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光耀門楣

那天傍晚,程衛從桌邊的櫃子裏拿出一份東西,遞給義哥:“這個拿去給雞姐。”

義哥将那文件打開看,哇!居然是一份房契!?而且地理位置很好,有名的地段,不但人流量大,而且交通十分便利。

“這可不是賞你的!我說過,不打賞你任何錢財,你要學會自己賺錢!這是一處二進的宅子,半年前就買下了,重新翻修花了不少時間,家具也是全新打造的,所以現在才拿給你,你看好了,這份房契是雞姐的名字。雞姐可以将狗尾巷的房間租出去,和古叔尋個好日子搬過去!也可将新宅子租出去,自己繼續住狗尾巷,房租收入,遠超過小店鋪的買賣。這處宅子就是雞姐的養老宅子!!。”

義哥高興得抱着程衛一陣猛親。

程衛道:“莫跟小狗似的啃,有件事要先告訴你,狗尾巷遲早需要整治,裏面魚龍混雜,有人犯了罪,逃到狗尾巷過隐姓埋名的生活。因為裏面居住了匈奴、胡人、鮮卑人和漢人,官府擔心引起種族争鬥而遲遲不敢對狗尾巷動手。”

義哥無所謂的樣子:“這些都是老生常談了,官府每年都要帖告示,通知沒有戶藉的人搬離,還說要征用狗尾巷的土地什麽的!!總之說了好幾次要我們搬,實際上呢!?就做個樣子擺了,不會動真格的。”

程衛認真道:“沒動真格的是因為皇上沒有下決心整治,我送雞姐這座宅子,也是以防萬一,如果真是要讓你們搬,雞姐也有個退路,如果要将新宅子租出去,租金便宜點無所謂,不能簽長租契約,必須簽短約。”

義哥去親他:“好啦,好啦……知道啦……”

……

義哥将房契拿給雞姐,雞姐和古大叔都高興壞了,全家出動去看新宅子。

只看房契沒有感覺,看到新宅子才叫開了眼,四間大屋全是冬屋的雙層牆體設計,冬季保暖,能節省很多取暖用柴,兩間夏房單牆體設計,一間用來堆柴,一間用來煮飯,雖然是兩進的院子,院門口還有一間門房設計,這就是有錢人才能住的标配豪宅!!

屋子裏的家具都是全新打造的,雞姐興奮得東摸西摸,嘴裏不住的念叨:“折壽哦……要讓我住這種豪宅,我肯定要少活幾年……太華麗了,我這種賤命哪能享這種福……要折壽的……”又轉頭問:“兒砸,這宅子真是我的!?這些家具也是我的!?都歸我所有!?我能自己安排怎麽處理嗎!?”

義哥點頭,當然。

雞姐念叨着:“我要把這些新家具全部賣掉,然後買舊家具,僅賣家具這一項,就能賺不少差價……我要将這宅子出租,既是租給別人住,用新家具就太浪費了……如果以後我要進來住,用舊家具也挺好……”

古大叔也很贊同,他們習慣住在狗尾巷,不想搬家,租金收入用來養老也很豐厚。

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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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姐将新宅出租的消息發布到狗尾巷,因為狗尾巷的居住環境太擁擠了,很多人都有租房需求。

狗尾巷的鄰居們都轟動了,分批的過來參觀雞姐的新宅子。

雞姐有自己的打算,四間大屋子,可以分別租給四家人,每家租金收便宜一些,總計租金收入也超過整租給一家強。

鄰居們都很羨慕雞姐,從此後,義哥成了鄰居教子時,常挂嘴上的“別人家的孩子”,別人家的孩子就是争氣,還孝順,從程府門客做起,一步步爬升,終于做了程大老爺的男寵,才有能力給雞姐買這麽大一處新宅子。

貧窮家庭的教子方向,從來都有固定模式。

女兒長得好看的,做妾,長得醜的,做婢!

兒子長得好看的,做男優,長得醜的,做奴!

由于家貧沒念過書,也不識字!所以他們的見識也有限。

他們都将義哥掙到這套豪宅,視為天大的榮耀,也盼着自家兒女也能替父母掙這份家産,以光耀門楣。

送宅院的事件,像開了一個口子,也給義哥提示了努力方向,他尋了機會給程衛說雞姐出行不方便,程衛又送了全套馬車和兩匹大馬。

義哥開始了滋潤的男寵生活,此時此刻,他覺得真是幸福極了,只要把程衛哄高興了,伺候周到了,開口求些東西,都是有求必應,當然所求的東西都是替姐雞求的,都是送到雞姐那裏。

過了幾日,程衛接到管家老五來報,說小公子已經将倉庫裏堆放的那批麻布全部運走了,這批貨入帳的時候就是以小公子的名義入的,他們也知道這批貨是小公子的,但這事,管家老五啄磨了一下,還是想向老爺确認一下。

程衛聽說後略有吃驚,此事義哥并未告訴他,怎麽義哥找到處理此批貨的門路了嗎!?

當晚,倆人正在書房,一人在練字,一人在看書,程衛突然停筆問他這批貨運去哪裏了!?

義哥放下手裏的書,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說:“上次椿哥說這批貨賣不掉不如送人,我想通了,就安排小夥伴們将這些布送給流民。”

程衛聽了,默默點頭稱贊:“你總算想通了,天氣寒冷,流民居無定所,是非常需要這批麻布的。”

義哥趕緊點頭:“就是,就是……”

從此後,這批麻布的去向,在義哥這裏,算是了了。

當然這只是單方面的,義哥覺得已将程衛糊弄過去了,因為程衛再也沒有問起過此事,應該已經過了,至少之後發生的事,義哥就不知道了。

站在程衛的角度看,這件事,還真不需要義哥再插手了,至于這筆錢最終去向,程衛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第二日,程衛就接到管家老五的消息,那批麻布的去向查出來了,被一家有名的哭喪班全部收了,那班主低價收來麻布準備改為披麻衣,專賣給喪葬需求的人。

接下來的消息也打聽到了,賤賣套現兩千,這筆錢直接用作禮金,據說古大叔的女兒剛辦了和離,就被雞姐定下來了,至于新夫婿,那必定是義哥了。

程衛聽了這消息,當真哭笑不得,這件事甭管是雞姐的主意,還是義哥的主意,總之,文定之禮已過,雞姐已經拿到文書契約。

按本朝規定,婚書契約都需拿到官府做登記備案,以便于年末計稅。

這麽說來,義哥現在已經不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狀态了,多了一位未過門的媳婦。

程衛看義哥的眼神都有些變了,當真不是個小孩子了,這般大事居然不跟他打個商量,定是怕他不喜,才全程回避着他偷偷去辦完的。

管家老五瞧出老爺神态不悅,自是小心翼翼的應對,就擔心受到這波情緒怒火的波及。

“老爺……您看這事……”管家老五試着喚回老爺的神識。

程衛反問他:“這事你怎麽看!?”

“小公子這樣做太過份了,背着老爺與女子定了親,這就是不忠……”老五觀察程衛的面色繼續道:“小公子入我府可是簽了賣身契的,就是我府上的人,與人私相授受眼裏就沒有王法。”見程衛沒什麽反應,再添油加醋道:“我朝律法,主家未同意,下人怎能娶親生子!?這是對皇上的不敬……”

程衛看了老管家一眼,老五立刻就閉嘴了。

“當初我跟他說過,入我府做門客,不簽契約,他來去自如。所以身份上這件事,他還是自由的。”

管家老五吓得目瞪口呆:“啊……原來小公子沒跟我們簽過契約……那這個……”

程衛笑了笑,自顧自地點頭:“沒有契約自是無法約束他,所以他背着我與女子簽定親事,這事并不違法。”

管家老五摸摸鼻子,就不說話了,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程衛又道:“我對他這麽好,不單是寵他一時,而是想愛他一世,我不再娶妻,就是盼着能與他共享以後的人生,這段日子與他同吃同住,出雙入對,我很快樂,我就希望這樣一直過下去……”

管家老五摸不清這個話題該怎麽繼續,只得幹巴巴接話:“愛是自私的,老爺付出這麽多,小公子卻辜負了老爺的期望……”

程衛突然笑出來:“我對他的期望只有一條,我希望他能過得快樂……”繼而又冷臉道:“他背着我與女人訂親,我不高興,我又不能讓他知道我有這種不高興的情緒,為了緩解我的不高興,我只能做惡人!愛的确是自私的,我很自私。”

管家老五:“……”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

程衛想通了,挑眉展顏道:“既然已過了文定,契約在官府備了案,那這事就不能暗中辦,直接走明道上辦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此事也要走正道解決,我要他心服口服。”

管家老五:“……”

晚上,倆人滾床單的時候,義哥并無異樣,顯然他是個心理素質極好的人。

程衛看着在身下承歡的人,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程衛的心裏真是這麽評價他的,任何大小事務都要與愛人分享,這才是他倆相處模式的常态。

婚嫁大事上,義哥背着他這樣做,他心裏很不愉快。

一連幾個晚上,程衛都将人狠狠折騰一番,任由身下的人亂叫,也不安撫對方的情緒,只管自己爽快。

事後,義哥也沒使過小性子,也許自知心有愧,不好再使小性子了。

義哥不知程衛的心思,他能感覺出程衛近日火氣挺大的,每次都将他折騰得夠嗆,為了安撫程衛的情緒,他都咬牙忍了,但是拉耙耙的地方一直紅腫,為了減少拉屎,只能少吃東西,他就盼着程衛的火氣盡快散了。

過了數日,程衛的臉色終于有點好看了,對義哥恢複了一如概往的那種笑咪咪看的神态。

義哥以為程衛遇到生意上不決的事,那些大生意的事他也幫不了,只要程衛展眉開始笑了,就表示雨過天晴了。

三日後,小卷毛急匆匆的樣子跑到程府找義哥。

義哥剛從帳房出來,看見小卷毛神色有異,脫囗問道:“是不是雞姐出事了!?”

小卷毛點頭。

義哥吓得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難道打藥吃出事了!?

小卷毛說:“雞姐把古叔打了……”

義哥:“……”

“古叔很慘的,雞姐提着掃帚追着他打,我們都勸不住,要出人命了。”

義哥:“……”

倆人趕到狗尾巷,架己經打完了。

雞姐手叉腰坐着,古叔的臉上挂着烏青印跡,跪在旁邊慫着,正在抺眼淚呢!!!

義哥跑進去,放低了聲音問雞姐:“那個藥你吃了嗎!?”

雞姐怒火沖天的看着丈夫,聽到義哥的問話不耐煩地點點頭。

“吃了藥幹嘛在這兒坐着!?得上床躺着呀!別讓古大叔在這兒跪着了。”

雞姐道:“躺個屁,老娘又不是貴夫人,打藥喝不死人。現在要解決這個廢物,和離。”

義哥勸她:“和離什麽呀!床頭打架床尾和,打也打了,古叔也下跪認錯了,算了吧!!”

“兒砸你來評評理!當初為了娶我,七百的聘禮說拿就拿,我還以為他有點錢。後來古妹合離,他眉毛都不皺一下,就拿出一千。前幾天過文定禮,我給了他兩千,轉頭就跟我說錢沒了!我才知道,他拿了兩千去還帳,還在外面借了很多錢。這個廢物根本是騙婚的!老娘今日與他離定了。”

義哥:“……”

古大叔嗚嗚嗚地哭:“我不是騙婚的,女兒合離要一千,我只有五百,又借了五百。可那郝老爺非說我借了三千五,說不還錢就去告官,我聽了害怕,就把那兩千還給他了。”

雞姐一把擰住古叔的耳朵,尖聲罵:“你當我傻嗎?老娘騙人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借了五百你自願還兩千??誰信呀!!”

古叔慫包致極,哭得鼻涕橫流。

同樣做為男人的義哥看了,都覺得古叔太可憐了,年近五旬還活得像條蟲。

義哥不停替古叔說好話,又說這事得他親自出馬,去找那個郝老爺問清楚,到底借了多少?利息多少?都得給個說法。

雞姐聽了當然贊成。

義哥将古大叔扶起來,走到巷口又将人扶上馬車,安排直接駕車去郝老爺府上。

車上,古叔再三保證,真的只借了五百,寫借條時他也不識字,還将條子遞給代寫家書的人看過,上面寫了欠錢五百,他才蓋了手印。

一個月不到,郝老爺卻說那條子上寫的欠錢三千五,不還錢就報官抓他,他也沒跟雞姐商量,就把剛到手的聘禮兩千都還了。

義哥聽了就道不好:“古叔,別惱雞姐這麽兇你,這事明擺是個局,你決定不了的事可以通知我回來處理,但你卻自做主張還了兩千,這就證明你己經承認了三千五的欠帳,我們就很被動了!!”

古叔不停地點頭。

郝府是一小富中産,外院有十來個工人正在埋頭工作,家庭式小作坊,主要生意是生産馬鞍。

內院只有郝老爺和幾個傭人居住,有人通報古叔來了,竟是郝老爺親自出來迎接。

都沒等義哥開口詢問,郝老爺就開始述苦,說是生意難做,資金鏈要斷了才崔帳的,他這人一向心慈,也是不忍心的。

義哥不為所動,等他演完了,直言要看古叔親簽的那頁欠條。

郝老爺找來欠條,遞給義哥。

義哥被這張欠條的格式打得啞口無言,上面寫着欠錢三千五百,‘三千’倆字的寫法與‘五百’倆字有差別,可以理解為之前确實寫的欠錢五百,之後被加了三千。

更可笑的是,數字前還有一塊空白,若再加倆字‘三萬’,都能繼續寫下,沒再多加幾萬,已經是放了古叔一馬。

義哥的腦袋快速整理幾套說辭,又迅速的否定了,因為他知道,憑此欠條告官,古叔必輸。

看來想讨回兩千,己是不可能了,目前的争議是剩下的一千五還不出來。

義哥道:“我們都知道郝老爺心善,這一千五确實拿不出來,崔也沒用,再崔古叔就要跑路了,到時一文錢也收不到了。”

古叔聽到義哥開始說軟話,又慫了。

郝老爺笑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夫債妻還,若因此夫妻和離,就父債子還,若沒有兒子,女兒也得還。”

義哥挑眉,郝老爺有備而來呀!?而且目标明顯!?沖誰!?

郝老爺又道:“我聽聞古小妹合離恢複自由身,我想娶她為妻,實不相瞞,我的夫人三年前去逝。若古娴弟同意這樁親事,三千五算做我的聘禮,化怨仇為親人,也算一樁美談。”

原來是沖古妹來的!!

這位郝老爺年過五旬,一口一句古娴弟,聽着也別扭,若将古妹嫁給此老頭,怕古妹鬧自殺。

義哥端着下巴,很為難的樣子:“這件事嘛,得問古妹的意思……”

郝老爺笑道:“男婚女嫁都是聽從父母之命,今日只要古娴弟一句話,欠條就能拿回,之前還我的兩千,我再雙手奉上,古娴弟只要簽下收到三千五的聘禮文書,我就要改囗稱您一聲泰山大人!!”言畢雙手作揖,對古叔行了個大禮。

古叔見這位高高在上的老爺畫風突變,很受用,前一刻他還差點被這筆帳逼得走投無路,現在兩千拿回來了,欠債清了,還收了個富貴女婿,驚喜來得太突然。

“好!我将女兒嫁給你!”古叔立既拍板。

義哥:“……”

郝老爺當場變臉,自動轉為女婿身份,請泰山大人上座,捧出兩千錢,交還了欠條。

古叔簽下了收到三千五的聘禮文書。

回程路上,義哥沉默不語。

古叔安慰他:“這件事對不住四娃,兩千聘禮金還給你,再去尋別的姻緣吧!有錢何患無妻!!”

義哥嘆道:“我只擔心古妹性情剛烈寧死不從……”

“不會的,古妹很孝順,她會同意的。”

義哥:“……”

兩千現金拿回來了,欠條也拿回來了,雞姐笑眯了眼睛,當場原諒了古叔。

她聽說古叔簽了三千五的聘禮文書,略吃驚,然後就過了,反而開始安慰義哥:“姻緣就是一場交易,價高者得,古妹嫁過去做繼弦,是當家夫人,比小妾強多了,是樁好姻緣!”

義哥道:“你們都沒問過古妹的意見,就說是好姻緣!?”

“我知道兒砸不好受,被女方退親确實有點丟臉,可這兩千在我們手裏,主動權也在我們手裏,我再替你找別的親事,沒什麽的!!”

義哥:“……”

原本以為會看到古妹烈女般鬧一場,誰知古叔将此事說了,古妹只是埋頭哭,哭完擡頭清晰地說:“我嫁!只要阿爹不再還這筆債,我立既嫁他便是。”

古叔和雞姐都很高興。

義哥真心高興不起來,他覺得自已的恩維方式有些與衆不同,若他還像以前那樣不識字,定會與古叔雞姐一樣高興,因為三千五的聘禮實在太豐厚,還是嫁過去做正妻,古妹賺了。

但他看出三千五的聘禮是靠欠條上加字做手腳,兩千現金只是在衆人手裏流傳了一圈,他真的高興不起來。

他想起程衛給他講的課,現金只有流通才能産生價值,而經濟永遠存在炒作!

義哥覺得這是上了一堂很好的實踐課,比抄帳本有意思多了。

但,因為有枯燥的抄帳本打基礎,他才能看透這件事。

程衛發現義哥更勤奮了,又開始抄帳本了,其實以他現在所學,已經不用再抄了,但他自願請纓繼續抄,程衛肯定是贊同的。

三日後,小卷毛帶來話,說古妹已經嫁過去了,好像是因為郝老爺崔得緊,就趕着辦了。

義哥聽了不說話。

小卷毛知道義哥被古妹退親。

義哥緩緩道:“我沒事,這幾天已經想通了,我只擔心古妹嫁過去受欺負。”

事實上,義哥真的想多了。

那日古妹哭着上花轎,一路哭到新夫婿家,入洞房前還在哭。

她邊哭邊說:“是因為我爹欠了你的錢,我才嫁給你的!”

新婚笫二日,古妹醒來忙問丈夫:“我爹到底欠了咱們多少錢!?可得讓我爹還錢,不能就此算了。”

新丈夫道:“欠條都還給你爹了,這筆欠帳已經兩清,讨不回來了。”

古妹才作擺。

這是後話。

随着義哥學業漸成,程衛出題考驗他,都通過了,不但對帳目的處理有獨到見解,反提出一些更好的建議。

程衛開始讓義哥跟着處理一些生意上實際遇到的問題。

很多懸而不決的事,程衛會問他。

以前程衛出門談生意或者去查看商鋪,從來不帶義哥,現在處處都要帶他,也向人推薦義哥,說這是他很看重的門客。

與程家有生意往來的商人,都是些人精,他們的生意規律都比程家小,很多生意都需要程家支撐,也可以理解為,程家是他們的重要客戶,得罪不起。

這些商人看懂了程大老爺的意思,程衛要提攜義哥!

商人逐利,他們也很樂意與義哥結交,他們都是消息通透的人,義哥的實際身份是程衛的男寵,這事也不是什麽秘密。因此與義哥結交,成了巴結程衛的另一項途徑,他們争先恐後的,誰也不敢落下了。

初幾次參與商務聚會,義哥覺得很鮮新,後來查覺出這些商人滿口阿谀奉承,與他結交只是為了讓程衛多追加訂單,這之後,義哥就不喜歡了,但他很珍惜這些機會!

每逢有商務飯局,程衛會帶他去,義哥也是盡力周旋。

程家的食鹽生意全靠一處鹽井村提供貨源,此處幾口鹽井都是程家産業。

原本村裏人丁稀少,自從發現了鹽井,程家将此處鹽井買下,漸招來工人挖采提純,後來此村漸壯大,現在勞力和其家屬人口總量多達三百餘人。

原本的窮山村,因為連續戰亂,百姓流離失所,卻因程家在此設鹽廠而人丁興旺,倒也算是奇跡。

鹽井村地處偏遠,很多工人掙了工錢無處消費,當然他們也不需要買什麽東西,自己種的糧食能養活,除了每年交納人頭稅,好像再無更大的支出。

義哥又跟着程衛跑了幾次鹽廠,開了眼了,這個鹽井村的人真的很富裕啊,都是些很低調的富農,村裏壯丁都在程家的井鹽廠工作,每家每日都能吃到肉食,生活标準遠高于居住在長安城的普通家庭。

回程府後,義哥還在啄磨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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