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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明仙門的小比這個時候還沒有結束, 絕大多數弟子還在小比之中,因為這算是全門派的盛會, 就算沒有參加小比的弟子也會對此多幾分關注。
也就只有長孫溯這樣堅決放棄了小比的人,才會不怎麽注意這次比賽中的暗潮洶湧, 只管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不過他的心魔漸生,他師尊申屠正初發現的又早,自然不可能在這最好的時候放棄他的治療,當他回到宗門之後,所做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他送進鎮壓心魔的冰宮, 鄭重交代他要好好審視自己的內心。
擔心徒弟分不清輕重, 把複仇和力量看得比什麽都重, 申屠正初很嚴肅地吓唬他:“但觀葉焚林劍意, 便知此人絕非那等繩營狗茍之輩。你若是無法正視內心, 囿于力量牢籠, 怕是再無法得到他正眼。”
如果說現在的長孫溯有什麽是最不能接受的, 那就是葉焚林的眼中完全不再有他。
他舍不得葉焚林那種為他着想的美妙感覺,也舍不得葉焚林落在他身上的清瑩的目光, 所以只要意識到這一點, 根本不用申屠正初多說, 第一個在他落難後讓他感覺到世界善意的人就能化身牽住他的缰繩, 讓他認認真真規範自己的行為。
于是長孫溯一點怨言都沒有地呆在冰宮之中, 努力和心魔做着鬥争,态度積極的不像話。邊上同樣是被師尊長輩扔進來的修士看他這樣,一個個都不順眼極了。
心魔叢生的人其實是沒有多少理智可言的, 哪怕他們的長輩都是為了他們好,被這樣困在冰天雪地的地方孤獨生活,他們心中更多的是怨言。
于是這群人就不太理會長孫溯,而長孫溯心中只想着葉焚林,不但不覺得申屠正初有什麽錯,還覺得幸虧他師尊也對他好。如果沒有申屠正初的關心,他就要一個人艱難抗争,未必能有多好的效果,到時候若是葉焚林來看他,見到他那難看的樣子,怕是就再也不理會他了。
其他修士:媽的智障啊這是!
長孫溯:啊葉焚林來看我了,我現在看起來應該還好吧。
有點擔心地向自家師尊确認了三遍,申屠正初才不得不在長孫溯忐忑的目光裏肯定道:“沒問題,葉焚林若是看到你應不會厭惡,只會看在往昔情誼上幫助你。屆時好好表現,他應當會對你越發滿意。”
聽到申屠正初三遍肯定,長孫溯這才放心,收拾了一下東西才準備和申屠正初一起出去:“阿林是冰靈根,這冰宮之中的雪蓮怕是會讨得他歡心。”
申屠正初按了按額角,有點懷疑自己當初那卦象是不是出了什麽錯,這樣癡漢的人真的是他命中注定的徒弟嗎?他怎麽覺得比起複仇,他的弟子更希望能得到葉焚林的喜愛?
不過如果這樣能夠讓他從力量的牢籠中走出,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申屠正初眼中的深思劃過——過去的終究已經是過去了,現在只有放眼未來才會有更好的結果。若是一個道侶能夠将長孫溯從過去的痛苦中解脫,那麽這應當是對誰都比較好的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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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提是,葉焚林心裏也有長孫溯。
葉焚林心裏有長孫溯嗎?申屠正初覺得應該是有的。
當初在羅煙鎮外的官道上,他将那個墨玉佩交給葉焚林是為了讓葉焚林以後在困境中有個念想,也是讓他有一個最後可以訴求正義的地方。申屠家一向都是比較正直和公平的,這墨玉佩作為信物,是許多人想求還求不來的好東西。
按道理來說,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即使葉焚林不需要用這信物為自己讨回公道,未來他的小輩也許也會有需要,他不應該把這樣東西随意使用,畢竟申屠正初只許諾了他一次機會。
然而葉焚林就是這樣用了,用的毫不猶豫,用在了一個有點讓人哭笑不得的地方。
葉焚林是拿着這個信物找到了申屠家,請申屠家代為傳話,說自己打算來找長孫溯要賬了,讓長孫溯把之前借的靈石準備好。
申屠家接待過不下十個拿着信物前來的修士,每一個都有自己的難處,絕對沒有誰像是葉焚林這樣暴殄天物,把一個價值千金的許諾用在這麽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上。
是的,在申屠家的人看來,哪怕那筆靈石數量很大,那依然是一件可有可無的事情。
和救命的機會相比,一筆靈石重要嗎?
葉焚林:重要,因為那不僅僅是一筆靈石的問題。
感覺迷惑不解的道友長得都不怎麽樣,葉焚林拒絕回答他們的任何疑惑,反正在他看來,他的考慮出什麽結果那是他的事情,他要是不想說,別人也就別想從他的嘴裏問出來。
其實按照葉焚林知道的劇情來算,長孫溯現在應該經歷着無數修真、玄幻小說都非常經典的一個橋段“XX小比”“XX大比”,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沒有時間接待他一個外人的。
不過現在的劇情早就變得面目全非,最起碼原著中這段時間長孫溯還沒有突破金丹,參加宗門小比正是最好的亮相手段。
可是葉焚林之前也是見過長孫溯的,他知道長孫溯實際上已經突破了金丹,再參加宗門小比那就沒有多少意義了。
金丹以下,即使宗門小比取得了很好的成績,能得到的不過是一句“這後輩天賦不錯”的贊賞,金丹以後卻實打實成為了真人,在眼下的修真界已經是修為頂尖的那一撥修士,能夠脫離後輩的範疇,變成了絕大多數人的前輩,擁有更加實在的話語權。
金丹前後的地位,着實不可同日而語。
長孫溯前去救援他應該已經耽誤了小比時機,那麽現在的他在幹什麽就不好說了。
長孫溯找到他的時候,就表現出心魔的預兆,這一點申屠正初不可能一點都發現不了。作為師尊,申屠正初不可能看着長孫溯深陷泥潭,因此不管長孫溯在幹什麽,申屠正初絕對都不會放松對他心魔的控制。
控制心魔簡單嗎?
簡單,也難。
葉焚林心知在鎮壓心魔的過程中,或許長孫溯的情況不會太好看,他若是貿然上門反而不美,幹脆就把那信物取出,讓申屠家代為傳話,也好給雙方一個緩沖。
他考慮的其實很周全,只是申屠家的族人不清楚內情,就感覺哭笑不得,暗自猜測葉焚林腦子有點不對。
葉焚林:什麽?爸爸長得這麽帥,腦子怎麽可能不好?算了,我對你們也是沒辦法,到了最後還能怎麽樣,還不是跟個爹一樣把你們原諒。
葉焚林覺得自從知道了自己被世界針對的真相,心胸一下子就寬廣了不少。
他連小公舉一樣的天道都能原諒,幾個長得比他醜的同類難道還不能原諒嗎?
長孫溯:不,我覺得,是自從你回了一趟門派之後,就毫不掩飾自己對容貌的自豪,也不掩飾對別人長相的不滿,那種迷之自信讓所有人都退避三尺。
“那你怎麽不退?”葉焚林納罕道,“你難不成覺得自己比我帥?”
長孫溯這才驚覺自己剛剛只顧看着葉焚林,一不小心就把心裏的話禿嚕了出來,頓時顧左右而言他:“你來的突然,靈石我還未準備全。”
其實以長孫溯他師尊的身家,那一筆靈石随時都能拿出來。而按照道門的傳統,講真,在師尊的眼中,自己的就是徒弟的,徒弟的還是徒弟的,所以如果長孫溯師徒真心想要還錢,這筆錢分分鐘就能還上。
現在他們說沒有湊齊,一聽就知道是個借口。
葉焚林淡淡看了眼似乎有點心虛的長孫溯,平靜道:“諒你也不敢覺得比我帥。算了,一筆靈石而已,還不上就還不上吧。你最近怎麽樣?”
長孫溯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他知道葉焚林這樣說,就是默認他用這個借口留下他了,想了想冰宮中那幾個同門偶爾冒出的追人寶典,連忙示弱道:“不是大好。你也知道,我那時為力量迷惑,如今心神有些不穩。”
長孫溯也不敢把自己的情況說的太嚴重,生怕葉焚林聽了看低他,之後便不願意和他來往。不過他也沒有多少經驗,只能試探着拿捏分寸。
葉焚林看着他,揚了揚眉,也沒追究他這一看就是假話的說法,只是哦了一聲道:“有病吃藥,不要放棄治療。”
長孫溯不知道這個梗到底什麽意思,見葉焚林關心他,還頗為高興,又說了幾句話,便邀請葉焚林在昭明仙門做客一段時間:“我也未曾好好招待過你,擇日不如撞日,你既已完成宗門任務,何不松快些時日。”
“哪有你說的那麽輕松。”葉焚林優雅地給了長孫溯一個白眼,“你當我上次考驗完成得好?我在外面的表現傳了回去,該不滿的人依然不滿,不該不滿的也有的不滿了。我這次出來可不是來散心的,是來将功折罪的,懂?”
長孫溯真的很想說不懂。在他看來,葉焚林已經做得很好了,這些人只讓葉焚林一個人在外奔波,與其說是考驗,不如說是為難。
他為葉焚林不平,可是作為一個外人,他實在沒有立場說什麽風涼話。
葉焚林看了他有些失望的臉一眼,轉口道:“算了,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了,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留下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道友們慢慢消失掉了,問了基友一句,他告訴貧道這就是寫崩了的表現。
貧道抱着自己大徒兒的存稿和二徒兒的開頭,痛定思痛,決定過兩天随便開個文緩緩心情,畢竟貧道這麽帥的無所畏懼。
就寫唐門和他的斷腿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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