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食言失信，這習慣可不好

衆人的視線全都往聲音來源看去。

鳳錦月掃了一眼走過來的女人，她才懶得在乎這人是何身份，冷然道：“可笑，我治好皇後，按照約定，取走藥材，公平交易，有何不妥。”

“放肆，貴妃娘娘面前，說話竟這般沒規矩。”

言曦呵斥道：“貴妃如今是愈發會調教奴婢了，本宮尚且在此，都未曾發話，何曾輪得到她一個小婢子多嘴？”

“哎呀，原來皇後娘娘您也在啊，皇後娘娘先前卧床太久不出，太久未見皇後娘娘，倒是臣妾眼拙沒瞧見疏忽了。”柳妤走至言曦跟前，福身一禮，“皇後娘娘見諒，不過，看皇後娘娘這氣色，真真是大好了。”

季珩、季筱、季瀛三兄妹滿眼都是不樂意搭理。

“本宮的事，不勞貴妃操心。”言曦沉聲道：“至于那株藥材，前輩治好本宮，自然歸前輩，就不用貴妃多管了。”

“自皇後您病了，臣妾就奉旨主理後宮，一應大小事宜，自當周全到位，那株藥材的奇特，想來皇後娘娘也該知曉。”柳妤撇了眼那邊遮面的女子，心道：壞了本宮的好事，想輕輕松松離開，還想帶走這株奇藥，癡人說夢。

言曦道：“将這藥作為謝禮給前輩，乃是皇上應允，貴妃是覺得，皇上的話，也不能做數？”

“皇後娘娘何必這樣，既然這女醫能治好皇後娘娘，自當要重賞，金銀珠寶、古董珍玩、上等藥材，都能賞，而臣妾只是想，這株奇藥，可謂是整個宮中藥園的靈魂，豈能輕易失去。”

柳妤接着往下說道：“再者，恕臣妾妄言，先前那麽多醫師都對皇後娘娘的症候束手無策，此人一來，就令皇後娘娘大好，眼下，他們又急着要走，其中頗為蹊跷，臣妾也是謹慎行事，皇後娘娘，您說呢。”

“前輩是我去天權國請回來的神醫，母後的身體大好，是前輩醫術超凡，還有，貴妃娘娘所說那些賞賜，前輩根本不屑，也唯有這株奇藥才能入得了前輩的眼。”季瀛沒好氣的說道：“以這株奇藥酬謝，是我向父皇求的，與貴妃娘娘何幹！”

“四殿下，本宮也是好意，誰知她是不是給皇後娘娘下了猛藥，眼下看着是大好，可過上幾……”

季珩冷厲的聲音将柳妤的話打斷，質問道：“貴妃娘娘是在懷疑前輩的醫術，還是打心裏不想母後好，認為一株奇藥抵不過讓母後痊愈？又或是貴妃娘娘忘了，我母後承襲外祖父一脈，亦是習武之人，自身如何，又豈會不知，貴妃娘娘要不去請教一下，你柳家諸位武者？看看是否也不懂？”

柳妤一時被說的啞口。

鳳錦月和祁北寒相視一眼，宮裏頭這點事，他們倆一看就明白，皇後這些人也心如明鏡，無非是沒有實證罷了，眼下鳳錦月将皇後救好，這貴妃可不就要來橫插一腳，要尋她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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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這株藥材不錯的份上，這瓶中有一枚療傷丹，就贈給皇後了。”鳳錦月說話的同時，就将一小白瓷瓶遞給言曦，“此丹服下，可令你當初練功走火入魔，所受內傷痊愈，當然，能否有契機，再進一步，那就靠你自己了。”

言曦恭敬接過手，道：“多謝前輩。”

“咱們的事已了，那我倆就告辭了。”鳳錦月轉頭對祁北寒淺聲道：“我們走吧。”

祁北寒點頭應道：“好。”

就在這時，外頭宦官的通報聲傳進來：皇上駕到。

随之，園中除了祁北寒和鳳錦月還站着，其餘所有人，全部跪下行禮。

季鴻擡手，示意他們免禮，更是親手将言曦扶起，“皇後的氣色已是上佳，看樣子，老四從天權國請回來，給皇後診治的醫師，醫術玄妙，皇後痊愈就好，朕和他們幾個，也就都放心了。”

言曦朝着眼前之人再複行一禮，“臣妾多謝皇上挂念，原該适才就先去面見皇上，但……”

“皇後來此，朕自知皇後的意思，醫師救治之恩，自當好生感謝。”季鴻說着便看向方才未跪的二人，“你們倆，就是老四從天權國請來給皇後診治的人了？”

鳳錦月心想，沒完了，皇宮裏的人，果然麻煩，她只道：“是。”

言曦知這二人是不願在此多留，她輕聲道：“皇上，前輩他們還有事，欲先行離去，臣妾想，就讓珩兒和瀛兒，送他們二人先出宮？”

柳妤見狀，湊近到季鴻耳邊，小聲道，“皇上，那株藥材十分神奇，種在宮中藥園的效果都肉眼可見，我們一直未能探明，這人應是知道此藥的真正妙用，所以才別的什麽都不要，可見，這株藥材的價值，遠超我們想象，甚至能讓皇上突破九品，成就大宗師的神效也未必，皇上萬萬不能就這麽讓他們出宮。”

季鴻對柳妤的話，自有斟酌。

季瀛注意到柳妤和他父皇悄悄說話，而他父皇也遲遲沒允他母後的提議，徑直開口道：“父皇，您答應兒臣的，以這株奇藥為酬金，去天權國請來神醫，為母後診治，現在……”

“朕說過的話，自是作數。”季鴻中斷季瀛的話，對那蒙面女子道：“不得不說，這株藥材，它的确奇異，‘聖手醫仙’的名聲，不止在天權國，楚國之人也多有耳聞，不然老四也不會慕名前往，不如，二位留在我楚國，朕……”

鳳錦月不等這楚皇的話說完，冷笑一聲，道：“這似乎并不在此次的交易範圍內，我救楚後一命，拿走藥材，約定在先，公平合理，楚皇陛下，食言失信，對一國之君而言，這習慣可不好。”

“大膽！”

柳妤的話剛說出，下一刻，她的脖頸就被一只纖白的手扼住。

季鴻也是大為吃驚，幾乎是一瞬間，而且，這蒙面女子動手，他竟沒察覺分毫。

“楚皇和楚後都未說話，你一小小貴妃，還真是管不住嘴啊！”鳳錦月語氣幽冷，“我這人最講理，交易向來是你情我願，但，在我這兒，食言失信，可不僅是習慣不好，還很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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