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再遇季瀛

鳳錦月放下手中的茶盞，淡聲道：“品茶聽曲，本是雅趣之事，你們盡管随意些，若因此而拘束了，反而無趣。”

韓婧應着“是”。

韓律看了他妹妹一眼，随即說道：“說起來，真要論曲，王妃之琴藝，弦音入境，那才是真正的絕妙。”

鳳淩澤直接道：“你一直不在東陵城，這說的繪聲繪色，倒像是你親耳聽過我家小妹彈奏似的。”

“……”韓律嘴角微微一抽，偷瞄了眼王妃，連忙解釋道：“我人雖未在東陵城，但傳聞總歸是有聽到。”他轉頭朝他妹妹給了個眼色示意，道：“再說了，我妹妹聽過，經我妹妹之口所述，也能深有體會。”

韓婧看到她哥的神色，便附和道：“嗯，當初有幸聽到王妃妙曲，至今都還記憶深刻，只可惜，當時就聽了半曲，聽說王妃于醉仙樓，彈奏了完整一曲，當日聞聽到那一曲的人，無不盛贊王妃之曲精妙絕倫。”

鳳錦月淺然一笑，道：“随便彈一彈而已，倒是韓小姐，乃名傳京城的第一才女，連我二哥都誇贊有加，說韓小姐才情極好，那定然是非常不錯的。”

“王妃，是鳳二公子過譽了，我就是閨中無聊，多讀了幾本書，勉強算不辱沒了家學，‘第一才女’之稱，多是京中之人擡舉我了。”

鳳淩澤直截了當的說道：“怎會，韓小姐精通詩書，博學廣知，這話太過自謙了。”

鳳錦月見韓婧這般模樣，不禁想起，那日在晉王府上，韓婧出言駁斥那幫自認有見識的‘千金小姐’時，言辭鎮定，絲毫不像現在這樣‘嬌羞’？

韓律何等聰明，瞬間就看出自家妹妹，忽如其來的異樣，這，莫非是……妹妹她對鳳淩澤，動了春心吧？視線再順勢掠過坐在他對面的鳳淩澤……

“韓小姐聽到了，我二哥親口所說。”鳳錦月笑了笑，尋思間，說道：“诶，說來，韓小姐這麽優秀，将來，丞相大人擇婿，是何标準，韓公子可知道？說不得，我這兒或許有個不錯的人選。”

“啊？”韓律猛然一怔，他方才見王妃品茶時，所言評價，他就感覺王妃評價的不是茶，這下，他算是徹底明白過來了，所以，鳳淩澤這家夥，不止跟我做同窗好友，是有想法，做他妹夫？

韓律頓了頓，說道：“王妃這個問題，我确實不知，但，家母最近确實有在為妹妹她潤色夫婿，當然最主要還得是我家妹妹喜歡，對方門第家學、人品樣貌又都不錯的話，我父親母親，多半也會同意的。”

“原來如此。”鳳錦月順口道：“韓小姐，恕我冒昧一問，可有中意的心上人啊？”

鳳淩澤在旁，猛地咳嗽一聲，喚道：“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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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錦月罷了罷手，道：“好，不說了，品茶。”

韓律見他妹妹低着頭，臉頰已染上些紅潤，王妃和他都清楚的看在眼中，鳳淩澤和他妹妹卻未……這便是傳說的旁觀者清？韓律見王妃未要往下深說的意思，他自然也不可能多說。

他們聽曲之餘，閑聊一二，但韓婧後續就只靜坐在那兒，就偶爾說上兩句。

差不多時，也該各自回府，他們正欲喚來小二結賬後，便從雅間走了出來。

走下樓，他們四人在這一樓大廳，迎面就見到走過來的一人，唯有韓婧不熟，鳳錦月他們三人，自是認識，這人正是楚國四皇子季瀛。

鳳錦月倒有些詫異，這人怎的又跑來東陵城了？

季瀛走近，道：“此次天權皇帝聖壽生辰，我代表楚國前來恭賀，想着來此品茶，不想又遇到鳳小姐了，猶記得，還是數月前，于東陵城醉仙樓的拍賣會上，見過鳳小姐，今日再見，該正式稱鳳小姐為攝政王妃了，還真是巧，不過，我作為楚國特使，将長留在東陵城，想來，以後在這東陵城，會常見的。”

“哦，沒事的話，那我們先走了。”鳳錦月并未放心上，說着，就往外走。

就在鳳錦月他們走過去，季瀛目光鎖定在鳳錦月的背影上，将人叫住，“攝政王妃，請等一下。”

鳳錦月冷淡道：“有事？”

季瀛走上前去，仔細打量着眼前之人，“你……”

鳳淩澤注意到季瀛的眼神，上前站在他家小妹身前，沉聲對季瀛道：“四皇子殿下，這是在天權國，在東陵城，而非你楚國，身為楚國特使，四皇子該拿捏好分寸，可別失了體統。”

鳳錦月心下琢磨，這個季瀛難道也識破了她的身份？而這時，一旁的韓律，也看向她，一臉饒有所思的模樣。

她總覺着她要藏不住自己那些身份了。

随後，鳳錦月他們四人就出了雅軒，各自乘馬車離開。

雅軒內，季瀛站于原地，在他旁邊的侍從，喚了聲“殿下”。

季瀛回過神來，對身旁的侍從問道：“你覺不覺得，這位攝政王妃，像一個人？”

侍從費解，“殿下，咱們也就才見了這位攝政王妃兩次啊，她會像誰？”

“是啊，才見了兩次，但那個背影，卻不是。”

這話一出，侍從就愈發迷糊了。

……

這邊，大将軍府，馬車內。

鳳淩澤看着鳳錦月，認真詢問道：“小妹，那個季瀛是怎麽回事？”

“二哥，沒事，不必理會。”鳳錦月笑道：“二哥不如多多考慮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啊，二哥要是中意人家，就別藏着掖着，主動點咯。”

“什麽？”

鳳錦月長嘆一口氣，道：“沒什麽，記得以前二哥說過，眼下無暇考慮婚娶之事，還說若有中意之人，定然第一時間告知父親、母親，我那時還真以為二哥沒這心思呢。”

鳳淩澤聽他小妹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索性也不掩飾，“小妹是如何看出來的？”

“……”鳳錦月道：“二哥，我眼睛好得很，就二哥看韓小姐的樣子，來來回回的，和二哥尋常的模樣半點不搭邊。”

“可，我若是告訴父親母親，屆時母親她真登門，萬一……豈非往後尴尬，連像如今做朋友，都為難。”

“或者，人家也不想只是和你做朋友呢。”

“何意？”

“二哥自己想。”鳳錦月攤了攤手，“二哥，可得抓緊點，正如二哥所言，韓小姐很優秀，登門提親的人，肯定不少。”

話落，馬車內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