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鄧布利多離開了

黑魔王唯一懼怕的白巫師在八月初倒下了,當納西莎清早匆匆敲響他們各自的房門,帶着他們穿過壁爐,趕往霍格沃茨時,德拉科和哈利都還不能完全相信這個消息。直到他們在醫療翼見到那位垂死的老人。

鄧布利多看上去并不是即将結束生命旅程的樣子,他的表情是平靜而輕松的,看到他們進來,還笑眯眯的沖他們打招呼。

“很高興能見到你們,馬爾福夫人,哈利,還有德拉科。”鄧布利多虛弱的半靠在床頭上,像一個真正的老人應有的。魔法的傷害已經從上次見到的右手蔓延上了臉上,焦黑的痕跡看上去十分可怖。

德拉科強忍着自己想要給救世主一記昏迷咒的沖動,扯着想要撲到病床前的笨獅子跟在納西莎後面。 他記得他已經明明确确給這頭笨獅子講過注意場合的規矩,他就不能聽進去一點點?

房間裏已經站滿了人,不是鳳凰社,而是學院的教授們。半巨人的身軀塞滿了大半個房間,以至于德拉科回應問好後找地方落腳時,才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站在房間的陰影處——“先生?”他輕聲而不确定的叫道。

“斯內普——教授。”救世主在他身後探出頭,半是驚訝半是驚喜的問候。

黑袍的魔藥大師冷着臉皺着眉沖他倆點了點頭。也許是比較熟悉的緣故,納西莎帶着他們站到了斯內普旁邊。“西弗勒斯。”她沖他露出了一個微笑,“能再次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而斯內普這次連頭也沒點,因為鄧布利多開始說話了。

“好了,既然都到齊了——”鄧布利多收起了笑容,“就像大家見到的一樣,我已經感受到了塔納托斯的召喚,即将離開你們——”

“在此之前,我想我需要對學校的一些事情做最後的安排。”

“米勒娃,”他對着麥格教授點了一下頭,“我把校長的位置傳給你,相信你能做到比我更好,不偏不倚,讓魔法與知識在四個學院流傳。”

“我會做到的,阿不思。”麥格教授說,她一向緊繃着的臉更加嚴肅了,而且身體筆直的站立,更像一把标尺了。

鄧布利多将臉轉向了站在角落的斯內普,“西弗勒斯,黑魔法防禦術就需要你多多費心了。另外,請你擔當副校長的職位。”

“我會。”斯內普用他柔滑的聲音低聲緩慢說——德拉科忍不住抖了一下,往往這種聲音伴随着的,都是扣分或者禁閉,亦或是一大堆的毒液噴灑。

“那麽,馬爾福夫人,很高興你能加入我們,作為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并不打算更換他的辦公室,您可以自己挑選一間喜愛的。”

“誠摯的感謝您,鄧布利多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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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其他沒有什麽變動,我想學校的安排就這一些了,另外,霍格沃茨絕不能成為戰場——馬爾福夫人,您的話讓我思考了很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謝謝。”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埋葬在高錐克山谷。”

“還要給你刻墓志銘嗎?”斯內普譏諷的問。

“哦,不——西弗勒斯,你應該更幽默一點。”說完正事,老巫師的語氣又輕松起來。

“我認為我——足夠——幽默。”斯內普用一種危險的拖長的口吻說。

“西弗勒斯,我只是希望你能放松自己,放下你所背負的一切,去做喜歡的事情,所以我才把黑魔法防禦課教授的位置給你。”

“好吧,如果我假設你所說的都是真的。”斯內普的口吻是明顯的不信任。

“西弗勒斯,這麽多年過去了,我非常誠摯的感謝你為鳳凰社所做的一切,現在你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我最後只是以一個朋友和老師的身份建議你,放下一切,去過新的生活。”鄧布利多平和的說。

“你的意思是,我對于鳳凰社沒有任何用處了,自生自滅?”斯內普憤怒的說。

“不,不,我的孩子,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我只是想讓你重新選擇更适合你的路。”

“我已經在我的路上了。”斯內普冷着臉說。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鄧布利多說,“哈利,還有德拉科,我希望你們在下一個學年回到學校來繼續你們的課程。”

“當然——”德拉科瞪了嘴快的救世主一眼,他的聲音立刻就低了下去,“鄧布利多教授。”

“我并不這麽認為,鄧布利多校長。”納西莎說,“學校并不安全,特別是對于哈利來說。”

“溫室裏只能養出嬌嫩的花朵,馬爾福夫人。“鄧布利多說。

納西莎垂下眼思考了幾秒鐘,“希望您這次的安排,能更精細一些——我不想我的孩子,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當然,”鄧布利多點了點頭,看向哈利和德拉科,意味深長的說:“最鋒利的武器,在霍格沃茨。”

“我會來的,鄧布利多教授。”德拉科說。

“那是正确的做法,德拉科。”鄧布利多說,然後他将臉轉向納西莎和斯內普的方向,“我可以和你們單獨談談嗎?馬爾福夫人和西弗勒斯?”

“我的榮幸,鄧布利多校長。”納西莎的聲音是柔和的,德拉科極其懷疑過于溫柔的母親會制不住那些活潑而且沒有大腦的格蘭芬多們。

他扯着還有着滿肚子話要說的救世主跟在半巨人的後面走出醫療室。

大概過了十分鐘,納西莎和斯內普一起出來了,她的眼眶泛着紅還有晶瑩的水光。

“鄧布利多離開我們了。”斯內普對大家說。

“不,不可能。”波特不敢相信的輕聲說,他向前走了幾步,然後沖進了病房。

“德拉科,帶着哈利回到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去,高錐克山谷并不适合你們現在去拜訪——特別是,未成年人還有蹤絲。”納西莎吩咐道。

“是的,媽媽。”他繞過了她和斯內普教授,進入房間。

哈利正半跪在病床的一頭,看着老人的臉,顫抖着手放在那個沉睡的老人的胸口上。

納西莎不會為這樣的事情對他們說謊。

德拉科緩緩的走過去,将波特拉起來。

“我們回去。”他簡短的解釋。

“我要留下來,參加葬禮。”波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已經死去的老人身上,語氣堅定。

“你會弄砸了他的葬禮,哈利。別忘了,蹤絲。連你現在打了一個噴嚏,魔法部都會知道誰給你遞了手帕,”德拉科将波特的扳過身,看在他的眼睛,“別忘了,在魔法部呆着的,不光有鳳凰社的成員,還有食死徒的間諜。”

救世主不說話了,又轉過頭去看前校長的遺體。

“死亡只是生命的終結,他的靈魂依然長存。”德拉科說。

“走吧。”救世主終于放棄了他最開始的決定。

莊園裏的氣氛沉悶的透不過氣來。

德拉科撥弄着他手指上那枚黑色的戒指,在指環的一側,刻着小小的不易發覺的“P”字,他一直盯着那個字母看,用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救世主坐在沙發裏,雙手十指交握放在膝蓋上,面部沒有任何表情,翠綠的眼睛也變成墨綠的深色。他已經保持那個姿勢快二十分鐘了。

他還沒有真正經歷過死亡的離別,清晰的,可思考的,近在眼前的。

德拉科心中嘆息着,他無法放任這只陷入死胡同的大型寵物不理不問。這只是開始,戰争将要籠罩這個國度,将會有更多的熟悉的面孔埋葬在泥土之下。

如果有一天,他的流浪貓知道他也是泥土下腐爛的國度的成員之一,那麽,他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德拉科走近沙發,坐下來,手臂繞過救世主的背部,緩慢的抓緊了他的肩膀。

“德拉科,接下來,我們将要直接面對戰争了嗎?”救世主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

“毫無疑問。”德拉科平靜的回答。

“我想過平靜的生活。”

“會有的。”

“為什麽一定是我?”

“你是被選中的那個。”

“我恨這種說法——我恨命運。”救世主男孩終于在這一瞬間爆發,所有埋葬的情緒都流露出來,淚水順着他的臉龐落下,他的下巴上青色的胡渣還沒有來得及刮,看起來憔悴而狼狽。

“別想太多,即使不是你,也會是別人,一樣無可避免。”德拉科柔軟的安慰着說。

“我恨伏地魔——”

“別說他的名字。”德拉科用自己的手帕在救世主臉上胡亂抹着,聽到這個詞,他停了下來。

“德拉科?”救世主揉了揉他綠色的眼睛,不解的詢問。

“以後不要說那個詞,”看到救世主依然是迷茫的,德拉科不得不向他解釋他曾經聽說過的。“他的勢力會漸漸控制魔法部,像上一次一樣,通過魔法限制追蹤說出他名字的人,懲罰或者殺死。”

“我知道了。”

“別擔心,你會做到的。你已經打敗他很多次了。”

“那只是運氣——”救世主耷拉着腦袋,“我什麽都做不好。”

“但那個人可沒有這種運氣,不是嗎?”德拉科将這只傻乎乎胡思亂想的笨貓按進了懷抱,強硬的命令道:“不要多想。”

“可是德拉科——”未馴服的流浪貓掙紮着鑽出頭,想要繼續闡明自己的觀點。

“閉嘴!”他就知道,這只笨貓根本不需要安慰什麽的,那樣會讓他的一時心軟看起來也像個傻瓜。

“哦。”笨得令人憤怒的傻瓜又縮回了原位。

“我們會勝利的。”德拉科慢慢的說。

你是唯一的救世主。

他還記得那天拿到長老魔杖時,鄧布利多說過的,“哈利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他有着天生的善良的魔力,為他帶來忠實的夥伴和朋友,他有着堅定的信念鼓舞人心。”

“也許你在心裏并不太贊成我的說法,但是小馬爾福先生,勝利不是只靠一個人就能成就的。”

他還記得鄧布利多說:“我并不要求你們接受我們的理念,老一輩總是會過時,所以,回到學校去吧,小馬爾福先生,在那裏募集新的力量。”

“鳳凰社會為你們争取最後的時間。”

“這是你們的時代。”

是的,it’s the time for youth。

懷裏的救世主又擡起臉,這一次,他的目光不再是迷茫的不知所措的,他說:“我會打敗他的,相信我,德拉科。”

德拉科低下頭很輕很輕的吻了他溫熱的唇,他現在開始相信鄧布利多的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答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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