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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州窮山惡水,可不是什麽文人口中山清水秀,更沒有文人詩詞歌賦中哪些壽鹿仙狐,靈禽玄鶴。

莽州以莽山山脈為首,不管有名無名的山,全都豺狼虎豹衆多,甚至野物猖獗的時候,多的是小孩、大人被叼走的情況。

更別說山裏那些狀似野獸的野人。

這年頭,沒那兩下子,山賊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也因此,鎮子自然離莽山有些遠,虞梓瑤帶着兄弟們走得幾乎日上竿頭了,這才算見到了城門。

這也是這個時代普通人的基本操作。所以幾乎每個人腳底板都是又厚又硬的繭子。

要是皲裂了,就像是磚石裂開一樣,露出深處柔軟的血肉,讓人看了就疼。

好在虞梓瑤的身體是游戲角色,并沒有這樣的煩惱。哪怕走了這麽久,對她來說也不過有些薄汗而已。

不過她身後的小弟們可就不行了。已經初夏了,看着他們一個個滿頭大汗的樣子,虞梓瑤決定到了城裏先去歇歇腳。

城門口有小兵在看門。

不過虞梓瑤并不怕。

如果是當朝□□剛開國的時候,開國皇帝手段淩厲,懲罰也很夠勁,用這個時代的說法就是有些殘暴?

當然□□的武力zhe:n壓或許也和他的皇位來的不正,所以需要這樣的威懾有關。

反正那時候看門的小兵絕對是盡職盡責的,因為一旦出事,會追查到個人,這個時代的玩忽職守可是很有可能死人的。

但是現在。

虞梓瑤帶着兄弟走過去,被随便掃了眼就被放行了。也就是在她英俊的臉上多看了一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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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兵,另一邊的小兵眼皮子都沒掀,打着瞌睡也不知道昨晚幹嘛去了。

虞梓瑤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情況,大搖大擺的帶着小弟走進了城裏。熟練的帶着他們走到了常去的一家茶館。

說是茶館,其實也不過是在家門口支棱個棚子,擺幾個桌椅而已。

茶壺茶碗都是粗糙的陶制品。

這裏弄到也不是那些高門大戶那種什麽料都往裏面放,說是茶,在虞梓瑤這個現代人眼裏就是湯的東西。

這裏的茶是大麥茶,就是炒香的大麥泡的水,解渴還解暑。

這是是勞動人民很喜歡的茶。春夏秋都有這種攤子,大多也就賣這一種茶,讓行人喝了歇歇腳的。

至于冬天,天寒地凍的,也沒什麽農活可幹,大家都在家裏貓冬,這攤子自然就少了。

虞梓瑤一點也沒有身為莽山寨大當家來這喝這種粗茶的抵觸感。

勞動人民怎麽了?

她不就是勞動人民?

她還是窮苦大衆呢!

想了想自己那麽多個計劃,又想了想自己賬面上的錢,虞梓瑤時隔四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貧窮支配的感覺。

茶館位置不多,也就三張桌椅,而且還都是有些瘸腿的。不過生意倒是不錯。

本來就已經坐了些人了,虞梓瑤帶着四個小弟一過去,位置就不夠了。

虞梓瑤等人都不介意,和老板打了聲招呼,然後接過老板的茶碗,沒座位的兩個小夥子就蹲着喝。

這個時候的人,講究的是真的講究,比如高門大戶,那錦衣華服有的要繡娘繡一個月,更衣(就是上茅廁)之後還要熏香。吃個飯菜色精致不說,碗筷都要金銀玉石做的。

而下層人民被層層剝削有的連飯都吃不飽了,自然是沒空講究這些的。

“快走!真是晦氣!”

虞梓瑤聽到一個尖刻的聲音,好奇的擡頭看去,就看見一個男人正在呵斥自家門口一大一小兩個人。

一個女人,渾身髒兮兮的,衣服好幾個破洞,都發黑了,看不出本色,臉上也是黑乎乎的一片,頭發像是枯草一樣稀稀拉拉的在頭上,糾纏成結。還沒有鞋。

一個小孩,也是髒兮兮的,看不出男女,但是衣服好歹沒破洞,也有鞋子。

兩個人唯唯諾諾的換了個地方呆着。

虞梓瑤又往街兩邊看了看,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她壓低聲音,側頭看向邊上一桌坐着的老人。

“老伯,我好些時間沒進城了,怎麽城裏多了這麽多乞丐?”

“就這幾天的事,都是逃難來的。”

老伯本來就在和老朋友來這喝點茶閑磕牙,很好說話。

他的朋友,另一個留着山羊胡,穿着細麻布,看着家境還算不錯的老頭嘬了口茶,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道。

“從定南王開始,那些什麽王啊一個個冒出來,說是什麽清君側。我老頭子是不知道什麽清君側啊。

我就知道打起來了,那些什麽什麽軍隊,現在全都在招兵買馬的,聽說澤州年輕的小夥子都被那個什麽魯王給半哄半逼的全給收進去的。

打戰就要死人,頂門的漢子都死了。

留下老的小的還有那些女人,這可要怎麽活呦!”

“小聲點。”

另一個精瘦的老頭不贊同道。

山羊胡老頭冷哼一聲。

“我怕什麽,那群家夥還能打到這來不成?就算打來了,我這老骨頭也不怕!”

“行行行,你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不怕,那你不為你後輩想想?”

精瘦老頭這話一出,山羊胡老頭沒聲了。

精瘦老頭看了虞梓瑤一眼,指了指之前的那對母女,嘆息一口。

“天下不太平,最近來咱們這的難民越來越多。都是逃難來的,都是可憐人。

不過到了咱們這,起碼還有一條活路,自那天禹城的難民來這,施粥的棚子就沒撤下過。”

“不知道咱們這莽州還能安寧多久。”

“不會吧?

咱們莽州窮得很,外面的人都不稀罕這,咱們那個洧川王聽說也不是那種有大志向的人。”

洧川王是莽州的唯一的一個藩王,以地名為號,洧川則是莽州有名的大川。

不過能被分封到莽州這個窮地方,大概是沒什麽競争能力的,而且以往日的傳聞來看,這位洧川王是個名副其實的享樂主義者。

每天沉迷美酒美食美人,還很宅。倒是沒傳出什麽不好的癖好,似乎在藩王之間他的性情還算溫和?

虞梓瑤沒見過洧川王真人,不過是道聽途說而已,不過她見過幾次王刺史,如果洧川王難搞,王刺史不可能沒有動作。

畢竟他是真的一心為民的人。

只可惜這世道,讓人想好好做事都難。

虞梓瑤看着那對母女,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前。

莽山寨再好,那也是土匪窩,不是每個良民都想落草成山匪的,怕是過去會吓到她們。

雖然王刺史并不在這鎮子坐鎮的,但是他把莽州管理的不錯,就像剛剛的老人說的,在這個鎮子,還是有她們一條活路的。

“歇好了嗎?咱們也該走了。”

虞梓瑤付了茶水錢和幾個老人告別,帶着小弟們離開。

為了不引人耳目,她沒y-i次忄定太多的磚,付了定金之後她就帶人離開了。

本來還沒覺得,但是眼睜睜看着那麽多錢花出去的時候她真的有些心疼了。再想想之後還要花更多的錢。

虞梓瑤忍不住生出了抓一個磚窯廠的工人和她一起研究出紅磚然後自産自用的念頭。

畢竟她是山匪嘛,搶東西不是基本操作嗎?

最後.......

虞梓瑤:被良心束縛了手腳。

看來她得去花魁那一趟了,也不知道這些日子,清心閣那怎麽樣了。

清心閣在南澤,而南澤在澤州,正好就是魯王的地界。

索性魯王此人圓滑的很,還好名聲,為了名聲想必在這個時候也不會傷害清心閣的女人們。

作者有話要說:  花魁小姐姐要出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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