。
她一雙黑亮的眼睛,真誠的看着薄孤淮,溫柔的回。
薄孤淮本來胸腔湧着滿滿的怒氣,一下聽到沈虞安這樣的一番話,氣竟然發不出來了。
這沈虞安,怎麽這麽執着女霸總?薄孤淮忍不住出神的想,他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微微的上揚了起來。
“我不碰你,你別走,在旁邊陪陪我好不好?”
沈虞安貪戀剛剛擁抱時,腦袋得到的清明,鬥膽提出了個要求。
薄孤淮沉默,終于,他放下了醫藥箱,在另一個沙發上坐下,靜靜的看着沈虞安。
他要逃走,現在就要多聽從沈虞安的,不要引起沈虞安的懷疑。薄孤淮在心裏,給他現在這個行為,找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沈虞安心滿意足的看着薄孤淮,慢慢的,腦袋果然舒服多了。
漸漸的,沈虞安的眼皮,開始打架了。
均勻的呼吸聲,在空蕩的客廳裏,響起。
到沈虞安睡着了以後,薄孤淮才反應過來,他竟然陪着沈虞安坐在客廳,坐了那麽久。
沈虞安也老實的什麽都沒做。
薄孤淮看到熟睡的沈虞安,歪着腦袋在抱枕上,嘴角還隐隐約約流出了點口水。
這樣的沈虞安,越發的浪漫天真了。
其實仔細回想,這幾天他與沈虞安相處的日子裏,沈虞安并沒有為難過他。
若是真的是想要羞辱他,為什麽還要費心給他做菜,記住他喜歡吃的菜肴?
一個千金小姐,還特地去學着做菜,還給自己限定了一個,不能強迫人的,束縛自己的規定。
薄孤淮深深的看着沈虞安,一時不知該如何抉擇。
現在是他逃跑的大好時機。
可他現在都還沒起身。
他到底是應該相信日記上那些文字,還是相信,這些天他親身經歷的事情呢。
可是,相信親身經歷的事?他吃過的虧還不夠多嗎?時熙,母親,曾經對他那麽的好。
薄孤淮終于起身,卻發現自己的腿竟有些麻了。
他不知如何抉擇,想了想,還是走到沈虞安面前,低聲問,他聲音有些飄忽,雖是問,但是并不指望有什麽答案:
“沈虞安,你在騙我嗎?”
意料之中的,沒有人回應。
被騙成那樣了,還不知吸取教訓,薄孤淮自嘲的笑了笑,終于呼出了一口氣,重新拿出在口袋裏的手機,要往門口走去。
剛邁開一步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沈虞安迷迷糊糊的聲音:
“我愛你,薄孤淮。”
薄孤淮猛的停下腳步,他正要轉過身,就聽沈虞安迷迷糊糊的夢語,繼續深情道:
“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薄孤淮,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嗚嗚!別走,我的眼睛已經好了。”
“在我身邊,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這個魚塘,是屬于你的!”
薄孤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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