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以牙還牙

肖莊其實也是發洩自己的怒氣，他給齊凱賣命四年，替他處理了多少爛攤子，辦了多少事，結果出事了，就把自己弄到犄角旮旯裏了。

他雖然現在有好去處了，可還是怒啊。

這話他都不知道想罵多久了。

當然，還有一條，他是想迅速建立在蘇白身邊的角色。

張娜與蘇白相交多年，蘇白最低潮的時候，都沒放棄他，兩個人關系莫逆，亦師亦友這個人設是誰也取代不了的。

肖莊就給自己定位成了打手，能屈能伸，能文能武，幫蘇白處理一切不好處理的事情。

所以，才有了這麽外放的一次表演。

與他平時其實不太一樣。

他罵完了就看蘇白，發現蘇白淡然的很，直接說了句，“走吧。”就開門進車裏了。

肖莊也沒失落，畢竟，即便原先沒看出來，剛剛蘇白和齊凱的對話他也聽出來了，自家這位藝人，其實表裏不一。

鹿凱的事兒，他都不知道，蘇白居然知道。而且半藏半露，将齊凱的好奇心和憤怒完全引了起來，卻又不告訴他真相到底是什麽，引着他去猜去撞。

你想，這樣的齊凱能和鄒少傑關系好嗎？

這招看起來沒有大的動靜，其實遠比所謂的熱搜更厲害。

可偏偏大家都不知道他這一面，他來的時候，餘飛邶還交代他， “蘇白性子軟，人善良，別人欺負他，他也不知道還手，你看到了記在心裏，也不用告訴他，告訴我就行。”

但肖莊有點興奮。

蘇白将這一面在他面前表露了，也就代表着不拿他當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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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也沒隐瞞的意思，畢竟，餘飛邶對蘇白的心思昭然若揭，伺候好了蘇白，餘飛邶一切都高興。要是因為做了餘飛邶的眼線，讓蘇白不高興了，那就麻煩大了。

他就把餘飛邶的要求說了說，那意思是問，你這芝麻餡到底露還是不露？

他以為是不露的。

現在不管男女，不都喜歡白蓮花人設嗎？

結果蘇白卻說，“照實說就是。”

肖莊：這是超級黑芝麻餡的吧。你就不怕把餘總吓跑了？

卻不知道，蘇白壓根沒在意餘飛邶，要你你會在意老板是否知道你心眼多嗎？

肖莊覺得自己又對蘇白有了了解，話說的更多了，“我剛剛把你們聊天都錄下來了，可以剪一下，放網上，就說齊凱威脅撤掉你。”

蘇白都忘了肖莊錄像大師這一招了，一聽就樂了。

上次肖莊拿這個對付自己，不過幾天，這招就用在了齊凱身上。他最近沒再次揭開齊凱真面目的打算，但讓他難受難受，也挺好的。

就點了頭，“好。”

肖莊還想再說點什麽，就從後視鏡裏看着蘇白縮進了椅背裏，打起了字。不知道在跟誰聊天，車子飛速的開過，外面昏暗的燈光偶爾照進來，他臉上都是情不自禁的微笑。

肖莊送了蘇白回家，就給餘飛邶打了電話，餘飛邶問他，“今天順利嗎？”

肖莊說，“蘇白不讓我跟上去，我沒上去，不過應該沒什麽問題，陳勇和吳卓峰都對蘇白印象很好。就是下來的時候，齊凱追下來了。”

餘飛邶的聲音立刻不好起來，“他幹什麽？蘇白沒事吧。”

肖莊心裏吐槽：沒事，當然沒事，齊凱被他弄瘋了。

不過他不敢這麽說，只是把所有的對話複制了一遍，不過因為已經是蘇白的人了，所以說的時候，更傾向于蘇白。

但就這樣，他也挺忐忑的，畢竟傻白甜變成了黑芝麻，這在圈裏就是崩人設啊。

果不其然，半天餘飛邶都沒有出聲。

肖莊大氣都不敢喘了，生怕餘飛邶突然暴怒起來，那自己的新飯碗，可就完了。

他還剛剛罵了齊凱。

哪裏想到，半分鐘後，餘飛邶聲音平靜的說，“好，按着你的想法去做吧。”

挂了電話，肖莊就松了口氣。

哪裏知道，餘飛邶這會兒并不平靜。

他的手滑着手機，與蘇白剛剛的對話全部展現了出來。

貝成渝：皮夾我收到了，很漂亮，謝謝。

蘇白：你喜歡就好。我做了好多天呢。

貝成渝：辛苦了，對了，餘飛邶那邊你也送了嗎？一樣的啊？

蘇白：我是想呢，可是手慢的很，就做了個鑰匙扣給他，他沒有你重要啦。最好的當然給你了。

貝成渝：你呀。這兩天怎麽樣？齊凱沒再針對你吧。”

蘇白：剛從《鬥姻緣》的殺青宴回來，倒是碰上齊凱了，超級難纏，追到我地下車庫裏質問我，幸好有助理幫我，超兇的罵了回去，要不肯定氣死了。

他原本收到皮夾特別心酸，雖然知道六年陪伴的貝成渝肯定比剛出現的餘飛邶要親近，可這麽雙标也讓他對以後的道路充滿了擔憂。

以後掉馬怎麽辦啊。

但……他看着最後一句話忍不住笑了。

原來崩人設的不僅是自己啊，你也是芝麻餡的啊。

一來終于不怕蘇白被欺負了，二來到時候一起掉，半斤對八兩，誰也不能讨厭誰了。

就是……餘飛邶摩挲着那個從美國飛了一圈回來的，暫時不能用的皮夾，挺好奇的，蘇白到底還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

倒是齊凱，怒氣沖沖開回家後，在車裏坐了好大一會兒才進屋。

因為蘇白那句話，他打量着他們這座愛的房子，頓時就不順眼起來。

無處不在的意思是，充滿了他的生活。

他原先沒注意，可是現在卻發現了

譬如他們家牆上有一幅畫，是用999片我愛你拼出來的一個凱字。

他原先覺得這是鄒少傑愛慘了自己的表現，現在卻不定了。

然後他又想到了一件事，大步沖進了書房。

鄒少傑的書房裏除了書架，就是綠植多，進入後，仿佛在一片小森林裏讀書，氛圍特別好。

而森林中，則挂着一幅巨大的畫——那是一頭出入林間的小鹿，眼神懵懂而純潔，是鄒少傑帶回來的，在這裏算是點睛之筆，讓整個書房都活了起來。

原本齊凱特別喜歡，現在他盯着你這幅畫，都是厭惡。

連書房中都放着，是恨不得每時每刻思念他嗎？

他上手就想把畫摘下來扔了，可一掃過去，卻瞧見了藏在畫裏的簽名。齊凱立刻蹲了下去，仔細看了看，只有兩個詞，“Aaron.lu”。

是中國人？姓鹿？

是鹿凱嗎？

他現在是個畫家？

他的心砰砰跳，手都是抖的，幾乎立刻去查這個名字，卻發現的确是位畫家，四年前昙花一現，帶來了十二幅作品在紐約辦了一次私人展覽，驚豔了不少人。只是這人極為神秘，自此再未出現過，也就沒有他的資料。

這可不好查了。

究竟是還是不是呢？

就這時候，鄒少傑進來了。

看他坐在椅子上不吭聲，只當是因為被蘇白搶了風頭，他不舒服，所以鄒少傑還寬慰他兩句，“不過是個電視劇，你重心又不在這上面。我聽說最近美國有個大片要找個中國演員，男二號，等我回來給你争取一下吧。”

若是平時，齊凱早就興奮壞了，可他現在就是提不起興趣來。

他滿心狐疑又怕鄒少傑發現，所以應了一聲後就換了話題，“你要出差啊，去哪裏？身體不好多休息休息吧。”

上次被餘飛邶揍的太厲害，鄒少傑現在還滿身青紫呢，走路快了還得瘸兩下。

鄒少傑不知道是不愛聽這事兒，還是怎麽的，語氣不太好，“一堆工作，哪裏能休息，你待着吧，我三天就回來。”

他終究還是交代了一句，“去紐約。”

說完，就拖着箱子走了。

倒是齊凱，聽到紐約兩個字，心情又煩躁起來。

但人生大概都是失意多，如意少啊。用中國老話解釋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在家裏翻了半天，新經紀人吳爽就打了電話進來，“凱哥！”

只第一句話，就讓齊凱怒了，“你叫我什麽？”

吳爽就愣了，原先都這麽叫啊，好在她反應還挺快的，試探的叫了句，“齊哥？”

齊凱才不生氣了，“什麽事？”

吳爽連忙說，“您上熱搜了。就是地下車庫和蘇白……”

她話沒說完，齊凱就挂了，直接看了微博，兩個熱搜，一個是“蘇白姜曉盛新片男一號”，一個是“齊凱真面目”，他點進了後面那個，是陳小川發的，“《鬥姻緣》殺青宴結束，齊凱追至地下車庫，威脅蘇白要不放棄姜曉盛男一號，就不讓他好過。”

點開視頻，的确是地下車庫，可TMD全都剪輯了，前面關于鹿凱的都不見了，只剩下從“姜曉盛的男一號嗎？我保證你演不了”開始的威脅。

這簡直就是颠倒黑白！

這不跟上次對付蘇白是一個路數嗎？

是肖莊做的！

這是故意的，蘇白是用肖莊來羞辱他的。

可偏偏他一不能說他到底是為了什麽威脅蘇白，二沒有錄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這一刻，他終于感受到了上次蘇白的難受勁。

齊凱直接就把旁邊的花瓶滑到了地上。

嘩啦一聲。

他給吳爽打電話怒吼，“你是死人嗎？不會撤熱搜，不會找水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