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死了，不就消失了

鳳錦月聽千竹說的話，想着在大将軍府服侍的下人，多少都是有點見識，卻還這樣說，看來，攝政王府備下的聘禮的确是夠分量。

她走至正廳，只見廳外院中，進出忙碌的身影，堆山碼海的聘禮，差不多都要把院子填滿，而那些搬運聘禮的仆人，顯然并沒要停下的意思。

進入正廳內，衆人皆在，鳳錦月上前去，一一見禮，不得不說，鳳錦月看到祁北寒的母親時，單以外表而論，簡直比她入宮觐見太後，所帶來的震撼還要多，容顏風韻，丁點看不出已年過五旬。

祁夫人見着鳳錦月，滿面皆是歡喜，“今兒個總算是見着你真人了，比預想中更好，看第一眼就喜歡，這越看是越喜歡。”

鳳錦月福身一禮，道：“夫人您過譽了。”

“我這人最不愛說假話，不信，你問他。”祁夫人說着就指向祁北寒。

祁北寒當即道：“母親說的是。”

而後，鳳錦月到她母親身邊坐下，左右就只聽着她父母和祁北寒的母親，在那商榷。

但，以祁北寒攝政王的身份，大婚之事，自有禮部那邊全盤着手，此時所讨論的，也就在那基礎上，稍作添加。

他們讨論他們的，鳳錦月就坐在她母親身旁聽着。

也不知過了多久會兒，廳中說話聲停了下來。

随後，就聽祁夫人道：“今天咱們就談到這兒，後續，若想着哪裏還該做修改，随時提出即可。”

鳳毅和蘇棠夫婦二人，應着‘好’。

祁夫人起身道：“既如此，這些事宜暫且妥當，我等就先行回府了。”

祁北寒卻看向鳳錦月，說道：“今日下聘，除了外頭的聘禮，我想帶你再去取一件東西。”

“現在？”鳳錦月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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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

“沒，王爺既這麽說，自是可以。”鳳錦月便對她父親母親道：“父親、母親，那女兒随攝政王去，取了東西就回。”

祁北寒定聲對鳳毅蘇棠道：“鳳将軍與夫人放心，只是去取一物，取完，本王就會送她回府，她是本王的準王妃，本王會自會照顧好她。”

鳳毅蘇棠相視一眼，祁北寒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們自不會多言。

祁夫人此刻亦囑咐祁北寒道：“你可得照管好人家，一絲一毫也不容有失。”

“母親放心。”

一時，鳳毅和蘇棠将人送出大将軍府。

祁夫人上了馬車，而祁北寒帶着鳳錦月上了另一輛馬車，各自往不同方向去。

大将軍府內。

鳳毅一眼掃過，院中堆積如山的聘禮，轉頭看着蘇棠，“夫人，這都堆在這裏也不行，眼下如何處理？”

“先命人騰出幾間空屋子，全部放進去，屆時全都添進月兒的嫁妝之中。”

“好。”鳳毅見蘇棠說話的時候，好似在想什麽，詢問道：“夫人，怎麽了？在擔心月兒？”

蘇棠搖搖頭，道：“攝政王正大光明的帶月兒出去，自然沒事，而是剛才在正廳中，老爺可注意到攝政王看月兒的眼神，還有說要帶月兒去取一物時，攝政王對月兒竟是‘你’、‘我’相稱，就想到前日夜裏老爺說的話。”

鳳毅一下明白過來，道：“夫人也別多想，只要月兒都好好的，就行。”

“嗯。”蘇棠點點頭，随之她就過去，吩咐下人着手處理這堆滿院中的聘禮。

……

晉王府，君瑤院中。

坐在桌案前的君瑤，一把将桌上抄寫的書全都甩地上。

伺候的丫鬟趕忙去撿起來。

服侍郡主的老嬷嬷關心道：“郡主，別生氣，仔細自己的身子。”

君瑤郁悶道：“因前日之事，母妃令我不許出自己的院子，可父王知道後，竟還罰我抄書，今天北寒哥哥都去大将軍府登門下聘了。”

老嬷嬷一聽這話，連忙道：“郡主，王爺和王妃再三叮囑，在這件事上，郡主不可再胡來。”

“我哪裏胡來，鳳錦月，她憑什麽，論容貌我不差她幾分，論才情，她不就是彈了一手好琴，本郡主琴棋書畫也絕不輸任何人，不就是因為她是鳳家嫡女。”君瑤滿臉怒色，“但北寒哥哥身為攝政王，身邊又豈會只有一人，将來……”

“郡主，您是身份貴重的長樂郡主，您不能有那種想法。”老嬷嬷出言将君瑤的話打斷。

“可我就喜歡他，從那次在太後娘娘宮中遇見他，就喜歡他。”君瑤冷聲道：“北寒哥哥不過是遵太後娘娘懿旨，娶的鳳家嫡女，并非是喜歡鳳錦月！”

這時一個侍女奉着一盞茶到君瑤跟前，“郡主，喝杯茶消消氣。”

君瑤随手一甩，‘砰’的一聲，那白瓷茶盞摔得粉碎。

“喲，這是誰惹我們小郡主不痛快了？”

聲音落，就見一人走了進來，此人乃先帝趙太妃之子君昶，皇上登基，繼位之争，唯有他與其母妃，明哲保身，最終平安活下。

屋內所有侍女齊齊行禮，“參見睿王。”

君瑤望着君昶，道：“睿王兄，你來了。”

君昶掃了眼碎了一地的茶盞，道：“收拾幹淨，都先退下。”

“是。”

待到侍女們都下去，君昶緩聲道：“今日在府中，聽聞舅舅前去大将軍府下聘，偶然一問，又得知，你被晉王叔禁足不準出，特地來看看你。”

“還不是前天賞菊宴上的事，林萱死的不清不楚的，那個林榮也是慫，不敢去大将軍府讨個說法，只敢在背後寫彈劾的奏折。”君瑤認真對君昶道：“睿王兄，你說，我和那個鳳錦月比，誰更好。”

君昶回答道：“我還沒見過這位鳳家小姐呢，聽外頭人說是非常不錯，但是，我們的小郡主當然是最好的。”

“這還差不多。”君瑤癟了癟嘴，說道：“哼，可是北寒哥哥上門下聘了，估計很快就要娶她了，好煩，要是能讓鳳錦月徹底消失就好了。”

“說什麽呢，人家從小的弱症都痊愈了，如今回到東陵城，大活人一個，平白無故能消失到哪裏去。”君昶凝聲道：“君瑤妹妹，這種話，不要再亂說了。”

“哦。”君瑤應承着，可腦子裏卻想到了些別的，大活人一個，是沒法消失，但，死了，不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