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和解

“上次一起爬山是什麽時候？” 山路崎岖，張揚把頭頂的帽子摘了，額頭上罩了一層薄薄的汗。

顧真走在蕭秦的身邊：“兩年前吧。”

張揚笑了笑：“聞人易不在，單獨跟蕭秦出來，感覺有點不适應。”

蕭秦尴尬地笑了笑。

顧真看着張揚：“不會說話就閉上嘴吧行不行？”

張揚摸着頭笑：“我說的是實話，聞人易吃起醋來多吓人，我還欠他的情呢。”

“都是大學同學，避什麽嫌呢，以前真是糊塗了。” 顧真一腳踏在岩石上，摘下草帽扇着自己的脖子，“我已經想通了，蕭秦沒有知心朋友怎麽行，我心裏又沒什麽亂七八糟的。”

蕭秦笑道：“我沒聞人易有意思。”

張揚說：“算了吧，你的脾氣比聞人易好多少，只是你平時太安靜了。”

太安靜。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古人誠不欺他。

顧真趕緊攪合：“今天什麽不想，怎麽盡興怎麽來，好吧？”

下午四點的時候終于到了露宿的營地，幾個人研究着怎麽搭帳篷，旁邊就有條小溪，顧真赤着腳丫子下去，冷得打顫跳上岸來，又跟張揚商量着怎麽捉魚。

晚上點起了篝火，幾個人圍着火堆說笑，一張張臉都被火光染成橙色。

蕭秦看一眼沒有信號的手機。

張揚說：“這裏什麽信號也收不到，你有急事？”

“沒有，想發個短信。” 蕭秦把手機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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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突然間發覺自己真的有些思念聞人易。

“怎麽了，想聞人易啊？”

“沒有——”

話沒說完，忽然間只聽到遠處似乎有人說話的聲音，顧真站起來：“我們在這兒。快點，就等着你呢，這麽慢。”

蕭秦有些發怔。

聞人易一身爬山運動裝，背上背着大背包，從樹林子裏走出來：“我下午剛下飛機，飯也沒吃就趕過來，剛才差點走錯路，你還說我慢。”

蕭秦也站起來，低着頭接過他的包，不知怎的有些心跳加速，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聞人易在蕭秦身邊坐下來，聞着火上的燒烤，嘴饞得流口水：“真香。”

張揚哈哈地笑：“吃剩的，都留給你了。”

蕭秦給他拿盤子，夾起一只雞腿，聞人易接過盤子，跟他十指相握，輕聲問：“冷不冷？”

蕭秦點頭。

“你吃了沒？” 聞人易問。

“吃了一些。”

聞人易從背包裏取出一包幹果，別別扭扭地說：“機場裏看到的，想起你愛吃。”

蕭秦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身為醫生，他的确不愛吃油膩、燒烤的東西，可是聞人易是怎麽了，突然間這樣，讓他有些不适應。

周圍的人都在說笑，蕭秦輕聲說：“你用不着……”

聞人易緊握着他的手。

一股股暖流從手心裏傳過來，聞人易低低地說：“要是買的不對就扔了，你喜歡的好像是這個牌子……是不是？” 他小心地看着蕭秦，目光裏有些怕。

蕭秦低着頭，是不是這個牌子其實根本不重要，他一直以來想要的，也不過是現在這樣而已……

他打開幹果含住一顆。

“還行吧，這牌子也行。” 以前的牌子也行，這牌子也行，這是聞人易親自為他挑的，自己不免又多點好感。

打牌一直打到十一點，大家東倒西歪，全都撐不住了。今天一整天都是體力勞動，大家疲倦得睜不開眼，各自回到自己的帳篷裏倒下就睡。

聞人易自己有帳篷，卻遲遲不肯進去，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掃過蕭秦。

蕭秦不好說什麽，先回自己的帳篷睡覺了。

四周此起彼伏的鼾聲響起。

蕭秦在黑暗裏躺着，翻來覆去。

他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的火光熄滅，忽然間帳篷外有人輕聲問：“蕭秦，你睡了麽？”

“沒。” 蕭秦坐起來。

“我能不能進來？”

蕭秦遲疑着沒有動靜，許久，外面的聞人易又說：“蕭秦，我不是催你，可我的手凍得有點僵。”

蕭秦把帳篷拉開，聞人易帶着一股寒意躺進來，輕輕嘶着，又把帳篷拉緊。

“你有什麽事？” 蕭秦在狹小的空間裏擠着。

“沒事。” 聞人易摟住他的腰，嘴唇壓上來，“想你。”

兩人在黑暗裏不斷地接吻。

聞人易拉開蕭秦的運動裝，将他的毛衣連着秋衣一起脫下來，蕭秦冷得發抖，聞人易解開自己的衣服摟住他。

蕭秦含着他的唇啞聲道：“你他媽來就是為了上我。”

“不是……” 聞人易吻着他，閉上眼，“蕭秦，我今後想方設法讓你一直高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