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食堂裏人來人往, 一片嘈雜。
郁淵看着手機屏幕, 似乎隔絕了周邊一切雜音,陷入沉思。
如果他去,就意味着要公然站在郁深的對立面。
而郁深代表的是整個郁家的利益,他只要幫秋薏, 就是與郁家為敵, 郁深定會借題發揮, 極力打壓。
但是不去的話,他又根本不放心她一個人面對郁深。
韓牧坐在對面,看着他對着手機沉默,那一連串問題遲遲得不到解答,不滿地催問道:“郁淵, 你想什麽呢!”
郁淵回過神,擡頭看向他,淡然道:“吃完了嗎?我還有事, 該走了。”
“……”
韓牧無語地瞪着他。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對秋薏……”
“我沒那麽low。”
郁淵丢下這句話, 起身徑自離開。
--
秋實集團會議室裏, 秋薏組織公司高管開會。
秋懷明這次留了個心眼, 特意坐在一邊旁聽。
自從這個女兒第一次來公司之後,他萬萬沒想到, 她居然有能耐僅憑一次會議,就拿下公司這麽多高管,之後的各項工作安排順風順水, 大家對她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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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大家跟他彙報工作時,總是要帶一句“秋總說…”,他自然清楚,大家嘴裏的這個秋總,指的是秋薏,而不是自己那沒出息的兒子秋山。
雖然心裏不舒服,但是形勢所迫,他表面上還是得僞裝微笑,對各項請示審批通過,表示要全力支持秋總的工作。
會議室裏,秋薏看到秋懷明坐在一邊,特意客氣地請他坐主座。
秋懷明笑得和藹可親,擺擺手:
“不用,我就坐這就行,老爺子說了,這次危機,由你主導,我就旁聽就行,別因為我耽誤時間了,快開始吧。”
“那謝謝老爸支持了。”
秋薏笑意明媚,優雅轉身,自然而然地坐進總裁椅,開始開會:
“這次請大家過來開會,是有一個緊急工作,需要大家盡快落實,請財務梳理公司現在的一切財務數據,其他部門梳理各自業務規劃及預算,兩天後提交,公司要做未來財務測算。”
各位高管紛紛點頭。
秋山撇了撇嘴,問道:
“什麽叫未來財務測算?公司業務這麽複雜,沒發生的事情每天都在變化,你怎麽測算?”
秋薏彎彎眼睛,表面客氣禮貌:
“你這個問題提的很好,說明用腦子思考了,不過你沒做過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出來。”
“……”
秋山哼笑,挑釁。
“你自己做?吹牛吧。”
秋薏無視他粗魯的言語,回道:“我會找擅長測算的人做。”
秋山立馬拍桌:
“我不同意,公司現在這種情況怎麽可以讓外人介入,你嫌外面等着看秋實笑話的人還不夠多是吧,一丁點負面的消息流出,都有可能導致秋實股價再次跌停。”
公司高管聽了秋山的話,神色微動,竊竊私語,有點同意秋山的觀點,但是又不敢明确表現出來。
秋薏想了想,語氣堅定地回道:
“大家都安靜一下,聽我說。首先這項工作勢在必行,無論多少人反對,我都會做。其次,我找的人,我會負責,絕不會對外洩露絲毫公司內幕信息,所以秋山剛剛的質疑,假設根本不存在。”
高管們面對兩姐弟之間的争執,如牆頭草,聽了秋薏的話之後,又開始覺得也有道理,點頭支持。
秋山不耐煩地翻個白眼,直接搬出自己老爸:“既然這樣,那聽聽總裁的意見。”
“好。”秋薏不好猶豫地接道。
反正不管秋懷明說什麽,這項工作她都必做。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看向秋懷明。
“……額。”秋懷明貌似認真思索了一會,然後開口,話說得含糊不清,“秋薏很有想法,但是秋山的反對也不是沒有道理……”
秋薏詢問地視線看向他,忍不住催問:“……所以呢?”
秋懷明避開她的灼灼視線,繼續說道:
“大家和我共事這麽久,應該都知道,我是一個謹慎的人,所以說心裏話,今天這個事情,我得站在秋山這邊……”
秋薏:“……”
剛要反駁回去,秋懷明又開口了,表明自己的立場,話說得滴水不漏。
“當然了,秋薏的想法确實很創新,只是在這種敏感時期,最好不要。”
秋懷明繼續表演。
“雖然她這項提議被否了,大家還是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她的工作,好吧?”
“好。”高管紛紛點頭,以為事情就此定了,開始收拾紙筆,準備散會。
秋山第一個起身,準備離開。
秋薏坐在總裁椅上,悠然開口:
“站住,我說散會了嗎?”
“……”
高管們一聽,面面相觑,立馬自覺停下手裏的動作,重新翻開筆記本。
秋山不耐煩道:
“事情都定了,不散會幹嘛?”
“誰說定了?”
秋薏揚眉。
“這場會議是我組織的,這次危機由我全權負責,其他人可以發表意見,也可以提出反對,但是……”
她說到這裏,頓了一頓,然後重音強調:“最終的決策權,在我手裏。”
她腳尖點地,帶着總裁椅優雅地轉了個方向,面對秋懷明,笑得恣意:
“老爸,會議開始前,是你讓我坐進這把總裁椅,也明确說了,這次危機由我主導,所以,我應該有權決策吧?”
眼看着秋懷明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她主動遞上臺階:“總裁,我做的決定,我會承擔一切後果,感謝信任和支持。”
“……”秋懷明語塞了一瞬,起身擺擺手,只好同意,“你能承擔後果就行,那你先做吧,注意把控好風險。”
“好。”秋薏利落回話,自信張揚。
一衆高管親眼目睹這場一對二的暗戰,秋大小姐初來乍到,硬是在父親和弟弟的雙重壓力下,堅守住自己的立場。
表面看來,這是一次內部決策的争執。
而實質上,這分明就是公司管理權和話語權之争。
畢竟之前,秋山對總裁可是言聽計從的。
秋大小姐這次在總裁面前,當着衆高管的面,直接用行動,宣告了自己在公司的主導地位。
高管們暗暗用眼神交流,內容豐富,唏噓不已。
--
秋薏開完會,拿出手機,發現郁淵居然沒回她的留言。
她想了想,索性又發過去一條,語氣挑釁:“說過的話還算數不啊?”
他昨晚明明語音留言說,以後見客戶,他會陪着一起的。
倒不是非要他陪着見客戶,只是單純想和他單獨出行而已。
沒一會,郁淵信息進來,言簡意赅:“算,明天幾點?”
秋薏眼睛一亮,立馬回複:“中午十二點,學校門口等你。”
郁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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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陽光明媚,秋高氣爽,桂花的香味随風漫進濱城的每一個角落,整個城市似乎都籠罩着一層甜膩又浪漫的氣息。
秋薏紅唇雪膚,打扮時尚精致,開着敞篷跑車,一路轟鳴而過,高調十足地來到學校門口。
她怡然自得地坐在車內,透過墨鏡,遠遠看着郁淵從校內走來。
踏着秋日暖陽而來的男生,似乎周身都散着溫柔光暈,精致好看的五官,墨色的深邃眸子,嘴角淡淡的笑意,喵喵的,怎麽就全長在了她的審美點上。
秋薏坐在車內,按捺不住心中莫名其妙的小激動,舉起爪子,沖郁淵揮手。
陽光下,笑得恣意張揚:“小哥哥,快一點。”
眼看郁淵走近,秋薏從車上下來,自覺坐進副駕。
她仰臉看向郁淵,眼裏的笑比陽光還要明媚:“你開。”
郁淵輕笑點頭,繞過車頭,坐進主駕,駕輕就熟地啓動車子。
一陣油門低鳴聲,車子又穩又快地彙入主路車水馬龍。
暖風拂面,秋薏長發飄飄,取下墨鏡,側頭看向郁淵,和郁淵玩笑:
“小哥哥車開得很順手嘛,喜歡嗎,要不我送你一輛吧?”
說過了要養他,跑車他值得擁有。
郁淵:“……”
莫名腳下一緊,跑車瞬間加速。
秋薏吓了一跳。
郁淵及時把腳移到剎車上,慢慢緩下車速。
車子重新平穩行駛。
“……”郁淵側眸看她一眼,沒有說話,墨色的眸子裏,內容豐富。
秋薏老實坐在副駕上,仔細回味他剛剛的那一瞥,陷入糾結。
剛剛那眼神好像是不可思議?似乎還帶着一絲漫不經心的笑?
不對,應該是不以為意的笑更貼切一些,但是好像還不止這些……
喵喵的,他到底什麽意思。
秋薏重新看向郁淵,剛要說話。
郁淵目不斜視,先一步開口,語氣淡淡地陳述一個事實,堵住了她的話:
“秋實的股價今天又跌了。”
秋薏:“……”
哪壺不開提哪壺。
郁淵側眸看她一眼,勾勾嘴角:
“看看跌停沒有?”
“……”秋薏無語,不情不願地打開手機,瞥了一眼,然後默默鎖屏。
特喵的,果然跌停了。
還有什麽心思調戲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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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車子駛離高速,到達DK賽車場。
辦公樓電梯裏,秋薏擡眸,沖郁淵眨了下眼睛,然後勾勾手指。
郁淵配合地微微傾身,側頭靠近她。
秋薏笑得明豔,湊近他耳朵,小聲說:
“前臺應該是女的,一會你去搭讪聊天,擋住她視線,讓我偷偷溜進去。”
郁淵輕笑點頭。
事實證明,這招異常好使,效果好到出乎預料。
不但秋薏順利混了進去,随後郁淵居然也光明正大地走了進來,還是前臺小姐姐親自帶進來的。
秋薏遠遠看着前臺小姐姐笑靥如花的表情,撇了撇嘴。
一張好看的臉,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果然可以暢通無阻。
前提是,守關卡的是一名顏控異性。
秋薏等郁淵走近,然後順利敲開DK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李總你好,我是秋實集團的秋薏,冒昧造訪,想跟你再談談賽車場這個項目。”
秋薏禮貌微笑,大方自我介紹,表明來意。
李總愣了一下,然後笑呵呵道:
“秋小姐可能要白跑一趟了,這個項目我們已經決定和郁氏合作了。”
秋薏直接表達誠意:
“你們和郁氏的合作條款是怎樣的?我們秋實可以開出同等甚至更優的條件。”
李總眼色轉了一下,看得出是個活絡的商人,試探道:
“以秋實如今的實力,恐怕開不出比郁氏更優的條件。”
秋薏笑笑:“秋實的實力我最清楚,不如李總先說說郁氏給出的條件,也好我們繼續談下去。”
“郁氏和我們約定了第一年業績保底一個億,所以說,我們和郁氏合作,穩賺不賠。”
這個條件确實誘人。
秋薏想了想,淡定問道:
“那第一年之後呢,盈利你們怎麽分?”
李總回道:“按照行業慣例分。”
秋薏腦中靈光一閃,對郁淵說:
“幫我算一下,按照郁氏這種條件,五年DK的盈利預測,以及如果秋實讓利五個點,五年DK的盈利數據。”
郁淵點頭:“好。”
秋薏不再說話,讓郁淵專心測算。
“……”李總看看安靜的秋薏,再看看似乎什麽都沒在做的郁淵。
眨巴了下眼睛。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五分鐘後,郁淵淡然自若地報出兩組數字。
李總一聽,驚了個呆。
這就算出來了?
秋薏聽了兩組數字後,眉梢笑意張揚,轉而對李總說道:
“在商言商,追求利益是商人本能,不過目光長遠才能賺大錢,李總何必把眼光局限在第一年,剛剛兩組數據李總也聽到了吧?”
李總點頭,有點茫然:“聽到了,然後呢?”
秋薏回到:
“秋實願意在行業慣例的基礎上,給DK讓利五個點,這五個點,在第一年和郁氏的保底一億比起來,微不足道,但是從第二年開始,DK從秋實這賺的,肯定比郁氏多,五年下來,兩種合作方案,盈利差距可不止一個億。”
“……”李總神色微動,“确定有這麽多?”
秋薏笑道:“李總不放心的話,可以找人再詳細測算一遍,合作不着急,只希望李總能深思熟慮,做最優選擇。”
李總小眼睛泛着精光,馬上笑呵呵道:
“之前一直和秋山對接這個項目,沒想到秋實還有個秋大小姐深藏不露,佩服,這個合作啊,容我再想想,你們要不先回去?”
秋薏看着李總人精似的表情,不動聲色地彎彎眼睛,暗想,還想什麽想,無非就是想等郁氏的人來了,以她開出的條件為籌碼,和郁氏二次談判罷了。
這種鶴蚌相争,漁翁得利的事情,除非她是漁翁,否則她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秋薏看破不戳破,客氣道別:
“那就麻煩李總再慎重考慮下,我們就不打擾了,回去等你消息。”
“哎好,慢走,恕不遠送啊。”
秋薏對郁淵使了個眼色,一起離開李總辦公室,順手帶上門。
一回頭,透過過道盡頭的玻璃門,剛好看到兩個西裝革履的精幹男人在和前臺說話。
秋薏立馬把郁淵拉進旁邊一個會議室。
小心思一起,順勢把人家推到牆上,然後食指封上他的嘴。
“噓…”她擡眸看向他,眸光閃閃裏盡是得逞後的嬌俏笑意。
郁淵貼牆而站,垂眸看進她燦若星河的眼睛。
“什麽?”他唇形微動,似有若無地摩挲她細嫩的指尖。
溫熱柔軟的觸感從她指尖一路而上,直接擊中她本就不安分的小心髒。
鬼使神差地,她指尖微轉,直接點上了他的唇。
手感不錯,再點一下。
郁淵:“……”
在她即将點上第三下時,郁淵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一帶,兩人位置互換。
秋薏被迫靠在牆上,一時間有點懵圈,背上是牆壁的冰涼觸感,身前卻全是對方溫熱的體溫。
“在做什麽?”溫潤的聲音似乎帶着隐隐笑意,自上而下傳來,額頭上全是他溫熱的氣息。
秋薏:“……”
就是沒控制住自己的爪子。
不過關鍵時刻,她可從來不許自己慫。
“沒幹嘛……”
秋薏擡眸,潋滟眸色融入他墨色的眸子,調笑道。
“小哥哥嘴巴很好看,就是有點幹……”
郁淵下意識地舔了下唇。
喵喵?
這麽近的距離,對着她做這個動作?
這誰頂得住。
“別動。”
她對他眨眨眼睛,順手從包裏摸出一只潤唇膏,指尖微動,旋轉出膏體,直接點上了他的唇。
郁淵愣了一瞬,然後站定不動,任由她塗上自己的唇,只是眸色幽深,将她一舉一動,一颦一笑悉數納入眼底。
秋薏眉梢染笑,眼神生動恣意。
小哥哥乖乖配合,氣氛莫名暧昧。
她擡眸,視線從他唇上移開,看向他的眼睛,剛要繼續放肆撩撥,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員工走了進來。
“……”三個人面面相觑,那個員工反應了一瞬,彈開目光,立馬就要退回去,“打擾了……”
剛走到門口,又彈了回來,表情疑惑:“請問你們是哪個部門的?好像沒見過……”
秋薏不動聲色地收起唇膏,裝作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彎彎眼睛,禮貌回道:“我們是李總的客人,約了他談事情。”
“哦,那請二位稍等一會,李總辦公室現在好像有人。”
那名員工恭敬點頭,然後退出會議室。
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會議室裏重新恢複安靜。
秋薏和郁淵對視一眼,有點尴尬的同時,還帶着莫名的小悸動。
郁淵眉間帶着淡淡的笑意,提醒她:“郁深現在應該在李總辦公室裏。”
秋薏想起正事,點點頭:“去看看。”
辦公室門口,秋薏大大方方地站在門外,表面一副正在耐心等待李總召見的樣子,其實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偷聽上。
果不其然,不甚清晰的對話裏,她聽到了關鍵一句:“我們可以和秋實開出同等條件。”
秋薏略微思索,果斷推門而入。
李總明顯有點詫異,問道:“你怎麽還在這兒?”
秋薏彎彎眼睛,直接挑明:
“既然李總對合作方的選擇難以抉擇的話,不如我們三方坐下來,開誠布公,好好聊一聊。”
兩人對話間,郁深的全部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郁淵身上。
他眼神陰沉而詫異,滿腹狐疑,看向郁淵。
郁淵淡然自若,瞥了他一眼之後,便若無其事地錯開視線。
李總被秋薏這麽一攪和,如意算盤落空,只好問郁深:
“郁總,要麽就按照秋小姐的意思,咱們三方好好商量一下?”
郁深視線從郁淵身上移開,看向秋薏,點頭:“可以。”
“不過先稍等一下。”
他微微颔首。
“我去趟洗手間。”
經過郁淵身邊時,他身形稍微頓了一下,然後走了出去。
幾秒後,郁淵也不動聲色地說道: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間。”
剛走進洗手間,郁深果然面色不善地等在那裏,看到他進來,便直接問道:“你又搞什麽鬼?”
郁淵語氣淡淡:“什麽?”
郁深冷笑,問道:“你和秋家大小姐搞在一起,什麽目的?”
郁淵表情淡然,眼裏浮着一層淡淡笑意:“如果我說,我想幫她拿下這個項目,你信嗎?”
“……”郁深狐疑地盯着他,想從他的表情看出蛛絲馬跡。
這個弟弟,他太了解了,表面簡單溫順,舉止禮貌,實際上卻可以笑着說出最狠的話,做出最絕的事。
從小和郁淵明争暗鬥,多次吃虧的經歷,讓他根本不敢輕易相信這個弟弟說出的任何一句話。
所以此時,郁淵輕而易舉地說出自己想幫秋家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郁深根本就不相信。
這個弟弟,怎麽可能把這種背叛郁氏的把柄,親自送到他的手上。
“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郁淵問道,勾勾嘴角。
“沒有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郁深喊住他,想要進一步證實自己的猜想,“聽說秋實請你做財務顧問?”
郁淵坦然點頭,笑道:“哥哥消息還真是靈通。”
郁深哼笑一聲,直接問道:“摸清秋實的財務狀況,你是什麽目的?”
郁淵笑着瞥了他一眼,眼神輕飄飄地從他一本正經的臉上掠過,沒有回答。
郁深按捺住心裏的不爽,只好接着問:“那麽,秋實現在的財務狀況到底怎麽樣?”
“挺好的。”
郁淵回道。
“如果你想通過不斷讓利的方式,和秋實争這個項目,實在不明智,只會便宜了DK。”
這句話說得挺中肯,郁深也這麽認為,他順勢問郁淵,“那你有什麽建議?”
郁淵不以為意地笑笑:“既然談不下去,如果是我,我會用必勝的方式去賭。”
“怎麽賭?”郁深問道。
郁淵輕笑,意味深長:
“賽車場的項目,你問我怎麽堵?”
他看向郁深,眼裏帶着一絲揶揄:
“如果對方是男的,可能我會直接打一架定輸贏吧。”
扔下這句迷惑的話,他直接離開,剩下郁深在洗手間裏,黑着臉反複琢磨,苦苦思索。
良久,郁深眼裏閃過一絲冷笑,撥出一個電話:“馬上找個職業賽車手來,要膽子大一些的。”
李總辦公室裏,三個人一邊閑聊,一邊等郁深回來。
郁深進門,單刀直入道:“這麽談,你們覺得能談出結果嗎?秋實讓利的底線是什麽?”
秋薏才不會先亮底牌,彎彎眼睛回道:“那要看郁氏的底線在哪。”
“……”
郁深語塞,索性直言。
“郁氏是不會做賠本生意的,相信秋實也是,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決定。”
“怎麽決定?”
秋薏和李總同時看向郁深。
郁深回道:“既然是賽車場的項目,不如就賽車決定,誰贏了,誰拿下這個項目。”
秋薏直接反對:“我不同意,我和郁淵都不會賽車,如果郁總那邊有擅長賽車的人,那不是必贏嗎?”
“秋小姐果然精明。”郁深笑道,不過他有備而來,解釋,“不用擔心,并不是嚴格意義上的賽車,五百米直線,誰先到達終點,誰贏,今天我們不比技術,只比速度和膽量。”
他攤攤手,語氣挑釁:
“開車,大家都會吧。”
秋薏想了想,似乎也沒別的更好的解決辦法了,于是詢問的視線看向郁淵,郁淵點頭。
秋薏随即同意,一夥人在李總的引領下,來到賽車場地。
這是一片四面環山的空曠場地,場地設計上遵循原始風格,沒有過多人工痕跡,處處彰顯着一種野性的氣息。
賽道起點停着兩輛黑色的賽車,秋薏站在起點,放眼望去,問道:“終點的标志在哪?”
郁深眼神陰沉帶笑,擡手一指:“那座山就是終點。”
秋薏:“……”
瞬間明白了剛剛辦公室裏,郁深那句比速度和膽量是什麽意思。
速度太快,不及時減速,必然撞出慘烈車禍;
而膽小慢速,安全是保證了,但是必輸無疑。
太陽已西沉,秋薏看着遠處那座墨綠色的大山,以及投在地上的大片陰影,只感覺一陣壓迫之勢,心跳不自覺地快了起來。
“抓緊時間吧,秋小姐。”
郁深笑得陰沉,拉開副駕,坐了進去,另外一個男的跟着坐進主駕。
秋薏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伸手去拉車門。
秋風裏,一只溫暖有力的大手覆了上來,按住車門。
郁淵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我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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