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君子坦蕩蕩

齊蓉氣乎乎地出了門，齊月趕緊把門拴上，走到床邊，掀起鋪被，從一頭拆起線來，她這一個月搛的銀子都在這兒了，雖然不知道贖身要多少銀子，但她已經打聽過了，府裏大多下人的賣身銀子都是十兩，贖身銀子最多也不過十倍，這要看主子的心情，如果她們心情好，也許原價就能拿回賣身契。齊月拿出銀子，慢慢地數了起來。

“喲，姑娘在數銀子，看來，傳言并不可信啊。”白景然坐在窗框朝床邊的齊月看去，這屋子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一張床，而那個讓自己無法抹去的小身影正坐在床邊，興致勃勃地數着她的銀子，也不知道是王府的火食太好，還是這小丫頭開始長個子了，居然比上次見她時，更漂亮了，臉紅撲撲的，白晰的皮膚透着光澤，而那弱不禁風的身子，好像也長了些肉，不再是那揪心的單薄。

忽然聽到人聲，齊月條件反射地把手往被子底下塞去，同時，頭也朝聲音的來源望去，一襲白衣，面容俊朗，有點眼熟。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這光天化日，坐在女子閨房的窗戶上，怕有損公子清譽，這等見不得光的事，公子以後還是少做的好。”齊月收好銀子後，轉過身來打量起男子，雖不知道眼前男子的身份，但看他的一身華衣，必定是富足之人，但他怎麽會跑這兒來？

“上次見姑娘還是弱不禁風的模樣，這次卻成了吃人老虎，如若不是剛剛也是這般對你的姐姐的，我還真以為你是針對我的呢？姑娘的嘴還真是厲害。”白景然笑着跳了下來，原本是不放心，過來瞧瞧的，不曾想，聽到她與她姐姐的對話，還真是……是個特別的丫頭。

“你……我們見過？”齊月又仔細看了他一眼，慢慢地回想起來。

“那日多謝姑娘想助，在下才能贏了神箭手逍遙公子。”

“哦，你是那個禦醫白……白浩然？”經白景然一提，齊月頓時茅塞頓開，他的一百兩可是自己的第一筒金啊，就覺得眼熟，“你來了很久了？”

“我叫白景然，剛到不久，見你屋裏有人，就沒進來，不是故意偷聽你們姐妹談話的。”白景然很正式地向齊月說道，不知為什麽，他不想讓她對自己有任何的芥蒂。

“哦，抱歉，白大夫，我這人記憶力不是很好，總是忘東忘西，對了，公子大駕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齊月立刻拉開距離，雖然紫娟一再告訴自己白景然是多麽的正派，多麽的好，但他能與李逍遙當街比箭，青天白日私闖女子閨房，想必，比那李逍遙也強不到哪去，與這種人，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聽到齊月冷漠的口氣，白景然覺得渾身不自在，是不是自己來錯了？難道應該半夜來？那可是賊才做的事，可自己又不能下拜帖來見成王府一個小丫環，更不能叫了她出去，壞了她的名聲，想來想去，只有這個法子還算可行，可……好像……結果并沒有想象中的好。

“是在下唐突了，那日見得姑娘膽實過人，為人慷慨，白某心欲結交，後聽聞姑娘有舊疾纏身，在下想幫姑娘看看的，是白某思慮不周，還請姑娘見諒。”白景然誠意道歉，他素來就是謙謙君子，這次也是真心結交，希望齊月不要介意。

結交，呵，這是齊月來到古代聽到的最不好笑的笑話，“公子堂堂太醫院首，而我只是區區王府一個小小丫環，這結交的話，還是不要說的好，你們不都是講究門當戶對的嗎？我們門不當，戶不對，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以免讓人嘲笑，給公子帶來不便。”原來和李逍遙一樣，沒事就喜歡逗弄別人。

“齊姑娘，在下是真心想與你結交。”白景然看到齊月那冷漠的面容，焦急地表明真心。

“哦，真心，那好，如果你能把我的賣身契還給我，那我就相信你的真心。”齊月頓了頓，反正他也不是什麽好人，自己利用一下，應該沒什麽吧，更何況，他是禦醫之首，能力應該不差，到時，拿了賣身契，遠走高飛，朋友嗎？自然有分離的時候。就算拿不到，到時，他也沒借口再糾纏自己，自己已經給過他一次機會了，不是嗎？齊月越想越興奮，自己真是聰明了。

“真的？姑娘此話當真？”白景然愣愣一笑，一個丫環，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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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齊月挑起眉頭，朝着白景然笑道。

“好，姑娘等在下的好消息！”白景然一個輕起，從窗戶縱然躍出，齊月跟到窗前，卻早已不見男子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