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懲治了皇後,赤瀛的心情仍然不好。他将面前的桌子一掀,所有的銀鲛肉全部都灑到了地上。
郝聞珞被吓到了,一個盤子碎片差點砸到了她的腳上。還好華玉琛看到的及時将她拽到了身後。
“何永,何永呢?”赤瀛大喊道。
何永聽到了呼喊,連忙跑了過來,半點都不敢耽擱,在赤瀛面前跪了下來,“皇上,臣在這。”
“現在查清楚是什麽毒了,可有辦法研制解藥?赤瀛問道,他的眼神透着威嚴絲毫不敢讓人拒絕,若是拒絕了,怕是會性命不保。
何永身為太醫院的首位太醫,就是他們全皇宮中醫術最高明的人,若是連何永都無法解決,那舒貴妃怕是會香消玉殒。
這時,何永心中慌亂,他從未接觸過這樣的毒,也不知道這毒的特性,就連毒藥何時發揮效果,致人于死地都不清楚。他拿什麽來治舒貴妃?可是如果他現在說自己不會研制解藥,那定然人頭落地。
左右都是死,不如答應下來,若是實在沒辦法,偷偷溜出宮……
何永打定了主意,眼神更加的堅定了許多,硬着頭皮說道:“回皇上的話,臣盡力而為。”
“朕不要什麽盡力而為,朕要舒貴妃活過來,若是你辦不到,朕就要你全家的命!”赤瀛下了命令後,就走了。不帶一絲的感情,他也沒去長樂宮中看舒貴妃,他怕自己會難掩悲痛。
何永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喪着臉,這回算是玩完了,他把自己全家的性命都搭進去了,如果不研究出解藥來,他全家都要為這個舒貴妃陪葬啊!
他這是什麽命啊……何永坐在地上哭號着,但是長樂宮中的奴婢們沒有一個上前安慰的,因為她們深深的知道,如果舒貴妃沒救活,她們也會跟着陪葬。
郝聞珞深表同情,說道:“別難過了太醫,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要研究出解藥來才行。你的妻兒老小的性命可都拿捏在你的手上了。”
何永哭着搖頭,他怎麽會不知道這個事情。他這是在哭自己女兒剛出生沒多久,就要被奪去性命了,都怪他這個當爹的無能。
華玉琛被何永哭的頭疼,他最看不慣男人掉眼淚了,這哪裏還像個男人了?哭哭唧唧的,實在娘們。
“別哭了!”華玉琛煩躁的低吼道,“我讓賀俊來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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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俊是軍醫,醫術高明,并且是個制毒行家。平時打仗的時候,他們都會在箭羽上塗些毒藥,就算一箭要不了敵人的命,上面的毒定然會發揮功效了。
并且賀俊的毒,基本無藥可解。只有賀俊自己研發的解藥,方可使用。
郝聞珞詫異,她以為華玉琛不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卻沒想到華玉琛的心腸如此善良柔軟。
“我幫你去禦書房找找關于銀鲛的書,說不定會幫到你。”郝聞珞覺得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自己既然參與進來了,也不能半路把人給棄了。
何永原本還在哭喪的臉,聽到有人幫助他了,立刻把哭給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打定了主意,自己也要争氣些,不能只靠別人。畢竟他全家老小的性命還在他手裏攥着……
“多謝華将軍和火霧舞姬,若是研制出了解藥,卑職定然帶着全家登門道謝!”何永給華玉琛和郝聞珞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起來的時候腦門都紅了。
郝聞珞哪裏受到過這樣的待遇,特別不适應,連忙擺手說道:“你別這樣,男兒膝下有黃金。”
華玉琛倒是習慣了有人朝拜他,沉聲說道:“你先去太醫院等候着,我讓賀俊去太醫院找你。”
“好,謝謝華将軍和火霧舞姬。”何永又再次道謝了一遍,才匆忙的回了太醫院。
現在看來,從中毒到發病時間應該不長,只是三四天的時間。那名死者接觸的早,再加上是男子身體肯定會比宮妃要好很多,然而舒貴妃是女人身嬌體弱的,這個死亡時間就不好預計了。
另外三個禦膳房的廚子,現在的病症稍輕,再加上都是男子,肯定挺得過兩日。
可以肯定的是,若是在明日之前就研制出解藥,剩下中毒的四個人肯定可以獲救。
華玉琛和郝聞珞也立刻前往賀俊的處所,請賀俊去太醫院幫忙。
賀俊的家在郊外,二人需要騎馬才能去,若是靠走的,怕是要走到天黑才能到達。
再次坐在華玉琛的馬上,郝聞珞猛然想起了那時候在戰場上逃命,她剛到這個時代沒多久,華玉琛還救了她一命。
見郝聞珞在胡思亂想,華玉琛在身後提醒道:“抓穩了缰繩,小心把你甩出去。”
熱氣噴在了郝聞珞的脖子間,郝聞珞只覺得癢癢的,她的手碰了下自己的脖子處,殊不知自己的耳朵已經紅了起來。
華玉琛哼笑着,嘴角揚起好看的笑容,“駕——”
“诶呀—!”郝聞珞還沒抓穩缰繩差點被甩了出去,還好華玉琛及時的抓住了她,又被老老實實的框在了懷裏,終于聽話的不再亂動。
郝聞珞心有餘悸,心想着果然馬還是坐着不習慣,她想坐車……
今日的天氣很好,連風都是溫柔的。出了城門後,郝聞珞感覺近日以來的心情陰霾一下子就舒緩了許多,怪不得很多人都選擇逃離皇宮這個圈養人的牢籠,向往自由。
也不知道怎麽的,郝聞珞突然說了一句:“華将軍,以後你打仗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啊?我不想留在宮裏了。”
“為何?”
“宮裏的人鬥來鬥去的,我不喜歡。就比如今日的銀鲛,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皇後搞的鬼,可是就是沒有證據,輕罰了一下就作罷了。我受不了這樣,若是繼續留下來,恐怕有一天倒黴的就是我。”
郝聞珞實話實說,她成為四品舞姬,定然有人眼紅,畢竟她是西域來的人又不是土生土長的赤國人。若是日後有人給她冠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她自己開脫不了該怎麽辦呢?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郝聞珞道。
不知道怎麽的,郝聞珞從華玉琛這句話中聽出了濃濃的懷疑意味,他這是不相信自己?
郝聞珞努力的證實自己的優點:“你看,我又可以幫你們出謀劃策殺敵作戰,又可以唱歌跳舞讓你們舒緩身心。之前皇上不是也讓我跟随軍隊一起出征嗎?”
聽到這裏,華玉琛笑出了聲,無奈道:“下次出征,我帶你。”
“真的?那一言為定,君子一言,驷馬難追。”郝聞珞達到了目的,反悔的機會也不給華玉琛留。
華玉琛哼笑不吱聲。
真正的強者,永遠都可以保護自己的人,不需要擔憂任何,只相信自己的能力。大概華玉琛就是這樣的人吧,郝聞珞這樣想着,眼前赫然出現一個毛坯房,煙筒還冒着熱氣,離老遠就聞到了一股子的中藥味了。
“到了。”華玉琛說道。
華玉琛先下了馬,又将郝聞珞抱了下來,郝聞珞有些尴尬,暗自下定決心自己一定要把騎馬學會,不能每次抱來抱去的,這成何體統啊!
“賀俊,我來了。”華玉琛在門口呼喊着。
這間毛坯房的外面種了一大片的田,裏面種的全是一些草藥。廣闊無垠,偶爾還能看見田間小動物穿梭在其中。
賀俊聽見了華玉琛的聲音,放下手中的藥罐子,鑽了出來,“将軍?郝姑娘?你們怎麽來了?可是要打仗了?!”
郝聞珞之前與賀俊在軍隊的時候有過接觸,只覺得這個人有些一絲不茍的古板。
今日看來賀俊已經練出了條件反射來了,一看到華玉琛就以為是要出征了。
華玉琛笑道:“不是,這次找你是因為另一件事,想請你幫忙。宮中的舒貴妃中了一種毒,從未有人聽說過。是叫銀鲛的魚身上的倒刺刺傷了手指,現在整個人昏迷不醒,還有三個禦膳房的廚子和舒貴妃的症狀相同。目前已經死了一個朝廷大臣,我想着你是用毒制毒這方面的行家,想請你來幫忙。”
華玉琛說的有條不紊,賀俊聽後立馬來了興趣。他平生之好就是探尋不同的毒,還有宮中太醫都束手無策的毒,他定然要來試一試。
“我跟你去!”賀俊眼神中透露着渴望,他摩拳擦掌,有些迫不及待了。
郝聞珞挑眉,這賀俊也太好請了。可以說這人對毒甚至都有些癡迷到癫狂的地步。
将賀俊送到了太醫院之後,何永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駕到,兩個人立馬投入了研究解藥當中。
郝聞珞打算去禦書房瞧瞧,古書上有沒有記載着關于銀鲛的介紹,能幫一些是一些。
打算就此分開之時,郝聞珞的手猛的被人抓住了。力道之大立刻就讓郝聞珞叫喊出聲:“痛,痛啊将軍!”
華玉琛就這樣抓住郝聞珞的手臂,即便是郝聞珞大叫痛也沒松開,他凝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壞了!這人想起來了!郝聞珞心虛,自己在長樂宮使用了金手指,當時跟華玉琛說過後解釋,這回華玉琛來問了……
她到底該怎麽說?
作者有話要說: 華玉琛:快說!你有何事忙着我,不然我就不帶你出征!
郝聞珞:将軍帶我出征啊嗚嗚嗚……
作者糯糯:好羨慕別人家的小朋友收藏都那麽好啊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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