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矛盾

顧真的電話是找蕭秦踏青野營。最近張揚的公司開發了深山裏一個項目，專門面向喜歡野外活動愛好者，正在最後的測試階段。蕭秦接到顧真的電話時有些意外，之前大學時雖然經常在一起玩，工作之後倒真的是越來越少了。

“兩天一夜，先爬山，之後彩蛋射擊。” 顧真解釋着，“反正你周末也沒事，一起出去玩吧。”

蕭秦覺得這電話有些讓人尴尬。

喝醉酒那天對顧真說的話，他不是不記得。工作之後的近幾年大家有事多半都找聞人易，聞人易出現時自己也出現，久而久之早已經習慣成自然。現在聞人易不在，顧真和張揚卻專門找他野營踏青，多半是醉酒之後那句話的過錯。

這種情況更加不能推辭，何況他也求之不得：“需要帶什麽東西？”

“帳篷、野外燒烤的食物和礦泉水他們公司提供，你帶上洗刷用品、被子、衣服這些東西就行。”

這些東西蕭秦心裏有數。以前野營的時候他連聞人易的生活用品也一起準備。

“好啊。” 蕭秦笑了笑，“你們可終于肯叫我出去了。”

顧真有些尴尬地說：“蕭秦，我跟你說句實話吧……之前吧，大概三四年前，咱們同學裏有個暗戀你的，一起玩的時候被聞人易發現了，嗯，怎麽說呢，之後就被踢出去了。我們從那之後開始，多少有點避嫌。”

“……誰？”

“也別管是誰了，總之還在群裏，但我們這幫子人是不跟他有來往了。”

“我連是誰也不知道，該是沒做什麽。”

顧真安靜了一會兒：“怎麽說呢，朋友妻不可欺，連動一點心思也不行的，這都是階級感情。”

“……聞人易是朋友，我是妻。”

“也不是……” 顧真嘆口氣，“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

“之前你說分手之後聞人易容易找對象，什麽意思，你知道有人對他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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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真急得出汗：“你別逼我了，我當時還真是一心為你好。有人知道你跟聞人易鬧分手，立刻私下裏發短信安慰他什麽的，還要找他出來散心。你知道散心是什麽意思嗎？我真是急得不行，當時要跟你說了，你只怕更是鐵了心要分。”

“……嗯。”

“我跟你們大學同一間宿舍，蕭秦，你們怎麽談戀愛我沒看見麽？我就真的不信，怎麽說沒感情就沒感情了。聞人易在家裏什麽德行你一個字也沒說過，我怎麽知道你究竟是為什麽突然要分手？”

“原因當時也說不清。那些小事在別人看來真不算什麽。”

“總之你們現在和好就好了。他什麽時候回來？”

“不清楚，他最近工作很忙。”

“長距離戀愛啊，你可也得小心了，不在身邊最容易出事。”

一句話說得蕭秦有些不安。才不到三個月，應該不會有事吧，聞人易不是工作很忙？

心吊起來之後是不容易放下的，蕭秦給聞人易發了個短信。

【想你。】

許久沒有回複。

蕭秦放下電話去洗澡，洗好之後竟然還是什麽都沒有。不知不覺間，忽然有種熟悉又可怕的感覺慢慢湧上。

許久，聞人易的短信發了過來。

【多想？】

【挺想。】

【挺想就把衣服脫了。】

【……你再說一遍？】

【想睡你。】

【……你可以回來睡。】

【我回不去！】

【那就沒辦法了。】

【你知道你非要這麽說，等我真的回去的時候，你會很慘嗎？】

【那時我不給你睡。】

聞人易安靜了一下。【我會把你綁起來。】

【你敢……】

短信越發不堪入目起來，突然間，那邊寫着：【我走了，蕭秦。】

蕭秦一下子有些緩不過氣來。

【我有急事。】

【你滾。】

【明天再聊。】聞人易寫着，扔下電話走進洗手間裏。

終于洗完澡出來時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以後，回到桌前，手機裏躺着一個短信。

【周末我要跟顧真他們去野營。】

他迅速回道：【去吧。】

那邊許久沒有回信。

聞人易不知怎的有些不安。【蕭秦，在麽？】

【嗯。】

【在做什麽？】

【要睡了。】

不知怎的還是有些不安。聞人易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你好好休息，晚安。】

聞人易把電話放下來，皺着眉靠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