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只要不做那檔子事,他也就認了
膽戰心驚的洞房夜,胡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申時,八角大床的裏面早已沒了人。
他剛坐起身子,便有幾個穿紗帶佩的婢女逐一進來,端着臉盆、香皂、帕子。
扭了扭脖子,滿身酸痛,昨天他很晚才睡下,确定裏面的那位除了摟着他什麽也沒做,才昏昏沉沉的合了眼。
為首的大侍女走到胡彥的床前欠了欠身子,垂頭作揖,“奴婢春香,是管家配給王妃的丫頭,請王妃洗漱。”
胡家不比王府,但大體的禮節布置倒是差不多少,胡彥掀了被子下床,走到洗漱臺前洗漱。
随即有小丫鬟遞給他帕子和漱口水。洗漱完畢,春香已經從房內的香樟木古雕大衣櫃內找出一套衣裳。
胡彥合着雪白的亵衣套上無袖的青色套衫,外穿水藍夾衣,腰間被環上淡色束腰帶。
越發顯得他清瘦無比,像一根剛剛抽芽的細嫩青竹,外套白灰色紗布長衫衣,被春香引着去膳堂用膳。
寬敞明亮的膳堂鋪着波斯異域鈎織的十色花地毯,武儀夫人已經和定王坐在繡墩上用膳,胡彥兩手摳着衣袖,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正座上姿态端莊的中年婦人先開了口,“到了王府不必多禮,兒媳婦,坐在王爺你夫君旁邊吧。” 聲音洪亮,透着幹脆,胡彥猜測她應該是這個王爺的親娘。
胡彥像樣的拂禮,順從的坐在側位上的元征身邊,即刻有婢女過來替他添了一副碗筷。
側眼偷看了看他的夫君,一身低調的玄色長衫,廣袖套着劍袖,英眉怒展,身姿硬朗健挺,頭發被簡單束起,一支玉簪簡單的穿在中間,愈發顯得這個男人棱厲無比。
心虛一般扭過臉低頭吃飯,銀耳白粥,薄餅小菜,都是些尋常人家的菜式,被琳琅的餐具襯托的精致可口,使人食欲大增。
胡彥默默的吃起飯來,在胡家,天大的事都阻止不了他吃飯,反正他那老爹負責辦事。
早飯用到一半,優雅喝着粥的老夫人開口和定王說話,“明泰啊,今日為娘就要趕往福音寺上香了。”
正在大口喝粥卻沒有半分狼狽的定王清了清嗓子,“娘,都準備好了,服侍你的人和要準備的東西也都是丁管家提前打點好了的。” 說完,又繼續大口喝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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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儀婦人沒有再呆多久,讓房裏的丫頭攙着離開,定王本來想要送人,被她攔下,又繼續坐下吃早飯。
大廳裏的人走了多半,剩下幾個陪胡彥來的仆人,吃的差不多了的定王這才和他說話,吓得胡彥把勺子扔在了桌布上。
定王看着桌子上的勺子,“呵,就這麽怕本王?” 一只大手已經放在了胡彥的瘦腰上,來回摩挲,真真是盈盈一握。
胡彥支支吾吾的說不完整,“有,有,有些怕…”
狹長的眼角被英俊的男人笑開,學着胡彥說話,“如,如,如此怕?”
說完一邊放聲笑着一邊把人帶到了自己身邊,讓胡彥坐在了他的腿上。這一大膽的舉動讓胡彥更加害怕,雙手不知道該放在哪裏。
“都下去。” 幾個下人低着頭出去,帶上了大廳的門。
摟着人的定王開始在胡彥的身上肆虐,修長的手指捏捏這裏揉揉那裏,最後,擡着胡彥的下巴銜住了他的雙唇。
胡彥驚恐萬分,他和醉春樓的姑娘頂多也就是摟摟抱抱,再沒有其他的舉動。定王的唇舌已經入侵了他的唇腔,舌頭靈活地游走在自己的牙齒內。
他不敢反抗,雙手抓着定王的玄色外衣,被迫地接受着他的親吻。“唔…唔…嗯…” 他感覺自己都要被憋死了,才大着膽子推開了定王的“銅牆鐵壁”。
“呵,竟不知道換氣,這可是你初次和人親嘴兒?” 王爺話說的輕佻,像個風流的嫖客,生生侮辱了胡彥這個雛兒,笑着低頭看着捂在他懷中已經紅了臉的胡彥。
“本王元征,明泰是你夫君的表字,記住了沒有,嗯?” 摟緊懷裏的胡彥,王爺說出自己的名字。
懷裏的胡彥點了點頭,蹭的發髻亂了一些,底下未束上去的青絲垂在後背,看的元征心生歡喜,低頭親了親胡彥的額頭,懷裏的胡彥被他這一舉動臊的更加羞澀,低着頭不肯從他的懷中起來。
“你還沒有告訴為夫你的名字呢,夫人。” 元征的左手抓了胡彥垂在腦後的一縷青絲繞在手指把玩,質地柔和,像上好的官織絲綢。
“胡,胡彥,表字過寒。” 聲音悶悶的,小小的。
“過寒,過寒……” 元征把玩着他的頭發,嘴裏念着他的表字,過寒,胡過寒。
“你是冬日生人?”
“是”
“你爹給你取名過寒,可是有什麽寓意?”
胡彥還是不肯擡頭,揪着已經變皺了的布片,“是我娘給我取的……”
他娘生下他便沒活多久,終是沒有熬過冬日,于是吩咐奶娘告訴他爹,表字過寒。過寒遇暖,福順平安。
元征聽完他的回答便沒有多再過問,讓人站起來,“今日,為夫帶你逛一逛乾州,夫人可願意?”
他能說不願意嗎?着實不能。
武儀夫人帶着王府一衆家眷去往福音寺祈福,吃齋念佛燒香,一個月之後才回來。丁管家也跟着老夫人,元征只帶了一個小厮駕馬車出門。
乾州城裏,大大小小的樓宇林立,長短官道小路交錯,煙花柳巷,熱鬧非凡。
駕車的小厮栓了馬,跟在元征的後面,走進乾州城的一條街市。
挑着扁擔的賣貨郎手搖着清脆的鈴铛吆喝着,街兩邊的大商小販站着蹲着,招攬買賣,街上的客侶絡繹不絕。
這是乾州城最繁華的街市之一,只有在這最繁忙街市上才有最好玩最有趣的玩意兒。
元征摟着胡彥走在一眼望不到頭的街市上,指着一處處地攤小店介紹。
胡彥順着元征手指的地方看着,聽着他給自己講這處那處賣什麽玩意兒,有什麽東西。
心想着如此的生活也不錯,他這個王爺夫君看着英俊帥氣,器宇非凡,如果在那些事上不強迫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
他沒有成過親,只是覺得,有這樣一個人陪着他,總比在胡家那個沒有人在意他的大院子好。
想着想着便看呆了眼,元征又晃了晃他的腰身,胡彥才清醒過來,跟元征接着往前走。
穿着花衣裳綁着兩個紅頭繩的女娃娃抱着一捧着明晃晃的大黃花走到他兩人的身邊,在一對夫妻面前站住腳,問着那位官人要不要買一只花送給他的夫人。
元征摟着胡彥停住,待那個男人付錢給這個女娃娃,才招呼着她過來。
“這位大官人,你看上去好英俊呀!” 女娃娃看上去五六歲,不過元征膝蓋的身長。
昂着小腦袋看着他,紅頭繩綁了銀鈴铛的的小辮子叮當作響。
說完話,逗得元征哈哈大笑。随即買下了她懷裏剩下的黃花。
賣完了爹爹給她的黃花,小娃娃拿着元征給她的小元寶又讨好這位大官人,肉乎乎還沒長開的小手指着胡彥。
“這位夫人頂漂亮,可是為什麽穿着男子的衣裳呢?娘親都給我穿花衣裳。”
被誤認為女子的胡彥頓時也笑出來,彎着腰摸了摸小女娃的紅頭繩,“小娃娃,你看清楚了,我可是大哥哥,不是女子。”
他自知自己的長相陰柔,全随了自己那已經死去的親娘,他老爹可說過,他的面貌和他的親娘有八分相似。
“哈哈哈,我的夫人原來已經貌美到了如此地步。” 元征重新摟住胡彥的腰,附在他的耳朵旁笑他這個“女子”。
不過胡彥确實長得像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且超過那些庸脂俗粉,臉色不尋常的白皙,一雙眼眸水潤,唇色嫣紅,長得真真兒的比美人還美。
酡紅映臉,胡彥垂着頭抱着一大束黃花,是家裏種的向日葵花,黃色的花葉俏生生的支着,清香撲鼻。抱了一會兒,便被元征遞給了身後的小厮,嫌它礙事。
叫了兩碗桂花圓子,元征随和地和他坐在小販擺在攤子後面的木桌上,沒有半點嫌棄,嘗着瓷碗裏珠圓的白糯米團子。
胡彥覺得,王爺應該是個平易近人的性子,便大着膽子問他,“王爺…” 剛喊完,便被元征“噓”地打斷。
“夫人該叫為夫什麽?”
“元…元征”
“說吧,過寒。”
“……” 胡彥是沒有那個膽子敢直稱王爺表字的,“為什麽,這裏的人都不認得你?” 乾州城的王,不應當家喻戶曉麽?
“我不愛出門,又不帶随從,認識我的人自然不多。” 元征擡着勺子吹了吹裏面的桂花圓子,遞到胡彥的嘴邊,示意他吃下去。
胡彥越發心暖,張了嘴吞掉整個圓團,甜甜糯糯的餡化開在嘴裏,還有絲絲酒香,混着白白有彈勁的外皮,着實比胡家塘小攤上做的美味。
元征看着那嫣紅的小嘴吞下白白軟軟的小圓球,直想着揀到了寶。
他那日不過閑來無事,便跟着手下管賬務的下人去了底下的縣鎮,沒想到在山水環繞的小鎮堵坊裏,遇到了個絕世的美人兒。
英雄救美,豈不合他的意,最後,卻陰差陽錯的把人拐回了自己身邊,想必也是有緣。
吃完了酒圓子,元征牽着胡彥的柔夷往前走,還有更多有趣的東西等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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