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努力當爹第二十三天:
在李玉給池寧介紹應選們的基本宮鬥等級時,吳二全程都是“啥?”、“什麽?”、“還有這事兒?”的不可思議臉。
因為在吳二所理解的世界裏,姬似雪總是被人欺負,林應選明明是最用心想要新舊兩方握手言和的那個,孫應選說話有趣、愛交朋友,鄭應選是個會和內侍玩在一起、從不嫌棄他們殘缺之軀的傻白甜,王應選根本不想當世子妃……
“是我錯了嗎?”吳二不信邪,輕聲問愛人。
绾绾在桌下捏了捏吳二的柔荑,避重就輕,答非所問:“這樣的二娘,才是我喜歡的二娘呀。”小美人擡起頭,給了吳二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溫柔笑臉。
我行了,我又可以了——!
吳戀愛腦一秒回血,覺得她的绾绾果然是唯一能治愈她心靈的小仙女!
李玉:“……”他默默看了看绾绾,又看了看池寧,一雙會說話的眼睛裏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如果绾绾不是喜歡吳二的話,她在綜合方面的素質絕對是最符合要求的人,你懂吧?
池寧給了李玉一個堅定的點頭,他懂。
這位绾绾姑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明明長樂公主和驸馬是那麽的反對吳二的“喜好”,卻還是捏着鼻子默許了绾绾陪在吳二身邊,甚至願意帶着她和吳二一起去相信,這就不是一般人能達成的成就。
錢小玉說的對,永遠不要小瞧一個女人的殺傷力。
“對了,大人,我來之前,特意請大師為我起了表字,石美,以後我就叫李石美了。”李石美最後又補充一句,好像這是什麽無關痛癢的東西。
可他還是說了出來。
李石美這種人,不敢說字字珠玑吧,但肯定是很少存在廢話的,他這麽說,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可是……
吳二再次陷入了知識的盲區,她皺着眉,這麽一個表字,能有什麽深意呢?
玉,石之美也。這是《說文解字》裏基礎的基礎,就是很尋常的一個“表字是對單名的解釋”,毫無新意。
绾绾憐愛的摸了摸愛人的發尖尖,不忍看她受苦,小聲提示:“司禮監的錢大人。”
吳二“???”這是個什麽?他為什麽會存在于這個故事裏?
池寧頗為嫌棄的看了一眼吳二,绾绾姑娘什麽都好,就是大概眼神不太好。都說的這麽明白了,吳二竟還沒有明白,從某種意義上講,也是個很厲害的人了呢。
李石美特意在入宮前改名,很顯然是因為錢太監叫錢小玉呀。“避諱”這種東西,在我朝一直說不清道不明的,就像很多只存在于彼此共識裏的“潛規則”,說你錯了就是錯了,說你沒錯就沒錯。根本沒辦法講道理。
而在不知道位高者到底是怎麽一個想法時,主動選擇避諱,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強——
至少不用擔心引起什麽不必要的注意。而李石美的男扮女裝一戳就破,最不希望引來的自然便是這些注意,他是絕對不能給人留下找他麻煩的借口的。
提起錢小玉,池寧這才意識到,為了增加應選們的鬥争欲,他還可以做更多。
靈感的來源就是錢小玉當年在內書堂做的事。
池寧幼時在內書堂讀書,正趕上了錢小玉在內書堂當“學長”。
這個“學長”不是師兄師弟的那種學長,而是負責處理閹童日常學習等事務的宦官,是類似于“少監”一類的職位稱呼。
內書堂是隸屬于司禮監的職司。用張太監後來的話來說就是:“也不怪人家司禮監會成為大內第一署,進身之階早就被他們潤物細無聲地掌握在了自己手裏,旁人沒長這個後眼,就得認命。”總之,內書堂名義上的最高負責人,便是司禮監的提督太監,實際上具體的事務則是由司禮監派來的掌司負責,掌司手下又有“年長有勢力者”六人,是謂“學長”。
錢小玉便是這六人之一。
錢學長雖沒能收到池小寧當兒子,倒也沒怎麽在內書堂為難池寧。一來他得罪不起池寧的大佬師父張精忠,二來他正在事業的上升期,每天和同僚鬥得不亦樂乎,根本沒空去關注池寧。
而在所有學長防備着出色的錢小玉時,錢小玉已經盯上了更高的掌司之職。
當時正值內書堂改革,錢小玉與其他五個學長就如何改革的問題産生了分歧,并且始終沒能達成統一。索性,錢小玉便将內書堂新進的閹童一分為二,與其他五人立下賭約,三月為期,看誰能教出更好的學生。
以示公平,學員的歸屬是由抓阄決定的。剛剛入學的池小寧,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幸運,正歸在了錢學長的名下。
錢學長一上來就對自己分管的學員進行了考試,并根據成績把他們分為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
天等學員享受最高待遇,吃得好,住得好,每一旬還會得到很額外的獎勵,獎勵的多寡直接和名次挂鈎。天等首席能得到一筆足以讓所有同窗眼紅的“巨資”。
與之相對的,若淪為黃等學員,不僅沒有獎勵,還會得到比原本內書堂的規矩裏嚴苛十倍的“糾錯”懲罰,在精神上更是要承受極大的“廢物”壓力。
不同的等級,發繩和袖子邊都是不同的顏色,袖角更是會赤裸地寫上名次,将學員徹底物化。
一旬一小考,一月一大考,勝者升等,敗者降級。小考只是決定了大家會得到什麽獎勵或懲罰,大考卻近乎于決定了每個人接下來一月內的生死。
也就是俗稱的……養蠱。
一天一黃,天壤之別。一開始大家都很不适應,但幾乎只是在一兩次小考之後,整個學堂的氣氛就發生了神奇的變了。再沒有人抱怨,沒有人覺得不公,因為比起無力的反抗,他們更加關心的是如何與他人競争、鬥争。甚至到了後期,長期處于高位的學員,比錢小玉更加想要維護這個小圈子內的階級運作。
說不明白是為什麽,但,這就是人類啊。
不管他們最初進來時對學習一事是怎麽想的,到後來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低等學員一心想要趕超上位者,得到更好的待遇,高等學員則生怕被人搶去了自己的位置,必須要更加刻苦,時時戒備。
人人都想争第一,對權利的渴望和野心,空前高漲。
教學成果自然喜聞樂見。
經過拼殺留下來的天等學員,也确是實打實的最強十人,吊打其他學長培養出來的所有學員,幾乎是把他們的競争對手摁在地板上摩擦的那種。
池寧一點都不想回憶當年他是怎麽熬過那恐怖的三個月的,但他也不能否認,當他始終保持第一時,他得到了太多很實際的東西,那是他崛起之路的第一桶金。有了這筆錢,池寧才能打點旁人,讓自己的人生過得更加順風順水。
這種适者生存的狼性教育,不好說到底是對是錯,但池寧可以肯定的是,它就像是一把磨刀石,幾乎擦亮了每一個經歷過這次改革的閹童的刀鋒。
錢小玉也因為完勝所有的對手而一夜成名,入了肅帝的眼,直升內書堂掌司。
讓錢小玉覺得比較可惜的是,那之後沒多久,肅帝就病了,他失去了繼續改革內書堂的支持。池寧的師父張精忠,第一時間會晤司禮監掌印蘭階庭,叫停了錢小玉在內書堂展開的這種極其危險的改革。
包括池寧在內的一批過于年幼的小內侍,這才得以保留了一部分幸福的讀書生涯,以及……
最基本的人性。
張太監對錢小玉的評價經此一役就再沒好過,他第一次知道錢小玉的奇怪改革時,差點炸了,背着手在屋中來來回回地踱步:“簡直是胡鬧!”
張太監很是對得起他名字裏的“精忠”二字,不好說他一心一意要當個怎麽樣名垂青史的好太監吧,至少他不想讓這樣過于極端的鬥争風氣,充斥本就已經競争激烈的宦官內部,他希望大家能同心戮力地輔佐明君。
如今想來,池寧嘆了一口氣,他師父大約真的是個很好的太監吧。
可惜,他心裏再那麽努力地裝着大啓和皇帝,又能怎麽樣呢?他又得到了一個什麽樣的下場呢?“奸宦”、“閹黨”、“專權擅勢”的罵名,就像是一頂頂的大帽子,被扣在了所有随天和帝消失的太監身上。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辱罵張精忠等人就是朝堂的政治正确,參他們的奏折像雪花一樣紛至沓來,連起來大概能從雍畿一路排到江左。
好人總是不能長命。
所以,池寧更加堅定了心中所想,他是堅決不能當這個好人的,棄善從惡,方得始終。
錢小玉培養“鬥士”的能力沒話說,池寧覺得他完全可以把錢小玉那套改頭換面一番之後,拿來用在應選的培養上。
于是很快的,這一屆的應選們就接到了一個消息。
從今天開始,三天一次小考,全程模拟一個月後的四選,只有前三可以住到小北宮的正宮,其餘人等按照名次挑選東西廂房,耳房以及倒座房。
池寧多少對錢小玉的理論進行了一些改善,好比,他并沒有設置懲罰措施,只是讓拔得頭籌和名列前茅的應選,可以分配到更好的胭脂水粉、绫羅綢緞。輸了沒什麽損失,贏了則會得到更好的待遇。這麽一想,拼一把好像也沒什麽不可以的。
當天就展開了第一輪比試,不少應選都還沒有來得及進入狀态,池寧也不見生氣,只是給了李石美一個眼神,讓他在接下來的培訓裏努力挑起其他人之間的“戰争”。
“若實在是有人不願意呢?”李石美找池寧請示。
也不是所有的應選都有那個進取心的,有些人确實是被當地縣府為了自身政績強制選送進來的。
“那當然就算了呀。”池寧奇怪地看了眼李石美,好像有點不明白他這個聰明人為什麽會問出這種傻問題。
如果池寧想要所有人都參與宮鬥,那他又為什麽不懲罰名次落後的人呢?他就是為了給這些不願意的人,一個自污淘汰的渠道。什麽都不需要做,只需要一直輸就可以了,
“強扭的瓜不甜,你沒聽說過嗎?”
李石美也被問得一愣,老老實實的說了心裏話:“為什麽要管瓜甜不甜?這件事的樂趣不就在強扭的過程嗎?”
池寧:“!!!”小朋友,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但到最後,池寧也一個字都沒有說,這是別人的人生,他在不知道全貌的時候,沒有資格站在自以為是的道德制高點去随便評價。
李石美就這麽目送池寧帶着苦菜等人離開了小北宮,還是那麽的前呼後擁,嚣張跋扈,帶着這個時代獨屬于權宦的特色。
“真是個奇怪的人啊。”吳二不知道何時站到了李石美的身後,依在宮門的公款上,笑眯眯地搭話。
之前在吳二決定要來參選時,池寧也找她聊過。
他告訴她,如果你始終對一起嫁人這個想法有顧慮,那就說明你其實并不是那麽想要接受這個無奈的妥協,不管它看起來如何是唯一且最簡單的解決辦法。這世上的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沒有什麽是一定的。
“您難道不應該希望我嫁給世子,好解決世子的問題嗎?為什……”吳二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為什麽您這話聽起來反倒是像在勸我放棄?’
池寧當時只回了三個字:“爺樂意。”
但是如今再看池寧做的種種,吳二必須得承認,她從來沒有看懂這位臨公公。
“池大人意外地是個很溫柔的人呢,只是活得自我了一點。”李石美得出了他的結論。
吳二頗為認同的點了點頭,但這不是她來找李石美的主要原因,她開門見山的漂亮的“小姐姐”發出邀請:“你要不要考慮考慮與我合作?”
“???”李石美差點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好一會兒才道,“你,這是,想挖世子的牆腳?”
吳二翻了個白眼:“想什麽呢?我要是願意随便找個男人嫁了,和绾绾一起嫁給世子當世子妃它不香嗎?嫁給你要繞多少個彎?”不僅要恢複李石美的男子身份,還要智鬥李家種種的極品複仇,還要處理後續的一堆問題,她累不累啊,“我說的合作是,你教教绾绾怎麽當一個男人呗。”
“……”李石美确定了,他的耳朵肯定出了問題。
“真的,你考慮考慮嘛。我幫你當世子妃,你幫绾绾變得像個合格的男人,至少樣子上像一點。”這便是吳二最終想到的兩全其美了。
池寧說得對,她果然是不太願意和绾绾一起嫁給別人的。
大啓還沒有過兩個女人成婚的例子,但卻也不是完全就沒有路了,她完全可以學靜王世子,讓绾绾女扮男裝後入贅吳家。至于怎麽解釋绾绾是男兒身這件事也很簡單,強行說绾绾之前因為一些原因不得不男扮女裝好了。反正要要有兄嫂在一日,吳二的房子就塌不了。
她自己又會賺錢,有娘留給她的嫁妝當資本,也不會真的一直托兄長照顧,說不定以後賺了錢還能反哺公主府。
她怕什麽呢?
吳二越想越覺得這事可以操作。
李石美:“……”他非常想要吐槽,又不知道從何吐起。這吳二娘子絕對是他見過的最特立獨行的小娘子了。
如果是池寧,他會怎麽說呢?
他大概什麽都不會說吧。
這世間為什麽就不能有吳二這樣的小娘子呢?
李石美想通之後,便釋然一笑,轉身對吳二道:“不需要你幫我當世子妃,我要是想當,有的是辦法。就當你欠我一個人情吧。”
“行,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兄弟了!不對,姐妹!”吳二爽朗一笑,拍了拍李石美的肩,“你有什麽需求,只要我能辦到的,絕無二話!”
夕陽中,兩人在朱色的宮牆下,擊掌為誓,結為同盟。
與此同時的祝教主……
正震驚地看着他以為柔弱的雙性之人巫昇,面無表情地用各種蠱物,擊退了所有伏擊他們的敵人。
這些人是祝梁自己的麻煩,與池寧無關,與楚寨無關。事實上,楚寨的危機已經被祝梁給解決了,願意出山與漢人交流的寨民,得到了附近州縣的妥善安置,不願意離開的老人也不用再擔心馬匪的問題,因為已經沒有馬匪還活着了。
魔教教主,名不虛傳。
但也因為祝梁的出手,他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招惹來了這一路的麻煩。
族長之子巫昇,為報答祝梁救了他們全族的恩情,二話不說就跟着祝梁離開了楚地,連一句要去幹什麽都沒有問。
祝梁為免麻煩,早早對巫昇解釋了個清楚,要救寨子的人不是他,而是靜王世子和東廠的太監池寧。
“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懂?”祝梁始終是一身女裝,只不過這一回,赤色變成了玄色,繡着銀邊暗紋,低調奢華。他墨黑的長發用一條同樣材質的黑色銀邊的緞帶高高紮起,手執一柄殺人劍,一看就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俠”。“女俠”說:“我現在就要帶你去見那兩人,你明白了嗎?”
巫昇也不知道到底聽明白了沒有,只是安靜地點了點頭,看上去還是那麽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乖乖巧巧,全無異議。
在祝梁的理解裏,巫昇這就是個小娘子啊,他一路也是在把他當女人照顧,恪守男女大防,一點親近的意思都沒有。因為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能生孩子的男人。巫昇對于梁祝來說,只是他言而有信的任務而已。
直至……
祝梁舊日的麻煩再次找上門,不等祝梁假裝示弱,戲耍夠對方,一根筋兒的巫昇就直接開大,團滅了所有人。
他還是那副細皮嫩肉的無害模樣,但站在一片血海裏,就莫名地很恐怖了呀。
“你,沒事吧?”巫昇說官話很生疏,準确地說,他是出了寨子之後才開始學的,短短幾十天,能學成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沒什麽怪腔怪調,就是說話有些慢,聲音空靈得宛如志異小說裏的山精鬼魅,透着那麽一股子的邪乎。
祝梁當然沒事了,他只是覺得他最好還是收起對小美人的輕蔑之心,這根本不是一朵路邊的尋常小花,而是吃人的霸王花:“我沒事,謝了啊,兄弟。”
“我們,兩清。”巫昇拒絕了道歉,只是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祝梁。
祝梁這才明白了巫昇的意思,這家夥看上去傻乎乎的,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特別會把握報恩的尺度。不管祝梁是聽了誰的命令,終究是他在寨子的問題上出了力。所以巫昇會救他一次,好讓彼此兩清。
至于巫昇一路聽話地跟着上京的舉動,大概就是想去找到真正下令救了他全族的人,還了這份救寨之恩。
“你這麽厲害,根本不需要別人救你們寨子啊。”祝梁忍不住嘲諷,他因為巫昇可是少了不少的樂趣呢。
“需要的。”巫昇卻好像根本聽不懂祝梁話裏的意思,一板一眼地回答,說完就直挺挺地暈了過去,像是終于用完了身體裏所有的能量。巫昇随身攜帶的小東西在巫昇昏過去之後,就十分警惕地戒備在了他的周邊,讓祝梁沒有辦法靠近。
最終,兩人就只能這麽幹耗下去,一直等到幾天之後,巫昇才不緊不慢的醒了過來。
也因此,他們錯過了與池寧約定的回京日期。祝梁和巫昇再怎麽日夜兼程地趕路,也晚了。最後一天,他們好巧不巧宿在了真靜寺,遠望京城的方向,祝梁長舒一口氣,總算在“擇三”之前回來了,他也終于不用再和那個邪門的巫昇綁定了!
《如何與一個雙性小美人相處?》
看他玩蠱。
從入門到放棄,就是這麽簡單。
***
大內。
池寧的宮鬥培訓進行正得有聲有色,如火如荼。
除了比賽以外,池寧還請了幾個與他有交情的資深太監、嬷嬷,來給應選們上課。傳授的東西顯而易見,名義上是嫁給世子後,應該當怎麽樣一個真善美的可人兒,有哪些東西是絕對不能碰的,實際上就是在告訴她們宮鬥都有哪些常見小手段,給她們畫了個重點。
三十五名應選也是活學活用,很快就把嬷嬷教導的東西用到了日常裏。合縱連橫,波谲雲詭,讓掌事的宦官心力交瘁。
他是來當公公的,不是來當包青天的啊。天天請他斷案,叫他做主,簡直無福消受。
宮鬥的前五名選手基本已經卡死,雖然五人的名次時有輪替,但長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最後的贏家肯定就是從他們五人中誕生了。
叫人意外又不意外的是,容貌從不占優勢的姬似雪,也在這五人裏牢牢的占據了一席之地。
之前李石美就說過,他有點看不透姬似雪,她的很多行為看上去可笑又荒唐,卻總能在最後得償所願,讓人很是奇怪這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魔力。
李石美甚至一度懷疑,姬似雪是不是就是那種幹啥啥不行,氣運第一名的人。
直至池寧無意中從打開的直棂窗裏,看到了姬似雪放在房內的一個石簪。那感覺池寧可太熟悉了,他一邊悠閑地躺在躺椅上,看應選們上無為殿大宮女阿容的禮儀課,一邊分神在腦海裏與原君對話:【那是執吧?】
原君在心裏點了點頭,饒有興致地擴大視野,對着石簪仔細研究了一番後介紹道:【很特殊的一種執,是可以藏在簪子裏的人形執。】
“!”池寧心說,這個我懂啊,話本子裏常有的那種随身老爺爺。
【是随身小娘子。】原君一眼便看破了藏在石簪中的東西的真身,他比池寧更了解執,但卻在說到一半後停了下來,問池寧道,【想知道嗎?】
池寧肯定想啊,姬似雪現在是他比較看好的應選,萬不能有錯。
背景音是宮女阿容有些惆悵的教導之聲:“姬應選,手再低一點,您看我剛剛是怎麽做的。”
“但是,我覺得這樣比較好看啊。”姬似雪又開始了作精的日常。
【說句好聽的,我給你指條明路。】原君逗着池寧。
最近池寧需要原君的時候越來越少了,雖然原君以前也覺得池寧已經是成熟的大人了,很多問題應該學會自己解決。但當池寧真的開始忙于事業,再不在一些小事的享受上祈求他後,他反而有些不能适應。
【爸爸!】池寧立刻表達出了他最大的誠意,一點羞恥都沒有的。
原君:【……】但他并不是很想和池寧當父子呢。他更想,呃,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他想要什麽,反正就是不要父子關系!
池寧也敏感地察覺到了原君無聲的不滿,就又試着換了一個更羞恥的:【所有神仙裏最偉大的那個啊,我的原君大人,我願永遠追随您,仰慕您!我是如此強烈地想要與您在一起,一刻也不分開。】
怦,怦,怦。
原君覺得他大概被池寧影響得太深了,竟也開始抵抗不了這種好聽話了,雖然這個條件是他提出來的沒錯,但最後潰不成軍的也是他,他只能扔下一句:【那石簪裏的執想取姬似雪而代之。】
“!!!”
正說着呢,姬似雪就突然像是換了個人般,趕在宮女阿容發火之前,做了一個極其标準的行禮動作,甚至比阿容本人做的還要标準。
池寧這一回總算看清楚了,一層淡到好似透明的灰色霧氣,從姬似雪的房中沖出,裹住了她的周身,像是給她套了一層誰也看不見的皮,指揮着她做出了阿容宮女要求的動作,她就像提線木偶一樣,由別人遠程遙控。
阿容再挑不出姬似雪的問題,只能作罷,道了句:“您自己心裏有數就行。”
姬似雪再次化險為夷。
那團萦繞在姬似雪周身的霧氣也随之散去。
但這一幕已經足夠池寧腦補很多東西了。這什麽執,果然就是話本裏的鬼吧?神志不清的執是大多數,但也有力量強大、頭腦清醒的,在這些強大的裏面,與常人無異能交流對話的,都只是最基礎的款式了,像石簪這種準備奪舍的,才是真正的厲害角色
【不是奪舍,是更類似于融合的一種手段。】石簪執需要讓姬似雪與她盡可能地相似,兩人才有可能合二為一。原君對于這種行為沒有任何想法,既不覺得她是個威脅,也不想要來一個什麽替天行道,因為……【姬似雪也不傻,她看上去事事仰仗石簪,卻已經暗中在收集對付執的辦法了。】
這就是一場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只存在于姬似雪與石簪執之間的博弈,兩人心知肚明,彼此互相利用,沒有誰是完全的受害者,也沒有誰是百分百的施害者。
只能說是兩個自私自利的人,在為了自己的未來而不擇手段。
池寧緩緩的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不管是誰掌握了姬似雪這個身體,都對他搞亂新帝的後宮有利。
姬似雪這個漁女很清楚她在與虎謀皮,也不介意繼續謀下去……
池寧想着想着就沉默了,莫名地覺得這個劇情有點眼熟呢。他低頭,看了眼今天幻化成一塊玉佩,緊貼在他腿上的原君。
他倆的關系,和姬似雪與石簪又有什麽區別呢?
【您不會剛巧也會化成人形吧?】池寧突發奇想。
【我為什麽不會?】原君反問,池寧對他邪神的身份是有什麽誤解?他真的是無所不能的好嗎?
【……那我怎麽沒見過您的真身?!】池寧真的是驚了呀。
【木頭就是我的真身。如果你是問我為什麽沒化成人,因為太醜了啊。】原君毫不客氣地指出,他好好一截漂亮的烏木不做,為什麽要當人?橫生出長短不一的四個“枝條”,木頭的一側凸出來奇奇怪怪的幾處……這樣的奇形怪狀,到底有什麽值得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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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