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三只被囚的鳳凰

魏寶亭說完那句話後,就被男人緊緊的禁锢在懷裏, 任她怎麽掙紮都掙紮不開, 生怕再惹的他亂來,便張嘴狠狠的咬了他幾口, 将胸中的郁氣發洩了些,這才在他的輕哄聲中漸漸入睡。

晨曦微光滲進來時, 她早已經醒了。

入眼便是男人睡顏,應該是他睡着後任魏寶亭掙脫開了禁锢, 只不過她的手仍舊被他緊扣在掌中, 本來是想着抽出來的, 可是目光觸及到他眼下的青灰,又放棄了。

她懲罰似的狠咬了下口中軟肉, 到底沒能狠下心來将他鬧醒,只側躺在他身邊, 安安靜靜的, 呼吸都刻意放柔。

他的五官比之之前并沒有多大的改變, 可是身上的氣勢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變得更狠,更淩厲, 甚至無數次被瘋狂的情緒支配,讓她都心生懼意,想要離的他遠遠的。

其實魏寶亭也不知道他們兩個怎麽變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明明之前她還在皇宮裏等着他回來,等着他完成他多年的夙願,不必再屈居人下。

她也确實等到了他, 卻沒想到......等來的确是那樣一個惡魔。

眼中彌漫上了層霧氣,等她視線聚集彙聚在男人的臉上時,他已經醒了過來。

因為剛剛睡醒,他的神情還有些惺忪,待瞧見近在咫尺的女人時,眼底迅速被歡喜占據,扯了下嘴角,上前将她攬在懷裏,手還沒有碰到她,就被她輕輕一推。

就這麽一下,讓他方才将将要揚起的唇角僵硬住了,神情迅速的攀上層寒冰,繼而強制的扯她入懷。

“收回你昨晚說的那句話.....”他死死瞪着眼,抱着她的手用力才能勉強壓下因為恐慌而生的抖動,“你說你不離開我,永遠都不能。”

語氣明顯顫抖,害怕極了。

雖然看不到他現在的神情,但是魏寶亭只要一想起他現在的表情,便覺得暢快的很,她緩緩的吐出一口氣,剛要說出她不,可頸間一涼,繼而一滴又一滴的淚珠滑落,皆打在她的心上。

她頓了一下,而後冷聲道:“你現在是什麽意思呢?當時我跟你說我不要,是你強迫我的,我都沒有哭呢你哭什麽?”

她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吐,咬牙切齒,每個字都裹着層冰在他心上一遍一遍的滾過,讓他疼的抽氣,卻還是不肯松開抱着她的手,只小聲的帶着股哀求,“殿下,求求你,別離開我,別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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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寶亭閉上眼睛,任他哀哀的哭泣着,不再言語,也不想哄他半句。

記憶回到一個月前,正是春末夏初,他一身戰甲而來,不是浴血重生,而是.....堕落成魔。

他重新為先皇與先皇後整了靈棺,用魏朝服侍過魏帝的宮人還有大臣的鮮血做祭,請了大師做法。那天皇宮幾乎成了血河,蜿蜒直入護城河,宮裏每個人都戰戰兢兢,生怕一句話惹着他。

魏寶亭也是同樣的害怕,不過到底是小謝,她心裏清楚他不會傷害自己的,是以大着膽子上前輕哄着他,當時他的神情就不對勁,滿眼通紅,留下的眼淚仿佛也帶着紅,他只喃喃道:“往後我就只有殿下了.....”

她聽出了他話裏的悲寂,應該是最近為先皇與先皇後超度,觸及了他曾經的回憶,她記得她也回答了他,說永遠都不會離開他,會一直陪着他。

她抖着雙腿陪着他站在了高臺上,因為身邊的人是他,所以魏寶亭這才克制住了心底的懼意,畢竟這座皇宮已經死屍遍地了。

可法事進行到一半,卻停了下來,她只記得高臺之上有一道視線朝着自己看過來,定定的瞧了自己好一會兒,不過她沒有多想,等着法事做完,謝之州便跟着法師去了先皇先皇後的寝宮。

可當天晚上,她就被囚在了宮殿裏,是他身為太子時居住的寝殿,後來改成了朝華宮,成了獨屬于她的牢籠。

魏寶亭被關在宮殿裏有大半個月,雖然宮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惹怒她,對她也是盡心盡力的服侍,可是誰能忍受被囚禁起來?還是......毫無任何緣由的。

再然後,謝之州半夜闖了進來,他像是發了狂,任魏寶亭怎麽打他罵他都阻止不了他分毫的動作。

是以,就算事後他在她面前哭着想要她原諒他,魏寶亭一直閉口不言,只是态度很明确,那就是......她不原諒他,甚至,在謝之州的心裏,她是厭倦了自己的。

“謝之州,你想要一輩子都把我關在這裏嗎?”她哼笑一聲,“......做你見不得人的玩物?”

“——不是!”他急着出口,眼裏逼出了淚珠。

怎麽可能?懷裏的人是魏寶亭,是他的殿下,是比他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的人,怎麽可能是玩物?

他垂眸,語氣放柔:“如今天氣也變暖了,院裏的花都開了,我帶你出去看看好嘛?”帶着讨好,眼裏也溢出些碎光來。

“你要放我出去?”她已經被關在朝華宮裏許久了,每日只進來固定的幾位宮女,且都是生面孔,她連說話的欲望都沒有。且每夜還要忍受着他的掠奪,更是沒有什麽好心情,與旁人說話都是帶着氣的。

.....是以在聽到之前幾位宮女在偏殿說她是陛下的玩物時,她并沒有反駁,難道不像嗎?

“是我近日太忙了,總也抽不身來,今天不用上早朝,我帶你出去賞賞花。”

說完,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翻身起床,随手将被褥蓋在她的身上,對着門外道:“你們都進來吧,将東西放下。”

他将衣裳穿好,還沒來得及整理就拿着帕子去沾水,擰幹後走到塌邊,覆在了魏寶亭的臉上,還沒擦幾下就被她一把奪了過去。

魏寶亭拿過濕帕子去,擁着被子坐起身來,“我不用你,我自己來。”

可她現在哪裏還有半分話語權,就連謝之州也不是曾經的他了,他現在霸道慣了。掌心一空,他的心瞬間也跟着疼起來。就像被奪去的不是帕子,而是他的心。

眼睫快速的眨動幾下,繼而整個眼球蔓延上血絲。

他不言不語,只是坐到了她的身邊,将帕子重新奪回自己的手中。而後擦了下她的臉,不顧她的反對,直接将被褥掀開,垂眸盯着。

“你.....你做什麽!你走開!”魏寶亭羞的要推她,揮舞的手被他猛然抓在手裏。

魏寶亭被他盯的臉頰迅速漫上層紅暈,想要掙紮卻掙紮不開,只能将眼睛閉上,暗示自己什麽也看不見。

謝之州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青紫上,尤其是在看見泛着血絲的擦傷時,更是哽住了,他将被褥重新蓋上,“怪我,你該狠狠的打我才是。怎麽傷的這麽嚴重......先塗些藥膏,免得你疼。”

“你還在乎我疼不疼?”她吐出口氣,睜眼瞪他。

許是被她眼底的情緒給刺激了,謝之州難受的将目光移開,卻又不舍的再次落在她的臉上,沉默半晌這才道:“你若是實在不喜,我以後都不碰你就是......只求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我不喜的是什麽你不清楚嗎?你一聲不響的把我關在這裏,我這幾個月,跟囚犯有什麽區別?你把玉嬷嬷、吉祥她們都弄到哪裏去了?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吐出一口氣,又道“你做什麽事情都是一意孤行,就連那晚上,我害怕極了,我跟你說我害怕,可是你呢?你只在乎你自己,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麽疼!”

她一股腦的朝着他吐出來,期間眼神一直發狠的瞪着他。

謝之州的臉色越來越沉,黑眸緊盯着面前的女人,半晌忽然笑了起來,透着股荒涼,就好似他自始至終只有自己一個人,就連凝在魏寶亭身上的目光都帶着股懼意,害怕她忽然有一天從自己眼前消失。

捏着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疼的魏寶亭想出聲,撞見男人眼底的那抹委屈,她氣勢瞬間又上來了,聲音更大,“你瞪我幹什麽,我說的不對嘛?你自己想想你做的這些事情,哪一件不讓我生氣?”

他忽然找到了突破口,連忙道:“我沒有打發了她們去,她們現在就在聽雨軒裏好好的,那天晚上.....是我不對,你想怎麽打我罵我都随你,別生氣了好嘛?”

“.....為什麽這麽對我?”

謝之州不再說話,只緊緊的将她抱住,耳邊是她越來越粗的呼吸聲,透着股憤怒,可他卻生出股病态的滿足來。

......就算她恨自己也無所謂了,他必須要囚住她,不然.....她要是消失了怎麽辦?

謝之州垂眸,想起那日法師與他說的話,心內生出股巨大的恐慌來,只能更緊更緊的将她抱住,恨不得嵌進胸膛去,與自己再也不分離才好。

“殿下,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而已,”他輕嘆一聲,“你說自己是玩物?是聽到什麽傳言嗎,不過你放心,待一切都解決了,我定風風光光的将你迎進宮中,只你一人。”

作者:咦?到底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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