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追求

蕭秦在前面走，聞人易隔了十幾步的距離在身後跟着，一直跟到公共汽車站。蕭秦憋着氣不看他，聞人易走到他的身邊，看着面前停下來的早班公交車：“這麽擠，我送你不好？”

蕭秦轉過臉：“我每天上班都是坐地鐵、坐公交，辛苦，可是我願意。”

聞人易尋思一會兒：“我跟你一起搭。”

“你從小就沒搭過公交車。”

聞人易目不斜視：“從今天開始我搭。”

“…………”

現在是上班的時間，公交車裏人擠人，四處都是一股怪味。蕭秦被擠在車門上，聞人易被迫站在他面前，不過離他幾寸：“你每天就這麽上班？”

“……不習慣你可以下車。”

車身轉了個大彎，聞人易的身體也随之傾斜，幾乎以摟抱的姿勢緊緊壓着他。

“你！” 蕭秦的臉色鐵青，“你告訴我，現在戳着我大腿的是你的車鑰匙。”

“這次真的不怪我，我也控制不了。” 聞人易的臉色難看，“我兩個多月沒上你了。”

蕭秦臉心裏一急，伸手推他的腰。

聞人易忍不住輕哼一聲：“蕭秦，我現在難受得很，你越動，我越想要，你是不是要我去你辦公室解決？”

“……你下一站下車。”

聞人易看着他：“我的車在你家附近，這裏下車之後得走回去。你醫院附近有地鐵，等會兒我直接坐地鐵去我公司。”

蕭秦一句話也說不出，聞人易小聲道：“可以摟你的腰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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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壓抑的聲音裏滿是怒氣。

剛下公交車，路邊有蕭秦的同事經過，客氣地随口打聲招呼：“蕭秦這麽早啊，今天男朋友送你上班？”

蕭秦笑得很勉強：“王醫生早。”

聞人易目不轉睛地看着他：“你沒跟人說分手了麽？”

蕭秦立刻道：“我不是為了你。我分手沒耽誤工作，也沒人管我的私事。”

“嗯。”

蕭秦轉身要走，聞人易一把将他拉回來，壓在陰影裏就是一個親吻。他的舌強橫而入，在口中迅速橫掃，蕭秦反應過來要發瘋的時候，聞人易把他放開了。

聞人易垂眸看着怒氣沖天的蕭秦：“我知道你想打我，可是我真的忍不住，你打死我我也要親。”

他從風衣口袋裏取出一個皺巴巴的紙包：“本來想在車裏給你的。”

“這是什麽？”

“早餐。”

蕭秦冷着臉：“不需要。”

聞人易哽着沒說話，又輕拉他的手：“你收下好不好，吃一口，不喜歡就扔了。”

紙包裏散出陣陣香味，蕭秦抽出手要走，聞人易又着急地攥住他的手腕。蕭秦忍着氣說：“是不是我收下了，你今天就不再出現？”

“……嗯。”

蕭秦抓起紙包塞在自己的包裏：“地鐵往西走兩百米。”

“嗯。蕭秦，你對我真……”

蕭秦轉身往醫院而去。

打着招呼走進辦公室，蕭秦将包放在桌上，略有些疲倦地坐下來。

聞人易的紙包正對着自己。

香氣還在不斷地散出，聞起來味道相當好，蕭秦把它打開，将裏面的奶酪芝士面包拿出來。

樣子奇形怪狀的，面包的周圍有一點點的焦，奶酪芝士非常不均勻地融化塗抹在面包上，看起來異常醜陋。

這是聞人易自己做的？

蕭秦皺着眉，有些不敢想象他下廚是什麽樣子。

手機震動起來。

【好吃麽？】

聞人易的短信。

蕭秦咬着牙。

【沒吃，扔了。】

那邊許久沒說話，半天，又發過來一個短信。

【沒事，反正也不好吃，我明天再給你做。】

蕭秦的胸口起伏。你早做什麽了？現在又這樣窮追不舍？

【蕭秦，早上的地鐵好擠。】

是麽？以前我天天這麽上班。

【蕭秦，想親你。】

蕭秦把電話扣上。

他看着那桌上的奶酪面包，心煩地往旁邊一推，打開桌上的電腦。不多時，有人敲了敲自己的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端着記事本走進來：“蕭醫生，有個病人想約時間，後天晚上7點您有空沒有？”

“姚院長的那個親戚？”

“對。”

“行吧。” 反正什麽事都沒有。

年輕人推了推眼鏡，目光落在桌上被蕭秦推開散着香味的紙包上。蕭秦見他不動，問道：“怎麽了？沒吃早餐？”

“沒。” 年輕人嘿嘿地笑，“您不吃啊？”

蕭秦皺了皺眉，将那紙包遞給他：“拿去吃吧。”

年輕人一樂：“謝謝蕭醫生。”

提着紙包剛走到門口，忽得聽到蕭秦說：“等等。”

“嗯？”

“紙包給我，我又餓了。”

年輕人：“…………”

蕭秦把他手裏的紙包奪下來：“去吧，去食堂裏找點東西吃。”

“…………” 年輕人只得點點頭，相處這麽久，從來不知道蕭秦竟然也有這麽小氣的時候，連這賣相不怎麽樣的早餐也要計較。

蕭秦拿着紙包回到桌前，遲疑地将奶酪面包取出來，輕輕咬下一口。

有些涼，也微有些焦，卻也可以吃。

蕭秦又咬一口。

他皺着眉将面包扔在一邊。他從來沒像現在這麽讨厭過聞人易，就連受不了分手時，他也沒有像現在這麽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