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口中哼着不知名的家鄉小調,呂布心情極好的在營中走着,正好看到有些不知所以的張遼。
同樣看見呂布的張遼快步走過去,“方才有個叫李肅的過來,說是你呂奉先的故友,現在正在旁邊等着......”
“李肅?”皺眉想了一下,并沒有發現自己有過這麽一個故友,呂布将手搭在張遼肩上,仗着身高的優勢直接将人拉走,“管他作甚,先去打一場。”
眼巴巴等着看戲的幾個親兵看着逐漸遠去的兩位将軍,表情扭曲了一瞬還是老老實實的在帳前守着。
将軍~快回來~
等到呂布和張遼打完一場身心舒暢的回來,幾個面色黯然的親兵眼中瞬間綻出光彩,不等呂布走近便上前提醒。
旁邊還有一個等了許久的“故友”呢!
等了許久,終于等到呂布肯見他了,李肅的臉色黑沉,但是畢竟是來招降,為了能完成任務然後升官加爵他也只能将心裏那點兒不滿壓下去。
跟着士兵走到大帳處,李肅看着上面的呂布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拱手一禮格外熟絡的說道,“多日不見,賢弟別來無恙。”
來回掃了兩眼,還是沒有想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眼前這人,呂布也不糾結了,撇了撇嘴角便随意回道,“軍中事多,将軍前來是為何事?”
盤着一雙長腿坐于上位,呂奉先看着李肅那張臉,并沒有看出丁點兒熟悉。
他的同鄉多了去了,不說其他,只他們并州軍中就幾乎全是同鄉,這麽多人他哪兒能一個個認過來一遍?
賢弟?
他可沒興趣在這兒和這人攀交情。
看着呂布眼底隐隐的不耐之意,李肅臉上表情不變,甚至還顯得更為親善,但是到底不敢惹怒上面的人。
再次出口之時,李肅便不着痕跡的将稱呼改了。
“不瞞将軍,在下素聞将軍有匡扶社稷之才,今特意前來獻上良馬一匹,此馬名曰‘赤兔’,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更可日行千裏,寶馬配良将,豈不美哉?”
說完,李肅便讓人下去将赤兔牽過來,他還就不信了,有哪個武将能抵得住赤兔的誘惑。
然而,在聽到李肅要送禮之時呂大将軍就開始心生警惕,這人過來是幹什麽的?
匡扶社稷之才?
這人是不是當他是傻子聽不出真假話,匡扶社稷那是形容他這明顯只會打仗的武将的嗎,這詞兒安在那溫雅至極的荀先生身上還差不多。
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呂布站起身走到下面,瞥了一眼門口處幾個豎着耳朵的親兵,然後才接着看向李肅,“布初來乍到,不知李将軍如今在何處任職?”
話剛一落地,李肅便大喜過望,“某不才,現任董太師麾下虎贲中郎将一職。”
臉色微微一變,呂布不着痕跡的捏了捏拳頭,果然是董卓老賊派來的人,他呂奉先看上去像是傻子嗎?
腦子裏亂七八糟想着,呂奉先一轉眼,鮮豔的紅色便如烈火一般直直的進入眼中,那是一匹被養的油光水亮神俊非凡的高大神駒。
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呂布快步走到噴着響鼻的赤兔跟前,将身旁的李肅忘的一幹二淨。
伸手摸了摸唇邊的胡子,李肅眼中滿是志在必得的意味,“将軍神武,以此馬相配再合适不過了。”
一句話将呂布從癡迷的狀态中拉了出來,不舍的看着極其符合心意的赤兔,呂布心道:還好有荀先生的提醒,不然,布豈不是要中計了?
自認為很有自知之明的呂奉先看着還在侃侃而談的李肅,聽着那不重樣兒的贊美之詞直接挖了挖耳朵。
真是聒噪。
換了個姿勢坐下,将視線從赤兔身上挪開的呂将軍壓下心疼慢吞吞的出言相問,“無功不受祿,布寸功未立,如何當得起李将軍如此大禮?”
“将軍有擎天駕海之才,功名富貴如探囊取物,區區一馬何足挂齒?”以為呂布心動了,李肅心中一喜,然後再接再厲接着道,“以将軍之才,若機緣得當,來日定當名揚四海,到時別忘了在下即可。”
揮手讓門口幾個親兵退下,呂布回到位子上坐着,想聽聽這睜着眼睛說瞎話的人還能說出來什麽東西。
遺憾的撇了撇嘴,看着他們家将軍明顯已經看出了那人的想法且隐隐有惱羞成怒的意思,幾個親兵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聽命下去。
待會兒将軍心情不好了,倒黴的可是他們這些兵。
見呂布揮退衆人,李肅眼中喜意更甚,只有他們兩個人,那接下來一些不能讓別人聽見的話也能說了。
“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事,朝中衆人皆不可追随,唯有太師為人禮賢下士賞罰分明,若将軍前往定然前程無量。”
禮賢下士賞罰分明?
這人是當他不了解朝中情況嗎?
如今天下啊誰不知道董太師貪財好色,恨不得将所有的財寶美女都聚集在身邊,就是想誇也想個好點的理由行嗎?
勾唇冷笑一聲,呂布看着李肅,故作不解來了一句,“布在丁大人帳下亦能領兵統将,何必舍近求遠去董太師之處,如今天子年幼太師辛勞,若有何難以抉擇之事布定當禀報丁大人,絕不會讓太師為難。”
馬是好馬,但是他呂奉先豈是為了一匹破馬就背主之人?
艱難的将視線從赤兔上移開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呂布看向李肅的眼神更加不爽,遲早打到京城将這些個只會磨嘴皮子的家夥教訓個徹底。
被狠狠的噎了一下,李肅看着呂布,像是想從他臉上看出來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
但是呂布臉上就那麽多表情,任李肅再看也看不出什麽來,咬了咬牙破罐子破摔,李肅拱手低聲道,“将軍可知這赤兔馬乃是太師所贈,如某之不才太師仍憐愛任吾為虎贲中郎将,将軍若前往定當貴不可言,将軍......”
“布身無長物,太師願收?”只露出一副不知道董卓究竟看上他哪一點的表情,呂布一手撐着臉看着李肅,極其艱難的掩飾住眸中的殺意。
連這李肅都能當虎贲中郎将,董卓老賊還真是手下無人,讓他過去幹什麽,給他當護衛嗎?
他呂奉先還丢不起這臉!
呂布好歹帶兵領将這麽多年,就從來沒有見過打仗不敢往前湊的将領,要不是董卓最開始在涼州的時候一衆班底護主,他董卓能不能鎮住手底下的兵還難說。
想象了一下自己待在那整天只知道吃酒享樂的太師身邊當護衛的場景,呂布心裏顫了顫,果斷将這個可怕的場景甩出腦海。
然而,已經被呂大将軍迷惑了的李肅喜上眉梢,幾乎能看到自己将呂布招降後飛黃騰達的未來。
“将軍莫憂,便是什麽都不帶,只身前往太師也必會擺宴相迎。”
如果能帶着點兵馬那就更好了。
李肅擡頭興奮的看着呂布,以為接下來這沒什麽頭腦的武将便直接信誓旦旦的答應然後帶着手下的兵馬投奔董卓,卻沒想到這個在他眼中極其好騙的武将的反應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猛的一拍桌子,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呂大将軍惡狠狠的看着李肅,然後朝着外面大喊,“來人,将這滿口胡言的家夥帶走扔出去!”
煞氣滿滿的呂大将軍瞪着眼睛,要不是記着軍中不能随意殺人恨不得直接将李肅打殺,荀先生說的果然沒錯,董卓老賊果真奸詐。
來挑破離間就算了,還帶了那麽好看那麽健壯一匹馬,能看不能要的感覺實在讓呂大将軍抓心撓肺恨不得在李肅來時就直接拒絕不見。
丁原手下幾萬的并州鐵騎,其中在呂布手中的更是精銳中的精銳,在騎兵面前遛馬絕對比讓絕世美人在他們面前的吸引力更大。
麾下鐵騎踏遍天下無敵手的呂大将軍怒了,後在外面早有所料的親兵們二話不說直接一哄而上拎着一臉懵逼的李肅便迅速退了出去,徒留動作最慢的一個看着他們迅速消失的背影,心底罵了幾句卻不得不湊到明顯心情不怎麽樣的呂大将軍跟前。
“将軍,那赤兔......”
“一同扔出去!”額上爆出青筋的呂布咬牙怒道,“日後若再有董卓老賊手下的人過來,進了營便作罷,若是在外面......格殺勿論!”
“得令!”擡頭大聲應了一聲,親兵轉身飛快的跑了出去,生怕他們家将軍一會兒想不開要和他練練拳腳,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文遠将軍那般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韌勁。
然而,不等他跑遠,心在滴血的奉先呂大将軍又開口将他喊回來了,一臉糾結的呂奉先看着不遠處那張揚的紅色,使勁搓了搓臉然後故作不在意,“李肅小兒心懷不軌,這馬卻沒錯,帶上一起去見大人。”
看了一眼不遠處吃着草的赤兔,再看看他們家明顯口是心非的将軍,親兵心中嘆了一口氣,心中将那幾個跑的飛快的同僚罵的狗血噴頭。
丁原帳中,呂奉先面無表情的将剛才李肅的話重述了一遍,順便還說了一下現在的李肅應該和他帶來的那些兵灰溜溜的回了洛陽城。
“大人,董卓老奸巨猾,接下來恐怕還會使詐,何不直接開戰,也好過在此處無所事事。”
“不急不急,最多半月,定然有機會讓奉先大展拳腳。”
對呂布如此聽話的直接過來彙報的舉動丁原非常高興,這個武将太難掌控,就算是他也不過是看着這麽多年來共同征戰的份上才勉強能指示的動。
不過是去了一趟颍川而已,荀氏家風果然厲害,連呂奉先這等武将也能感化。
頂着丁原老懷欣慰的眼神,呂布悄悄往赤兔那邊瞥了一眼,然後一臉正經的看着眼前有點奇怪的上官,“大人,這馬......”
“既然送過來了,不要白不要。”滿不在乎的擺了擺手,丁原直接讓人将赤兔給呂布牽回去,“若奉先不嫌棄便拿去吧。”
一匹馬和一個戰力非凡的武将,孰輕孰重丁原還是分得清的。
滿眼不可置信的呂奉先愣了一下,然後生怕丁原反悔一般風一樣朝着赤兔馬而去。
那是他呂奉先的馬!
他的!
管他是誰送過來的,現在這是丁原丁大人送給他的,名正言順!
作者有話要說: 傻乎乎抱着赤兔的呂大将軍:我不管,這是我的,誰都別想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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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