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二人往事

“陪我說說話吧……”祝慈安小聲的嘀咕了一嘴，但這細弱蚊蠅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屋子裏也能聽的真切。

程攻聞言把身子又坐直了，側着頭看着床頭光溜溜的祝慈安說：“這麽說話是不是太考驗我了？”

祝慈安紅着臉把身上的羽絨被又向上面拽了拽。

“算了，反正早就看光了，還搞這套欲蓋彌彰的事情幹嘛。”說完，程攻把被子從祝慈安身上一掀，和祝慈安并排挨着坐了起來。

祝慈安紅着臉一臉驚訝的看着程攻，他根本沒想過程攻真的會答應他的那個要求。

“好了，你想聊什麽？”程攻身子往下一鑽，胳膊撐着腦袋看着祝慈安問道。

祝慈安還第一次如此居高臨下的看着程攻的臉，一時之間居然有些恍惚。

“随便聊什麽都行……”祝慈安把頭轉過一邊，不敢再繼續盯着程攻，他怕再盯的話會忍不住親上去。

“真的？”程攻問。

“嗯。”

“先說好，問了你不許生氣。”

“噗嗤”一聲，祝慈安被程攻這句話逗樂了，“你還怕我生氣？”

程攻一只手做了個攤手的動作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說的話你總是會莫名其妙的生氣。”

聽程攻這麽一說，祝慈安想起之前在車裏還有他家裏，為了掩飾自己的傷心就不小心當了刺猬，聽起來或許是有那麽一些刺耳吧。

“這次你已經給我打預防針了，我保證不生氣可以吧？”祝慈安舉起手做了個發誓的模樣。

“那我就直說了。”程攻說道。

“嗯。”祝慈安想不到程攻也有這麽扭捏的時候，愈加覺得好奇和好笑了。

“我們在莫斯科風情見面之前，還在別的地方見過麽？”程攻似笑非笑的看着祝慈安。

祝慈安聞言，本來一臉害羞的笑臉頓時一僵，紅撲撲的臉上頓時毫無血色。

“為什麽你突然想問這個？”祝慈安皺着眉頭看着程攻。

“你看，說不生氣立刻就變臉。”程攻指着祝慈安說道。

祝慈安看程攻的态度好像在開玩笑一樣，也就暗自松了口氣，看了一眼程攻說：“其實……那次的确不是第一次見你……”

“繼續。”程攻似笑非笑的看着祝慈安。

祝慈安舔了舔嘴唇說道：“八年前，在非洲安哥拉，我是非洲醫援大軍的一個小體檢醫生，你是負責保護我們的非洲維和部隊的一個小隊長，當時給你們做體檢的時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

程攻回憶了一下，點了點頭說：“嗯。”

“嗯什麽啊？”祝慈安翻了個白眼說：“光我說有什麽意思？你當是審犯人那？”

程攻聞言看了祝慈安一眼，說道：“好，我想想啊，你們每天都給人體檢看病，人人都戴個口罩，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祝慈安聞言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說：“幸好我戴着口罩，不然要是讓你們看出來我給你們檢查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得多糗？”

“真的？”程攻眉毛一挑。

祝慈安聞言捂住了嘴巴，一臉尴尬，不小心說漏嘴了……

“別捂嘴啊，這有什麽的？軍營裏性‖騷擾的還少麽？你那算是哪到哪。”程攻搖了搖頭。

“那你被騷擾過麽？”祝慈安突然很好奇盯着程攻問了一句。

程攻聞言似笑非笑的看着祝慈安說：“你猜。”

祝慈安皺着眉頭看着程攻，有些不确認，糾結着說道：“說你沒被騷擾過我可不信。”

程攻似乎覺得姿勢有些累，轉了個身雙手枕着頭看着上面說：“其實避免騷擾的辦法很簡單，打服第一個不長眼的，之後的人就會掂量掂量。”

“你是怎麽打服第一個的？”祝慈安看着程攻，聽的津津有味。

程攻略微猶豫了一下後說道：“踢碎一個蛋，卸了兩只胳膊，擰斷一只手的手指頭，中度腦震蕩……”

祝慈安越聽越是驚恐的看着程攻，“你這是要殺人嗎？”

程攻一臉淡漠的說：“要殺人就不這麽麻煩了。”

祝慈安咽了口口水，說道：“那你最後受什麽處分了？”

程攻看了一眼祝慈安，淡淡的說：“不提也罷。”

祝慈安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究，想必程攻受的懲罰也不輕吧。

“之後那個人沒再報複你麽？”祝慈安問。

“沒有……”程攻譏諷的笑了一聲說：“到我退役轉業的時候我都沒再看見他。”

祝慈安也覺得這麽坐着的姿勢有點累了，鑽進被窩雙手趴在枕頭上看着程攻，近的好像随時都可以親上。

祝慈安從來沒想過能了解程攻這麽多往事，不知不覺感覺和他的距離近了好多。

“你之前導致你被迫調職的那個男人現在還聯系你麽？”程攻斜眼看了一眼祝慈安。

祝慈安被問的措手不及，臉色頓時就變了，不過随後又平複了一下情緒說道：“我已經換手機號了，住址也搬了，他想不想聯系我我不知道，但我已經不打算聯系他了。”

程攻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祝慈安眼皮一沉，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本來這件事我都不想再提的，既然你問，我索性就多說一點，這事憋在我心裏也很久了。”

“我這個人其實蠻奇怪的……明明是個很悶的人，卻喜歡高冷性格的人，我對這種類型的人幾乎沒有免疫力……”說到這裏，祝慈安還偷偷瞄了程攻一眼，程攻就好像聽跟他毫無關系的故事一樣看都沒看向他這邊，祝慈安這才繼續說道：“這些年我也斷斷續續的談了幾個人，但是無一不以失敗告終……”

說道這裏祝慈安仰頭嘆了口氣，有些說不下去了。

等了半天，程攻才扭頭對祝慈安說：“繼續講啊。”

祝慈安白了程攻一眼，這家夥當聽午夜故事那？

“還講啥？光聽我講有什麽意思？你就不能說說你？你是怎麽發現自己喜歡男人的？之前有沒有過戀人？怎麽分的？”

此時程攻就好像故意裝沒聽見似的，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子就準備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