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一個世界載入中......
隔天黎晚又在公寓的電梯裏遇到了原揚。
她似乎絲毫不介意他前幾次的冷淡态度,依舊笑着沖他打招呼:“早上好。”
原揚依舊只是冷淡的一點頭,從電梯外走進來,按下負一樓,然後習慣性的站到電梯的最裏面。
電梯下行,這會兒正是上班的早高峰期,電梯不停的打開又關上,人越來越多。
黎晚不得不往後退,最後退到了原揚身邊。
電梯又停了,電梯裏已經擠滿了人,右邊有人擠過來,黎晚不得不往左邊移動。
不可避免的碰到原揚的手臂。
“不好意思。”電梯角落裏,黎晚低聲表達歉意。
原揚不說話。
淡淡的香味卻若有似無飄過來。
那香并不濃郁,相反它淺淺薄薄的,很好聞,卻帶着一種侵略性,讓他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
原揚不堪其擾的皺起眉,有些不耐的掃了身旁的人一眼,然而這一掃,視線卻移不開了。
她穿着寰星的前臺制服,一頭烏黑的長發挽在腦後,露出半截纖細雪白的脖頸,往上是流暢柔和的下颚線和精致美好的側臉,她安靜的站着,微擡着臉看着上方的電梯層數,臉上的神情沒有因為這糟糕的環境有半點焦躁不耐,在這充滿焦躁的密閉空間內散發出讓人感到寧靜的氣息。
一樓到了。
人們魚貫而出。
黎晚轉過臉來對原揚說:“公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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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揚喉結微微一動,沒來得及回應,黎晚已經随着人群走了出去。
一種莫名的失落感讓原揚皺起眉來。
他開着車從公交車站路過的時候,還能看到黎晚站在等待公交車的人群裏,她的确很漂亮,但讓他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她的,還是因為她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那種沉靜的氣質,她仿佛和這個擁擠忙碌的世界是剝離的,身旁的人都在左顧右盼或者是埋頭看手機,她卻懶洋洋的将雙手背在身後,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任晨光薄薄的鋪在她臉上,他莫名感覺到她在惬意的享受這個早晨。
黎晚的确在享受這個早晨,陽光鋪在她臉上有些微的熱意,都讓她忍不住想要微笑。
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以至于艱難擠上公交車的時候她都能感受到太久沒有體驗到的樂趣。
......
一晃眼,一個星期就過去了。
黎晚沒有再受到黎澤霖的“召見。”
她倒是有很多機會上頂層,所有遞送到前臺的文件,都需要前臺發放,她主動攬下這個苦差事,只是每次送文件上頂層,她連黎澤霖的面都見不到。
除了黎澤霖來公司和離開公司。
但黎澤霖每次都是目不斜視的走過,只當她不存在。
黎晚一時也找不到別的機會。
...
寰星大樓頂層總裁辦公室。
伍琳放下咖啡就準備離開。
黎澤霖忽然問道: “她最近怎麽樣?”
伍琳轉過身來,就看到黎澤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視線還是落在報表上,看起來似乎是忽然想起來就問一句。
伍琳當然知道黎澤霖說的“她”是誰,臉上帶了點微笑回答道:“晚晚這段時間工作很認真,很快就完成了交接,以前前臺堆積的一些工作,她也全都做完了,而且在同事間的評價也很好,大家都很喜歡她。”
聽到這裏,黎澤霖終于有了反應,他眉毛輕挑了一下。
大家都很喜歡她?
這個評價會放在黎晚身上,實在令人意外。
他這個妹妹除了讨他那對被親情蒙蔽了雙眼的父母喜歡,外界的風評并不大好。
據他所知,她在國外上學這四年,也并沒有多少改變,難道是在這三個月裏脫胎換骨?
黎澤霖倒是沒想過黎晚是裝出來的。
他雖然和這個妹妹并不親近,但畢竟自小看着她長大,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要是真的會裝,也不至于到了這一步。
要真是在這三個月裏脫了胎換了骨,他倒真要對這個叫了他二十多年大哥的小妹刮目相看了。
看到黎澤霖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伍琳接着說道:“真的,黎總,晚晚現在可招人喜歡了。”她說着忍不住笑着說道:“特別是公司裏的男孩子們……”
說到這裏,她看到黎澤霖臉上淡淡的,知道他對這個話題并不感興趣,識趣的結束了話題。
...
下午黎澤霖從公司離開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想起伍琳的話,就不禁往前臺掃了一眼。
黎晚從小就被寵壞了,被衆星捧月似的長大,向來眼高于頂,也學不會好好說話,除了家裏人,在外無論對誰,都是一副趾高氣昂頤指氣使的樣子。
而此時她就站在前臺,手裏拿着一個什麽,她臉上帶着笑,眼睛也彎起來,輕聲細語的同正站在前臺的男員工說着什麽,一副平易近人叫人如沐春風的樣子。
正說着,她帶着笑的眼睛忽然看過來,視線和他對了個正着。
黎澤霖還沒來得及轉開視線,她已經先轉開了,對着那個男員工笑了笑,說了句什麽把手裏的東西收進了前臺。
黎澤霖淡淡的收回視線,徑直往外走去。
“黎總真的好帥啊。”旁邊的前臺陳曙圓突然感嘆道,視線追随着黎澤霖的背影而去,她一頭短發,長相可愛,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着粉紅色小愛心。
黎晚也望過去,黎澤霖一行人已經走出了大門外,嗯,的确是帥的,寬肩窄腰大長腿,光是背影都能迷倒一片,她忽地笑了笑。
“黎晚,你笑什麽?”陳曙圓眨巴眨巴眼湊過來:“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們黎總?”
黎晚但笑不語。
“對了黎晚,你到底是不是黎總的親戚啊?” 陳曙圓好奇的問道:“好多人都說。”
黎晚輕描淡寫的說:“是啊,他是我大哥。”
陳曙圓張大了嘴,呆了兩秒後眨了眨眼,突然嘁了一聲:“嘁!你要真是黎總的妹妹,就安排你當個前臺?”
黎晚抿唇一笑:“從基層做起嘛。”
陳曙圓哼哼兩聲,顯然是不信的:“我才不信呢,再說了,你們兩長得一點都不像。”
黎晚只是笑了笑,并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安靜了沒一會兒,陳曙圓又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說道: “對了!明天公司有新員工聚餐你知道吧?”
黎晚一怔,随即想到,似乎機會來了。
.....
寰星每個月都有各種各樣的聚餐,其中固定的就是每月一次的新員工聚餐。
這次聚餐定了一家韓式燒烤店。
黎晚簡單打扮一下就出門了。
黎晚走進燒烤店的時候。
眼尖的陳曙圓立刻叫道:“天啦!黎晚你今天太好看了吧!”
知道黎晚今天會來,往常只有二十多個人的新員工聚餐今天的參加人員足足翻了一倍,自然以男性居多。
陳曙圓這麽一喊,頓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門口走進來的黎晚身上。
黎晚也沒別的衣服穿,就穿上了那件花朵長裙,領口處露出纖細精致的鎖骨和修長白皙的脖頸,手臂沒有半點贅肉,皮膚白皙瑩潤,腰間的收腰設計勾勒出纖細的腰線,輕盈的裙擺蓋過小腿肚,露出纖細的腳踝,烏黑的長發編成蓬松的側邊辮,垂在一側,尾端用波點絲巾綁成蝴蝶結,款款走過來的時候,把在場的男性都被驚豔的呆住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黎晚臉上帶着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的走過去說道。
“沒有沒有,還沒到點呢!”
男同事們七嘴八舌的紛紛解圍,一邊期待的看着黎晚,希望她能坐到自己那桌去。
“黎晚快過來!我給你留了位置!”陳曙圓沖她喊道。
黎晚在衆多失望的目光中在陳曙圓身邊坐了下來,然後發現正對面就坐着原揚。
事實上他只比她早入職一個星期。
兩人住在同一棟樓,又在同一個公司上班,一天到晚,總有不少見面的機會。
她這人秉承着禮多人不怪的原則,不管對方态度多冷淡,她總是笑臉相迎。
次數多了,他大概也不好意思每次都對她冷着臉,今天早上還破天荒的和她說了幾句話。
“黎晚,你這裙子是什麽牌子啊?好好看哦!是不是好貴啊?”陳曙圓驚奇的問道。
黎晚笑着說: “小牌子,是打折款,不貴。”
一個女同事笑着接話: “黎晚說不貴,肯定也得一兩千了吧?”
大家都知道黎晚有留學背景,再加上黎晚的形象氣質,怎麽看都是家裏不差錢的,但是她這段時間實在太過低調,連上下班都是擠公交,和人說話沒架子,對誰都一副笑臉相迎,工作也做的叫人挑不出半點錯處,實在不像是大家認知裏的富二代。
剛開始公司裏還有黎晚是老板親戚的傳言,經過這一個星期的相處觀察也都打消了這個想法。
她這話就帶了一點試探的意思。
黎晚微微一笑說:“不用那麽多。”至于具體多少,她也不說 。
女同事還待追問,別的同事卻将話題轉開了。
原揚喝了一口燒酒,垂下眸,有些走神。
這條裙子他見她穿過,就在前天傍晚。
他上天臺晾衣服看到了她。
她背對着他站在天臺欄杆邊,一只手懶洋洋的搭在欄杆上,一只手托着腮,欣賞天邊的晚霞,傍晚的風吹拂起她烏黑的長發,發絲輕掃過面頰,被她随手挽到耳後,她當時就穿着這條裙子,像是夏天怒放的花,散發着蓬勃的生氣。
等他回過神來。
黎晚已經喝下大半瓶燒酒,她端着酒杯,仰脖喝下,雪白的面頰透着淡粉,嘴唇上沾着酒液如同沾了露水的薔薇花瓣,她話說的少,一雙桃花眼微微彎着笑意晃動,美的動人心魄。
“黎晚,少喝點,這個酒後勁挺大的。”有同事好心提醒。
黎晚笑着點頭答應,只是沒多久,她手邊那一瓶燒酒就不知不覺見了底。
原揚皺了皺眉。
在場未婚的男同事都有心要在黎晚面前表現,聚餐的氣氛格外熱烈。
未婚的女同事們則把注意力都放在原揚身上,他今天穿了件淺色格子襯衫,個子高挑,長相好看,氣質清爽幹淨,在一衆男同事中也是鶴立雞群,只是他不像黎晚笑臉迎人,平時在公司就內斂不多話,出來聚餐也是,只是偶爾回應幾句,态度也冷淡不熱切,女同事們也只能是偶爾開他幾句玩笑,又看出來在場男同事都以黎晚為中心,于是都興致不高,場上吃的差不多了,就有女同事提出要走,得到不少應和。
一群人往外走。
到了大門口,開始分配誰和誰一起走,亂哄哄一團的時候,忽然有人問道:“哎?黎晚呢?”
最先發現黎晚不見的是原揚,他出來以後就下意識在人群中搜尋着黎晚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
黎晚躲進了洗手間 。
足足過了十分鐘确認其他人都離開了,才從洗手間走出來,她照了照鏡子。
今晚喝的韓國燒酒度數雖然不高,但是後勁大,這會兒已經開始上頭了,臉上化了妝并不明顯,脖子卻染紅了一片。
要想騙過黎澤霖,戲總得做足。
......
此時某慈善拍賣會的晚宴上正是氣氛最熱烈的時候。
晚宴燈光璀璨,觥籌交錯。
而剛剛拍下全場最貴一件藏品的黎澤霖無疑吸引了最多的關注。
他不過三十歲,已經徹底掌管了寰星,舉手投足已經已經完全具有領導者的氣場,他西裝革履的端着香槟,嘴角噙着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站在比他年長一輩的商場前輩們面前,明裏暗裏的唇槍舌劍中,顯得游刃有餘,絲毫不落下風。
“黎總,您的電話。”伍秘書走上前來,對正在和黎澤霖交談的幾人歉意一笑,打斷了他們的交談。
黎澤霖接過手機看了一眼,有些意外。
他說聲抱歉,拿着手機往陽臺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接起電話,還沒出聲,那邊就傳來小聲的嗚咽……
他停下腳步,皺起眉: “黎晚?”
那頭嗚咽了幾聲,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小心翼翼的喊了他一聲:“哥……”
作者有話要說:搞事!搞事!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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