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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院子裏吹了整整一夜冷風, 一副可憐兮兮表情的長孫溯被葉焚林拎着上路了。
還沒來得及好好和他家道長說上兩句話求個饒, 長孫溯就只能和那個被他們帶上的魔修大眼瞪小眼,然後在魔修的幫助下僞裝了一下自己,以道侶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進入了魔修的城池。
不是葉焚林不想保持他帥炸天的原本容貌, 實在是之前他在魔修這邊做下的事情讓他非常顯眼, 只要一進入魔修的地盤就非常受人矚目。
葉焚林當然不是讨厭這種被人圍觀美貌的事情,可是現在他們做的事情需要他們不暴露身份,他又不是分不清輕重的人, 當然不會固執于此。而且他長得這麽帥, 要想讓別人好好欣賞他的美貌, 那當然有的是機會。
等到事情結束了之後, 他就恢複本來的面容在魔修這裏走上一圈, 好好讓那些沒品位的黑漆漆感受一下什麽叫做帥炸天。
現在領着帶路職責的魔修看着自信的葉焚林和縱容的長孫溯,深深覺得他對這個事态發展是服氣的, 并提前為其他的魔修點了成打的蠟燭。不過這次之後他也發現了, 想要讨好長孫溯,其實多贊美葉焚林才是最快捷的辦法。
只要葉焚林開心了, 長孫溯就開心。
那一刻,仿佛頓悟了什麽的魔修突然就開始拉下臉皮, 用各種各樣不重複的話語花式贊美着葉焚林,變異的速度之快就連葉焚林都為之側目。
但是貌似不要臉這種事情是會上瘾的, 自從他開始不要臉,他就完全不覺得自己的不要臉有什麽問題,在葉焚林和長孫溯疑惑的目光中, 他反而還越發來勁兒了,簡直讓葉焚林懷疑他打開了什麽了不得的開關,觸發了表演型人格。
魔修才不管葉焚林和長孫溯的不理解,自顧自簡直玩得開心極了,覺得自己前面那麽多年好像就是白活了一樣。
對此葉焚林只有一個想法,只要不耽誤正事兒,随他高興就好。
魔修當然沒有耽誤正事兒,相反他這樣抽風的行為在魔修當中一點兒都不顯眼。他越是表演型人格,就越是和周圍的修士差不多,反而不顯得奇怪。
有他這個實打實的魔修領頭,葉焚林和長孫溯這一路走的相當順利,一直到進入魔修主城都沒有受到任何懷疑。
葉爸爸難得誇獎了他一句,誰知道長孫溯還沒來得及吃醋,人家就直接表示是葉爸爸領導的好。
被變着花樣贊美了一通,葉焚林默默收回了目光,毫不猶豫的将他打昏了。長孫溯特別默契的上前布置了一個簡化版的陣法,将他控制在游離的空間裏,随後将他交給了前來彙合的申屠正初。
天道一直以來都只是強勢但并不強力,葉焚林和長孫溯之前的經歷都證明了這一點。再加上現在天道還要維持無生泉眼的隐蔽性,恐怕它能騰出的精力就更少了。
本身魔修也不是什麽太過重要的人,不跑最好,跑了也就算了,葉焚林和長孫溯并不是特別擔心他出意外,拜別申屠正初後就一起趕向魔靈禁制。
他們去的可謂是相當及時,借助長孫家靈玉佩輕松的混進去,就發現被困在石柱之中的修士快要醒來。
魔修不知道從多久之前就布下的這個大陣同樣是個非常精妙的陣法,以一根縱貫靈脈的石鐘乳為陣心,以自然地理環境為陣旗,一條河、一棵樹甚至一顆石子都可能是陣法之中的有效紋路,兼顧複雜多變和穩定性,只能被阻截無法被破壞。
長孫溯非常驚嘆于能夠阻截陣法運行的奇思妙想,但因為見過他們家後來的大陣,很輕易的就能從這手法中看出生疏的地方。
那個時候,他家的老祖宗可能奇思妙想是夠了,但是手法還不夠成熟,因此在這裏留下的布置并不算完美。
葉焚林在陣法上的天賦是歪的,而且他對長孫溯的祖宗也不是特別了解,一開始沒有發現長孫溯說的那些問題,還是在長孫溯特意指出之後才發現那有些粗糙的地方。
仔細觀察着這些地方的問題,葉焚林渾然不覺身邊的大型家養犬已經悄悄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在腦中推演過後,覺得這些薄弱點會造成長孫家老祖宗布置的效果逐漸減弱的可能性比較小,更大的可能性是讓被禁锢在陣法之中的人慢慢有了活動的餘地。
看了眼鐘乳石裏那半道半魔的修士,葉焚林突然意識到,他可能才是三個鎮守者當中最先掙脫禁锢到一定程度的那個。
“原來是這樣。”葉焚林突然就笑了。
這個笑容極其冰冷,仔細看還能發現一點扭曲,但長孫溯見了之後,打從尾椎骨升起的酥麻顫栗卻是來自一種幾乎被誘|惑的興奮。
可能是因為他眼瞎的不要不要的,他就是覺得這樣的道長有一種別人都無法比拟的魅力。
或者說無論葉焚林是怎樣的神态怎樣的動作,他都會有這樣的感覺。葉焚林對他而言簡直就像是一支強效興|奮|劑,時時刻刻都能讓他的精神保持着極高的振奮程度。
長孫溯的想法已經不具備任何參考意見,抛開他這個道長無腦吹,葉焚林現在的表情的确是有些讓人心裏發毛。
那種仿佛被隐藏在暗處的妖魔鬼怪盯上的感覺,就算是從石鐘乳裏醒過來的魔修鎮守者,在迷迷糊糊第一眼看到葉焚林的時候,背上的寒毛直接一根根豎立起來,打從心底蹿出來的寒意讓他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可能是魔修主城這個地方比較磋磨人,這位鎮守者身高将近兩米一,生的是虎背熊腰,一身發達的肌肉讓人一看知道他走的就是體修路子。
不過也不知道他這是不是就是典型的肌肉發達頭腦簡單,明明是非常有優勢的局面,一手好牌卻被他打了個稀爛,硬生生成為了別人投石問路的石子。
在原著中,他其實第一個死亡的。
當長孫溯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之後,很快就因為死去的方荷和方家遺孤的關系沖上了那個魔修的小門派,在妖修和鬼修鎮守者的引導下第一次試圖破除他家老祖宗設下的禁制。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火候還有些欠缺,很快就失敗了,魔修這邊的鎮守者也因此死亡。
而後來長孫溯能力提高,鬼修那名鎮守者的設計也慢慢實現,雖然最後按照套路仍然被幹掉了,可他中間的謀劃畢竟成功了,長孫溯的氣運也因此由盛轉衰。
現在葉焚林替長孫溯避過了氣運轉衰的大劫,在他們兩個人還不知道的時候,天道、或者說某種意識的殘存體,已經被他們兩個無意識間的行動重創,越發的衰弱起來。
它現在就算想做很多事情都是有心無力,因此在與魔修真手者對峙的過程中,葉焚林和長孫溯沒有受到任何打擾。
有把柄被長孫溯捏在手裏,魔修鎮守者先是下意識的恐懼了一下,從顫抖中解脫出來的時候,才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長孫溯,臉上慢慢露出的笑容也越來越顯得瘋狂,到了最後,甚至變成了一種猖狂到了極點的大笑。
“哈哈哈,姓長孫的,你也有今天!看看你的後人吧!”那鎮守者身處石鐘乳中雖然每個動作都做得很艱難,但仍然成功仰起頭,滿臉扭曲,“這竟然還是個道修哈哈哈!”
葉焚林聽着他的話,反正他幾乎癫狂的樣子,揚揚眉頭,很快從中得出一個信息——這名魔修鎮守者并不知道蒼雲的傳承,長孫家那位老祖宗身上也沒有出現過和長孫溯相同的情況,他半道半魔這個鍋是扣不在長孫溯頭上了。
基三系統和他們毫無關系,那麽他們是出于什麽樣的心思才把自己搞成這樣的?
在長孫溯的引導下,鎮守者幾乎是在聲嘶力竭的吶喊:“讓我出去,放我自由!”
別看他現在是在地面之上,人也浮在鐘乳石表面,但是之前他可是一直被困在地底石心之中,身邊陪伴着他的只有無盡的孤獨和黑暗。
在那樣狹小的空間之中,他甚至聽不到自己吶喊的回聲,只有心跳和呼吸還在時時刻刻提醒他還活着。
但這份寂寞仍然讓他心中魔念滋長,漸漸的就把自己變成了似人非人的存在。
但不管他再怎麽寂寞,再怎麽憎恨,他仍然是個人類,他無法接受自己不人不鬼的樣子,最終沒能拒絕鬼修那位鎮守者的誘|惑,在對方軟硬兼施之下開始以改良的魔功來穩定自己的狀态。
雖然最後變成了這副半魔半道的樣子,可是不管是魔修還是道修,那都是地地道道的人類修士,他仍然沒有脫離人的範疇,這竟然也能讓他感覺到無比滿足。
有的時候,他覺得他已經完全瘋了,因此他越發憎恨長孫家那位老祖宗。
如果不是為了幫他,他又怎麽可能落到這樣的地步!
是長孫家的錯,全部都是長孫家的錯!
于是明明是最先那個能夠聯絡到手下的人,在這樣扭曲的心理之下,他根本就沒有考慮其他什麽可能,只一門心思向長孫家“複仇”,派出去的人全部都是為了破壞而存在。
這樣的隊友在鬼修鎮守者眼中也能稱得上是豬隊友了,所以他一開始他就沒想着讓這位老友活到最後。
但凡阻擋了他計劃的人,都活該去死!
作者有話要說: 狗盾:我要把我家道長吹上天!
……好好好,你吹,貧道就和申屠道友看着你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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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