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沒有如果

十月，對角巷。

霍格沃茨的暑假已經結束，沒有了開學的購物潮，本應平靜下來的街道巷口此刻卻反常的熙熙攘攘擠滿了巫師。

“離霍格沃茨之戰已經過去了四年，我為在那次戰争中逝去的每一位英雄表示沉痛的哀悼，但正是他們的犧牲，換來了我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再害怕下一刻黑魔标記是否漂浮在自家上空，不再害怕不經意的言論帶來暴徒突然的襲擊……”

這是哈利就職後的第一次公開演講，地點選在戰後新建的對角巷廣場，梅林雕像下臨時搭建的演講臺，哈利站的位置擡眼就能看到對面麗痕書店的廣告條幅，人山人海的場面，一晃神就能聯想起當年洛哈特的簽售會。

梅林，我願現在的一切榮光都不複存在，只求賜予重逢，平凡，相伴白首。

“為了維護和穩固我們現在這樣生活以及權利與自由，巫師議會已經提出了明确的具有法律效益的決議。

目前在一些曾被迷魂咒或是其他威脅迫害過的巫師中，似乎存在着一種心理恐慌。

我認為并沒有必要讨論這種并不特別令人不安和焦慮的問題，今天在這裏，我來對大家談一談巫師議會的決議。”

威森加摩巫師會在鷹派舊貴族和激進派平民的沖擊下終于崩塌，成為巫師上議院的前身，而下議院裏，稍稍給予一點暗示，崇拜英雄的下議員就能給出哈利最想要的法律條文。

也許當初分院帽的決定是正确的，權力的确是一種迷人的東西，只是即使握緊了這所有的一切，靈魂都依然是空洞的存在。

語氣是平靜還是慷慨激昂，或者是悲傷堅定，都成為了一種僞裝的本能。

“決議，保證每位巫師的各種權利不受侵犯，特別是完全憑自己的決斷來安排和控制本人的行為時的各種合法權利不受侵犯，是我們的魔法部賴以完善和得以持久的權力均衡的至為重要的因素；我們譴責使用武裝力量非法侵犯任何一個巫師的合法權益，這種入侵不論使用什麽借口，都是最嚴重的罪行。”政治向來都是權利者的游戲，看似正常的言語背後，總是暗藏各種玄機。

演講臺附近維護秩序的傲羅都是并肩作戰多次的熟手，才沒有讓瘋狂的記者和熱情的崇拜者沖到臺上來。

“部長先生，這個決議是否代表純血統不再享受魔法部的潛規則特權？請問您背後的馬爾福家族和布萊克家族怎麽看？”

“部長先生，新決議是否昭示戰後大清洗時代的來臨？請回答，部長先生……”

“部長先生，鴿派的格蘭傑小姐前些時間已經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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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長先生……”

“部長先生……”

哈利整了整領結，有條不紊的一一回答各種提問，目光卻又不着痕跡的在廣場掃視了一圈，黑色的魔法部制服長袍下魔力在指尖跳躍，蓄勢待發。

誰都知道哈利波特，在戰争後即便不使用魔杖，也能完美的使出各種威力強大的魔法。在對角巷這樣人流混雜的廣場演講，等待的，就是那些不自量力的襲擊者。

可是一直到最後結束，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魔法部重新整理當年的案宗，為了證詞的真實性，吐真劑被允許合法使用，過去花言巧語脫罪的食死徒紛紛落網，這樣人多混雜的場面，明知道被襲擊的幾率降低了太多，哈利也忍不住有些失望。

結束後他并沒有像平時那樣直接幻影移行離開，帶着一種再試試的心态，告別同事一路步行。然而一直走到了格裏莫廣場，也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倒是湊巧的，遇到了等待中的訪客。

是金妮韋斯萊。

“哈利，好久不見。”離開學校後就沒有再見面的女孩，已經離記憶中的模樣偏差太遠了。

不過短發幹練的形象英氣逼人，紅發帶着火焰般鮮活的青春熱情。

“好久不見，金妮。”和他行屍走肉的生活軌跡格格不入的舊友們。

“進來說。”打開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從來就不希望他的任何朋友再次介入到未知的危險中。

布萊克老宅陰沉安靜的像是墳墓，如果沒有納西莎派過來的小精靈，也許他早就同它一起被灰塵掩埋。

“我來當貓頭鷹傳信，順便說一句，你什麽時候能解除掉布萊克老宅的貓頭鷹和飛路網訪問禁制？”這樣幹脆利落的語氣像極了莫莉，還有那樣挑剔的皺着眉看客廳那副燒焦的布萊克家譜挂毯的樣子。

“對不起，”哈利說着，揮手點燃壁爐，“飛路網我已經打開了，一會你可以從這裏回陋居。”至于貓頭鷹，海德薇死後他再也沒有使用過新的貓頭鷹。

“羅恩和赫敏決定結婚了，定在下個月。”金妮并沒有坐下，站在沙發邊平靜的看着哈利，“剛才我還在想如果今天等不到你，明天就直接去魔法部登記訪問，不知道能不能排的上號。”

這是一個尴尬的話題。無論是現在的立場和身份都導致他無法正常與赫敏見面，何況幾年前執行放逐的就是他本人。

“謝謝，我會去參加婚禮。”哈利幹巴巴的說。

但不是作為哈利波特去。

“很好，這麽久沒見，大家都很想念你。”像是沒有感覺到這樣僵硬氣氛一樣，金妮走到壁爐前，打開裝飛路粉的盒子，“我的話帶到了。那麽，照顧好自己，哈利。”

“我會，謝謝。那麽，再見？”他可以從容面對任何刁鑽的政敵，卻沒準備好如何面對最好的朋友們。

“再見。”金妮将飛路粉灑進壁爐中，瞬間綠色的火焰就照亮了昏黃燈光的客廳，她背對着哈利，輕聲問道：“假設說，哈利，如果……的話，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金妮含糊掉那個假設的內容，但是明顯雙方都能理解這個如果代表的意思。

“謝謝，金妮。”哈利扯了扯嘴角的肌肉，算是勾出一個微笑的表情，“只是對于我來說，從來就沒有這個如果。”

然後他看見她的背影消失在火焰中。

作者有話要說：

演講的內容參照了林肯的就職演講額……

推薦大家去聽《Loui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