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何德何能躺這麽幹淨的地方,會遭雷劈的。”游弋手指掐緊紐扣,臉色不變手心冷汗淋漓。
封朗眼神飄向遠處,莫名其妙說“也許你不信,你和陸地起初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破壞你們,游弋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信。”游弋知道他在說什麽,陸地對穿越者态度改變,才讓封朗燃起試試的念想。
封朗笑出聲,“他明明不愛你了卻不肯離開你說他是不是有病啊你是不是下藥把他腦子搞壞了”
游弋冷眼看着陷入癫狂不可抑制的人,陸地這個禍害就應該早剁了喂狗。
趙耀掙紮得太厲害,他萬萬沒有想到能把游弋帶到如此萬劫不複的地步,恨不能一頭撞死在船上。
游弋手指骨節泛白,一只捏着那顆該死的扣子,盡量拖延時間,“封朗,真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嗎”
“我就想看着陸地抱着你的屍體,一屍兩命的樣子,你成全我一下好不好”封朗一揮将游弋交給兩名悍匪,“讓你死個瞑目,趙老三這種笨蛋魚都懶得吃,我會送他回去吃奶的,你放心。”
他伸手也許想碰一下游弋的臉,卻停在他面前,“游弋你太奇怪了,太奇怪了,你居然能讓陸地那顆頑石一樣的心死灰複燃你隐藏的如此深,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間你是個妖怪。”
“你真可憐,真的,好好一個竹馬滿手好牌打得稀爛,只會跟在陸地屁股後面要飯似的,等他把我用剩的那點同情、可憐施舍給你,你不覺得你像只狗嗎陸地願意了叫過來撸兩把,陸地不耐煩一腳踢開你,對了,你馬上失去封家繼承權,還是只喪家之犬。”必須拖住時間,游弋無視悍匪捆綁自己手腳,出口激怒封朗。
封朗臉上是詭異的漠然,“不用拖延時間沒有人會來救你。”
他話音剛落,遠處三架直升飛機沖破海風和黑暗,轉瞬飛至眼前,幾支黑色巨型射魚箭劃破空氣,“嘭嘭嘭”穿透夾板直直釘入悍匪和封朗腳下。
這幫東南亞無業漁民,打家劫舍欺負手無寸鐵的老百姓是挺厲害,打直升飛機還是太瞧得起他們了,一看這陣仗嘩啦啦屁滾尿流丢下金主,爬過圍欄逃向大艇。
直升機穩穩懸停放下軟梯,陸地單手挂在上面慢慢往下降,另一只手裏戴着飛鯊式魚槍遠遠标準封朗,沒想到有一天業餘愛好能救命。
“不可能的,沒可能”封朗在海風和直升機的聲浪中大喊,“明明已經甩開你們,怎麽可能找的到”
游弋掙開手上沒綁好的繩索,當着他的面一顆一顆揪掉衣服上的紐扣,捏開,直到最後一顆露出裏面精密的電子元件,是定位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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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接近夾板的陸地,“就這種小心眼兒,我跑過一次他能不防着我封朗你太不了解陸地。”
陸地太着急快速跳在游弋身後的夾板上,“啪叽”摔了個狗吃屎,看得游弋直搖頭罵了句廢物點心。
封朗還沒從震驚中恢複,身後直升機落下的保镖已将他圍在原地。
“游弋”陸地心如擂鼓,以保護的姿态護在他身邊,看游弋單薄站在海風中,趕緊脫外衣想給他披上,最後撕扯半天被手臂上的魚槍卡住,緊張中生出莫名的搞笑氣氛。
游弋崩潰揪住他的領子,“你他媽是只柯基嗎磨磨蹭蹭這麽久才來”
“游弋對不起、對不起,我來晚了別怕、別怕。”陸地看着他臉色青白、眼神焦急,心疼得無以複加,使勁兒扯衣服試圖完成送溫暖大業。
“起開,少碰我,你個掃把星沾上就沒一天好事兒”胳膊肘怼開他,游弋後怕似的發洩情緒。
一旁的封朗如遭雷劈,他卑微到跪在地上求都求不來的疼惜、保護與憐愛,正被游弋像扔垃圾似的一個勁兒往外推 ,從頭到腳滿是嫌棄。
人生中最悲慘的事莫過于,你如珍似寶的東西,在別人那裏如棄敝屣,天地颠倒般的落差徹底将他擊垮。
“陸地你這個騙子混蛋王八蛋”封朗毫無形象破口大罵,身邊保镖沖上去摁住他,“你明明已經不愛他了,裝什麽癡情不渝,你們兩個騙子都應該下地獄”
“閉嘴”游弋吼得全場寂靜,陸地手抖“哐啷”一聲魚槍落地。
何新苗正給梁上臘肉似的趙耀松綁,也被吼得停手回頭看着他。
游弋揪起封朗的衣領,青白的手腕紅痕未退青筋暴露,“他愛不愛我那是我們的事,輪不到你個外人多嘴,我跟他一天不離婚,你碰這個混球兒一指頭都是偷你個賊還嗓門挺大,手還挺髒,老鼠日貓咪,找死找刺激是吧”
陸地老臉通紅不自覺咳嗽一聲,周圍的保镖都憋着笑。
緊接着所有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游弋将懵逼的封朗拖到夾板護欄邊,一把搡出去半個身體,只靠挂在欄杆上的腹部和游弋揪着的後領子。
封朗慘叫“陸地哥我求求你”
保镖帶着耳麥走過來,遠處已經能看見海警船只的輪廓,“陸先生,勸勸游先生,警方快到了。”
陸地眼神複雜,“游弋,後果有我擔着,你不必顧慮太多。”
在他的漠視和縱容下,封朗壞事做盡,不但污蔑陷害游弋,在身邊安插眼線,還插手擾亂公司業務。
如果游弋想動手他沒有任何勸阻的立場,只能用盡全力保他平安無事。
緊張僵持中,沉默許久的大艇突然啓動,以全部沖力莫名撞向小游艇側身。
巨大的沖擊力頃刻間将所有人抛向一側,游弋整個人向後仰倒,封朗失去重心和游弋的拉扯,順着船身頭朝下栽進海裏,一顆水花都沒起。
陸地接住游弋結結實實做了回肉墊,兩個人橫滾向游艇另一邊,陸地剛來的及将他壓在懷裏,整個人撞到甲板邊,一組船載氣象系統掉下來正砸中他的側臉。
而本就站在另一側護欄外剛把趙耀放下來的何新苗,抱着趙耀一起掉進幽深漆黑的大海裏。
更糟糕的是,直升飛機未遠去,海警船只已接近,氣流、海風、海浪很快吞噬掉他們,不知道飄向何處,或者已葬身船只間的渦流裏。
游弋撞在陸地胸口,頭嗡嗡作響,好多人掉下海,瘋狂的大艇試圖撞翻小游艇,破開一條逃跑的陸,此時已被海警逼停。
“老陸”游弋伸出顫抖的爪子摸摸毫無動靜的陸地,手心一片溫熱黏膩,一股鹹腥味兒沖進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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