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千金小姐與破産總裁
是紀寒。
沈虞安暗中咬牙,她都那麽小心了,怎麽還是被發現了。
既然都被這樣打招呼了,不理睬也是不能夠的。
只能打招呼了,沈虞安轉身,回以一個非常标準的微笑:
“紀大總裁,好久不見,以後再見。”
說完,沈虞安就當打好了招呼,毫不尴尬的,拉着薄孤淮的手就走。
薄孤淮一直沉默着觀察着兩人,突然被拉着走,他驚訝了一瞬,但并沒有抗拒。
紀寒見兩人是真的要走,他纡尊降貴主動的打招呼,換來的就是這個結果。
“站住!”
沈虞安繼續帶着薄孤淮往外走,并加快了腳步。
傻瓜才會聽他的話,站住呢。
話徹底被無視。自從打敗了死對頭薄孤淮的公司,紀寒在商圈的地位明顯上升,他還從沒這樣被人無視過。
紀寒臉上的表情,差點沒繃住。
沈虞安腳步越來越快,也沒再聽到紀寒的聲音。
她以為這關就此過了,卻突然感覺眼前一片黑影壓來,她的手猛的被一個大力扣住。
藏着濃濃怒意的聲音,一字一句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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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虞安,我在對你說話,奉勸你一句,欲擒故縱的把戲,不要玩的過火了。”
沈虞安手腕處有些吃痛,她皺眉不悅的看紀寒:
“放手!”
聽到這話,紀寒才意識到,他的是手竟然觸碰到了沈虞安的手。
像觸碰到了什麽肮髒的東西,他嫌惡的甩開了沈虞安的手。
沈虞安揉了揉自己微泛紅的手腕,這紀寒擺明了是要挑事,她躲着也沒用了。
“紀寒,你是健忘嗎?”她無語的看了紀寒一眼,“之前在酒吧包廂裏,我對薄孤淮那麽一段感人肺腑的表白,你都沒聽到嗎?欲擒故縱?不得不說,紀寒,你的想象力真不錯。”
薄孤淮一直沉默的在旁邊聽着,觀察着這兩人。
紀寒的出現,讓他不由的想到了,沈虞安的那本日記。
關于這兩人的關系,他想要得到更多的信息。
剛剛紀寒突然追過來,抓沈虞安手時,其實他是來得及阻止的,但是,薄孤淮并不想這樣做,這是觀察他們關系的大好機會。
沈虞安的話雖然處處都是向着他,但是完全沒有真實性。
那天酒店包廂,狗血的深情告白嗎?誰信了,那才是傻子。
薄孤淮依舊靜觀其變,但紀寒的視線,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紀寒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容:
“薄孤淮,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淪落到,只能将自己賣給女人,來度日。”
“你現在的模樣,比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的樣子,更令人賞心悅目。”
薄孤淮薄唇緊抿,他下颌線繃得緊緊的,冷冷的盯着紀寒,垂在身側的手驟然握緊。
這麽明顯的反諷話語,沈虞安聽得暗暗磨牙。
她立刻往薄孤淮身邊靠近了一些,手攬住薄孤淮的胳膊,感覺到薄孤淮手部肌肉的繃緊,她手溫柔的往下移,輕輕按薄孤淮的手,又微挑下巴看向紀寒:
“正式的告訴你一聲,這是我的男朋友,薄孤淮。”
甜軟的聲音響在耳畔,帶着贊成與肯定,薄孤淮緊繃的肌肉微松了松,詫異的看向沈虞安。
紀寒聽到這個介紹,不是情人而是男友,他輕蔑的挑了挑眉:
“介紹的倒挺隆重,你敢告訴你爸?”
沈虞安登時噎住,告訴她爸?她的膝蓋怕是要廢了。
薄孤淮觀察着兩人,尤其注意到沈虞安眼中的心虛,他眸色變暗,雙眸不動聲色的垂下。
沈虞安想說什麽來反駁,紀寒卻直接轉移了話題:
“下個星期六我不來,你的小生日宴就真的不辦了?多可惜啊,我看看日程,回頭與你說。”
“我不需要你來!”沈虞安立刻反駁。
原主迷戀紀寒,二十三歲的小生日宴,非要紀寒來才願意辦。關鍵是紀寒不願意來。最終搞得原主父親都生氣了,直接不給她辦了。
原主便私下準備了小生日宴,做了那麽多準備,但若是紀寒不來,她還就真的不辦了。
為了威逼紀寒來參加,這件事,之前是鬧的許多圈內朋友,都知道。
沈虞安現在要反駁,都沒法反駁,只能反複道:
“我不需要你來。放心,你不來,我的小生日宴也會辦的!”
紀寒卻輕笑了一聲,他別有深意的看了薄孤淮一眼:
“難得見你,這麽有底氣的對我說話。你說這樣的狠話,是拿住了底牌,料定我會來嗎?”
說到底牌兩個字的時候,紀寒的視線,在薄孤淮的身上停留的格外長,他最後慢慢補充了一句:
“我期待你給我的驚喜。”
沈虞安氣的腦袋都要冒煙了,紀寒這是改策略了,不用武力攻擊,用言語攻擊了。
不行,不能跟這個人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她家薄孤淮不知道要想歪到哪裏去。
她拉着薄孤淮要走,誰知紀寒卻先一步走了,回到了他的餐桌,繼續等人。
沈虞安咬牙看着紀寒離開,看着那趾高氣昂離開的背影。
接薄孤淮回了家。
回到家後,薄孤淮什麽也沒說,利落的系上了圍裙,開始做飯。
沈虞安一直暗暗觀察薄孤淮的神色,找準時機解釋。
只是也不知道薄孤淮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
因為薄孤淮一直默不作聲的,專注做事,她在一旁不停的解釋着,薄孤淮只會間或一聲的,回一個“嗯”字。
直到最後,薄孤淮難得停下手中的活,問了她一個問題:
“小生日宴,你還辦嗎?”
沈虞安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不辦的話,不正是應驗了原主之前說的那句話,紀寒不來,她便不辦了。
若是辦的話,紀寒不來倒還好,來的話,不又應驗了,原主之前說的,紀寒來,她才會辦小生日宴。
紀寒态度不明,沒說他不來,也沒說他會來。
沈虞安琢磨了一下,回:
“辦。”萬一紀寒不來,她不就自證清白了?
薄孤淮沉默了一會兒,頓了頓,又問:
“需要我在那天請假,陪你過生日嗎?”
沈虞安還在思考,該怎麽為原主,之前那一通腦殘般的迷戀行為,做解釋時,意外的聽到了這麽一句問話。
她苦惱皺着的眉頭,一下舒展開來,驚喜的看薄孤淮,有點不敢相信:
“你願意陪我過生日?”
薄孤淮拖着地,沒回應。
沈虞安權當默認就是承認,開心極了:
“太好了,怎麽會這樣呢?薄孤淮,是不是本總裁的愛,感動了你。你淚流滿面,無以回報,只好陪我過生日?”
薄孤淮聽着沈虞安開心的念念叨叨,自己卻笑不出來。
他暗暗停下了拖地的動作,看着沈虞安那笑的,好像真的特別開心的笑顏。
果然,他是逃不過,一定要參加這場生日宴的,畢竟,他是沈虞安,獻給紀寒,獻給大家嘲笑娛樂的玩具。
沈虞安太過開心,沒察覺薄孤淮神色的異樣,她以為這是一個她與薄孤淮之間,誤會解除的信號。
她大膽的提議:
“請假?薄孤淮,你以後不要再出去做那些工作了。你缺錢的話,可以跟我說。我……”
沈虞安還沒說完,就被冰冷的聲音打斷:
“不用,我想去。”
沈虞安苦惱,現在紀寒知道了薄孤淮的工作地點,不得經常去搗亂?
而且,薄孤淮是以後要崛起,逆襲回歸的人,他的心思,應該多放在創業經營這種事情上。
沈虞安見薄孤淮态度堅定,便沒有再多說,但心中有了主意。
薄孤淮那麽堅持工作,說到底還是為了錢,是呀,創業是需要不少啓動資金的。
她得想辦法。
那天後,薄孤淮去工作,沈虞安都會去接他,還會提前去。
在很大程度上,阻礙了紀寒,以及紀寒身邊的那些朋友,對薄孤淮的羞辱。
只是,在沈虞安小生日宴前一天,沈虞安沒辦法,像往常一樣,去接薄孤淮下班了。
因為父親打電話給她,說有事與她說。
沈虞安有着之前見父親的陰影,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提心吊膽的,結果,父親竟然難得的少言。
吃飯的時候,主食竟然是面條。
父親依舊什麽都沒說,但沈虞安能明白其中的用意。
每年,無論是大大小小的生日宴,都是父親為女兒辦的,今天例外了。
他不操辦了,也更不會去了。只是嘴硬,到底心中記挂着,于是便有了今天,吃吃面,也權當提前給女兒過了。
沈虞安心中湧起汩汩暖意,可能是此時的父親太過的充滿父愛。
被父愛浸潤的沈虞安,開始膨脹了,她忽然撞着膽子,提出了自己的一個想法。
而後,飯桌上的空氣一片沉寂。
那天,沈虞安不僅沒去能去接薄孤淮,更是回來的非常的晚。
半夜回家,沈虞安沒有像之前那樣,看到在客廳等待她的薄孤淮。
回來,屋裏一片寂靜。
她踉踉跄跄的爬樓梯,回自己的房間,路過薄孤淮的房間時,沈虞安有意的停了停。
薄孤淮的房間裏,燈早已經掐滅了,應該已經睡着了。
沈虞安繼續往前走,走進自己的房間。
雖然,薄孤淮等不等她,都可以,但是得知薄孤淮毫不關心,早就進入夢鄉後,沈虞安心頭還是沒來由的一陣酸澀。
她還是希望薄孤淮能等等她,然後像那天晚上一樣,薄孤淮陪着她,消滅她腦袋裏的嗡嗡唠叨聲。
沈虞安把自己摔在床上,握緊了手中的卡,什麽也不想做,直接睡去了。
第二日,就是沈虞安的小生日宴。
沈虞安睡到中午才起來,之前薄孤淮也沒有來喊她。
她第一次這麽不希望睡到自然醒。
白天洗個澡,換上好看的衣服。
薄孤淮這天遵守承諾,沒有去工作,在家裏的客廳,與鐘點工小紅,一起布置宴會。
傍晚之前,會有專門的人送宴會的吃食過來。
很快到了晚上,原主的那些圈子裏的朋友,穿着各色好看奢侈的衣服而來。
薄孤淮則一身幹淨利落的白襯衫,黑褲,靠在一旁角落裏,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他本來也要像那些應聘來的服務員,端酒上菜的,但是沈虞安嚴厲的阻止了他。
于是,他現在就這樣,靜靜的呆在一個角落裏,與這熱鬧的宴會,格格不入。
就像一個冷眼看戲的旁觀者一般。
沈虞安下意識的看紀寒有沒有來,若是不來,她之後的一切,就會順利許多。
目前為止,紀寒并沒有來。也是,紀寒對原主一點興趣也沒有,甚至被纏的厭惡,怎麽會有興趣來參加,這種連商業性都沒有的,小型私下的生日宴呢?
沈虞安暗中松了口氣,然而來的賓客,卻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明明是她的生日宴會,但是字字不離紀寒。
“虞安,你辦生日宴啦,是紀寒要來嗎,他什麽時候來啊?”
“不好意思,開不開與他無關。”
“哎呀,在姐妹面前,就不用裝了。”
沈虞安面上笑嘻嘻,心裏mmp:走開,你個塑料姐妹花,膽敢跟本總裁做姐妹。
“虞安,可以啊,想了個那麽妙的招。只是紀寒還沒來啊,要不要我們玩一下薄孤淮,發個視頻給紀寒,紀寒說不定,立刻就到了呢。”
“是啊,看看薄孤淮那樣子,以為自己是高嶺之花,幹淨的不行嗎?”
“以前參加宴會,冷漠的目中無人,現在,瞧瞧他的落魄樣。”
“虞安,你可真行啊。本來我今晚是要與我女友約會的,但是得知了你這件事,我鴿了女友的約會,都要來參加你的生日宴會。看,哥們夠不夠意思。”
……
叽叽喳喳的,說個沒玩。
沈虞安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嘭”的一聲,她猛的将紅酒杯撞到桌上:
“我今晚的生日宴,沒有商業性,純屬私下玩鬧。若不是真心來祝福我生日快樂的,都可以滾了!”
此話一出,四周人一下安靜了。
本來還有人以為是玩笑,但對上沈虞安那冰冷愠怒的眼神,他們又相互看看,最終不再談論薄孤淮了。
盡管他們目的不純,但是他們各個臉皮厚的一批。
他們一個人也不離開,聊着八卦的相互打招呼。畢竟,看曾經那麽輝煌的薄孤淮落寞,可是他們特別感興趣的一件事。
沈虞安懶得與這些人說話,走到薄孤淮身旁,陪着薄孤淮。
薄孤淮本是個看戲的,因為沈虞安的到來,冷不丁的陷入其中。
今晚,格外讓他意外,紀寒沒有來,沈虞安還維護他,不讓那些人說他的閑話。
現在他才發現,今晚的沈虞安格外的好看。
一身淡青色的晚禮服,裙擺長到腳踝,底下點了幾點水墨,走動的時候,帶着水墨的裙擺翩翩飄動。
平時歡脫的沈虞安,竟然也有這麽優雅動人的一面。
快到了切蛋糕的環節。
紀寒一直沒來,讓沈虞安輕松了不少。
她看向薄孤淮,嘴角上揚,放輕松的笑顏,配上她帶着點嬰兒肥的臉頰,特別的甜:
“我可以邀請你,一起切蛋糕嗎?”
晚宴的淡黃燈光,照在沈虞安的身上,給她四周染了一層淺淺的光暈,讓她的笑顏越發的甜美,白皙纖細的手,朝他伸出。
那一刻,薄孤淮的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
鬼使神差的,薄孤淮伸了手。
快要觸碰到沈虞安手的時候,沈虞安的手,忽然被另一只手握住。
薄孤淮虛空的握緊了手,暗暗收了回去。
“你怎麽來了?!”沈虞安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後退了好幾步,離紀寒原原的。
“哇!”
四周立刻響起起哄的聲音。
“紀寒,紀寒!”
“一起切,一起切!”
“牽手牽手!”
還有不少小聲嘀咕的聲音:
“沈虞安真是不容易,終于碰到紀寒的手了。”
“哎呦呦,看她裝的那麽矜持,心中一定想撲過去,吃了紀寒。”
“紀寒被纏的也是真慘。”
“瞧吧,一定會嬌氣氣的,求紀寒切蛋糕。”
……
紀寒只淡笑不語,往前,逼近了沈虞安一步,滿臉寫着“我來了,你滿意了嗎?”的表情。
沈虞安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心,轉身,直接往切蛋糕的地方而去。
紀寒嘆了一口氣,搖頭,跟了上去。
明明是自己要跟上來的,偏偏那副模樣,好像是被沈虞安逼着的。
薄孤淮默默的半倚在角落,靜靜的看着一切,回歸了他看戲的角色,只唯一不同的是,他周身冷漠的氣息,比開始的還要強烈。
“哎呦,沈虞安現在段位高了,會暗中威脅着紀寒跟上來了。”
“厲害了,看她臉上平靜,心中要樂開花了。”
……
沈虞安走上切蛋糕的地方,卻不要刀,而是要了一個話筒。
“要話筒做什麽,難道是要與紀寒表白。”
“呦,手段厲害呀。不過大概率,被拒。”
“生日宴被拒,也是慘。”
“沒事,我們沈大小姐早就被拒習慣了。”
……
沈虞安拿出話筒,無視那些閑言碎語,只微笑的看向紀寒,深情道:
“曾經滄海難為水。”
此話一出,四周立刻響起一陣熱鬧的起哄聲。
“哇!”
“哇唔!”
……
紀寒意料之中的挑了挑眉,他嘴角帶着嘲諷的笑意,看着沈虞安。
只見在熱鬧聲中,沈虞安的嘴角笑意更深,繼續道,用最溫柔的話語,說着最浪的話:
“如今才明白,天涯何處無芳草,人間處處是絕色。紀寒,憑什麽你認定了,我永遠只會癡情于你,怎麽,你覺得你是天下最絕色,誰都比不了你嗎?”
帶着滿是輕蔑不屑的話語落下,熱鬧的四周,一片寂靜。
看着這樣的沈虞安,誰都不敢再說沈虞安是在玩欲擒故縱了。乖乖,誰玩欲擒故縱,跟自己攻略對象說話,會像,是在跟一位玩膩了的妃子說話的皇帝一樣?
紀寒那帶着輕蔑笑意嘴角,一下壓的死死的,臉色鐵青。
作者有話要說: 沈皇帝:朕此次微服私訪,得薄美人,從此六宮粉黛無顏色。
薄孤淮:請圓潤的離開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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