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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季文醒來的時候七個小孩姿勢各異地睡在他的周圍, 梁季文一醒,湛九江也差不多醒了,他睡得比梁季文還要早,本來昨個就睡足了, 今天的精神倒是不錯。
“我們先開始動工吧。”湛九江伸了個懶腰, 神情放松地對他說。
“嗯。”梁季文點頭,六十畝的麥子,每人至少要收七八畝那麽多, 而且這裏雜草野花還多, 要挑着麥子多的地方下手,麥子稀稀拉拉的地方就麻煩了,而且收麥子也不是個輕松的活計。
“等下。”梁季文要起來,湛九江連忙把他按住, 然後讨好地在他腿上給他捏着,“今年就種了怎麽點麥子, 我們收完了應該還有時間, 往深處走走, 別那麽快回去呗!”
梁季文知道他是想玩,但他沒有拒絕, 六十多畝地聽起來多,但他要盡力的話一天就能全部幹完。以後也沒什麽機會到這裏來了, 能多玩一些也是好的,梁季文沒想就答應下來了。
湛九江高興地湊過去在梁季文的臉上親了一口,特別響。
親完兩人都愣了一下, 然後兩人都笑了,然後梁季文也把湛九江拉過來在他腦門上來了一下。
“梁季文,八月份你送我去錦杉市呗。”
“好。”
“我們到時候把周圍全玩一遍!”
“好。”
“以後我每次放假都你去那裏找你。”
“好。”
“你也要來找我!”
“好。”
“不許找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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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
...
梁季文進展神速,等梁絲絲六個孩子醒來後梁季文都已經收好了三畝地的麥子,湛九江負責把麥子的稈切了,然後裝進麻袋裏。
麻袋是他們家自己編的,數量不用愁。
湛九江看他們醒了,但還有迷迷糊糊地不太清醒,就告訴他們幹完活後就能進深山裏玩了。果然湛九江一說,所有人馬上就清醒了,圍着湛九江蹦蹦跳跳地表達喜悅。
梁季文看着也高興,但故意帶上了酸酸的語氣問:“我帶你們去玩,怎麽也不見你們來讨好我呀?”
小孩們早就看清了梁季文的真面目,要說家裏脾氣最好的是誰,那肯定是梁季文無疑。
梁町眨着大眼睛,裝傻說:“咋沒讨好你了,你不是江哥的嗎?我們讨好了他還怕你不聽話?”
小孩麽哈哈大笑,湛九江倒是很矜持,勾着唇角挑釁地看着他。
“......”梁季文還能怎麽樣,他也只能說,“你知道的可真多!”
梁町假裝不知道他的意思,謙虛道:“還好還好!”
一群人笑得樂不可支,笑完了就帶着愉悅的心情幹活了。割麥是男人男孩的事情,女孩子們就負責切了麥稈後把兩部分分開裝好。
割麥子雖然累,但梁季文力氣大,而且動作利落,唰唰幾下就能把湛九江三人甩下很遠,秘籍對梁家人和湛家爺孫的效果比對別人要好上很多,這裏沒了外人,小孩們不再有顧慮,藏拙的實力全部拿出來。動作不知比同齡人快了多少,但還是遠遠地落在梁季文的後面。
怕血腥味和肉香把野獸引來,梁季文特意尋了老虎的糞便,灑在周圍,強大的氣味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
下午一直工作的天徹底黑下來了,八人開始吃飯。梁季文把從山洞裏抓來的十條蛇清理幹淨,湛九江已經生好了多堆,燒了一條蛇來煮了蛇湯,配上山菌和野菜,一口饅頭一口蛇湯,吃得可爽了!
幾人一邊吃飯,一邊注意着熏肉的火候,時不時翻動一下。
吃完晚飯,幾個人躺在草地上看星星,因為怕露水重,每人身下都墊着麻袋,湛九江把麻袋扯過去喝梁季文的靠在一起,仰頭看着滿天星辰和點點螢火蟲,感慨道:“梁季文,你說這是不是兩條銀河啊!”
“天上的那條河叫銀河,空中的這條和是綠色的,哪能叫銀河。”梁季文說。
湛九江愣了一會兒才笑出來,他把腦袋往梁季文胸膛上一歪,笑着說:“幸好這是一條綠河,不然我們這對牛郎織女哪裏還能天天膩在一起啊。”
“不,這條也是銀河,不過是‘螢河’,螢火蟲的螢。”梁季文補充。
湛九江笑得更開懷了。
笑完後,湛九江枕在梁季文的胸膛上,目光放空地看着玩鬧着的小孩們,突然就有些傷感了。
“你說,這些螢火蟲為什麽這麽傻呢,只有短短的生命,卻還是選擇投胎做一只小蟲子。”湛九江的聲音有些發飄,他的眼睛裏有不知名的的情緒在翻滾。
“想什麽呢,螢火蟲是不是螢火蟲,它們有的選擇嗎?就像我不能選擇當湛九江一樣,你也不能決定你要當梁季文。”梁季文輕輕拍了一下他的頭。
湛九江扭頭看他,從他這裏看去,看不清梁季文的全臉,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和一點點臉,他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聽不到他的心聲。但在星光和螢火下下,他的每一條線條都讓他迷戀得快發瘋。
“說得也是啊。”湛九江把頭扭回來,輕輕說了一句。
就像我不想選擇愛上你一樣。
第二天大夥還是天剛亮就起來,梁季文徒手把一根樹枝拍入土中,湛九江也想學他的樣子耍一下帥,但他一連拍了好幾下,樹枝還是只在表面歪歪扭扭,湛九江手拍紅了,臉也氣紅了。梁季文靠着他拍下去的那個樹枝,閑閑地看他在那裏折騰。
“梁季文,你還有閑工夫在那裏看我笑話,趕緊過來幫忙!”湛九江對梁季文推卸責任耍賴胡攪的功夫是一流的,明明是他不想讓人給他幫忙,但他能把所有錯全扔給梁季文,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梁季文也沒指望這人哪天能夠良心發現。他過去特意拍了兩下才把樹枝拍下去。湛九江揚起下巴矜持又得意地說:“不錯,看來我給打下的基礎太好了!”
“......”梁季文。
兩根木樁之間纏上繩子,然後用細藤蔓穿過肉塊綁上去,密密麻麻挂了三大圈,小孩們看着這麽多的肉,笑得十分暢快,眼睛裏是對生活的期盼。
收麥沒用多久,第二天下午,所有的麥子都已經收割完畢,只剩下裝袋的工作了。一切弄好了後太陽才準備要落山,梁季文把裝好帶的麥子提着送上了山壁上的山洞,等他們回去的時候,在來這裏取。
夕陽西下,梁季文站在山壁上向下望去,河谷兩把的小草原多了一些□□的泥土,麥茬還留在地裏,等冬季過後,春天再次來到,麥茬會消失,□□的土地又會重新長出頑強的野草和堅韌的野花。夕陽在對面的山壁上漸漸消失,被照得金黃的土地重新變得黑沉沉,沉穩的,大方的,等待着明日太陽再次來臨。
梁季文看得出神,餘晖斜.射.下來,将他的半個臉龐照得發光,湛九江仰着頭看他,梁季文朝下望去,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兩人相視而笑。
一行人收拾好東西,在這裏又睡了一晚上,經過一晚上的煙熏和一整天的曝曬,蛇肉還是又一點濕濕的。梁町和梁絲絲把它們都包好在每人的背簍裏都放了一點。
大自然的物産很豐富,第二天大家一早就迫不及待地起來了。各自将自己收拾好,梁季文讓他們把掠兒(一種割麥工具)都随身帶好,深山裏什麽危險都有可能出現,梁季文武功雖高但不能保證時刻照看好他們。
為了避免出現貪玩而跟丢的情況,梁季文還在每個人的腰上綁了一個繩子,梁季文握着一頭,後面跟着六個小鬼和一個沒心沒肺的麻煩精。
“梁季文,我不要綁麻繩!”湛九江很氣憤,梁絲絲和梁町就算了,為什麽他也要在腰上綁上這個?
梁季文充耳不聞,湛九江氣得想沖過去在梁季文的脖子上來一口,但後邊六個麻煩脫了他後腿,雖然兩個人之間有一段繩子的間隔,但耐不住後面六個麻煩這裏停停,那裏看看,他不是被梁季文拖着走的,是被後面的小鬼們扯着往後退的。
湛九江扯着繩子,要一點一點把梁季文扯到他這邊來,這死人也不知道怎麽弄的,麻繩明明綁得松松垮垮的,但就是解不開。
湛九江的力氣絕對比普通成年人要大上很多,但耐不住和梁季文比啊,湛九江臉都憋紅了,也沒辦法縮短哪怕是一厘米的距離。梁季文看他快要惱羞成怒了,才松了力度,順從地被他拉過去。
他伸手把湛九江的頭發撩上去,湛九江生氣地打掉了他的手,語氣不善:“別瞎動!”他這是受傷了,和着在梁季文的心裏他還是只有和梁絲絲他們一樣的地位,根本沒把他當......當什麽看待呢?他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別生氣。”湛九江愛出汗,才這麽一會兒,額頭上就有好多汗珠,被打掉手,梁季文也不生氣,他雙手攤開,對他說,“你幫我也系上呗!”
湛九江火氣大,但去得也快,開開心心地接過繩子,伸手幫梁季文系繩子。
“松不松?”
“不松。”
“啥?還太松啊,那我再幫你系緊點兒。”
“還松嗎?”
“很緊了。”
“你要再緊一點啊,那我再用點力氣。”
湛九江矮下身,腦袋就在梁季文的肚子前,被湛九江惡作劇了,梁季文也不生氣,笑吟吟地看着湛九江好像撿了錢的竊喜表情。湛九江雖然将繩子緊了又緊,但還是舍不得讓梁季文難受,在綁結的時候松了松,又松了松。
“九江。”
“嗯?”湛九江擡頭看他,他還矮着身體,悶頭打繩結,一擡頭就不小心撞上了梁季文的胸膛。
梁季文握着他的手,輕聲說:“你看,這個繩子伸到這裏,繞個圈,再......”
梁季文握着他的手,手心不管冬天還是夏天,永遠都是那麽溫溫熱熱的,不冷更不熱,很舒服,湛九江好像能很清晰的聽到梁季文的心跳,從心髒順着血管,再順着皮膚傳到他的心髒裏。
“梁季文......”湛九江剛要說話,梁玥那裏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叫聲,正好梁季文這裏把繩結打好了。湛九江推了梁季文一下,說,“快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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