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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回去,顧朝陽就定了一臺空調, 這個鎮上舍得買空調的人家不多, 工人把東西搬來的時候,鄰居家沈阿姨還好奇地探過頭來看:“小顧, 你家買空調啦?”
這玩意死貴死貴的,又耗電, 大部分人家裏都買得起, 但是總想着,天熱吹電風扇啊, 忍一忍夏天就過去了,有錢人家才舍得裝。
顧朝陽家裏只有他一個,平常也沒有見他出去工作,倒是有見他買東西, 魚缸啊, 水族箱, 花盆什麽的,源源不斷地往院子裏送。
哦,之前顧朝陽好像說過, 他有在給雜志社寫稿:“是不是寫的文章發表了, 掙大錢了,大作家真是了不起哦。”
沈阿姨的語氣是全心全意的誇贊, 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雲水鎮的經濟雖然不夠發達, 但大多數人對讀書都很看重。
就算顧朝陽沒有掙到錢, 只要能夠寫文章, 他們就覺得,哇,真厲害!如果能夠在什麽《故事會》、《青年》之類大家耳熟能詳的雜志上發表,就算刊登的是天馬行空的奇幻小說,在他們的口中,你也仿佛已經是名動世界的大作家,連帶着他們這些和大作家做鄰居的人,都能沾上什麽文曲星的靈氣。
顧朝陽被來自鄰居阿姨家真心誠意的尬誇誇得臉頰發燙,他一邊指揮着工人們把東西搬進去,連忙擺擺手:“沒有沒有,我是瞎寫的,裝空調是伊麗莎白他爸爸打過來的費用,那孩子沒有怎麽吃過苦,受不了天氣炎熱。”
現在的顧朝陽就算是穿着普通的襯衫,舉手投足之間,也能夠給人一種,這孩子像是好人家家裏養出來的一樣。
事實上确實也是如此,但對看着原主長大的鄰居們來說,多少也都知道這孩子的情況。
但伊麗莎白就不一樣了,別人一看,就知道這孩子家裏應該家境很不錯。
之前顧朝陽把人帶回來的時候,左右的鄰居也有看到,不可能刨根究底的問,随便聊聊兩句,也能知道基礎情況。
當然了,這個情況都是靠顧朝陽一張嘴編出來的,本來就是寫故事的人,他帶伊麗莎白出去之前,就編好了一套完美的說辭。
他雖然不愛說謊,但也不可能對着鄰居把自己的家底抖落個一清二楚。這種時候,拿伊麗莎白來背這個鍋是再好不過了。
本來也沒有怎麽說假話,伊麗莎白确實嬌弱,又是貴族,裝空調的費用,也都是靠對方身上的裙子(上的寶石)。
“是這樣子啊。”
隔壁的沈阿姨還想說些什麽,就見顧朝陽已經走到裏面去了,關上了院子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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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好了空調,顧朝陽又訂購了一大堆之前就想要的裝潢材料,他盡量選的環保材料,而且都是可以拆卸的軟裝。
在工人進來的時候,他就把沉睡中的小金人從大的水族箱裏撈出來,放在一個大面碗裏,用盤子蓋住,只留一點縫隙保證面碗內的氧氣。
原本用來充當守護陣的金魚全部被倒進了水族箱,在裏頭游來游去,顯得很普通自然。
鎮子就這麽大的地方,誰家都沾親帶故的,如果不是刻意,很難守住秘密,如果家裏有什麽特別吸引人的地方,傳出去的話,搞不好就會吸引亂七八糟的人。
不過角落裏堆起來的浴缸還是引起了一個工人的注意力,出于好奇,對方随口問了句:“怎麽有這麽多個空魚缸?”
顧朝陽随口說:“那是之前用小魚缸養着的,後來養多了,就幹脆買了個水族箱。”
“哦,是這樣子。”裝修工默默在心裏給這家的主人貼了一個“怪人”的标簽。
不過有錢人大部分都比較奇怪,上次他的小夥伴還碰到一個把院子外的柱子推了建,建了推的奇葩人家。
顧朝陽打了個噴嚏,并不知道因為自己對這所破房子充滿藝術氣息的改造被當成了有錢人。
安裝空調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倒是送材料到院子裏的工人分批次來的,等他們都走了,顧朝陽第二天又沒出門,勤勤懇懇地折騰了一整天。
東西是随便叫的外賣湊合了一下,兩天忙忙碌碌的,文章也沒心思寫,不過還是堅持去院子裏給那一大排花花草草澆了水。
顧朝陽在辛勤勞作的時候,在公爵的城堡裏,睜開眼睛的伊麗莎白醒了過來。
小黑屋裏仍然是潮濕陰暗的,晚上的時候還有一縷月光從窗戶裏照進來,但白天,太陽出現的是另外一個方向,屋子裏什麽光線都沒有,黑漆漆的。
伊麗莎白站起身來,敲了敲屋子的門:“我會去見王子的,放我出來。”
被設了魔法禁制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和他長得一點也不想的,嚴肅冷漠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他看着自己的小女兒,或者是說兒子,語氣冷得像西西伯利亞大陸刮來的冰卷風:“不要再有下一次。”
伊麗莎白摸了摸自己餓扁的肚子:“父親大人,我想吃些東西,可以嗎?”
後者卻拒絕了他的要求:“在吃東西之前,先把你的身上弄幹淨。”
伊麗莎白低下頭來看了眼自己的衣着,在肮髒潮濕的小黑屋裏待了一段時間,他的頭發和裙子都被打濕了,而且一道一道的灰印,看起來還很髒,他數了數裙子上的珍珠,右邊掉了一顆。
那是他親自剪掉的,還有那些亮晶晶的寶石,都不見了。
但他的父親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因為西頓博林公爵從來不關心他這個孩子的衣着,又怎麽可能注意到他裙子上少了幾顆寶石。
那些日子是真實發生的,雖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但伊麗莎白決心守住自己的秘密,他什麽也沒有說,餓着肚子進入溫泉池,泡了個香噴噴的花瓣澡,換上幹淨華麗的裙裝,由低級魔法學徒用最基礎的風系魔法把他濕漉漉的頭發快速的吹幹,再由女仆們将亂蓬蓬的金發梳理整齊。
然後按照父親的要求,去見父親口中又老又醜的王子殿下。
于此同時,晉城市,清醒過來的齊光覺得自己隐隐有些頭痛,雖然現在沒有人敢灌他的酒,但在最開始的時候,他也曾經為了鍛煉酒量,酒精中毒送入醫院洗胃。
這種久違的熟悉的疼痛感,分明是宿醉的後遺症。
他換了身衣服,用冷水讓自己清醒一點,用幹淨的白色毛巾擦幹淨臉上的水珠,他翻開送上來的賬本,一邊翻開,一邊和管家進行通話。
“送一瓶沒開封的可樂過來,要冰的。”
想了想可樂的包裝:“超級可樂,要這個牌子。”
“好的,您稍等片刻。”
十分鐘之後,管家敲響了房門。
“進來。”齊光合上賬本,把椅子轉向門的方向。
管家推開門走進來,他手上穩穩當當地端着一個銀托盤,上面擺放着3瓶未開封的,冒着寒氣的冰可樂,還有一個空着的高腳杯。
300ml,500ml,以及1.5L,因為齊光沒有說具體的事情,他把各種容量都帶過來了一瓶。
齊光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幾口。
等到口中噼裏啪啦爆開的汽水泡泡都差不多消失了,他才開口讓管家出去。
等房門被帶上,齊光才打了個充滿汽水味的嗝。
根本就不會醉嘛,果然夢裏的那個自己體質有問題。
意識到自己和顧朝陽時間同步的情況下,齊光打算開始調整自己的作息。
他和秘書确認了行程,沉吟之後:“把B國的那個項目提前。”
“好的。”
華國夕陽西下的時候,B國正是旭日東升的黎明時分。
只要倒個時差,他就能和那個人保持同步的作息時間。
雖然會很辛苦,但在夢裏,也就能夠了解顧朝陽更多一些。
秘書的動作很利索,當天下午,齊光安排了手上的工作,确保自己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底下的人能夠互相制衡。
雖然搭乘的是商務艙,但在和別人共乘的情況下,他沒有辦法安心睡着。整整撐了十多個小時,齊光終于抵達了A國首都國際機場。
抵達之後齊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馬讓司機載着他們到先前定好的酒店,他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倒時差。
因為太疲倦的緣故,齊光很快陷入了深度睡眠當中。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在水中。
石頭好像又縮小了一些,其實是因為他長高了,現在的他,大概有三分之二筷子那麽長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記得自己之前所處的環境好像和現在的不一樣。
齊光的腦海裏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是之前的那個人,把他給抛棄了?
蹲在院子裏的顧朝陽打了個噴嚏,差點沒有把手上的花盆摔地上去。
他看着小花盆裏黑漆漆的小苗苗,心中感嘆:2號苗苗長得也非常快呢,果然還是8號最難伺候。
他把小花盆移植到了大花盆裏,這個本來是種金錢橘的,不過顧朝陽直接把橘子樹挖出來了,栽到院子裏,盆就用來放這種大型植物。
不然像伊麗莎白那樣突然蹦出個人來,萬一要是被隔壁鄰居家碰到就不好了。
顧朝陽吭哧吭哧地把花盆挪到了二樓的房間。
裝小金人的水族箱他也搬離了自己的卧室,放在了伊麗莎白所在的房間裏。
齊光還沒從現在的狀況中走出來,冷不丁地眼前就多了一株黑色的苗苗。
熟悉的腳步聲近了,然後又走遠了,随後是關上房門的聲音。
齊光靠近了水族箱,正想觀察一下自己的“同類”。
黑色的苗苗突然把葉子搭在了水族箱上,柔弱的藤蔓撬開了最上層的玻璃蓋子,葉子伸到了水中。
齊光向後退了幾步,怕自己被神秘的黑色的葉子碰到。
水族箱裏的水以光速減少,而藤蔓則不斷地變粗變大,迅速地把水族箱裏的水吸光。
齊光也從飄在水面上,變成了兩腳着地,踩在水族箱裏濕潤的土壤上。
然後土壤裏的水分也被詭異的黑色藤蔓吸幹了。
夭壽了,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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