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要透露了。”魏秋歲道。

“你不信任她?”餘非奇怪了,“她不是說你倆都是過命交情?還給你偷偷帶了竊聽設備,你還不信任她?”

魏秋歲搖搖頭:“不是不信任,我信任她才希望她不要過于參與,就像你一樣。”

餘非聽不懂他的意思,直覺告訴他魏秋歲可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隐,走了兩步之後,魏秋歲和他去地下車庫取車,

“去哪兒。”餘非看了看天,“這天好像要刮大風。”

“天氣預報說要下雪。”魏秋歲垂着眼,從兜裏摸出煙來,“我們要出城,希望天黑之前雪不要太大。”

……

餘非當然沒有問魏秋歲他要去哪兒。

因為他覺得,在魏秋歲從那個俗了吧唧的飯店出來之後就心緒不佳,渾身籠在了一層薄灰的暗色之中,似乎和接下去他要去的地方有關。

餘非坐在有暖氣的車裏,靠着窗戶看外面的世界,一會天就愈發昏黃陰暗,一副大雪将至的模樣。

他和魏秋歲誰都沒有說話,他也不知道魏秋歲在沒有導航的情況下要去這城市的哪裏。

越開越荒涼,餘非眼睜睜看着眼前平坦的道路慢慢開始變得坑坑窪窪的,最後幾乎就是泥濘了,與此同時,天開始飄起小雪。魏秋歲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只手的手肘撐在窗臺上,手抵着頭開着車。

“不問問我去哪兒?”魏秋歲忽然開口。

“啊?”餘非在這小空間內被這立體聲環繞的磁性男音吓了一跳。

“你話很少,想什麽呢。”

“……”餘非笑着哼了一聲,“我不說話你也逼逼我,我說多了你也逼逼我,做人好累啊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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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秋歲道:“不想問我去哪兒?”

“你不想說就不說呗,想說自然會告訴我。”餘非把手自然枕到腦後,挺了挺胸,“我在旁邊說個不停,你不煩嗎?”

魏秋歲似乎非常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連随意撐着頭的手都放下來了:“……也沒有,我挺喜歡聽你說話的。”

餘非咳了一聲,覺得離魏秋歲遠的右耳開始發燙了:“……哦。”

本來少許緩和了些的氣氛,在魏秋歲停車之後似乎又離開了,他下車之後一語不發,徑自鎖了車走了。餘非跺着腳出了車外,覺得外面已經凍得他開始後悔沒帶圍巾和不穿秋褲了,他眼前是一片尋常山路旁邊的水杉林,在已經變暗的天氣下,餘非總覺得看着魏秋歲的背影再走上兩步他就要消失了。

他的眼前的睫毛落了雪,眨巴眨巴都濕濕的,在魏秋歲已經消失在林間之後,才快步跟了上去。

魏秋歲站在一小片空地上,周圍被圍了一圈樹。他仰起頭看着天,一直持續着這個動作。雖然餘非不知道他在幹什麽,但總覺得上前打擾不太好。

他的側臉鼻梁英挺,一如既往地面無表情,昏黃的樹林之中,五官鍍了一層薄薄的光,但莫名讓餘非覺得那神色間的憂傷一股一股蔓延開來。

……

魏秋歲站了很久,久到餘非都覺得他要和旁邊不遠的水杉們融為一體了,他才動了動,向着餘非的方向走過來。

他站了多久,餘非就在旁邊站着看了他多久。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林子到了路邊,雪已經很大了。魏秋歲的頭上一層細碎的白雪,他垂下頭點了根煙抽了一口,轉眼看看餘非。

而餘非正一動不動看着他。

“三年前我在黑溪的時候,跟着一次任務行動。本來行動的目的是抓獲一個專門制造假酒的集團,但當我們抓捕行動的當日才知道,他們當時押韻的貨物之中,除了假酒,還有du/品。”魏秋歲的臉在煙霧背後看不清晰,雪落在他肩頭,他也沒有去撣開,“制假的外表被撕開之後,內裏的販/毒真相讓當時在場行動的警員猝不及防,對方都是亡命之徒,我們當時的警力和對方根本無法抗衡。”

魏秋歲指了指剛才那個方向:“我當時是後批趕到支援的,前方的隊友在那片樹林之中死去了四個,其中一個還是當時我的隊長。我和你今天看見的何甜,我們這裏還剩下的幾個隊友一起勉強逃出,我背後中了一彈,當時差點死了。”

餘非看着他的眼睛大張了一下,雙肩顫抖起來。

“我和你說過吧。”魏秋歲收回了手,把煙送回嘴裏,“于是我就在那裏躺着流血,想着你活了下來。”

餘非忽然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所以你當時是騙我……”

上一次他沒有細問魏秋歲這個槍傷的事情,一是當時氣氛不錯他不想破壞,二是他想找個機會,細細問來這些年魏秋歲所經歷的事情也不遲,但是此時此刻,他忽然感覺到這時間似乎就是三年前的那個時候。

“一半一半吧。”魏秋歲垂着眼笑笑,“想分手也是真的想分手,不是因為你不好,不合适,就是想分手而已。”

真相事實被這麽輕而易舉地托出,簡直就是在結痂的傷口上又重新磕破,不光疼還癢。此刻餘非的喉頭像梗着一口難受的不上不下的魚刺,似乎在聽見平靜說完這些之後更不是滋味。魏秋歲抽完最後一口煙,踩滅了煙頭,對着他嘆了口氣:“都過去了。”

“魏秋歲……”餘非低低喊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他和魏秋歲離得近了,魏秋歲垂眼看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氣包圍着他。餘非慢慢用額頭抵住他的肩膀,“……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

“告訴你不是讓你難過的。”魏秋歲伸手拍拍他的頭,“別哭,我的隊長和隊友還在看呢。”

34.【三十四】

餘非的頭一直擱在魏秋歲的肩膀上,他肩膀寬闊,穿得也不算多,透過衣服能感覺硬邦邦的肌肉還是骨頭,嗅了嗅還能聞到淡淡清新的洗衣液混着他身上一如既往的清冽味道,像某種開在晨霧裏的花。

氣氛太妙了,餘非都不想動,哪怕剛剛知道一個可怕的、在他心中積怨了多年的事實,他此刻只有卸下重擔之後的一絲輕松。

所以,樹林那邊的隊長和隊友能不能少許轉過身去一會啊,我想擡頭親他了。

餘非想着,額頭在他的肩膀下小幅度而輕微地蹭着。

他記起了那一年,魏秋歲和他分手的那天的前兩晚,那天他剛和家裏大吵了一架,家裏人對他要繼續從事警察這個職業表現了非常強烈的不滿,在那時候達到了頂峰。

餘非家中算是書香門第,父母對于他高中時候忽然跑來說要考警校和當警察的志向卻從來都只有不解,甚至比他是個同性戀這件事還要費解。明明已經給他把未來的路鋪好了,怎麽好端端的想嘗試當警察?老師不好嗎?和頭倔驢似得勸也勸不動。

那天晚上吃晚飯,家中剛大吵一次,氣氛還是有些詭異和低迷。半晌之後,餘媽冷笑着放下筷子看向餘非:“你總覺得媽媽說的是錯的,你也不問問媽媽為什麽最近對他意見那麽大?”

“不想聽。”餘非低頭扒飯,他和魏秋歲已經很多天沒有聯系,魏秋歲除了說自己忙沒有任何別的理由,這麽些天來,他的煩躁一點點升級為了非常煩躁,一點就炸那種。

餘媽也邊捧着碗邊搖頭:“蔣阿姨在黑溪市政府工作,你猜怎麽招,她今天在可是看見了你位鼎鼎大名的魏警官。”

餘非壓根兒不想理她:“去市政府怎麽了,他經常去啊。”

“那他是不是還和市長女兒經常出雙入對啊?”餘媽說,“市長今天又邀他聚餐,你還一心一意當人家是你的唯一呢,人家哪天就來和你宣布成隔壁市市長女婿了我看你怎麽辦。”

她本身說話的嗓音帶着一些尖銳,說氣話時候就更嘲諷,弄得餘非覺得自己早已過的叛逆期又要來臨了,渾身刺兒蹭地都豎起來回怼:“媽我說你真有意思,你怎麽就不盼你兒子點好?就盼你兒子頭上一片青青草原你就開心了是吧?”

“你!“餘媽氣得摔筷子,旁邊的餘爸也跟着幫腔:“餘非,你怎麽和你媽媽說話呢。不如你現在去問問小魏他人在哪兒,蔣阿姨沒必要騙我們,我們本來都不想告訴你,就是你太過分了一會說要去當警察氣媽媽,現在看來你都是慣得!”

餘非吃完最後一口飯,含糊地說了句:“我吃飽了”就回房間了。

蔣阿姨确實沒必要騙他爸媽,但他也不可能不相信魏秋歲。之前他就聽說過市長女兒的事情,但他知道魏秋歲的性向也相信他的人品,為了仕途騙婚的事他肯定不會去做……回到房間後他仰躺在床上,思前想後覺得應該給魏秋歲打個電話……

……打什麽電話,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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