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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學士最近很煩惱,整日裏除了上朝處理公事外回家便一直是唉聲嘆氣地垂喪着臉。這不,今日休沐無需早朝他就幹脆趴在了庭院中的石桌上自怨自艾着……
“老爺東西都準備妥當了,咱們何時啓程回老宅啊?”管家一路尋來站于石桌邊用铿锵有力的聲音問道。
蕭大學士暗幽幽地擡起頭瞄了自家管家一眼又趴了回去。
“老爺時辰不早了,再不出發中午就趕不上吃老宅的飯了。”聲音平靜如水毫無波瀾。
蕭大學士聞言這回将整個腦袋擡了起來,不過那神情語氣則是極為哀怨:“阿仁啊你這是在拿尖刀子割你家老爺我的肉啊!”
“老爺有些事情是不能逃避的。”阿仁直了直剛剛有些彎曲的腰背說道。
“每次回去被逼着與環肥燕瘦相親的人不是你,你當然可以毫無壓力地直接面對了。”蕭大學士撐着下巴露出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
“那老爺今兒個是回去呢?還是不回去了?”管家絲毫不帶同情地問完後繼續說道:“老夫人讓人帶信說大公子送來了好多大螃蟹,老爺要是決定不回去了那……”
“回去,誰說我不回去的。”
結果一聽到螃蟹兩字,還未等管家将話說完咱們蕭大學士便立刻滿血複活了過來:“走,咱們趕緊的,要不然趕不上老爺我的大螃蟹了。”
于是在管家一副‘我就知道會這樣’的嘆息中,蕭大學士以最快地速度奔向了老宅。
不過本以為回家之後就會被蜂擁而圍的蕭大學士居然這一次進了家門也無人前來搭理,于是他又退回到了門口抓了一個正靠在門框子上打盹的家丁問道:“我說這府裏的人呢?”
本來睡得挺香的家丁被他這麽一抓立馬揮舞着雙手醒了過來:“何方妖孽膽敢來我學士老爺祖宅搗亂?”
蕭大學士聞言一腳踹上了家丁的小腿處:“說啥呢?說啥呢?你有見過這麽仙溜溜的妖孽嗎?”
“哎呦喂,這不是我們學士少爺嘛!”被踹了一腳的家丁算是徹底醒了過來,當他看到面前站着的人後立馬露出了無比燦爛的笑容:“少爺呀您可總算回來了,您要是再不來奴才我就要跟周公開始下一句手談了,你可不知道他老人家可賊難纏了,下了三盤了硬生生沒讓奴才贏一子啊!”
“可以啊你!”蕭大學士一聽臉上浮現了驚訝的表情:“我記得上回我回來的時候你還連棋子都不會拿呢!”
“嘿嘿……”家丁抹了一下鼻子笑得眼角都能夾死蚊子:“這不為了不給少爺您丢臉奴才才特意下頭懸梁錐刺股的苦功夫嘛!”
蕭大學士聞言伸手拍了拍家丁的肩膀毫不吝啬地誇贊道:“不錯不錯沒想到短短時日你的文采都大漲了,前途無量前途無量啊!”
家丁滿臉自豪一點也不謙虛地說道:“奴才謝少爺誇獎,奴才今後一定熟讀古今繼續刻苦專研學問,有朝一日争取能為咱們蕭家再添一狀元郎。”
“好,夠實在!”蕭大學士打開折扇扇了幾下小聲提醒道:“低調,咱要低調些……”
因此當管家領着小厮搬完馬車上的東西過來時就看到自家老爺相當沒有形象地跟着個家丁站在大門口笑個不停,管家扶額上前不得不将兩人拉開一段距離提醒道:“老爺螃蟹還進去吃嗎?”
“啊?”蕭大學士的笑容僵在了當場。
“這飯點貌似過了。”管家指了指日頭有些遺憾地說。
“啊呀——”蕭大學士将折扇一收提起衣擺就往裏沖:“娘啊,給我留幾個螃蟹呀——”
家丁與管家面面相視,前者不動聲色地站回到了門口繼續看門,後者忍不住用袖口摸了一把額前的汗珠暗嘆:“丢人,實在是丢人啊……”
不過即使我們蕭大學士再怎麽火急火燎地沖去飯廳,這天中午他最終還是沒有吃上一只螃蟹,哦不,連一只小小的蟹腿也沒有啃到,于是乎在一陣哀怨的痛徹心扉的委屈聲中他老人家一個激動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處于了不省人事的狀态。
“哎呦喂,我的兒呀——”随着老夫人的哭喊衆人急急忙忙将人擡了起來送往了卧房。
然而事情卻遠遠沒有那麽簡單,因為當蕭大學士在衆人殷勤的期盼下醒來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我是誰?我在哪?你們又是誰?”
沒錯,我們的蕭大學士居然為了螃蟹而狗血的失憶了。
“哎呦喂,我的兒呀——”老夫人又一陣哭喊。
蕭大學士卻毫不給面子地往床裏縮了縮,用很受刺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老娘嘤嘤道:“我……我……我不認識夫人,你……你……你好生可怕的。”
老夫人:“……”
衆人:“……”
最後還是大夫站出來解圍了:“夫人莫怪,失憶症的病人說話都會這樣如此……嗯,如此地驚世駭俗。”
衆人了然地集體颔首。
管家倒了一杯水遞給了蕭大學士後難得用輕聲細語試探性地詢問道:“老爺可否還記得些什麽?”
蕭大學士将杯中茶飲一飲而盡,然後捧着空杯子歪着腦袋認真地想了想答曰:“螃蟹!”
衆人驚呼之後紛紛毫無同情心地退出了卧房。
“這……”大夫望望都走了的人,又回頭看了看依舊縮在床上的蕭大學士後上前囑咐了幾句多多休息的話語後便拎着藥箱也離開了。
管家站在床前觀察了自家主子一陣後思量再三最終取來紙筆寫了兩封信命人分別送往了宮中與某王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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