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方其然自己腦補了幾個可能的情況,等喻檸出來時,看人的眼神既怨憤又委屈。
偏偏喻檸還裝作不知道似的問他:“怎麽了?”方其然氣得扭頭就走,一路上都沒和他講話。
到家門前,方其然被拉向喻檸家,他沒反抗,但也沒和喻檸說話。進了門喻檸靠過來想吻他,他一偏頭躲開了,眼睛盯着地板看都不看人。
喻檸輕嘆一聲,把生悶氣的人拉到沙發上坐下,輕聲問:“生什麽氣呢?”
方其然悶悶地說:“你明明知道的。”
“你不和我說,我怎麽知道呢?”
方其然擡起頭委屈地看他:“你剛剛是去和鄭柔柔說話了吧。”
“嗯。”
“你們做什麽了?”
“她和我告白,我拒絕了。”
喻檸兩句話就把事情說完了,方其然微微瞪大眼,有點不相信:“我看見你手裏拿着她的東西呢。”
“是啊,我還沒來得及還給她就發現有人在下面偷聽。”喻檸戲谑地看了他一眼,“我回教室放她抽屜裏了。”
方其然一聽這話就知道喻檸知道了偷聽的人是他,帶着被發現的尴尬解釋:“我也什麽都沒聽到啊。”又想到喻檸明明什麽都知道,還要等他問了才肯說,生氣地瞪眼:“你明明都知道了為什麽不自己說,要讓我問你才肯說。”
“這次我知道你發現了情況,下次我不知道怎麽辦?”喻檸擡手捏了捏他的耳垂。
“那……那你可以自己跟我坦白啊。”
“我拒絕了她們,說來讓你聽,然後吃沒用的飛醋嗎?”他慢慢靠近方其然,“我覺得這沒有必要,我讓你問是想讓你知道,如果你有什麽想問的,直接問出來,不要自己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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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嘴唇靠得極近,方其然感覺喻檸說話時嘴唇時不時就碰上自己的,卻又不直接吻上來。喻檸用壓低的聲音問他:“知道了嗎?”
方其然點頭,想退後擺脫這個令人害臊的姿勢,沒想到喻檸壓上來,直接把兩人嘴唇之間的距離縮減為零。
一吻完畢,方其然臉埋在喻檸肩膀上,傳來悶悶的聲音:“你春節是不是還要回去?”喻檸不是本地人,老家在車程兩小時的鄰市,每年春節都會回去看看老人,陪老人家過年。方其然也知道,就是有點不開心,兩人交往後的春節要分開過。
喻檸低頭親了親他的臉:“嗯,總是要回去看看老人家。”
見人還埋着不出來,以為他還是不開心,安慰道:“我過完春節第二天就回來好不好?”
“不用了,你多陪陪老人,不過你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好。”說完碰了碰方其然的唇,沒忍住又壓着人接了個吻。
除夕那天方其然和父母回了本市的爺爺奶奶家,除了他們一家,方其然的小叔一家也回來了,帶着個三歲小孩。
小孩小名叫團團,有個小孩在,家裏也算是熱鬧。方其然和團團玩了許久,倒也沒時間去想喻檸此刻在做什麽。小孩的精力總是無窮無盡,方其然陪玩了一個下午,明明沒做什麽體力活卻累得不行,向後仰直接躺在地毯上想休息會。
團團“噗噗”地給手上的小火車配音,開到一半發現方其然躺下了,從地上站起來,邁着小短腿走到方其然身邊,指着玩具說:“哥哥,玩,玩。”
方其然對他笑笑:“哥哥累了,一會再陪你好不好。”
團團聽了之後,眼球轉了轉,走到廚房扯着自己媽媽的褲腳,拉到方其然那,用他還不完整的語言體系說:“哥哥,累。”
團團媽媽也知道陪小孩玩有多累,蹲下 身對團團說:“哥哥累了,讓哥哥休息好不好?”
沒想到團團搖搖頭,認真地說:“要吃,吃,菜菜。”
方其然不懂這是什麽意思,只好看向團團媽媽。團團媽媽愣了下,之後忍不住笑起來:“這小孩,前段時間他不肯吃菜,我跟他說吃菜才有力氣玩,沒想到記到了現在。”
方其然聽完也笑了,團團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都笑了,還在着急的扯着媽媽的褲腳說:“吃菜菜。”
方其然只好坐起來,抱起團團跟他說:“哥哥帶你下去玩好不好?”小區裏有娛樂設施,這會還沒到晚上,那裏應該挺多小孩子,讓小孩和小孩一起玩才是最省力的,只要把小孩看住了就好。團團媽媽給團團加了件衣服,又囑咐方其然不要太晚回來,就讓他們出門了。
團團看到小區娛樂設施時興奮地不行,下了地就要開跑,又想起自己還有個哥哥,擡頭對方其然說:“哥哥,一起玩。”
方其然摸了摸他的頭,說:“那裏不讓哥哥進去,你自己去玩。”聽到回答對團團一步三回頭地走了,但是一摸到娛樂設施就把方其然給忘了,開開心心地和其他小孩鬧成一團。
這會得了空,方其然才拿出手機找喻檸,打了個電話過去,手機裏的嘟聲還沒響起就被挂斷了。方其然皺了皺眉再次打過去,依舊是被挂斷了。發了個微信問他,也沒得到回複。
家裏飯快做好時,方其然把團團抱了回去。一大家子和和睦睦地吃了頓年夜飯,因為有團團的童言童語,飯桌上歡樂不少。年夜飯後陣線轉移到電視機前,看春晚的同時也看團團用奶聲奶氣的聲音學相聲。
方其然被團團逗得笑個不停,在十點多才接到了喻檸的電話。走到陽臺方其然才把電話接起,他本來把下午的事忘得差不多了,這會看見電話等于被提醒,對面還沒出聲,他先“哼”了一聲。
喻檸低低的笑聲從傳聲筒裏傳出來:“生氣了?”
方其然不說話,等着喻檸給解釋。
“手機被小孩拿去玩了,估計是玩游戲時看見電話就給挂了,他也沒跟我說。”
“那你這會才看到?”方其然不滿。
“晚上要吃年夜飯時小孩才把手機還我,已經沒電關機了,我剛幫忙收拾完,這會看到手機才知道你給我打過電話。”
方其然知道喻檸家那邊人口多些,每年的年夜飯準備得久,吃得久,收拾也久,這會收拾完算是快的。
方其然不說話,喻檸以為他還是在悶悶不樂,哄道:“不生氣好不好,我帶多點花生糖和酥糖回去。”鄰市有家年貨鋪做這兩樣做得很好吃,甜而不膩,方其然很愛吃,以往都會讓喻檸捎帶一份回來。
方其然本就沒生什麽氣,聽見有糖吃,更是開心:“好啊。”
兩人聊了許久,直到客廳裏傳來團團跟着電視學的倒計時,方其然才意識到要到新一年了。爺爺奶奶家處于城市邊緣,煙花爆竹得不嚴,零點時鞭炮聲争先恐後地響起,有幾戶人家也買了煙花來放。
這種煙花只有單調的顏色,樣式也單一,不如跨年夜那天中央公園的好看。可是方其然聽着手機裏在鞭炮聲下微弱的呼吸聲,突然很想也和喻檸看一看這煙花。
電話那邊的喻檸似乎感受到了方其然忽然的失落,柔聲說:“小然,新年快樂,我很快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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