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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光帶顧朝陽進的齊家大宅，說是大宅, 不如說是私家園林, 車子從大門開到屹立在無數綠植當中的建築都用了将近十分鐘。

男朋友的家境和自己相差這麽大, 顧朝陽也不覺得有什麽自卑的。

他并不圖什麽, 至于金錢觀方面，齊光有那個能耐用更好的, 他不會指責對方奢侈浪費。自己負擔不起的東西, 他也不會勉強自己非要達到。

無欲則剛，他不指望從齊光那裏撈什麽東西，自然也不會誠惶誠恐。

顧朝陽由衷地贊美說：“這裏的風景很美。”

齊光眉眼帶了幾分笑意：“你喜歡就好。”

這房子是百來年就建好的，這些年翻修了一下，在隐蔽的地方安裝了一些較為隐秘的現代化裝置, 例如監控、報警器之類的。

該有的娛樂設施一樣也不少，宅子裏專門劃分了一片區域，把相關的娛樂設備全部修建到一處，以便宅子的主人閑暇時刻休息放松。

顧朝陽作為初次登門的客人，由齊光男朋友兼這個宅子的主人親自帶領參觀。為了避免外人打擾，連通服侍的管家都被摒棄一旁，還被齊光勒令不許跟上來。

偌大一個宅子，全部逛下來，和參觀博物館的感覺差不多。

顧朝陽從褲兜裏掏出那個舊舊的翻蓋手機, 時間顯示差不多到11點了。

“今天晚上差不多就到這裏吧。”他們逛了兩個小時, 才逛了一半。

當然, 這主要是因為走走停停, 看齊光的展品，聽齊光講一些宅子的歷史，還有一些珍貴的花草停了不短的時間。

齊光問他：“喜歡這裏嗎？”

顧朝陽覺得有點太大了，像迷宮一樣，走起來很費勁。

心裏是這麽想，但他肯定不能這麽說：“這裏是重新裝潢過了，設計是按照你的喜好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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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什麽問題，只是剛剛看到這些擺設，就這麽想，聽到你的回答，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這麽大的宅子，原本住了很多的人，本來應該有各種的風格，但每個房間給他的感覺都一樣，有種整齊劃一的感覺，簡直是他這種強迫症患者的福音。

齊光小小松了口氣，他接着說：“如果你想的話，也可以按照你的喜好來。”

這是依舊在瘋狂暗示的齊三爺。

畢竟按照顧朝陽的喜好的前提是他成為這裏的長期居住者。

顧朝陽回以微笑：“現在的裝潢我就已經很喜歡了，沒有必要額外的變動。”

雖然同居一段時間更能夠看清楚彼此是否合适，但顧朝陽覺得太快了，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齊光顯得不是很高興的樣子，顧朝陽便趕緊轉移話題：“之前不是說好了要做個實驗的嗎，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

為了避免離得太近效果不好，齊光給顧朝陽的房間隔了很遠，步行大概需要花十分鐘左右。

房間裏除了做裝飾的古董之外，其他一切都是新的。這個宅子晚上不需要開冷氣也是冷的，所以管家為客人準備了薄薄的秋被，被子又輕又軟，還曬得很暖和。

其他人睡得好不好顧朝陽不知道，至少他自己當天晚上一夜好夢。

而且因為白天太勞累的緣故，他一覺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睛一看時間，已經到了上午九點，比往常晚了整整兩個小時。

顧朝陽清醒過來，趕緊刷牙洗漱出房間的門。

果然，齊光早就在飯廳等候，他手裏還拿着今兒早上送過來的晨報。

可供數十個賓客用餐的長桌是固定在飯廳裏的，桌子很長，但對面之間的間隔很短，可以說的上是觸手可及的距離。

顧朝陽拉開齊光對面的椅子落座：“抱歉，讓你久等了。”

“我也沒有比你早多久，而且我希望我們之間，不需要這種抱歉的話。”

情侶之間不管是說謝謝或者是抱歉，都顯得太生分了一些，他們兩個都不是那種特別活潑熱烈的人，再生分下去的話，感情的溫度都要沒有了。

“那早安。”

他嘗了嘗自己面前放的青菜瘦肉粥，粥很稠，碗裏面看不到一顆完整的米粒，不管是鹹度，溫度，都是剛剛好。

剛出爐的粥是滾燙的，這種溫度，也不知道在這張桌子上放了多久。

顧朝陽先是小口嘗試了一下溫度，感覺不燙之後，飛快地把一碗粥喝下肚。

他給自己剝白水煮雞蛋的時候，總算記起來昨天晚上分開住的目的。

“你昨天晚上的時候，做夢了嗎？”

齊光點了點頭，說着只有他們兩個才能夠明白的話：“屋子裏挺黑的，那兩個家夥還沒醒。”

顧朝陽若有所思，所以齊光會做夢與否，還和自己離他的距離有關麽。

“我在這邊還會停留一段時間，如果不介意的話，今天可以繼續做實驗。”

一次兩次具有偶然性，不代表必然情況。

齊光成功地抓住了戀人話裏的重點：“你能在這邊待多久？”

“我來的時候，買了8天後的車票。”

如果有意外發生的話，車票可以退，他也不是非要那一天走。

齊光懂了，如果想要顧朝陽留下的話，就意味着這短短的八天內，他們的感情要更進一步。

“我知道了。”

顧朝陽順着他的話茬問：“你知道什麽了？”

“沒什麽，今天繼續的話，你是要住在我房間裏，還是？”

他的房間是這座宅子裏最大的一間，雖然只有一張床，但床的大小足夠顧朝陽睡了。

顧朝陽沉吟片刻：“先慢慢縮短距離吧，測量出臨界值。”

一天一天的來，他們還有很長的時間。

這就意味着，他這段時間裏要一直待在齊家大宅，原本安排好的很多行程都會有變動。

這聽起來有點麻煩，但齊光想都沒想，一口應了下來：“好。”

顧朝陽便看着他笑，他的笑容還是一慣的清澈明媚，像山間流淌的清泉，又像是他的名字——從地平線上緩緩升起的朝陽，溫暖，有力，但不刺眼，暖洋洋的，看起來很舒服。

不為別的，只為了能夠睜開眼睛就見到這一抹笑容，齊光也想讓顧朝陽留下來。

這個宅子太冷了些，特別是冬天的時候，暖氣捂都捂不暖，顧朝陽留下來的話，應該會讓這個屋子，還有他的人生，都變得明亮暖和起來吧。

接下來的八天時間，顧朝陽借了齊家的車，逛了晉城許多景點。

齊光的工作沒有這麽清閑，但他還是盡可能地擠出了兩天的時間來陪自己的戀人。

晚上的時候，他們就按照之前計劃好的那樣，把顧朝陽住的房間，安排得離齊光越來越近。

愛情會讓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雖然顧朝陽每一天都能看到小金人，但之前兩個人之間還算是異地戀。

熱戀期感情升溫的速度是最快的，顧朝陽和齊光心靈間的距離就像是一天天變短的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親密。

一直到顧朝陽離開前的那個晚上，他們的實驗也差不多進行到了最後一個階段。

顧朝陽拿上了這幾天他睡熟了的枕頭，還有他的小輩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美味的蛋卷，然後敲響了齊光的房門。

他明知故問：“請問有人在裏面嗎？”

齊光聽出了他語氣的不尋常，配合說：“你是哪一位？”

“我是路過的，顧小可憐一個人睡不舒服朝陽夫斯基，請問好心人能夠收留我住一晚上嗎？哆嗦嗦，哆嗦嗦，寒風凍死我……”

門吱呀一聲從裏面開了，穿着睡袍的齊光站在門口：“不舒服司機，進來吧。”

顧朝陽小聲嘀咕了句：“是顧小可憐一個人睡不舒服朝陽夫斯基才對。”

他把軟綿綿的枕頭放在了齊光枕頭邊上。

齊光床上四件套都是定制的，一套一套的換。

顧朝陽看了看床上的枕頭，又看了看自己懷裏的那一個，總算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就說，明明自己睡的也是大床，但每個房間管家都只安排了一個枕頭，而且枕套的花紋和房間裏的一點都不搭。

感情從一開始，自己睡的就是齊光身邊的這個枕頭，他今天過來，才算是把東西放回原處了。

就算管家是自作主張，但沒有齊光的準許，管家怎麽敢這麽做。說到底，從他進這個宅子起，齊光就開始耍了不少小心機。

如果是之前，顧朝陽可能沒有什麽感覺，但感情升溫到現在，他居然還挺高興的。

齊光也意識到了顧朝陽察覺到了真相，事實上，對方踏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他開口說：“我收留了你，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顧朝陽把枕頭抱在懷裏，定定地看着他：“以身相許，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