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當宋清許的手碰觸到日之眼的那一刻, 突然有什麽黑色的東西猛的從白光中鑽了出來, 一下子擊中了宋清許的眉心。

黑霧入侵了宋清許的識海, 宋清許腦海裏突然湧進去無數陰冷可怕的畫面。

她看到有修士為了提升修為，把妙齡女子練成鼎爐, 夜夜欺-辱-蹂-躏，她看到純血世家為追求血脈的純淨，強迫母親和兒子亂-倫，她看到修煉邪術的修士用嬰兒做藥引，煉制邪藥……

世上最陰暗，最邪惡的一面，全部在她眼前展現，即便宋清許穿越前是醫生, 見慣了各種血腥惡心的畫面，這一刻她精神還是受到了重創，她捂住了腦袋, 絕望的喊道：“不要, 不要給我看這些！我不想再看了！停下來！”

可畫面是在她腦子裏展現的, 即便她閉上眼睛也沒有用, 那些醜惡的，令人作嘔的畫面，以最真實最冷酷的姿态, 赤-裸裸的呈現在她面前！

眼淚順着宋清許眼角流了出來，即便她不認識畫面裏的受害者，這一刻卻感同身受。

就在她精神即将崩潰的那一刻, 她腦海裏突然響起一個低沉的男音：“虎毒尚不食子，可人類卻會自相殘殺，為滿足自己的野心和私-欲，甚至不惜對骨肉血親下手。”

“你們本同根同源，但千百年來，一直在彼此殘害。”

恍惚中，宋清許看到周圍萦繞着一層黑霧，那黑霧在她正前方凝聚，逐漸形成了眼睛的模樣。

“貪婪，虛僞，嗜血……這就是你們人類，只要人類存在于世，罪惡就不會消失。”

那眼睛明明離宋清許很遠，可聲音卻仿佛就在宋清許耳邊。

“這樣的人類，真的值得你拯救嗎？”

那些兇殘到令人不忍直視的畫面還在宋清許腦海裏走馬觀燈一樣的播放着，在鮮血和罪惡裏，夜之眼問宋清許，這樣的人類，值得你拯救嗎？

宋清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擡起頭來，目光堅定的與夜之眼對視：“值得！”

她眼角的淚痕還沒擦幹，卻已經給出了答案。

“說謊！”夜之眼勃然大怒，黑霧在翻騰咆哮，“你連正視這些罪惡都做不到，還膽敢說這一切都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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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許神色平靜，不卑不亢：“不是不敢，是不忍。”

她不是傻白甜，她知道無論哪個世界，都會有陰暗肮髒的一面，一些殘忍到令人無法想象的事情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發生。

她敢直視它們，她只是不忍心聽受害者痛苦的呻-吟。

“人類确實貪婪，自私，殘忍……我們缺點多的可能說上一天一夜也說不完。”短暫的停頓後，宋清許繼續講道，“但這并不是人類的全貌。”

“有父母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親生骨肉，可也有父母為保護自己的孩子而甘願付出生命，有修士為了提升修為殘害無辜的少女，可也有修士仗劍走天下，除盡天下不公事，有的大家族表面風光無限，背地裏肮髒不堪，可也有大家族以保護衆生為己任，兩袖清風問心無愧。”

宋清許凝視着夜之眼，然後一步一步，步伐堅定的向着夜之眼走去。

“燭九陰，人類是複雜且多面的。”她沉聲道，“雙手沾滿鮮血的大罪人，轉身後也會溫柔的親吻薔薇，你若要做人類的審-判者，起碼也要公平客觀的去看待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而不是沉浸在人類的罪惡裏，對他們的光明的一面視而不見！”

話音落地，宋清許猛的伸出手，摸向了夜之眼。

你想用人類的罪惡阻止我向前嗎？

那就來吧。

我正視這些罪惡，只要你也能正是罪惡之外的光明！

當宋清許的手觸碰到夜之眼的那一瞬間，一道白光從她掌心發出，黑霧煙消雲散，宋清許從夜之眼制造的幻境中掙脫出來，定睛一看，她觸碰到的，其實是日之眼。

瑩白色的光芒瞬間籠罩了宋清許全身，宋清許覺得很舒服，就跟泡在溫泉裏一樣，渾身都暖洋洋的。

“你居然能從梅笑寒設下的幻境中走出來。”一個溫柔的女音突然響起，那聲音裏帶着些許驚訝，“幾千萬年了，從來沒有人能從他的幻境裏走出來。”

宋清許心想那是因為沒人能找得到這兒吧？

你以為入侵燭九陰的識海有多容易嗎？

更不要提找識海中心了！

不過……梅笑寒？

宋清許沉默了，腦海裏閃現過梅笑寒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林黛玉一般病怏怏的身子，以及被迫放血讓鄒越用請神時那受氣包的可憐模樣……

她表情越來越複雜了。

雖然她知道日之眼口中的梅笑寒，肯定是殘影裏的那個大佬梅笑寒，但因為兩個梅笑寒對比太過鮮明，她聽大佬梅笑寒的事跡時，怎麽聽怎麽覺得別扭。

“剛才的幻境不是夜之眼設下的嗎？”宋清許好奇的問。

“不是。”日之眼道，“我與夜魇同根同源，神力相同，他是沒辦法給我下咒的。”

宋清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所以她剛才看到的那個夜之眼其實是假的？

“五千萬年前，梅笑寒入侵了燭九陰的識海，給我下了個音咒，只要他奏起特定的音譜，我便會陷入沉睡中，燭九陰的身體将徹底被代表黑暗和罪惡的夜魇掌控。”

“夜魇掌控的燭九陰是很暴戾的，梅笑寒已經利用這個音咒控制夜魇搞了好幾次大型破壞了，我還是第一次在他搞破壞時被喚醒。”

宋清許汗顏：五千萬年？搞了好幾次破壞？

這個大佬梅笑寒有點兒怕不是個事兒精。

不過現在她也沒心思管五千萬年前的事，當務之急，是阻止這次破壞。

“日之眼大人，既然您已經醒了，那可以阻止夜魇繼續搞破壞嗎？”宋清許懇請道，“我的很多朋友還在外面，我不希望他們出事。”

“當然可以。”日之眼的聲音輕柔溫和，陽光一樣，但聽聲音就讓人覺得心裏暖洋洋的，“我也是站在你們人類這邊的。”

幻境之外，萬宗閣的學子們也撐到了極限。

雖然葉天玉的戰術很巧妙，但對方畢竟是燭九陰，他們這些學生修為又都不高，所以攻擊組和速度組都不斷有學生被黑火擊中，重傷落地。

尤其是速度組，死傷已經超過一半了。

燭九陰雖然體型巨大，但卻意外的靈敏，速度組除了少部分高手，基本都已經落難了。

“援軍到底還他媽來不來了？”同伴一個接着一個的倒下，終于有人受不了了，“再不來，我們都會死在這裏的！”

葉天玉也已經到了極限，他被燭九陰打落了兩次，每一次受得都是致命傷，若不是阮笑笑一直關注着他，及時給他進行了治療，他早挂了。

可每次一治好，他就又強撐着趕回了戰場。

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都像撕裂一樣的疼着，可他不能停下，如果現在停下，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堅持住！”葉天玉咬牙道，“援軍一定會到的！”

王嫂一定會喚醒王兄的。

他一直在心裏這麽告誡着自己。

因為如果不這麽重複着告誡的話，他恐怕也要撐不下去了。

又一個同伴倒下了，沒倒下的靈力也耗得超不多了，他們已彈盡糧絕，然而屋漏偏逢雨，就在他們強撐着跟燭九陰死磕的這一刻，燭九陰發現了躲在西園的醫療組。

于是燭九陰調轉了龍頭，然後張開嘴巴，沖西園猛的噴出赤紅色的火焰來。

“不好！”葉天玉驚道，“燭九陰發現醫療組了！快趕過去支援他們！”

火焰鋪天蓋地襲來，幸虧結界組在前面設下了結界，否則醫療組只怕會全軍覆沒！

“火焰的溫度太高了，我快撐不住了。”結界組幾個修為較弱的修士咬牙道，“醫療組的快逃！”

逃？怎麽逃呢？這火焰鋪天蓋地，除了防禦結界擋下的這一塊兒淨土，其餘地方都是火海，根本無處可逃。

火焰源源不斷，防禦結界很出現裂縫，幸虧戰鬥組的人及時趕到，将靈力渡給了結界組，結界被加固，又多擋了片刻。

現在所有幸存者全在這結界下。

大家負隅頑抗，用血和淚建成了最後的防線。

結界再次出現裂痕，裂痕逐漸擴大，眼看就要擋不住了。

衆人被絕望所籠罩：果然還是不行嗎？

撐了這麽久，就這麽死掉真是不甘心啊。

……但我們是昂熊挺胸，咬着牙跟敵人戰鬥到最後一刻死去的。

先祖，你們看到了嗎？

就在所有人都準備好了慷慨赴死的那一瞬間，火焰停止了。

燭九陰的雙眼本都萦繞着黑霧，左眼有蛇瞳，但右眼一直沒有瞳孔。

在火焰停下的這一刻，前排結界班的衆人看到，燭九陰的右眼黑霧散去，瑩白的光芒瞬間蔓延了整個眼眶，随後，金色的蛇瞳慢慢顯出了輪廓。

日之眼睜開了！

幻境內，宋清許通過日之眼看到了外面的慘狀。

她心髒猛地揪緊，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眸底的失落：“還是晚了一步嗎？死傷居然這麽慘烈……”

“不必悲傷。”日之眼道，“除了掌管日夜交替外，燭九陰之眼也是連接陰界與陽間的通道，所有亡靈，都在我們眼中。”

宋清許猛的擡起了頭，滿目驚訝的看向日之眼：“您的意思是說，您能起死回生？！”

這能力也太逆天了吧？

“不能這麽說。”日之眼道，“我只是能把還未堕入輪回的魂魄歸還回去。”

“今日之事，因我而起，我可以給他們還魂，不過我能掌管的只有善魂，部分惡魂應該被夜魇吞了，想讓夜魇那家夥把吞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宋清許心想：也就是說只能複活一部分？

也行吧。

死的大部分都是學生，學生們年紀都還小，不至于犯太重的罪，估計絕大多數都是善魂。

能複活絕大多數的人，已經是很不錯的結局了，宋清許是個知足的人，便沒再強求，而是有禮貌的向日之眼答謝道：“日之眼大人，謝謝您。”

“不必，這本就是我的過失，我還要感謝你及時把我喚醒，沒讓我再次釀成大錯。”

一日後，死去的殘魂會飄散到別處去，日之眼便無法再複活死者。

之前那幾次大型破壞，日之眼都是天亮後才醒過來，想補救，為時已晚。

但這次，她被喚醒了。

“還有，不要再叫我日之眼大人了，我的名字叫日灼。”

幻境外，燭九陰停止了攻擊，學生們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這時，無數瑩白色的光球從燭九陰右眼裏飄了出來，那光球飄到了靈蘊大陸的各地，尋找着各自的肉身。

“啊啊啊！”一個醫修驚恐的喊道，“屍體們動了！”

剛才交戰時，救援隊不斷的把重傷的學生拖到西園，醫修奮力搶救，部分不幸身亡，屍體也都留在西園。

瑩白色的光球融進屍體裏，日之眼的神力治愈了亡者的傷口，靈魂歸位，死者複生。

衆人都看呆了，死而複生的人也都蒙着圈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時，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女醫修嘗試着喊了一句：“哥？”

“小妹！”

“哥，你真的活過來了？”醫修喜極而泣，一下子撲進了兄長的懷裏，“太好了！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嗚……”

看到這一幕，衆人這才緩緩從震驚中回神，紛紛撲向了死而複生的親友們。

“嗚嗚嗚嗚，姐姐，你還活着，太好了。”

“蕭兒，你真的沒事了？這太神奇了，你明明死在了我懷裏……這是神明顯靈了嗎？天啊，我太高興了！”

……

死者一個接着一個的複生，衆人沉浸在失而複得的喜悅中，紛紛相擁而泣。

望着這感人的一幕，葉天玉不由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向心軟的阮笑笑卻不由得皺起了柳眉，詫異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我親自醫治過他們，他們明明已經斷氣了，怎麽又……”

她倒不是不為死而複生的戰友高興，只是她是醫修，這些死而複生的人，很多都是在她懷裏斷的氣，她還清晰的記得他們體溫一點點消失時那令人心碎的觸感。

沒有什麽比戰友的屍體更冰冷了。

可如今這些冰冷的屍體又得溫暖鮮活了起來。

阮笑笑驚訝極了，驚訝到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有這種疑惑的其實不止阮笑笑一個，失而複得的喜悅被沖散後，其餘人也發出了疑問：“怎麽回事兒，為什麽大家都複活了？”

“不知道啊，我也記得我死了，但莫名其妙就活過來了。”

“對，我只感覺有一團溫暖的光包裹住了我，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複活了。”

“這也太神奇了吧？難道真的是神明顯靈了？”

……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一個清潤的女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所有人的議論：“神明沒有顯靈，是戰神大人顯靈了。”

衆人一愣，紛紛扭頭向聲源處看去。

廢墟裏，宋清許扶着旁邊的斷壁緩緩站了起來，含笑看向大家：“戰神大人入侵了燭九陰的識海，喚醒了沉睡的日之眼，然後讓日之眼大人複活了大家。”

衆人啞然，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宋清許的話，這時，人群裏突然傳來一聲輕笑：“厲王妃是把我們都當成傻瓜了嗎？就算我們不是靈韻大陸的人，卻也都知道，葉蝕玉就是燭九陰。”

說話的是一個羽族少年，他紅發似火，發冠上別着鳳凰的尾翼，這赤紅的尾翼與他秾豔張揚的五官相映，他細長的鳳眸半斂，神色倨傲。

宋清許認得他，他是書裏的人氣男配之一，鳳凰族後裔鳳裘月。

一個城府比海深的男人。

他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等局勢穩定後，丢一枚重型炸彈出來，重新讓大家炸開鍋。

就像現在，鳳裘月話音一落，人群立刻沸騰了。

“戰神就是燭九陰？所以剛才其實是戰神想殺我們？”

“怪不得一直沒有援軍，原來靈蘊大陸算計好的！他們想把我們趕盡殺絕！”

“別這麽快下結論啊，我們和靈蘊大陸都是友邦，靈蘊大陸沒理由這麽做啊。”

“可若不是這樣，怎麽解釋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

宋清許沒好氣的瞪了鳳裘月一眼：這人怎麽這麽讨厭！

但她現在也沒空跟鳳裘月計較，輿論已經被鳳裘月帶歪了，情況對葉蝕玉很不利，她得趕緊把輿論掰直。

“鳳裘月，既然你想當理中客，那就把情況調查清楚再發言。”宋清許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譏諷道，“只知道個皮毛也好意思造謠，你們鳳凰一族都這麽招搖的嗎？”

鳳裘月臉都氣黑了：“你！”

宋清許卻懶得理他，直接移開目光，看向了其他人：“容我替戰神解釋一句，燭九陰是被封印進了戰神的體內，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燭九陰是燭九陰，戰神是戰神。”

“今夜酉時的時候，有人用秘法釋放了燭九陰，所以燭九陰才會失控，大肆搞破壞。”

“心懷不軌的，是釋放燭九陰的那個人，不是拼死救活了大家的戰神！”

衆人都沉默了，似是在考慮這些話的真實性。

說它是真的吧，可襲擊他們的确實是燭九陰，燭九陰和葉蝕玉早已融為一體，如何區分他們誰是誰？

可說是假的吧，大家死而複生又要怎麽解釋？

就在衆人遲疑的時候，一個白發少年突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面色陰鸷，一步一步靠近了宋清許。

“我不關心襲擊我們的是燭九陰，還是葉蝕玉。”他死死的盯着宋清許，岑黑的眸底竟顯露出濃烈的恨意，“我只想問，為什麽所有人都活過來了，我弟弟卻沒醒來？”

宋清許愣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很顯然，他哥哥屬于惡靈，魂魄被夜魇吞了。

可宋清許顯然不能這麽說，對方已經失去至親了，又怎麽能接受別人侮辱他的至親是惡人？

宋清許垂下眼簾，眸底寫滿了愧疚：“抱歉，我和玉殿都已經盡力了，但還是有一些亡靈沒能救回來。”

白發少年突然失控，一把揪起了宋清許的衣領，怒聲質問：“沒能救回來？為什麽？為什麽只有我弟弟沒被救回來？！”

他們全都活過來了。

他欣喜若狂，飛奔向自己的弟弟。

可弟弟的屍體仍舊冰冷。

他想是不是時機還沒到？是不是等一等，弟弟就能醒過來？

可他等了好久，別人都重逢完了，弟弟還是沒醒。

其他人開始圍攻那個穿青色衣服的小姑娘了，弟弟還是不醒。

臭小子，你在鬧什麽脾氣啊！夜璃在這一刻泣不成聲：快點給我醒過來啊……

一夜之間，他失去了弟弟兩次。

悲痛吞噬了他的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該對這個無辜的姑娘發火兒，可這一刻，他無法控制自己。

就在夜璃揪着宋清許的衣領嘶吼咆哮時，層層黑霧纏住了他。

“放手。”

冰冷的男音響起，聲音不大，可卻聽得人背後直發愣。

葉蝕玉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夜璃身後，強大的威壓壓得夜璃吐出一口鮮血來。

“玉殿，別傷他。”宋清許連忙阻止葉蝕玉道，“他只是有些傷心，他沒想傷害我的。”

葉蝕玉皺眉，雖然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收起了威壓。

“哥！”

葉天玉和阮笑笑也跑了過來，見葉蝕玉恢複了原樣，兩人都很是高興。

葉天玉長籲出一口氣來，笑着對葉蝕玉說：“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葉蝕玉神色古怪的瞥了葉天玉一眼：苗時筠的兒子怎麽也在這裏？

……還一身傷，是他打的嗎？

打輕了。

不待衆人敘舊，外面突然傳來鐵騎聲，身穿黑色鐵甲的軍隊瞬間将萬宗閣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了起來。

事情都解決完了，葉玄帝的鐵騎軍終于到了。

“厲王殿下，跟我們走一趟吧。”鐵騎軍的首領帶領重兵來到葉蝕玉跟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今夜之事，您需要給玄帝，給其他大洲的王室一個交代！”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哥哥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哥哥：揍輕了。

弟弟：委屈.jpg

弟弟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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