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任務

沈寒松在晉升築基不久後,就搬去了築基期弟子所住的山峰。

築基期,是修士真正走上修真一途的基石。

若說這修真是蓋房子的話,這靈根就是瓦礫、磚石,練氣期是圖紙和技工;築基期是鋼筋混泥土搭建的地基。

十年的時間,有人說長也有人說短。

對于這群二十出頭的青年來說,已是從出生到現在的一半年華。

身在法宗的沈寒松很幸運,有個沙雕老鄉,沒有“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的”心心相惜,但也有“竹馬竹馬”的心照不宣。

無論是獨在寒北佛宗的沈夢柳,還是同村出入,又身在劍宗互為師兄弟沈蒼柏和沈白楓,都在長大。

雖然紙鶴傳信距離遠了點,但靠着這麽點微薄的聯系,衆人也就只剩下了那麽點消息。

——————

這日,沈寒松剛放下畫符的筆就聽見外面傳來的顧南城的聲音,

“寒松!”

這張狂的嗓門讓周圍的人都聽了個清楚,而正主卻沒有一點自覺。

大抵是知道來人是誰,每個院裏的築基修士都不太在意的繼續自己的事情。

沈寒松将畫好的青木符放進儲物環中,又将案桌上的東西都收拾了,這才拍拍本就沒有多少灰塵的下擺,走到了院子中,打開了院子的門。

“你怎麽又開了防護陣,我都進不來了。”

顧南城有點郁悶,為啥沈寒松要開着築基修士院中的防護陣呢?

又不是在外面,也沒有敵修,在宗門裏還這樣戒備。

防護陣雖然耗費靈石,但經過沈寒松搬離練氣期住所,到了築基所住山峰,靠着體內比普通練氣期濃郁十倍不止的修為,硬是沒日沒夜的畫符,托人轉賣,這才有些財粗。

這麽點兒靈石的花銷如果能擋得住隔三岔五就要來一趟的顧南城,這筆花費倒也值價。

“你怎麽來了?”沈寒松沒搭理他的埋怨,神色平靜的問他。

顧南城絲毫不界外的走到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下,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這才道:“還不是師父。”

沈寒松問:“掌門怎麽?”

“他讓我們師兄弟幾個去參加這一屆的論道大會。”說到這裏,顧南城又給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還說沒拿到名次就不要回來了。”

“你和我說又有什麽用?”又不是我要去。

沈寒松關上院門,也走入石桌旁,坐在另一個石凳上,扣杯倒茶。

“這不是除了真傳弟子之外,內門弟子還有二十個名額嗎?”顧南城傻笑着說道。

“你的意思是”沈寒松飲下杯中茶水,

“讓我去争奪這二十個名額之一,然後陪你去?”

雖然是疑問句,但其中的語氣是妥妥的陳述句。

顧南城知道沈寒松這麽一點就通,開心壞了,以為他同意了,身體前傾點點頭,

“是啊。”

“可我為什麽要陪你去?”我又沒有師門任務在身,更沒有師尊的要求。

顧南城瞬間傻眼了,因為他聽完師父說的要求後就直接飛來找沈寒松了,也就沒有考慮過他不答應的結果。

“我們不是好朋友,好兄弟嗎?一起去吧。”顧南城拉住沈寒松的胳膊,像他和掌門撒嬌那樣,拽着搖來搖去。

沈寒松滿頭黑線的抽出胳膊,看向他可憐兮兮的眼神和動作,心上無語。

“就算我願意陪你去,可是內門弟子争奪的二十個名額,我也不一定能拿到啊。”

沈寒松此時特別無奈。

這法宗弟子衆多,築基練氣尤甚。

身為外門弟子的練氣修士多如牛毛,作為內門弟子的築基修士也在四位之數。

更何況他也僅僅剛踏入築基不到一年,築基前期的修為比之築基中期和築基後期完全不夠看。

可顧南城總是對沈寒松有着莫名的自信,每日裏幾句話都不到,就會提到他。

什麽“沈師弟風姿卓越”、“沈師弟修煉刻苦”、“沈師弟雖然不愛說話但人真不錯”......

甚至有此提的多了,在沈寒松築基不久就在掌門面前提了一嘴“沈師弟築基巴拉巴拉...”。

最後讓掌門都懷疑是不是又算少了個天資卓絕的,把他喊到了跟前,親自測了靈根,才确認他還是那個雙靈根的修士。

說起來這築基難,修士們都衆所周知,四靈根和五靈根的廢靈根是不用想了,三靈根只要努力修煉就有築基可能。

雙靈根在金丹期之前都沒有門檻,而最為卓絕的天靈根則可一路順利到元嬰。

法宗的掌門如今是元嬰期修為,除了一衆的閉死關和不管事的元嬰老祖,他修為最高。

掌門收了四個徒弟,顧南城最小,但也天資不錯,單一火靈根和他風風火火的脾性很搭。

聽說他是在某個晚上和掌門看對了眼,才被收為真傳弟子的。

但沈寒松記得顧南城築基後就搬走了,回來看他的時候已經是哭喪着臉的模樣,應該是又被訓了。

“我相信你可以的。”顧南城再一次用那種‘你都不行,誰行呢’的眼神看着沈寒松。

沈寒松:“...”是誰給你的自信?

“再說了,沒準兒你的朋友們也會來呢?這可是二十年一屆的論道大會,四大宗門都要參加的。”

顧南城得瑟的說,顯然是知道沈寒松的軟肋。

聽到這句話,沈寒松沉吟了一會兒,擡頭看向故南城,

“我答應你。”和你一起去論道大會。

“哦耶!太好了!”顧南城高興地跳起來,“那後日的選拔加油啊!”

“我就先走啦!”說着,一溜煙的跑出院子,踏上飛劍火燒火燎的離去。

看他這禦劍東倒西歪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有什麽妖獸追着他似的。

此時坐在石凳上,手握着杯子的“妖獸”沈寒松,心情複雜。

他之前沒想過要去論道大會,自然就連選拔日期都沒關注過,這麽的就告訴他後日就要選拔,今日去報名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他放下手中茶杯,站了起來,整理袍袖,然後走出院子,也喚出佩劍禦劍飛向主峰。

之前聽賣符紙的說過,報名截至就在今天,地點在主峰側殿,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報名的。

沈寒松一面心裏想着事情,一邊禦劍飛行,飛劍速度不快,周身又有防護罩護體,穩穩地到了主峰側殿。

他走進側殿,見到不少來報名的修士在排隊,他剛進門就聽得管事的嗓門,

“論道大會內門弟子的選拔人數已經夠了,都散了吧。”

說完,還在排隊的人均心情不佳的樣子,嚷嚷着就散了。

有幾個忿忿走出側殿,心情不佳,小聲罵嚷着。

路過沈寒松的時候看了一眼,看見他築基初期的修為還想來報名,立即嗅之以鼻的朝他冷呵一聲,

“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修為,還想來參加選拔。”

沈寒松聽到他說話,輕輕看了他一眼,沒放在心上。

最後一個拿到名額的是個瘦高的年輕人,此時在衆人眼熱的目光中,波瀾不驚的走出側殿。

他也聽到了這幾人的嘲笑,分心望了他們幾個一眼,眼裏嘲弄清晰可見。

這幾人瞬間惱怒,怒不可遏地沖着他道:“你小子拽什麽拽?你要是有本事啊,就去拿到個名額!”

瘦高的青年看樣子是和沈寒松同一屆的,就是有些面生,但沈寒松沒見過的人多了去了,應該是沒遇到過。

青年穿着內門弟子的青色打底,除了練氣期弟子的綠竹之外,還有屬于築基期修士門派弟子服的飛雲繡線。

這綠竹飛雲的衣服穿在沈寒松身上顯得他玉樹臨風,其中劍眉星目尤甚。

而穿在這瘦高男子身上,除了普通之外就是反璞歸真的不起眼,質樸到了極點。

沈寒松留意了一眼青年的修為,同他一樣是築基前期,難怪築基後期的這群人有恃無恐。

男子眼睛裏的嘲諷沒有随着挑釁而消失或增加,他面容平靜,又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這挑釁他的人,邁步離開了。

沈寒松對他有了幾分興趣,放在心上了幾分。

他走到側殿之中,并未關注那群仍處在不平中的人,走到側殿之中。

此時任務牆右邊的管事已經整理好了報名的記錄玉簡,他察覺到有人靠近,語氣不耐的說道:“報名名額已經滿了,沒辦法了,走吧走吧。”

沈寒松沒生氣,他走到放着玉簡的桌前,“我接任務。”

聽到他說的話,管事擡起頭來看他,顯然心情也不太好,“什麽方面的?”他問沈寒松。

沈寒松拿出兩顆靈石放到桌上,“時間長。”

管事将靈石漫不經心的手下,轉身朝着身後任務牆上挂着的玉簡,從最下邊拿了兩枚放到桌上,

說:“都是時間長的,一個半年,一個一年。”

沈寒松拿起兩枚玉簡,用神識查看任務。

半年的是尋找煉制築基丹的材料。

雖然材料尋找起來不太費勁,但所需的量頗大,難怪那麽多人望而卻步,玉簡被挂在了最底下。

另一個時長一年的是要求斬殺一頭四層修為的妖獸,并把獸丹帶回來。

妖獸一層修為相當于練氣中後期,二層相當于築基期,三層修為便是半步金丹,而這四層修為更是元嬰之下金丹之下的約莫。

除了金丹期與元嬰期尚能一戰,築基期的修士們都不敢妄想。

而宗門裏做任務的一般也就只有練氣和築基修士,除了窮得不行的修士,誰也不願意碰這個麻煩。

沈寒松思考了一會兒,在管事漸漸不耐煩的視線中,将斬殺妖獸的玉簡遞給他,“這個。”

管事結果玉簡,就要錄刻接任務的人,問完沈寒松名字,他神識掃過玉簡錄刻內容頓了一下,擡起頭來詫異地問:“你确定要接這個任務?”四層妖獸可是金丹期的修為,這人才築基前期的修為。

在沈寒松點點頭後,他難以置信的錄刻完,将任務玉簡又遞給他。

沈寒松接過玉簡,向他道了一句謝,然後便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題外話:開學快樂(其實我想哭,雖然現在的我是2月19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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