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瘦子長得跟黃鼠狼似的,戴副比酒瓶底還厚的眼鏡,“嗖”一聲蹿到水缸後面。
“陸總、游先生你們來了。”胖子只一瞬馬上淡定下來。
陸地臉不像游弋那麽黑,帶着習慣性的笑容,“老午,你可把我們腿都遛瘦了,哪路神仙啊藏這麽深的廟裏”
“哎呦陸總您別埋汰我,這不是規矩嗎。”胖子轉身叫黃鼠狼,“磊子別躲了,大家都是來平事兒的,不會把你怎麽樣。”
名人隐私事調停多是交給親信或幹脆自己來,中間出岔子更可怕,所以老午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說句身經百戰一點不過分。
不過他也好奇,迅科成立以來比這嚴重的商業攻擊多了去了,也沒見陸地親自蹚渾水,這回果然是火燒到老婆身上急了吧
叫磊子的瘦小男人明顯不是熟手,一步三挪蹭到石桌前,屁股欠着凳邊一有風吹草動立馬能原地起飛。
陸地用茶碗蓋推開茶沫嫌棄地撂下,順便把游弋面前的茶碗也推開,“老午先介紹一下吧。”
“陸總,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我沒幹過這種事,頭一回真頭一回。”沒等老午搭茬兒瘦子直接露怯,“我我就是賺點小錢,養家糊口、養家糊口。”
老午牙疼似的輕“嘶”,中間人的酬勞是從交易額裏抽份子的,價錢都沒擡倒地求饒,剛不是說好了嗎坐地要價五五分成,這是什麽慫球玩意兒啊
游弋可不像陸地老神叨叨跟他周旋,手裏玩着茶碗蓋兒也不擡頭,“糊口我看你們全家都吃撐了吧”
陸地狀似親密實則禮貌地拍拍他袖口,“別急。”
“陸總,咱可別唱黑白臉兒,您面前就是只癞皮狗他也是會咬人的。”老午在這種不入流的行當裏頗有名氣,也是個倔種,爺們兒活不做錢不賺臉你總得給吧
游弋最讨厭受人威脅,含怒笑着說“怎麽着,您還想放狗咬人啊”
這事沒法談了,陸地扶額幹脆利落,“老午,你先報個價,我們不是來找茬的。”
面子和錢送到眼前,老午也不好說什麽捂着下巴,一只巴掌在石桌上翻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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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萬你也真敢要。”陸地很平靜抓着他的髒爪子扔到桌子外,“一個整兒,給你十分鐘勸他咬出後面的人,我沒空跟你在這兒擡轎子玩。”
他說完拽起游弋,“走,帶你去後面抓只農家老母雞炖湯補補。”
游弋“”
游弋以為就是避開,誰知道陸地脫掉西裝,兩顆名貴的袖口扔在磨盤邊上,撸起袖子沖進雞窩,老母雞撲啦啦連飛帶跑,雞毛亂飄場面頗為壯觀。
陸地出身一般人家,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身手還未退化,挨牆根把一只渾圓的蘆花雞逼進牆角撲過去一手捏住,母雞“咯咯”尖叫。
游弋看得目不轉睛、一愣一愣,就見陸地夾着母雞雄赳赳氣昂昂向他走來。
“別過來”游弋小時候被大鵝欺負過,對有尖嘴的禽類格外害怕。
陸地離他三步遠大手從頭到尾給雞摸骨,頗為認真地說“還是只小母雞,好吃。”
游弋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怎麽都覺得這話從他嘴裏出來就是在耍流氓,“以前沒少出去吃雞啊,活兒真不錯”
“這兩年少了,都沒時間帶你出去一起吃,今天嘗嘗。”陸地根本沒聽出弦外之音,抱着小母雞傻樂。
游弋臉頰微紅轉身就走,“流氓”
陸地手抖雞也跑了,“我怎麽又流氓啊”
陸地剛交代老板把小母雞炖上,老午邁着方步不緊不慢走過來。
“陸總,我真就服您,這後邊兒還真有人。”老午接過陸地的煙嗅了嗅,“怎麽着,你們要抓這個人 ”
陸地吐出口細致的煙霧,面無表情,“我頭頂被他搞得跟呼倫貝爾似的,你猜我能饒得了他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把人引出來,給我瞧瞧是哪個淺水池子裏的王八成精了。”
“您放心現在這些人忒壞該整治整治,那小子就是個職業寫軟文的,這輩子都沒見過多少錢,有錢能使磨推鬼,設好局我立馬通知您。”
游弋聽完後面的安排二話沒說拿起車鑰匙就走,陸地一溜小跑跟過去沒敢提小母雞就快出鍋,倆人開一輛車來的,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游弋把車開走他得跑回去,陸總只能慘兮兮擠上副駕駛。
一周後陸地到uu當場劫走游弋,看得辦公室裏的小姑娘們臉紅心跳心中尖叫。
他們在半島酒店二樓咖啡廳,找了個視野開闊的座位,能觀察到樓下大廳一舉一動。
快五點的時候游弋認出那天的瘦子縮頭縮腦走進來,坐在臨近電梯的沙發上伸長脖子等人,沒過多久一位穿戴講究白淨斯文的男人朝他走來。
游弋站起身被陸地攔住,他打開藍牙通知早安排好的保镖,“人來了利索點直接帶上樓。”
“搞什麽鬼”游弋皺眉問他。
陸地沖他比個噓,系好西裝扣子,“走,咱們先上樓。”
他話音剛落,游弋看到電梯開門從裏面走出兩位鐵塔似的黑衣保镖,提起那個斯文男人兩人一擠直接帶上電梯。
一氣呵成的行動,不是游弋注意他們可能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陸地冷眼看完,虛攬他的肩背輕聲說,“走吧。”
游弋第一次從他的眼神裏看到危險,這個在自己面前總是沉不住氣,略顯笨拙的男人可不是個善茬兒。
半島酒店二十八層觀海套房,陸地居高臨下看着瑟瑟發抖的男人,“吳總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你們認識”身旁的游弋狐疑。
“不熟,公開場合見過面,我記性好而已。” 陸地冷笑,“吳總,我沒記錯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您做這種事圖什麽”
吳澤遠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緊盯着游弋不放,“這位就是uu的游總吧百聞不如一見,又漂亮又有手段陸總好福氣。”
話音剛落,游弋沒反應過來陸地一記老拳掄過去,吳澤遠菜雞似的小身板“啪叽”倒在地毯上。
陸地止住保镖的動作,親自給他拎起來塞回椅子裏,禮貌又不失威脅地幫他撫平領角,“吳總,我勸你今天還是說點人話。”
吳澤遠被打得鼻血橫流,拿起桌上的紙巾捂着口鼻,“我破産了。”
“你他媽破産關我們什麽事”陸地脫下西裝往保镖懷裏一扔。
游弋看這架勢是要給吳澤遠就地放血,一把揪住他的胳膊,“老陸先別動手。”
陸地被勸懵了,平時都是他扯着張牙舞爪的游弋,今天倒過來特別不習慣,“我沒打算動手啊,屋裏熱脫件衣服。”
游弋“”
“我是被uu逼破産的。”吳澤遠結結實實挨了一拳冷靜下來,怨氣沖天,“大家都去uu玩短播,我們的産品無人問津,欠銀行的貸款馬上到期,拖欠員工工資法院傳票已到,哼,我完蛋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幼稚”游弋嗤之以鼻,這種都是世界的錯,全世界都欠我的人可能還沒斷奶,“哎,老陸他是搞什麽的”
陸地撓頭,“跟你同行吧我不太清楚。”
一直以來蔫頭耷腦、怨氣十足的吳澤遠突然爆發,不顧鼻血長流舉起手機,“任行a曾經一個季度下載量七百萬排名前十,旅游、生活分享類第一名我做的”
陸地雙手抱臂轉頭問“游弋,uu上個月下載量多少來 着”
“剛過兩千四百萬,我覺得不太行,準備把推廣團隊換了。”游弋跟他一個姿勢嘆氣。
吳澤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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