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逆鱗
傘磕在石欄,雨剎那間變得更大。蒼霁的喘息貼在咫尺,烘得淨霖口幹舌燥。雨水淌過眉間與鼻梁,隔着這一層涼意,讓唇齒相依變得異常濕熱黏糊。
蒼霁受着淨霖青澀地磕碰,他手掌胡亂摸在淨霖背上,略後仰了頭,說:“昏不昏?痛不痛?怎地瘦了這麽多,硌得……”
淨霖雙掌夾住蒼霁的頰面,探指摸了摸蒼霁的眉眼,然後認真地逐句回答:“不昏,不痛,沒瘦。”說完用力喘了兩口,“抱……抱得太緊了!”
蒼霁被他神情逗笑了,狠狠箍了一把,說:“緊麽?還沒摁進骨肉裏呢!”
淨霖說:“不要摁進去。”
蒼霁被他的手掌冰得直眯眼,聞言說:“那你賄賂我。”
淨霖便複述道:“我賄賂你。”
蒼霁放聲笑,說:“山裏出王八,回家幾天跟人學壞了。”
“我才不是王八。”
“你是小混賬啊。”蒼霁微偏頭,眼裏熾熱,那股浪勁直往心頭拱。他沒忍住,着手捏了淨霖的下巴,拉到跟前,低聲說,“讓我含一口。”
淨霖正欲說什麽,蒼霁都當他應了。手指蠻橫地卡開淨霖的唇,俯首吮住那舌尖,津液交融着含了過來。淨霖被含得微微探頸,露出後部一截雪白,蒼霁手掌蓋在上邊,既愛不釋手,又想下狠勁的揉,陷在這兩難裏,心頭一熱一冷,只能含得用力。
淨霖被含得又麻又痛,手掌抵着淨霖的胸膛,後頸被他揉得一陣發顫。這色欲的誘惑騰升在寒雨間,激得淨霖唇間小聲哈氣,無從适應。
蒼霁背上早濕透了,卻一點也不冷,肩背和臂膀都充斥着強力,蘊含着壓抑許久的熱浪。他捉住淨霖的手,給至純劍一點喘息的餘地。
淨霖已經被含得七葷八素,陡然被松開,唇間也一片殷紅。蒼霁腳尖挑了傘,撐起來拉過淨霖就往臺下走。
“我有一日,就在此處看着你。”傘太小,蒼霁體格卻很大。他撐着傘,還有一大半露在外邊,由着雨水澆,方才緩了熱。他牽着淨霖,在下階時停下,指向不遠處的一座望閣,“我見你攜劍登臺,白袍如鳥,傲得要命。心道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來日我必要給他些苦頭吃。”
淨霖扶劍說:“臺上賜教。”
蒼霁說:“怎麽,适才還不算切磋?舔你一下就又縮又顫。”
淨霖小指匆忙地劃動幾下,說:“你孟浪!”
“在下曹倉,草字孟浪。”蒼霁肆意一笑,“打我掌心裏又撓又撩,臨松君真不孟浪。”
淨霖腳下磕絆,悶頭撞他後背,埋着臉說:“不是臨松君。”
蒼霁背手牽着他往下行,說:“不是臨松君,就只能是我的……”蒼霁頓了片刻,“我的了。”
兩個人鑽進望閣的廊下,沿柱攀生的絲蘿皆枯萎,只剩幹枝勾挂着還在頑強不屈。蒼霁将唯剩的果子擦幹淨,靠柱邊看着淨霖吃。
“北邊積着水,果子也不如往年好吃。但到底是家裏種的東西,還是想緊着給你嘗。”蒼霁說着輕蹭了一下淨霖的手背,“刀劍都動了,這門裏又出了什麽事情。”
淨霖口裏咽下酸甜汁水,抿緊唇線,說:“沒見着瀾海最後一面,屍身下葬下得太快,讓我心裏不踏實。”
“撬開之後呢?”
“什麽也沒有。”淨霖說,“屍身不見了。”
蒼霁微仰頭,靠在柱上想了想,說:“我對瀾海知之甚少,你有什麽想法?”
淨霖擦淨指,說:“瀾海本相為撼天錘,門中能說得上名的兵器皆出自于他的手,咽泉偶有摩擦,也會交給他料理。他名聲不顯,鍛造的兵刃卻天下聞名。黎嵘的破猙槍、東君的山河扇,還有父親的溯時刀皆是出自于他的手。”
“若是圖修為,不該盯着他。”蒼霁手指輕輕滑動在淨霖手背,沿着疤痕來回,“換做是我,在渡境的緊要關頭冒險,不如選擇你與黎嵘其中之一。”
“興許‘他’其實不欲冒險。”淨霖側容微冷,他說,“我們在血海中,他已知你我是誰,必定對我有所警惕。這個關頭,本不該多此一舉,惹人懷疑。”
“可他還是下手了。”
“瀾海還掌管門中靈圃。”
“丹藥。”蒼霁說,“瀾海覺察出丹藥的問題,他也許還找到了至關重要的線索,讓血海不得不痛下殺手。瀾海臨終前有什麽異狀?”
“他在每個人的掌心裏都寫了我的名字。”淨霖攤開另一只手,凝視着自己的掌心,“這是何意?”
蒼霁倒身,索性橫在淨霖腿上。他拉着淨霖的手掌,在那蓮紋上擦了擦,沉思半晌,說:“他有話給你。為何是你?線索必然與你有關,他這樣興師動衆地寫名字,顯然已是被逼到了絕路,認定周圍不可信,或是已經知道‘血海’是誰。”
“可是。”淨霖垂頭,“只是名字,便能算定他有話留給我嗎?我們平日見面少,話也少。”
“因為他寫了你的名字。”蒼霁說,“将死之人不做無用之功,他有話留給你,只能托付別人,可這個人他也不能全然信任,便要在所有人掌心留下名字,這樣一來,不論這個人有沒有告訴你,你都将對此有所疑問。”
淨霖默了少頃,說:“這個人并未告訴我。”
“這便是關鍵處。”蒼霁說,“他沒有告訴你,他如果不是血海,便是心懷鬼胎,蓄意謀事。雖然此事破朔迷離,卻有一事可以明白。”
淨霖與他對視,緩緩說:“兄弟阋牆,狼在室內。”
“不止一匹。”蒼霁将淨霖的掌心蓋在自己鼻尖,說,“還記得我與你說過什麽嗎。”
淨霖說:“……他們都會與我說假話。”
“不錯。”蒼霁盯着他,重複道,“他們都會與你說假話。”
亂雨紛落,深夜寂寥。淨霖漸漸後靠住身,寒涼是從心底蹿起來的蛇,繞着他的脖頸游轉。淨霖擡手壓住眉心,喉結在空中不安分地滑動。
是誰?
除了血海,兄弟中還藏着誰也在野心勃勃?他要做什麽,他想做什麽?
“啪”的一聲,淨霖的頭猛地被攏向下,他倏地清醒,定定地看着蒼霁。
蒼霁說:“心亂則神渙,驚疑不定最易中招。你修劍道,不論來日發生何時,都要抱守元心,堅定不移,記下了嗎?”
淨霖說:“我心覺迷茫,已入疑境。”
“萬事皆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蒼霁碰了碰淨霖的額,說,“哪怕天地颠倒、血海崩流,只要你仍築劍道,便不會有事。”
“你呢。”淨霖忽地問道。
“我身為妖物,放浪無羁,鬼神都不懼怕。”蒼霁閉眼吻了吻淨霖的掌心,說,“你聽聞過龍的逆鱗嗎?”
淨霖說:“蒼龍喉下生月牙,色如白玉,雖其有吞天納海、叱咤風雲之能,卻系要害在此一點。聽聞輕易不現人前,因為他稱帝君,與真佛平起平坐,現世時萬衆匍匐,無人膽敢細看。”
“不錯。”蒼霁睜眼,“此為要害,觸之便怒,誰也碰不得。”
淨霖颔首,莫名地眨了下眼,說:“我與他無仇,不會去碰。”
蒼霁無端地笑起來,他扣着淨霖的後頸,眼裏卻冷靜一片。
“我與他們不同。”蒼霁的眼睛既深又黑,他說,“你就好比是我的逆鱗。你活着,我便活着,你就是我的命。所以往後不論事有多艱、命有多難,我都要你活着。”
淨霖聞聲悚然,正逢雷聲一震,他不由地攥緊蒼霁的衣,說:“我不要這般!”
蒼霁一笑,愛惜地揉了揉他後腦:“整日說着不要,慣會在我這裏撒嬌。”
淨霖一滞,說:“……我不要。”
他怔怔地,生出許多不安來。雨夜的潮濕也讓人煩躁,無形的鬼魅環繞在周圍,哪裏都是蒼茫深霧。他揪着蒼霁的衣角,在指腹間搓出皺,又搓成卷。
“不要便不要,衣裳都要給你搓爛了。”蒼霁坐起身,說,“待會兒叫我光着屁股走嗎?”
淨霖忽地逼近,眼眸清明,問:“你在北邊出了什麽事?”
蒼霁不躲閃,反而更進一步,說:“你想知道?”
淨霖點頭,蒼霁說:“讓我咬一口。”
淨霖捂着脖頸,說:“你總是留下痕跡。”
“圈地盤啊。”蒼霁失笑,“我還沒占完呢,後腰、屁股,還有腿側……往後都要咬個遍。”
淨霖本來一腔急躁,讓他不緊不慢逗得蕩漾。不禁退了退,覺得自己又中了套。可是蒼霁把玩着他的手指,不知道還有多少壞水沒露出來,面上的笑一斂,就端正得不行。
“話說得沒羞沒躁,可是事情都是頭等大事。全天下都認得你臨松君,卻不一定認得我。我牙印咬上去,那就是蓋了章說準兒的事。”蒼霁說着冷哼,“我只管往腿上咬那麽一口,以後一擡起來便能看清楚。就印在屁股下邊,從前入看得見,從後進也看得見。”
淨霖聽得雲裏霧裏:“從前入是什麽?”
蒼霁說:“百聞不如一試,要與我試試嗎?”
淨霖緊緊攥着他的衣,聞言還有點迷惑。蒼霁本意轉開話題,見狀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粗魯地擦了擦淨霖的頰面。
“北邊無事。”蒼霁說,“即便有事,那也有蒼帝頂着。我說那番話,不是叫你害怕,而是想剖白心跡,說明白一點。”
“我從不知害怕。”淨霖說,“但我不要你死。”
“禍害遺千年。”蒼霁眉間桀骜,“我死不得,我還有許多事情不曾教你,又舍不得讓別人來教,便只能一心一意好好地活。”
他說着擁過淨霖,将人帶在懷裏,手把手地在空中畫雨為魚。
“我心愛一個人。”蒼霁捏着淨霖的指尖,壓着淨霖的肩,與他耳鬓厮磨,“我預想他是我的劫,遂中了他的蠱。我日裏想見他,夜裏想見他。我既想正正經經地待他好,又想浪浪蕩蕩地對他壞。我解釋不清,但就這麽個意思。我遇着他便成了壞胚,因為我也無法。”
雨水冷浸着指尖,淨霖側眸。
蒼霁呆了一會兒,說:“我時而想将他捧在心窩裏哄,時而想将他摁在臂彎裏頂。心愛生色欲,而非色欲催生愛。我下三濫裏占了便宜,又惡又兇。”他蹭着淨霖的側頰,“我往後還會又惡又兇,想揉碎他,想吞咽他,想含起來陪他玩兒。你說我該怎麽辦?”
淨霖被他蹭得頰面微紅,只能啞着“嗯”一聲算回應。
“他怎麽不回話。”蒼霁抱着人,“不要我麽?不喜歡我麽?不喜歡最好,因為我要他心愛我。”
淨霖已經手麻腳麻,被蒼霁說得五髒六腑都存着餘韻。他看那魚在眼前躍動成活,蹦在半空中游曳甩尾,想要閉眼,卻覺得閉上眼身後人就更加明顯,于是他微張開口,看着蒼霁。
“我……”
淨霖一鼓作氣,倏地磕碰在蒼霁唇間。他像只新出閘的小獸,舔咬皆是笨拙的,卻帶着破釜沉舟的勇氣。蒼霁由着他,手掌環扣在他腰間,貼着他的小腹揉上去。淨霖虎頭虎腦地親着人,殊不知自己靈海間的龍息團騰聚集,在蒼霁的揉動間又散開無影,只是越親越熱,最後竟熱得衣扣輕繃,仰頸露出了鎖骨。
蒼霁揉完了,猛地将淨霖抱起來,拖着他的腿繞上自己的腰,将人壓在柱上。氣息雜糅成一體,蒼霁唇齒下滑,沿着淨霖的脖頸往下。
淨霖背上壓得痛,覺察出什麽東西抵在他腹間,溫度驚人,觸感猙獰。他面上濺着些雨水,喘息未定。
蒼霁也擡起頭,他眼中兇色直逼,繃得肩臂結實。但眼下時候不好,地方也不對,往狠裏做,他也不情願讓淨霖挨着凍,便說:“探出來,讓我含個夠,今夜便足意了。”
淨霖感受着堅硬,稍稍張開口,舌尖只露了個色,便被吮住了。
大雨傾盆,黑暗裏錯着喘息聲,依在一起難耐地磨,蒼霁着實浸了一身的汗。
他已經瘋了。
瘋到連人都想囚在懷裏,一點氣味、聲音、影子也不給別人留。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