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袁川：我是淵凡

兩個人都在B城，不過，袁川在東邊，梵朝在西邊，兩個人其實離得還挺遠的。

袁川想了想，覺得自己突然跑去找梵朝做自己的律師，已經顯得有些突兀了，如果在直接把案子委托過去，搞不好會适得其反吧？還是先約出來兩個人正式的見一見然後正式的談這件事，會顯得更合理吧？

唔，他當然不會承認，其實他是很想看看那個家夥發現自己就是淵凡的時候的樣子，一定很吃驚吧？真是期待啊！不過以那家夥的性子，會不會打他啊？上次吃飯的時候還有聊到過自己的小說和淵凡，甚至還有幾句話帶到了這次抄襲事件。咳咳，這樣想想的話，好像不應該這麽期待啊？

明天正好沒多大太陽，是難得的陰涼天氣啊。在網上和梵朝約好了時間地點見面，袁川開始思考明天以什麽形象去見他。雖然說是正經的“談工作”，但是那個人是阿朝啊，如果自己穿西裝的話好像顯得太嚴肅了？穿的太随便的話是不是顯得淵凡對梵語朝歌不太重視？阿朝會覺得我是在耍他吧？這件不行，太嚴肅了，這件也不行，舊了點……袁川一件一件否定着自己衣櫃裏的衣服。

最後選定的是一件白色襯衫，加一件奶黃色針織衫，裏面搭一條鐵灰色的細領帶，配上一條黑色休閑九分褲，看起來簡單清爽又不失一點小正經。重點是，這是很多年前他的校園形象。

阿朝對他最深的印象大概也就是停留在那個時候吧。以這副稍微熟悉一些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要是他覺得自己耍他，說不定也會一時心軟就沒什麽事了。

更深層一些的，袁川想起那天聽到的梵朝的手機鈴聲，是他的聲音，是那首歌。從聽到的那時候開始，他心底裏好像就開始滋長着某種不敢說出來的期望，他會不會也有那麽一丁點的喜歡我？也許只是曾經喜歡？也許只是喜歡那個記憶裏的少年身影？如果有的話，說不定熟悉的樣子會讓他突然想起那份喜歡？

而與此同時，梵朝……

你不會以為梵朝也在糾結出場服裝吧？

呵呵。天真！

梵朝很明确的選擇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裝。這可是去談工作！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大神！還是去幫大神讨公道！大神不介意自己資歷淺，但是自己當然一定要以最好的形象向大神展示自己的決心，我是很認真的！而且，西裝總是不至于出錯的╮(╯▽╰)╭

==================

和淵凡約的時間是三點。地點是西城區的一家叫時光的咖啡屋。三號桌在靠窗的那個位置。

梵朝提前了十五分鐘過來。他看向路對面的那家精致的小店，窗邊的三號桌。

很好，那裏沒人。

他朝小店走過去。

Advertisement

與此同時，袁川正在路的這一邊走向前方的咖啡屋。

有的時候有的事情是真的很巧。

至少當他們兩在店門口相遇的時候，袁川是這麽想的。

“嘿，阿川！這麽巧啊！你也來這裏？”梵朝先打招呼。

“嗯，在這裏約了人有點事。沒想到會遇到你。好巧。”袁川笑得溫柔，卻是睜眼說的一嘴大瞎話。

是啊，他确實是約了人。可是他約的人分明就是站在他身前被他說“沒想到會遇到你，好巧”的這個人。

“先進去吧，我也約了人有事。那回頭我們再聊吧？你晚上有時間沒，我請你吃飯！”

“好！”

梵朝先進去了。他在三號桌坐下，看了看手表，很好，兩點四十九分，時間還早，坐等大神出現。

然後他暼到一個身影從自己身邊經過。

然後他看到這個人在自己對面坐下。

大神來了！

诶？

“阿川你幹嘛？我約了人的，馬上就到時間了，我們回頭再聊好不好？等下人家馬上就來了沒位置坐多不好啊！你不是說也約了人有事嗎？”

“這裏是三號桌。”

“啊？”

“這裏是我的位置。”

“啊？”

“阿川你是不是走錯了地方？或者是記錯了桌號？還是記錯了時間？”袁川一本正經地裝着。

“沒有啊，沒記錯，時光咖啡屋，下午三點，三號桌。就是這裏。你才記錯了！”

“時光。三點。三號桌。這樣嗎？那……我是淵凡。”

梵朝呆愣愣的看着他，眨了眨眼，覺得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說的是“淵凡”？不是“袁川”？

“你是淵凡？寫小說的那個淵凡？深淵的淵？平凡的凡？阿川？”

“我是。《扶搖直上九萬裏》的作者淵凡。所以，阿朝，你是梵語朝歌？”袁川繼續裝。

梵朝覺得有點懵逼，一時間無法消化這個消息，他有點反應不過來。有沒有這麽巧啊？他最喜歡的大神寫手居然就是他的好朋友？所以這陣子在網上聊得超好被他膜拜的大神其實線下就在他身邊？還和他碰了好幾次面玩的超嗨？怎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提問——

我最喜歡的大神找我幫忙然後我發現他就是我好朋友此時此刻我是應該先求簽名求合照還是該正經一點好好地先跟他談事情？在線等，挺急的。

然後袁川就看到，梵朝動作迅速的從包裏掏出紙筆，看着自己的眼睛亮閃閃的，他說：“大神，先給簽個名吧！”

袁川失笑，這是什麽反應啊？

雖然心下覺得好笑，但他還是接過紙筆，簽了個“淵凡”，停下筆，笑着問：“是不是還要求個合照啊？”

然後就真的看到他點了頭，“要啊”，還立刻把手機掏了出來！

袁川再次失笑：“我們上次不是拍了嗎？你手機裏明明有合照吧？”

“不一樣的！”

結果還是合照了，以“淵凡”的身份。

求完簽名和合照，梵朝一時間有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倒是袁川開口打破沉默。

“嗯，今天見面本來是正式的談一談我請你做我律師來代理潮汐抄襲我的作品這件事，不如我們先把這個說完，你不是說要請我吃飯嗎？關于我是淵凡的事，還有什麽想問的，我們吃飯的時候在聊怎麽樣？”

袁川跟服務員要了兩杯拿鐵，他記得梵朝也喜歡喝這個，還要比他多加一塊糖。

“案子的內容你也知道，就是雲騰作者潮汐的作品《絕世狂妃》涉嫌抄襲我在基地以淵凡作為筆名創作的作品《扶搖直上九萬裏》，現在我打算起訴她。我之前就有打算從讀者中找一個律師，沒想到正好是你。當然，不止你一個人，我哥，就是以前來學校看我的那個面癱，他幫我找了袁氏的法律顧問候律師，他會和你一起，但是你是主力。”

“啊？侯建華律師嗎？我知道他啊，他很厲害很有名的，你既然能找到他，怎麽不叫他直接幫你打完這個案子？絕對穩贏啊！”

梵朝知道袁川的家世，這個富二代他家的袁氏是一個龐大的企業，他爹是可以和人稱“財神爺”的邵清晏他爹搶“首富”稱號的男人啊！只不過因為邵清晏比較高調，連帶着他爹邵華複也顯得更高調更有名氣，相比之下袁川他爹袁平就顯得特別低調了。但是袁氏的強大确實是有目共睹的，它的法律顧問侯建華也是律界的知名人物。

“侯叔是那麽大一個公司的顧問，哪有時間管我這點小事啊？所以，侯叔雖然可以過來幫我兩把，但我不能把整個案子完全托付給他，他也就是過來稍微指點指點你，總的來說還是要靠你啦！我相信你可以！”

說實話，梵朝之前還是覺得很不真實的。淵凡大神居然找自己這樣一點都不出彩的小律師？他當時說是說“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但其實是很猶疑的，太不真實了，自己也做不好吧？

但是袁川對他來說可能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存在。他對他說的話能毫不猶豫的信任。就好像當初，只要是袁川的答案，自己就相信百分百是對的，如果對不上那一定是參考答案錯了一定是老師錯了，只要袁川說是你沒好好想，這個題你會做的，那一定是自己沒認真想，這道題自己肯定會，只要袁川答應他會做到某件事，他就一定會做到，袁川說梵朝你可以做到，自己努把力就一定能做到，做不到的阿川也會在邊上幫他，在自己的身後推上一把，然後就那個原本好像上不去的坡也就被踩在腳下了。

淵凡對梵語朝歌說，我相信你可以。但是淵凡對于梵朝來說太遙遠太不真實，他的“相信”除了鼓勵之外不能給梵朝帶來什麽。

袁川對梵朝說，我相信你可以。梵朝就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因為這個人是袁川。他可能是真的做不到，可能是真的差一些，但是可以，可以做到，因為有袁川在，做不到也會做到，袁川從來不騙自己。

除了那次突然出國，沒有實現約定和他一起大學。但他知道袁川的家庭，突然地告別，阿川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有了信心，梵朝很快進入了狀态，和袁川商量起相關事宜。

“好啦好啦，我覺得談的差不多了。就這樣子吧，反正啊你總是不會讓我吃虧的啊！”

梵朝覺得袁川特別的……雞婆！好啰嗦啊！那麽那麽小的地方也能抓起來跟他讨論好久！可能如果是和別的人讨論這些，梵朝會覺得理所當然，說不定會更能扯皮。可是這是袁川，坑誰也一定不會坑他的袁川，梵朝完全信任的袁川。

“是，我總是不會讓你吃虧的！”袁川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心裏很是不平靜。他聽得出，梵朝是說真的，不是什麽所謂的客套話，他是真的覺得“你總是不會讓我吃虧的”。他們兩個相隔了八年，相隔了半個地球，相隔了世界上最大的一片海洋，可是這個人依然對他像很多年前一樣相信。那麽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冀更多一些？

“好了，都五點了！我們去吃飯吧？我知道有一家店的烤魚特別好吃，也不遠。走吧！請你吃烤魚去！”

作者有話要說：

ヽ(??ω?`)?好久不見啦！不定時更新的第一彈來了XD昨天撸了一個下午的成果，今天早上又改了一點。

話說，還是有人在看的吧？留個爪子印讓我看到你們啊！就算寫個“路過”都行啊！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