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被人認錯成豬,球球對豬這個種族相當仇恨。

喊完那句話之後,它撞上去的力度更大了,野豬反而往後退了兩步。

感覺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脅,野豬的叫聲明顯變大,後蹄扒拉一下泥土,腦袋傾下來,一個猛沖朝球球撞來。

林絮只感覺自己的心髒跳動的頻率也跟撞擊發出的砰砰聲同步了,兩只每撞一下,她就多緊張一分。

球球就是看着強壯而已,實際身上的傷還沒有好,鱗片下面也不全是肉,還有五官四肢,去掉這些之後,就沒剩多少是肉了。

這麽撞下去吃虧的絕對是球球。

林絮不敢出聲讓球球分神,想幫忙手裏又只有一把菜刀。

她為難地左右亂轉。

那邊球球在有意識地将野豬往山丘盡頭引,它很聰明,假裝自己力竭不敵,撞兩下就後退,挑釁野豬追上來,等野豬上來後先往後滾一下再往上撞。

沒多久,兩只就站在了山丘盡頭。這裏之前就被球球不停跳水給滾出了一個弧度,平日林絮都不敢往這來,稍微過去一點都感覺要滑下去。

它立在邊緣上,當野豬再次撞上來時,突然往旁邊一滾,野豬一個不防,來不及撒車,沿着山丘直直落下了水。

砰,咚,嗷嗷嗷,伴随着殺豬般的尖叫,巨大的野豬順着水流開始往下游飄去。

林絮看到這情形,小跑着跟了上去,心裏松了一大口氣。

她張開手抱住球球歡呼起來:“球球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這次被誇贊球球倒是沒有哭,它挺了下胸膛,鱗片張開,身形鼓鼓的比平日還要圓幾分。還細聲細氣地強調:“我不是豬,我比豬厲害。”

難得聽它一次說這麽多字,林絮頓時笑開了:“嗯,你是最厲害的!”

球球哼哼兩聲,很開心的樣子。

危機解除之後,林絮就有些可惜又眼饞地看向野豬飄走的方向。

那麽大一只豬,吃一個月都綽綽有餘了。

從穿越到現在,都已經好幾年沒吃過豬肉了。

咽了口口水,她強迫自己轉開視線,拉着球球往院子走。

這時候天才剛亮,四周還有些霧蒙蒙的,院子裏一片狼藉,野豬将剛收過的菜園子拱出了一個個坑,昨天撒下去的種子也都翻了出來。

該慶幸昨天及時将青菜都收了起來。

球球滾到菜地旁邊,重重哼了兩聲,鱗片張開,一副要再找野豬大戰三百回合的樣子。

收了一次青菜之後,它就對這塊地上心了,昨天撒種的時候,它一直積極努力地給自己争取到了工作,這裏一半種子是它撒的。

聽球球哼哼不斷,林絮又想笑了,摸了摸它炸起的鱗片寬慰:“別氣了,下次它再敢來,咱就直接趕盡殺絕。”

球球贊同地哼了一聲。

因為沒有鋤頭,菜地重整起來很麻煩,兩人廢了一早上時間,早飯都差點沒時間弄。

球球在土裏滾來滾去,很神奇的,鱗片上竟然沒沾多少泥,泥滾兩圈就掉了。

林絮想起上次給它包紮的布,弄髒後她想拿下來,但球球死活不願意就放棄了,隔天布就不見了。

她閑聊般問起這事,沒想到球球聽完猛地一個後退,瞬間離她幾米遠。

林絮茫然:“??怎麽了?是弄丢了麽?沒關系,不是要怪你的意思,我就是随便問問。”

按照球球的反應來說,這個時候肯定是要哭的。

布雖然珍貴,只要攢攢就能攢到,她也沒太心疼。

不過球球倒是沒哭,只是晃晃身體,又滾了過來,靠近她身邊後,鱗片緩緩張開,接着一團烏漆嘛黑還帶着怪味的布被吐了出來。

原諒她用吐這個詞,

那塊布不僅是黑色,還長了很多毛,看起來比嘔吐物還詭異惡心。

“別告訴我這就是那塊布???”林絮顫抖着手指問道。

球球花費了好一會功夫,終于将長長的布給吐完了,它伸出短粗的小爪子捧起布在身上蹭了蹭,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是啊。”

林絮:“……不行,太髒了!這個不能放在身上,會生病的。”

她都沒忍心直接伸手去摸,而是抄起根棍子将布挑了起來。

被挑起來後,那股發酵過後的酸臭味就更甚了,簡直上頭,她感覺自己要被熏暈了。

可球球态度相當堅決,擡爪就要把布塞回去。

這次林絮沒有再松手也沒有安撫它,表情嚴肅地捏着布沒松手。

“這個太髒了,不能放在身上,你沒聞到它都已經發臭了麽?你難道想像豬一樣變得臭烘烘?下次別人見到你肯定第一時間懷疑你是豬。”

一說到這個,就戳到球球的痛點上了,它拽着布的力道放松,發出委屈的哼唧聲,鱗片上瞬間出現水光。

“我不是。”

“我知道,但是我們要幹幹淨淨健健康康的才行啊,洗幹淨之後我用它給你紮個花球,很好看的。”林絮耐心勸道。

球球擡起淚汪汪的小眼睛:“花球?”

“嗯,戴在你身上肯定特別好看。”

球球想象了一下,終于松開了爪子,眼淚仍舊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林絮想起件事,趕緊沖進屋短了個盆出來放在它面前。

“對着盆哭,別浪費。”

球球瞬間噎住,視線盯着盆,越哭越小,很快哭不下去了。

看了眼在洗布的林絮,它推開盆,輕輕朝後滾去,很快滾到山丘盡頭,姿态娴熟地往下一滑,落進了河裏。

布實在太髒,林絮被熏的眼淚都要下來了,滿心槽欲,也沒注意身後的動靜。

等她終于洗完第一遍的時候,就聽到河裏傳來一陣響亮的水聲。

她放下東西,這才發現球球不見了蹤影,反倒是河岸下傳來了哼哼聲。

林絮快步走到山丘盡頭,看到球球正在河裏逆流而上,在它身體前方,頂着一只巨大的野豬。

看野豬的樣子,非常像早上那只。

“這!”她趕緊進屋找繩子,抱着一捆繩子跑到了下游。

“你把它殺了?有沒有受傷?”她大聲問道。

球球頂着野豬艱難地推到河邊,靠在河岸休息了一下後就繼續将它往院子裏推。

林絮先查看了它的情況,還好沒有一點傷,當然就算有傷從表面也看不出來。

她又去看了野豬,野豬身上也沒有太多外傷痕跡,死的跟大公雞一樣。

上次大公雞死的蹊跷,她事後懷疑是不是因為大公雞啄食了球球的血肉,它的血肉有毒。

如果這次把野豬剖開內髒也是一樣的情況,那她的猜測就是真的。那麽,球球也一定又受傷了。

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讓她有點難受。

心情複雜地看了球球一眼,它的真正身份真是越來越神秘了。

一人拉一球推,總算把野豬給拉到了院外。

沒有直接進院子,而是放在了旁邊的斜坡上,這只野豬太大了,處理起來非常麻煩。林絮也怕血腥味又吸引來什麽動物。

看來達叔的氣味經過這場雨季徹底消失了,再也沒了任何威懾力。

若非球球在,她躲得過這次也躲不過下次。

“今天要處理這只豬,快要進城了,我多做點炸豬排一同帶上賣。”

因為達叔愛吃蜂蜜,家裏囤的蜂蜜也多,倒是不缺這個。

林絮盤算着,如果這次賺的錢多,可以多買點東西回來,比如鋪地面的人造絨草,觸感柔軟又不積灰。

球球以後是家裏的常住人口,它來了之後林絮就沒有考慮過進城打工的事了。

她不知道球球是從哪裏來的,它的血口水眼淚都有神奇的效果,如果被有心人發現,她沒辦法護住它。盡管它看着很強,可畢竟是個未成年。

比起城裏,這個地方危險是危險,卻還有一搏之力,哪怕逃跑也方便。

林絮也不知道将來會怎麽樣,只能盡力過好眼前的每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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