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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李氏看着趙煜沒事人般仍舊淡漠的臉,想問他方才那幾句話不算打擾又算什麽,奈何李氏身份低微,見趙煜起身,李氏也只得趕忙站起來相送。
待趙煜走後,李氏這才表露出內心的急切,她掃了顧童鳶一眼,不鹹不淡道:“從前倒沒瞧出來,鳶姐兒氣性原來這麽大。”
顧童鳶知道她是個欺軟怕硬的,便坐在祖母身旁,也不起身,幽幽開口:“二伯母是說,鳶兒教訓錯了嗎?祖母方才可說了鳶兒沒錯呀。”
瞧着她仗勢嚣張的神色,李氏冷哼道:“我可沒說這話,只是柏哥兒才六歲,何至于跟他較勁,難為一個孩子呢。”
“行了。”顧老夫人放在顧童鳶胳膊上的手緊了緊,面上有些冷淡。
“你也知道柏哥兒六歲了,怎麽平日撥給二房請先生的錢被克扣了不成?還是這般不知禮數!”
老夫人開了口,李氏哪裏還敢頂嘴,只暗自白了一眼顧童鳶,還被老夫人瞧在眼中,“方才小王爺在時,柏哥兒連個眼力見都沒,哭哭啼啼着成何體統,鳶兒當年開蒙晚,六歲時也知書達理像個小大人了,再看柏哥兒,也不知你平日怎麽教導的,你若是不服氣,盡管說出來,別給誰使眼色給臉子。”
“老夫人說哪裏話,媳婦兒沒有不服氣。”李氏陪着笑安撫着,過會兒外頭動靜小了,她惦記着顧柏,這才匆匆離去。
眼下以至晌午,顧童鳶正準備着同祖母用飯,下人突然來傳話說南廂房收拾妥當,問老夫人還需要準備什麽。
南廂房有個落香苑,平日不住人,是個留宿的客人住的。
顧童鳶想起落香苑這個名字,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當年李阮阮就住在落香苑,而且沒少在那裏作妖,忍不住問道:“祖母,咱家要來客人了?”
“嗯,你二伯母今早才來說的,她娘家侄兒明年春闱,要來咱府上借助幾個月,聽說讀書不錯,若高中将來能記咱家一份好。”顧府這一輩人丁不旺,平日只能多幫襯着旁宗,也好鞏固人心。
果真是李阮阮要來,顧童鳶想起她來了以後,又是失足跌水又是深夜賞雪,為了吸引大哥注意,把整個顧府攪得一團亂,原本舒緩下的心情有低沉下來。
“祖母,我記着春闱還有好幾個月呢。”上一世他們過完年開春才住進來的,這平白有多住兩月,指不定再多鬧出多少事。
顧老夫人看她纏綿愁容,以為顧童鳶心中還挂着方才的事,安撫道:“南廂房空着也是空着,再者來的還有李家的一位表小姐,年紀約莫大你幾歲,平日你也多個人做伴兒不是。”
不說還罷,說完顧童鳶只覺五雷轟頂,登時臉色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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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她跟李阮阮做伴兒?那還不如叫她日日做花燈去呢……
顧童鳶灰心喪氣,借口昨兒吹了風,午飯沒怎麽吃便回了屋中。
整個下午,她都在憂愁到底怎麽阻止李阮阮進府,可左思右想,除了把那落香苑炸了,旁的一點轍沒有。
晚上跟顧昀一塊吃飯時,顧童鳶還悶悶不樂着。
她随便扒着碗中的菜,眼中沒有神采,顧昀軍旅多年,習慣了食不言寝不語,見妹妹心情不好,也只是皺皺眉打算吃完再問。
顧童鳶比他先吃完,似是想起什麽跳下椅子走到顧昀身側:“大哥大哥,你往後要是娶個惡毒婆娘回家,鳶兒被欺負了怎麽辦?”
她的話引身後的下人們都禁不住笑出聲來,顧昀艱難咽下嘴裏的飯菜,敲着顧童鳶頭頂道:“我這才回來幾日,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就不能娶個賢惠持家的大家閨秀!”
顧童鳶嘟着嘴仍是不開心:“我自然希望大哥能找個好嫂嫂,可要是萬一呢,如果呢,就碰巧遇見個惡毒兇悍的怎麽辦?”
妹妹嚴肅的語氣不像在開玩笑,柔軟的語氣像是已經收了委屈似的,顧昀心中軟下來。
他好歹還有母親看護着長大,可鳶兒恐怕連父母長相都要記不清了,那時候她小團子一般被送回京城,離京時,鳶兒小手抱着自己就是不撒手,最後還是自己狠下心将鳶兒抱到祖母懷裏才心痛離去。
顧昀一直覺得他虧欠妹妹,像鳶兒這樣長大的孩子,心中要比旁人更沒安全感。
“鳶兒。”顧昀嘆了口氣,淺笑着道:“就算遇上,那也只對我兇悍,不會對鳶兒不好,而且誰也不能對鳶兒不好,但如果鳶兒受了委屈,一定要告訴我才行,就像上次一樣,否則大哥就沒辦法替你出氣,知道了嗎?”
這話上輩子顧昀便同她講過不止一次。
顧童鳶抿着嘴,重重點了點頭,心裏終于下定決心。
上輩子大哥護着我,這次,她一定不能讓李阮阮得逞!
當時李阮阮沖着大哥來,是因為大哥沒有家室,顧童鳶思索着京中她熟悉的閨閣姑娘,任誰逗比李阮阮賢惠懂事一百倍。
看着大哥關切的眼神,顧童鳶正經嚴肅道:“大哥,明兒你就去相親吧!”
顧昀徹底傻了,怎麽方才還滿臉憂慮委屈的小臉,這會兒忽然間充滿希望,眼神還甚為勵志。
“姑娘真是想一出是一處。”宋嬷嬷捂着嘴笑了出來,屋內的下人們這才敢跟着樂出聲兒。
顧童鳶揉着方才被敲的頭頂,不被理解的坐了回去。
她心中嘆息,要是你們知道李阮阮臉皮有多厚,就不會覺得她是在開玩笑了。
大冬天的,李阮阮打聽了顧昀回家的時辰,撲通便跳進才腿深的湖裏,分明自己站起來就能走,偏要喊着救命要顧昀抱,自己不穿厚點,冷了就往顧昀懷裏鑽,這要不是顧童鳶看着李阮阮從李府的馬車上下來,還以為她是青樓娼妓出身。
就連顧沁檸這樣的,都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
狗皮膏藥一般,還是個姑娘家,真變着法兒的設計顧昀,都在一個屋檐下,哪有不中招的。
顧童鳶越想越覺得,自己要負擔起拯救大哥婚姻的重任。
用過晚飯,她便叫洛雲幫自己想京內所有到适嫁年齡的姑娘,然後将她們一一記錄在冊,又根據自己的印象,将她們的愛好家室寫上去。
可憐洛雲昨天才晚歸,今兒又陪着顧童鳶整整熬了半宿。
第二日早上,顧童鳶果真沒起來。
今兒是李氏母家來人的日子,東廂房老夫人已經在迎客了,叫人來喚顧童鳶過去。
洛雲打着哈欠制止宋嬷嬷拍門,“叫姑娘再睡會兒吧……”
“昨兒姑娘拉着你到底做什麽了?”宋嬷嬷蹙眉看着洛雲的黑眼圈,問道。
“諾。”洛雲将一本小冊子遞過去,只見上面秀氣的簪花小楷寫着四個字——相親寶典。
宋嬷嬷啼笑皆非的接過來翻看兩頁,“昨兒還當姑娘說着玩,怎麽忽然認真起來,若柏哥兒真想成婚了,別家不早把咱府門踏爛了。”
兩人說笑了一會兒,才聽見裏頭有了動靜。
“什麽?李阮……咳咳,李家的人已經過來好一會兒了?這才什麽時辰就來了?”顧童鳶一邊兒梳洗一邊兒聽洛雲禀報。
當真是占便宜沒夠吃虧難受的一家人,祖母那邊剛答應下來一天,這就上趕着住過來,不知道的以為李家窮的連張床都買不起了。
“姑娘起得晚,這會兒都辰時了,方才回禀了老夫人,說姑娘晚會兒過去,那李家不是什麽打緊的人物,姑娘不必着急。”宋嬷嬷貼心的勸慰道。
她倒不是着急見人,顧童鳶洗了把臉,緊張問道:“那我大哥過去了沒?”
“二房都過去了,昀哥兒卯時天沒亮就去了軍營。”
顧童鳶這才算松口氣,手上動作緩了緩。
其實李氏也并非全無好人,與李阮阮一同過來的李桢便是個潛心讀書的,性情甚是溫和,來年春闱殿試上,一舉中第,當年若不是太子,顧老夫人是有心将顧童鳶許配給李桢的。
顧童鳶的衣裳首飾幾乎全是皇後賜的大內制品,她意識到顧沁檸看着自己東西眼神便會發熱以後,便有意識盡量穿戴顧府送來的。
當時見李阮阮,她想着李家小門小戶,未免叫他們心中膈應,便随意打扮。
顧童鳶後來才明白,不論自己如何考慮他們的心情,如何穿戴,只要她還活着,就永遠是礙眼的。
她命洛雲拿了昨兒趙煜才送來的錦繡宮服,套上件厚實的鹿皮小襖,宋嬷嬷怕她凍着又塞了個盤花銅制手爐,這才朝東廂房走去。
屋內正不知說着什麽,門簾被丫鬟掀開,顧童鳶盈盈走進來依次拜見。
“祖母,鳶兒來晚了。”
她清亮的聲線透着股嬌嫩,顧老夫人見她衣着華美,像是刻意打扮了的,心中滿意妥帖。
這才像顧府的大姑娘該有的模樣。
“天寒夜短的,你還小呢,多睡會兒無妨,去見過李夫人跟你表哥表姐,再來祖母這裏坐着。”顧老夫人慈愛的看着顧童鳶,眼中盡是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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