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大謝将立
夜色沉沉,一輪明月挂在天際, 泠泠冷光照在偌大的皇宮內。
“大人, 方才巧淑姑娘想要說話,您為何不許呢?她到底......”随從被柳鶴鳴冷看了一眼, 頓時噤聲。
柳鶴鳴嗤笑一聲:“你想說她是我的女人?一個賤婢而已,作何值得我去為她說話?”
“可是, 聽娘娘的意思,分明是準備把這些宮女送去給皇上的, 她畢竟跟過您幾日, 萬一被人發現了對您不利啊。”
“皇上?他如今自身都難保, 還會在乎床上的女人幹不幹淨?”
他嗤笑了一聲,心內卻升起陣陣快意。
一個被他受用過的女人, 不日就會出現在皇上的床上,一個他不要的女人而已。
想到這裏, 他忽然記起那日見過的朝華公主, 着實讓他心癢了許久, 腳步一頓, 而後換了方向。
聽雨軒內,宮女內侍皆站在一側屏氣, 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坐在上方的魏寶亭低頭,伸手捏住脹痛的眉心。
“殿下頭又開始疼了?”
吉祥上前,伸手熟練的替她揉着頭,自從謝大人離世的消息傳來後, 殿下便時不時的頭疼,她小心道:“您放心,奴婢去鎮安司與申大人說過了,如今咱們宮外都有侍衛守着,定不會再讓人随意進來了。”
聞言,魏寶亭的心并沒有放下去,反倒是問道:“可有皇上的消息?”
“如今皇上日夜在貴妃的宮裏,半點消息都傳不出來。只聽說貴妃為皇上尋了不少的貌美女子,任由皇上胡鬧着,如今朝堂上都鬧翻了,不過有柳大人和柳将軍壓着,也......并無大事。”
聽到此言,魏寶亭的頭更疼了。
竟是沒想到,柳家的勢力竟然如此大,如今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竟都被柳家人把控着。
前幾日裏,柳鶴鳴忽然來訪,她當時正在屋裏換衣裳,竟然也沒有一個人進來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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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能看懂柳鶴鳴眼裏的欲求,雖讓她惡心至極,卻也無能為力。
雖說她是一國公主,可是現在整個後宮都在柳家人手裏握着,要誰生要誰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而鎮安司如今也不同往日,謝之州離去的消息一傳來,幾乎如同一灘散沙,不過有申原強撐着,這才勉強維持着,可裏面也早被柳鶴鳴派去了自己的人坐鎮。
這樣想着,竟覺得自己如同案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魏寶亭吩咐道:“我今日頭疼的厲害,許是宿疾發作,你去太醫院裏拿些藥材來。”她頓了頓,又道:“這幾日便将宮門關上吧,免得讓旁人也染上了。”
吉祥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到她拿着藥材回來的時候,魏寶亭就吩咐她在殿裏各處都灑上些藥汁。
吉祥:“......這味道難聞極了,奴婢都險些受不了,殿下你還要在殿裏休息,這能受得住嗎?”
魏寶亭以手撐頭,目光清冷,“受得住,你再去将旁的殿裏也灑上些。”
待人都退了出去,她這才抽了抽鼻子,而後捏着鼻子端起面前已經放涼的藥湯,悉數潑在了自己的衣裳上。
身上頓時也沾染了湯汁的苦澀,還帶着哭酸臭的藥味,難聞的很。
在宮裏這幾日,魏寶亭一直閉門不出,甚至臉上的妝容也不卸去,臉上蠟黃,嘴唇幹涸,一副病殃殃的模樣。
繞是誰見了都說一句心疼,更別提貴妃知曉後只在心裏冷笑,也暫時将她放在了腦後。
可柳鶴鳴确不這樣想。
他這幾日正是春風得意之時,朝中人人巴結,更是大權在握,只等着貴妃誕下皇子,便讓皇上下一道封為太子的聖旨,到時候柳家才是真正的風光。
聽聞魏寶亭卧病在床的消息,更是覺得這是個獻好的時機,再說,她若真是不從,一副病殃殃的身子,又能奈他何?
柳鶴鳴剛走進聽雨軒,就被一股刺鼻的酸臭味熏的險些退了出去,他推門而入,便見魏寶亭正披着厚厚的衣裳坐在小塌上,回頭一眼。
憔悴,枯黃,奄奄一息。
他一愣,“殿下怎麽病的這麽重?早就聽聞你身體不适想着來看看你,可是被事務纏身沒來得及,你、你怎麽病成這幅模樣了!”
魏寶亭偏頭避開他的觸碰,拿起帕子掩住嘴巴咳嗽了幾聲,雖說有帕子掩着,但還是有噴灑的液體,驚的柳鶴鳴後退一大步,面色難看的盯着塌上的女人。
魏寶亭一笑,毫不在意的将嘴巴擦了擦:“惹将軍煩心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半月前那場倒春寒落下的,多休息幾日就好了。”
他眯眼盯着面前面色難看的女人,只覺得自己被一盆子冷水潑下,還是帶着令他作嘔的唾液,只想着快些回府将身子洗一洗。
剛要離開卻聽殿外有人抱怨:“藥味這麽難聞,作甚每日都要熬?那日從萬仙山回來也不見她生病,怎的如今倒是生病了?分明就是怕貴妃娘娘,這才整日縮在宮裏。”
魏寶亭嘴角的笑意落了下去,偏頭看向窗外,就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是如意。
那時候她偷了簪子誣陷給謝之州,她本想着将她趕出聽雨軒的,結果她沒有離開,留在這裏做些粗使的活。
沒想到今日,竟然......
她眼底閃過絲懊惱,卻見柳鶴鳴忽然大步而來,捏住她的臉,重重一擦,凝眸盯着指尖上那厚重的脂粉。
“殿下......病的可真是嚴重啊,需不需要臣來為您熱一熱?”他低頭,湊近她。
魏寶亭指尖泛冷,卻一個勁的提醒自己要冷靜。
他能旁若無人的進聽雨軒來,這宮裏肯定已全都是他的人,她就算是掙紮,自然也不會逃脫掉,反倒會激起他的鬥志,造成不好的後果。
她抿住顫抖的唇,忽的笑了下,“将軍也知道貴妃娘娘與我有頗多誤會,如今後宮諸多事宜又是她全權管理,我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空有名頭罷了,這才想着,生病了貴妃應該就不會為難我了,這才......”
魏寶亭仰起頭來,冰涼的指尖擦了下眼角逼出的淚珠子,将眼周那片脂粉弄得亂糟糟一團,就這麽看着他,瞧着......一點都不可憐,甚至是滑稽。
讓人全無胃口。
他伸手,在她的臉上很狠的擦了幾下,卻見越擦越髒,甚至指腹也染上些脂粉,混合着屋裏令人作嘔的氣味,也不知道她是用了多少藥汁才弄出來的。
他喚道:“來人,送盆水進來,再拿進香爐來。”說完便坐在她的身旁,瞧一眼她突然僵硬的神請,笑道:“殿下放心,此事我必定不與貴妃說,只我們兩個人知曉。”
魏寶亭勉強一笑:“......那就謝謝将軍了。”
聽到他的回話,柳鶴鳴大笑一聲,而後站起身來,将外袍脫下來放下,垂眸盯着她。
魏寶亭緊張的雙手緊攥在一起,心想着他要是來強的她該怎麽辦?
如今宮裏宮外都是他的人,她要是喊人的話,有人來救她的概率又是多少。可她想來想去,并不覺得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救她。
待宮女将水盆端進來時,她的目光凝在上方,思索自己一水盆将他砸暈過去的可能性,只能如此了,若是他硬要亂來的話。
柳鶴鳴:“這裏沒你們的事情了,都下去吧。”說完,他靠近魏寶亭。
魏寶亭側頭看他一眼:“......将軍如今真是,連我宮裏的宮女都如此聽你的話。”
柳鶴鳴笑:“殿下此話差矣,到底還是有些不聽話的,不過若是要我知道了,我身邊的侍從就直接将她們解決了,也省的我見了頭疼。”
魏寶亭咬住牙,知道他這是在威脅自己,也不出言反抗,只在腦子裏一遍遍的演練若是他硬來該如何一招将他打暈。
幸虧那日遇刺之時,她閑的無聊讓謝之州教了自己幾招,雖然可能并無甚用處,可到底心裏還是安慰了一些,倒也不至于走投無路。
她将手伸進水盆裏,心不在焉的撩着水珠,餘光瞧見他腰上帶着的長劍,心裏一凜,便道:“.....将軍現下到底是何意?”
“殿下在裝傻?你竟不知我是何意?”
魏寶亭斜眼盯着他腰間的長劍,不言不語,像是在生悶氣,察覺到她的目光,柳鶴鳴大笑一聲,立馬解了長劍放在一側,随後想到了什麽,又大步走去門□□給了外面守着的侍衛。
他雖然不怕她,但是到底還是警惕,生怕她拿了去威脅自己。
魏寶亭卻松了一口氣,他沒了劍,對自己也是少了一份威脅。
她在腦海裏飛快的思索可行的方案,身體忽然一僵,柳鶴鳴已經不耐将手放在她的腰上,随後重重吸了口氣,“殿下洗個臉都如此慢,不如臣來幫幫你?”
魏寶亭剛要說不用,就聽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聲。
“長樂公主,您不能進去!”
“長樂公主留步啊,大人吩咐了.......”
魏紫安已經讓宮女春月将門推開了,一進來就指着魏寶亭道:“我就說嘛,你這病肯定是裝的,母妃還不相信......舅舅,你怎麽在這裏?”
她的目光在兩個人的身上來回的看,忽的捂住嘴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舅舅!你知道我讨厭她的,你怎麽還,怎麽還......”
她話還沒有說完,已經有大顆大顆的淚珠子從臉上滾落,紅唇被她死死的咬住,一副難過至極的模樣。
柳鶴鳴本就是貴妃胞弟,對這個外甥女公主也是向來寵愛,加之魏紫安本來就生的好看,性子還好,光是大魏第一美人的稱號,就夠他在外面吹噓許久的。
心裏對這個外甥女不光是愛寵,還有驕傲。
此刻見他滿臉失望的模樣,連忙開口哄她,卻被她推出了房間,而後便聽見她失控的對着裏面的魏寶亭大罵,讓他無奈的很。
知道今天事情是辦不成了,柳鶴鳴只好對着門口的侍衛道:“看着長樂公主些,別讓她做了傻事。”又不放心,囑咐道:“等她回宮的時候通知我一聲。”
侍衛應聲,他這才大步離去。
殿內,魏寶亭撩起水,将自己的臉洗幹淨,拿過一側的帕子擦着,聽着外面沒了聲響,她這才小聲的對她道:“謝謝你。”
魏紫安正站在對面,聽到這話擡眸去看她,眼裏還挂着淚珠,楚楚可憐,“......不用謝,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舅舅做的不對。”
她看起來難過極了,魏寶亭上前一步,“你要不坐下來?”
她這才聽話的坐在塌上,“今日這事,依着舅舅的心性,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的,你若是需要,我身邊的侍衛可以借給你,畢竟我是他的外甥女,總會顧忌下我的意願,不過......也長久不了。”
“你......為什麽會幫我?”
魏紫安抿唇,過了許久,才小聲道:“謝大人對我有救命之恩,你又曾救過她,如今他......他沒了,我也算是報答了。”
她心裏抽疼,又不想在魏寶亭面前表現出來,只側頭将自己忽然紅腫的眼遮擋起來。
聽她提起謝之州,魏寶亭神色一頓,繼而低下頭掩住臉上的神情,垂在身側的手卻緊握起來。
半個月過去了,還一點消息都沒有,實在是讓人擔憂。
不過因着魏紫安的關系,她這幾天倒是沒再受到柳鶴鳴的威脅,只不過某天夜裏被宮外驚呼吵醒了。
外面一片喧嘩聲,魏寶亭這幾天夜裏本來就睡得不沉,是以外面一有聲響就被吵起來了,她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問道匆忙趕進來的玉嬷嬷:“外面發生什麽事情了?”
玉嬷嬷:“皇上暈過去了!”
“什麽,前幾日不是還好好的嘛?”
玉嬷嬷将事情交代了一下,她這才聽明白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驚訝、驚惶。
這幾日皇上一直宿在貴妃的宮中,貴妃為了讨好皇上,更是搜羅宮裏的美女悉數送到了他的塌上。
就是在昨夜,皇上随手扯了幾個人上去,沖進去的時候忽然帶出了一堆血,且還止不住似的。
将整個床榻都染紅了。
皇上本就被吓了一跳,差太醫來問,卻說是流産了,頓時震怒,還沒來得及下令處置那名宮女,便被怒火沖心,一時喘不過氣來,氣暈了過去。
“如今太醫說,皇上身體本來就虛弱,今夜經此一遭,能不能撐過去還不知道呢!”玉嬷嬷急道:“如今皇上人就在貴妃宮裏,太子之位空懸,恐怕......”
她沒敢再說下去,魏寶亭卻懂她的意思。
恐怕大魏的天下也變成柳家的了,且不論貴妃肚子裏的是男是女,她還有一子魏照天,雖然被皇上貶為庶人,但如今皇上就在她手中,聖旨還不是她想要如何就如何?
整個皇宮燈火通明,魏寶亭正在焦頭爛額之際,忽然聽人傳,貴妃宣召。
玉嬷嬷:“這個當口宣咱們去,這不是擺明了要宣聖旨嘛!”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在人臉上顯得格外陰沉,魏寶亭整個人緊繃起來,明明方才才從被褥裏出來,可現下身上卻一片冰涼。
她之前一直在等,等謝之州回來,她是相信他的。男人離開的時候曾信誓旦旦的向她保證過,現下想起謝之州來,她的心平靜了下。
而後道:“嬷嬷,你拿些紙筆過來。”
“殿下您要紙筆做什麽?”
魏寶亭:“今日貴妃宣衆人,定是為了太子一事,眼下皇上的身體已然難堪重任,太子便是新皇,若是真讓柳家人把持了皇位,那與我來說,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我原先一直在等......可現在不能再等了,我今日便以朝華公主之名,寫下這封揭露貴妃罪行的告名狀,你差人謄抄幾份,分別送往各位大人府上,其餘便張貼在皇城街道上。”
就算這件事情對貴妃來說根本打擊不到,也只是名聲受損罷了。但是對謝之州來說,卻是很好的契機,本就有大魏皇帝不顧民生在前,後又有貴妃囚皇上讓柳家獨大把持朝政,民心自然會向起義軍偏斜。
且起義軍還是前朝謝氏。
她現下也緊張的很,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就這麽過去,必須要做些什麽才行。
可她本質上就是個普通人罷了,到了這個地步,最大的感受也只是緊張和恐懼。
等魏寶亭去到漣漪宮的時候,就見殿門外烏泱泱跪了一群人,她鎮定神色走上前去,剛要跪下,卻聽門外傳來一聲尖叫——
“前朝太子領軍,攻破城門了!”
“不好了!他們進來了,皇宮、皇宮也被他們攻進來了!”
“大家快跑......啊!”
魏寶亭腦海裏嗡嗡的響着,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見漫天火光朝着自己飛撲而來,是一支支箭頭燃火的箭,此時四散射向衆人。
她心裏一慌,還沒來得急多想,就見原先站在貴妃殿外守值的侍衛忽然飛撲過來,接着将她帶離了火海,而後迅速将手松開,跪地道:“殿下受驚了,卑職受謝大人命令保護您,請殿下随我來!”
魏寶亭迷迷糊糊的,好歹将理智找回來,聲音卻已經帶上了哽咽,“我憑什麽信你?”
侍衛仰頭,沖着她道:“殿下,謝大人本名不叫謝晏......”他到底不敢吐出那三個字,只對着她做了口型。
魏寶亭眼角的淚水卻嘩啦一下湧了出來。
......終于等到他了。
魏寶亭連忙跟上面前這侍衛,雖然避開了闖進來的兵士,但到底還是撞見了許多,皇宮內早已經成了一片修羅場。
行至宮道上,她腳下不穩忽然摔倒,而後便見一群帶刀兵士沖了過來,那侍衛眼疾手快将她拽到一側的花叢裏。
也是這一摔,讓她得以見到許久未曾見過的男人。
他穿铠甲,披紅色戰袍,身上已被鮮血浸染,渾身肅殺之氣。
他的面容隐在頭盔之下看不清楚,只能看見鋒利流程的下颌線條,雙唇緊繃,眼神如同寒冰望向面前帶兵的人。
“你——你沒死?!”柳鶴鳴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置信。
他明明已經派人将他殺死了,謝晏本就受了重傷,又領兵去鎮壓叛軍,怎麽可能還會活着回來?
謝之州滿臉鋒芒,唇角沾染幹涸鮮血,一副野蠻又狠厲的模樣,扯唇笑笑,“多虧了柳将軍,才讓我這麽輕松的領軍離開皇城,起義軍能夠這麽快攻破,你也是出了一部分力的。”
耳邊盡是嘶吼尖叫,閉上眼也是血珠澎濺的場面。
柳鶴鳴咬牙問道:“你到底是誰?”
謝之州輕睨他一眼,不屑,道:“還不夠清楚嗎?”
他伸起一只手,在暗無星子的夜,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五指忽而緊握成拳。繼而身後便傳來震徹天際的聲音,“魏朝無道,天妒人怨,大謝當立,天意所趨!”
數百位兵士一齊怒吼,最後只剩下那句——“大謝當立!”
“禀告太子,大将軍已将主殿的一幹人等全部拿下,等候發落!”
此人揚言一出,柳鶴鳴及身後衆人雙腿皆是一軟。
謝朝大将軍王奎,何等勇猛?若不是當年魏朝皇帝趁人之危,也斷斷不可能如此的順利。
謝之州聞言,并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一笑,仿佛對着方才那人,亦像是對着對面的一群人。他此時看起來,身上沒有半分的人氣,只有無盡的恨意與陰鸷。
“——全都殺了!”
兵士們都殺紅了眼,謝之州亦拔劍在此,全然不顧揮舞的刀劍,就好似......在享受一般,渾然一副閻王模樣,讓人膽顫。
他毫無絲毫情緒揮劍,鮮血立時噴灑,灑在周圍的花叢裏,一片鮮紅之色。
他猛然逼近柳鶴鳴,拔劍插入他的腹部。
柳鶴鳴心裏一頓,瞪大眼睛望着面前男人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記憶追溯到半月之前,他嘴裏吐出口鮮血來,忽而笑道:“......朝華公主,滋味不錯呢.....”
謝之州冷肅的面容裂開了縫,雙眼燒紅,一劍一劍不知疲倦的刺入他的腹部。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
發了狠的,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直至王奎趕來,才将他從這幅暴怒的情緒中勉強拉回。
夏四月,大魏被謝滅,只經歷短短二十年。在史書中不過寥寥幾筆而已,更多的着墨卻是這一天裏,大謝新皇的種種行為。
暴虐,殘忍。
皇宮俨然成了一座修羅場,裏面的每個人都活的膽戰心驚,尤其是,與魏朝有過牽連的人,皆活在恐懼之中。
作者:——全文完
開個玩笑,下面開始新篇章了。
其實小謝走的時候一直有給魏寶亭安排人保護,要是紫安不來,也會有人出現保護她的。
另外,給大家排個雷:這就是一篇披着古言外皮的談戀愛文,不要對我的文筆還有格局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象,小謝你們應該也能看出來,他——不是多麽正常,偏執病嬌都會一一展現的,他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也不是明君,就是個暴君。不喜歡這一點的妹子咱們說聲再見啦~
【下章之前本章留言都送紅包哈~感謝妹子們陪伴,多多留言才有動力碼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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