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師尊的暗戀是地獄
突如其來的怪風刮過, 陶鞍疼的倒吸氣,他又看向沈虞安,發現沈虞安剛才還傷心的搖搖晃晃的, 這陣風刮過,卻沒有事。
又看看四周, 街道上所有的人都安然無恙,甚至連路人的頭發絲, 都不帶亂的。
手心還泛着疼, 陶鞍心裏別提有多怪,有多郁悶的了。
沈虞安也覺得這陣風好奇怪, 好像只針對陶鞍的一樣。
她看到媽寶男陶鞍手中流血了,心中挺舒服的,嘴中卻輕訝了一聲,快步走到陶鞍眼前,拿出一塊手帕, 細心的為陶鞍包紮。
陶鞍本來還疼的皺眉,見有美人這般細心的為他包紮, 為她心疼, 他只覺得心中蕩漾,手都不覺得疼了。
沈虞安為陶鞍包紮好, 擡頭,見陶鞍還是一副失神的模樣。
她微扯了扯嘴角。
好色是真好色,媽寶男也是真媽寶男。
怪不得給不了原主幸福,還要死命的吊着原主, 貪戀原主的美色,不讓原主走,導致原主郁郁而終。
“我想起來了。”沈虞安忽然輕呼一聲。
“什麽?”
“我想起我的步搖,落在哪兒了。跟我來。”
沈虞安說完,就往前走。
一想到得到沈虞安那鳳凰步搖,就能娶沈虞安,陶鞍只覺得渾身都有勁,快步追随沈虞安而去。
走着走着,他發現路越來越偏僻,最終來到了一條河水前。
“我在這兒洗過手,想來步搖應該是落在這裏了。”
沈虞安說着,就焦急的往前走,低着頭,在河水裏找着。
陶鞍見到這情景,倒吸一口涼氣,這麽一條河,怎麽找那步搖啊。
沈虞安餘光中看了陶鞍一眼,見陶鞍竟然無動于衷,她憂愁的嘆了一口氣:
“公子,天色也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那你呢?”陶鞍下意識的問。
沈虞安:“我自己尋便可。”
話是這麽說着,但是語氣已經是很冷漠了。
陶鞍心中一咯噔,他若真是走了,想來沈虞安以後便不會再理他了。
其實看看這條河,也不是太大,努力找找,說不定能找到。
就算找不到,他的這份努力的模樣,說不定不用步搖,也能抱得美人歸。
陶鞍心下這麽一盤算,立即興奮的撸起袖子,溫柔的對沈虞安道:
“沈姑娘,你莫要着急,我去幫你尋,定幫你将步搖找回來。”
沈虞安看向陶鞍的眼神,明顯柔和了許多:
“可這多危險啊。”
“沒事。”
陶鞍說完,為表真心,已然脫了鞋子,走入了河水中,埋頭開始尋步搖。
其實這河水并不深,全部進入,也就到陶鞍胸膛的位置。
就是要這樣的深度,沈虞安見陶鞍走到了河水的中央,她手中開始施展靈力。
她就要看看陶鞍快死了,但卻又總死不了的樣子。
手中翻動,原本平靜的河水,一下子掀起了大浪,直接将陶鞍整個人都撲打了過去。
陶鞍在大浪中漂漂泊泊,搖搖晃晃,驚恐的手亂比劃,大呼小叫。
見陶鞍快要被淹死了,沈虞安又猛然受力,河水一下變得平靜。
陶鞍堪堪站穩,才緩了不到幾口氣,河水又掀起了大浪,再次将他裹挾。
窒息的痛苦再次席卷而來,他渾身恐懼,胡亂撲騰,卻只得來更大的窒息感。
在陶鞍快淹死時,沈虞安又讓河水平靜,但很快,河水再次掀起大浪……
如此循環,直到陶鞍在河水平靜的時候,站都站不穩時,沈虞安才堪堪放過了陶鞍。
她手中一轉,鳳凰步搖順着晃動的河水,慢慢流到了陶鞍的手旁。
陶鞍本來已經精神渙散,面露絕望,九死一生,現在猛然發現手旁的步搖,激動的一下握緊。
他渾身顫抖的,往沈虞安那兒走去。
“我,我找到了!”
陶鞍激動的道,說話的時候,口中還在不斷吐河水,他雙腿打顫,這句話說完,他就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
“找到了!”沈虞安模樣激動的,接過了那步搖,感動的流淚,“你真好,你為了我,為了我,竟然連命都不要。”
陶鞍繼續不斷吐河水,耳朵處都不斷有河水吐出,模樣又慘又狼狽,但是聽着沈虞安這番話,他又覺得娶美女有望,又傻呵呵的笑着。
那模樣,跟個腦殘也沒什麽分別。
沈虞安感動的說完,又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毫無異常。
這孤墨仙尊當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可一開始那陣怪風,分明不是她弄的。
那怪風還弄傷了陶鞍的手,這麽明顯的風,說不是孤墨仙尊幹的,誰信?
沈虞安相信孤墨仙尊就在附近,可是現在孤墨仙尊卻毫無動靜。
她重重呼出一口氣,接過陶鞍手中的步搖,道:
“既然是你找到了步搖,那我便遵從師尊的囑托,嫁與你。”
陶鞍還在吐河水,此時聽到這麽一句話,興奮的睜大眼睛看沈虞安。
沈虞安的心思卻不在這陶鞍身上,她等了等,依舊沒有等到任何反應。
這孤墨仙尊,當真是對她毫無感情?
刺激孤墨仙尊的計劃失敗,沈虞安再看這媽寶男,越看越不順眼。
“只是不知,你的母親願不願意?”沈虞安又面現猶豫。
陶鞍立刻道:
“母親一定會喜歡你的。”
“你這是在向我提親?”沈虞安視線下移,看到半跪在地上的陶鞍。
陶鞍其實是腿軟,沒力氣站穩,但沈虞安這樣說,他也臉不紅心不跳的點頭了。
沈虞安彎唇一笑:
“你也看到了,我這人比較遵師命,嫁給你也是聽我師尊的。那我自然是十分看重孝道的。所以光你向我提親沒有用,必須是得到你母親答應了的。”
陶鞍并不覺得這是個問題:“沒問題,我明日就與母親說。”
沈虞安慢慢将鳳凰步搖戴上,一身紅衣,再配上這靈動的鳳凰,顯得她越發的靈動明豔,一個挑眉都是風情,陶鞍忍不住再次看癡。
“我答應嫁給你,只限于今日。今日你母親若是不同意這麽親事,那我們之間的事情,便就作罷。”
陶鞍哪裏肯放棄這麽一個大美人,他用力站了起來,癡癡的看着沈虞安道:
“我現在就去告訴母親,你在這兒等我。”
說完,陶鞍就往家裏跑。
但是經過浪水的拍打,陶鞍此刻渾身濕,走過的地方盡是水漬。
整個人還搖搖晃晃的,口中還吐着河水,走出去哪裏還有往常書生的規整模樣,就像個水鬼一樣,偏偏他嘴角還露着癡癡的笑容,看着跟個癡呆一樣。
一路上,路人,街坊鄰居,都用着異樣的眼光看着陶鞍,心中嘲笑的不行。
陶鞍也能聽到他們的嘲笑,耳朵火辣辣的紅,他倒是想走穩,但是體力不允許。
“我要娶媳婦了,嫦娥下凡!”
陶鞍揚聲道,企圖挽回面子。
而這一句話,效果當真好。
陶鞍家不富裕,甚至算得上貧窮,陶鞍樣貌也就算個中等稍上,考取功名那麽久,也就混個秀才的名頭。
所以當衆人聽到,陶鞍要去嫦娥一般美的妻子時,都是目瞪口呆。
陶鞍心理一下平衡了不少。
他找到了母親陶母,就要去找沈虞安,陶母執意陶鞍先把狼狽的一身整理好。
她又在那兒,摳摳搜搜的問禮金的事情,總之一點也不急。
陶鞍要急壞了,但是他又不敢違背母親的話,帶着急切的心去換衣服。
陶母還想問沈虞安是否賢良,女德如何,就聽門外一聲清脆,帶着點不耐的女人聲音道:
“陶鞍,你娶不娶我?我等的不耐煩了,你不娶便罷。”
聽到沈虞安的聲音,又聽這話,陶鞍哪裏還顧得上換衣服,急忙跑了出去,力表忠心:
“娶,自然是娶的!”
陶母也走了出去,看着自家門前,站着一位紅衣女子,美豔又張揚,門外又圍了好一群的看戲鄰居,登時臉色不太好看。
她從未見過這麽嚣張的女子,真不要臉,追到男家的門前,讓男方娶她,不用問,都知道這人不遵女德。
而且長的這麽好看,整個人又跟粉雕玉琢的一般精致,一看就是吃不了苦的人。
“這門婚事,我不同意!”陶母嚴肅道,并将沒有出息的兒子,拉到自己身後。
這麽天仙一般的媳婦,陶母都拒絕了,衆人倒吸一口氣。
沈虞安倒是毫無留戀,轉身就走:
“這般也好,那麽,陶鞍,再見了。”
一個轉身,潇灑至極。
衆人看着這麽利落離開的沈虞安,神情又不由的複雜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看陶鞍。
陶鞍剛剛說要娶嫦娥一般的女子,該不是為了面子,請一個仙子一般的美人,;來演了一出戲而已吧。
陶鞍是最聽母親話的,但是也是非常好面子的,現在頂着衆人那般鄙視的目光,他哪裏還在母親後面站的住?
而且沈虞安也确實是他想娶的。
只是這只能使得陶鞍開始猶豫,并沒有确切的勇氣上前,做出反抗母親的決定。
這時,他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忽然想起自己為了找那步搖,經歷怎樣的苦難。
他那些苦難,難道就要白白的受了嗎?
想到那窒息一般的痛苦!
陶鞍竟然生起了巨大的勇氣,走到母親身前,大聲道:
“我娶你!不管母親答不答應,我都要娶你。她若不願,我便與你私奔!”
沈虞安停下了腳步,嘴角微揚。
看來讓陶鞍吃那麽多河水,果然不是白吃的。
她調整了一下表情,轉頭,一臉感動的看陶鞍。
陶鞍被這表情激的,越發的有成就感,也越發的堅定。
陶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自小到大聽她話的兒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說出了這麽大逆不道的話。
她還想再說話,就被陶鞍一句話堵住,陶鞍的神情,頗有種視死如歸的模樣:
“母親,不要逼兒子。”
陶母說不出話來,她的兒子她最清楚了,兒子是認真的。
沈虞安看着陶母那滿臉便秘,又氣憤的表情,不知道有多爽。
“陶鞍,看來你母親不同意,那我們,私奔吧。”
“你敢!”陶母大喝,渾身激動的顫抖。
陶鞍忽然跪下,對陶母重重的磕頭。
陶母氣急攻心,直接昏暈了過去。
場面一度混亂,沈虞安卻看的賞心悅目。
逼死原主的,可少不了這個尖酸刻薄,将原主當牛當馬一樣差使的婆婆。
一直以來,陶母一直把陶鞍從未忤逆過她,作為一件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在鄰裏之間,沒少炫耀過。
後來,更是将她如何差事兒媳婦,作為炫耀的資本。
不好好教育自家兒子的品行,反而以控制兒女為榮,這種人,不配做人母親!
沈虞安沒心情再看這對極品母子,一個轉身,回去了。
回去後,也讓人郁悶。
她這都要嫁人了,她那位師尊,竟然還是毫無動靜。
當真是個木頭。
他不動,那就只有她動了。
生命不息,演戲不止。
沈虞安找到了孤墨仙尊,主動請罪:
“請師尊除去弟子全身的修為。”
孤墨仙尊正扶着琴,聽到這話,撫琴的動作不停,清幽的琴聲緩緩飄蕩在樹林裏,他淡淡看了沈虞安一眼,清冷的聲音,緩緩問:
“為何?”
“弟子愛上了一個凡間的男子,想與他一起變老,相守一生。”
沈虞安自覺深情的道。
琴聲驟然停止,沈虞安心中難得升起了一絲喜悅,天吶!木頭終于有點反應了。
“可你是我的道侶。”孤墨仙尊擡眸,皺眉,十分不解的看向沈虞安,似是完全不能理解沈虞安的行為。
沈虞安:“……”這算什麽反應?這反應,怎麽比沒反應,還讓人憋屈。
“是道侶沒錯,但是你不談感情。我想談一場有感情的戀愛!”
沈虞安認真回道。
“怎麽,”孤墨仙尊不以為然,輕笑一聲問,“那書生,就對你深情了?”
“是!”沈虞安立刻回,說到這裏,她可是完全有準備的,“他為了幫我找回我的步搖,不惜在河水裏,找了好久,還差點淹死。他對我用情如此之深。”
沈虞安說到後面,都感動的擦起了眼淚。
“為師就沒為你死過?”
孤墨仙尊冷冷淡淡回了一句話。
空氣一片死寂。
這話就沒法回了。
不過,可以換一種理解嗎,那就是孤墨仙尊吃醋了?
沈虞安心中興奮的冒出小花花,她又聽孤墨仙尊問道:
“為師若不答應,你是不是要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沈虞安:“……呃,這倒也不至于。”
她頓了頓,觀察着孤墨仙尊的小表情,開口想問孤墨仙尊是不是吃醋了,就聽孤墨仙尊嘆了一口氣,十分無奈的道:
“罷了罷了,你這般鬧騰,為師也受不了。你便去吧,為師不攔你。”
沈虞安:“???”就這語氣,她竟然還聽出了一絲寵溺的味道。
寵溺什麽寵溺,她都要嫁給別的男人了,還寵溺個什麽寵溺?!
這時候就應該發怒,把她關起來,吃醋起來,變态起來呀啊喂!
好氣啊,但是還要保持微笑!
沈虞安感覺自己,也快氣急攻心,被孤墨仙尊氣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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