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切為了餃子
白常止一番話又是師弟又是于叔兒的,把白鳳棠和于塘兩個人弄得雲山霧繞,白鳳棠很尴尬,于塘更尴尬。
“那個...白大爺,你這鬧得是哪一出啊,咱們倆到底是啥關系啊,我之前都不認識你的啊?”
白常止長嘆一聲,看看兩個孩子,随後從衣服兜裏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遞給于塘,于塘連連擺手表示不要。白鳳棠拿來煙灰缸,又找了打火機給白常止點了煙,随後窩在沙發上,開啓聽故事模式。于塘心中也充滿了好奇心,本來他以為家中只有爺爺、大爺大娘和于池這四個親人,沒想到現在又冒出了一個白大爺,怎能不讓人驚訝。
再說白常止,重重地吸了一口煙,吐出個煙圈,嗆得白鳳棠離得遠遠的,不由自主地坐到了于塘的身邊。白常止開口說:“二十幾年前,我和你爸爸媽媽是同學,都在農安師範學院上學。現在那個學院響應國家號召,已經擴建成師範學校了,但我們上學那陣還只是個學院。我和你爸爸關系很好,在學校的時候,我們倆是鐵哥們。畢了業你爸媽結婚,我也參加了他們的婚禮。後來,在你爸爸的介紹下,我拜你爺爺為師,學了些手藝,時至今日,我還靠着這些手藝混飯吃。”說着說着,白常止悵然若失,語氣中滿是無奈和悔恨,“要不是當年那場變故,害的你爸爸丢了性命,我也不會被你爺爺趕出師門,到現在都沒臉面回去見他老人家。”
于塘心中一陣翻騰,最終還是沒說話,靜靜地坐着。白常止看他出奇的冷靜,便問:“當年的事,你爺爺都跟你說了?”
于塘搖搖頭,回答:“恰恰相反,他一個字都沒提,我什麽都不知道。”
白常止先是一愣,随後也漸漸釋然,“看來師父他老人家還是不肯原諒我啊,哎...你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嗎,我可以告訴你?”
“不想!”于塘斬釘截鐵地說。
原因很簡單,爺爺從來不和自己提這件事,那就說明自己如果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一定對自己不利,甚至是有危險。而這個白常止,爺爺也從來沒和自己提起過,說明爺爺并不想自己和他再有什麽關聯。從他能把僵屍放在自己閨女屋裏、把棺材當床給閨女睡這件事來看,就說明他不是啥好餅。對于這類人,自己還是敬而遠之的要好。
于塘的人生追求很簡單,買一個可以在屋裏拉粑粑的樓房,娶一個漂亮媳婦,賺錢養家孝順爺爺,過平常人的生活。雖然說對于像他這樣的陰陽先生來講,過真正平常人的生活不太可能,但他還是想盡量平凡,少一些驚天動地、轟轟烈烈的人生大事,因為一般經歷這些大事的人下場都不太好,這是他從歷史書和小說中得到的結論。至于自己爸爸的變故,毫無興趣,死了二十幾年的人,還翻出了幹啥?于塘的童年只有爺爺、大爺大娘、于池和看門狗彪子。
白常止顯然也沒想到于塘這麽決絕,對自己爸爸的死都不想知道緣由,不禁有些失落,但還是說:“無論怎樣,我都是你爺爺的徒弟,就算他把我趕出師門,我也得尊敬他老人家。于塘啊,以後咱們倆就以師兄弟相稱。如果你不願意我這丫頭叫你于叔,咱們就各論各的,師哥不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當然了,如果你想了解你爸爸的事,可以随時來找我,師哥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于塘點點頭,心說這白常止可算說了點有用的話,随後起身說:“既然這樣,我就叫你一聲師哥。師哥,家裏停屍等于引鬼上門,我不多說你也清楚,還是盡快處理掉吧,對你和白鳳棠都好。沒別的事,師弟我就先回了,今天算是逃學,我得回去上課了。”
白常止聽完這話扭頭看了看白鳳棠:“對呀丫頭,你今天咋沒上課呢,也逃學了?”
白鳳棠一噘嘴,說:“你都把僵屍弄到家裏了,我能消停嗎?給錢!”
“給什麽錢,學校又要交學費了?”白常止問。
“當然是給我住宿的錢了,家裏停着屍,你別指望我還在家裏住。”白鳳棠氣道。
白常止一邊掏錢一邊說:“行啦小祖宗,給你就是了,你打算在外面住多久?”
白鳳棠:“那可就說不準了,誰知道你這個僵屍什麽時候弄走?弄走這個再弄回來另一個,我可受不了。”
白常止聽完這話把掏出的錢又塞了回去,白鳳棠一見急道:“幹嘛啊,掏出來的還帶的往回拿的?”
白常止無奈地搖了搖頭,丢出一張【銀】行卡在茶幾上,又瞥了于塘一眼,說了聲“注意安全。”
白鳳棠把銀【行】卡拿起來就要跟着于塘走,白常止問道:“師弟,咱們初次見面一起吃個飯吧?”哪知白鳳棠搖了搖手中的銀【行】卡,說:“我替你請了,你抓緊處理僵屍吧。”
“哐當”一聲,房門被一甩關緊,白常止卧在沙發上吸着煙,眯起了一雙眼睛,自語道:“老鐵,想不到我還能見到你的兒子。放心,我會替你照顧好他的,也一定會找到那張圖,來祭奠你的亡魂。”
另一邊,于塘兩個人坐着電梯下樓。電梯裏,于塘面色并不好,白鳳棠說:“本來我以為自己沒媽就夠慘的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慘,爸爸媽媽都沒有,你就真的對你爸爸的死不感興趣嗎?”
于塘瞥了她一眼,“不感興趣。”
白鳳棠:“我說我爸怎麽總在香堂抱個牌位哭,原來是你爸爸啊,這麽說來咱們倆還真是有緣啊。”
于塘沒有說話,白鳳棠又說:“陰差陽錯的,你居然還是我爸的師弟。算了,我就替他請你吃頓好的,算是報答你跟我回家一趟,想吃什麽?”
一說吃,于塘還真餓了,摸了摸肚子,說:“我想吃餃子,豬肉酸菜餡的。”
“沒問題!”白鳳棠打了聲響指,電梯門應聲而開,到了一樓,兩人走出電梯,來到小區的門外,白鳳棠揮手攔了輛出租車,“姐帶你去吃全長春最好吃的餃子!”
于塘翻了個白眼,跟着白鳳棠鑽進了出租車裏。
兩個人找了間飯館,要了兩盤餃子,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來,于塘拿起筷子剛要夾,白鳳棠卻把餃子護住,一臉神氣地說:“慢着,想吃餃子,得回答我幾個問題先。”
于糖:“啥,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
白鳳棠:“對,姐就是問題多,不回答就不給你吃。”
于塘把筷子一摔,“那我就是十萬個不為什麽!”
白鳳棠咯咯一樂,于塘看得眼睛都直了,美女、餃子,哪一樣他都抵抗不住,索性不管了,說:“算了算了,快問快問,我還等着吃餃子呢,饞死我了。”
白鳳棠:“第一個問題,你今年多大?”
于塘:“94年的,自己算多大。”
白鳳棠拿筷子給于塘的碗裏撥了一個餃子,“切,果然沒我大。”
于塘急忙夾起來一口咽了下去,燙的他嘶哈嘶哈的。
白鳳棠又問:“你家裏還有什麽親人?”
“幹啥,查戶口啊?”于塘反問道。
白鳳棠一敲桌子,“還想不想吃餃子啦?”
“好好好,我說。”于塘翻了個白眼,“爺爺、大爺大娘、狗于池。”
“狗于池?”“狗和于池,于池是我堂哥。”
“那孫飛亮咧?”“不是孫飛亮,他叫胡雞雞,是只狐貍精。”
“胡雞雞?”“狐貍的小雞雞。”
“...那怎麽是孫飛亮的樣子?”“我叫他變得,只要他願意,還可以變成你的樣子。”
“這麽神奇?能借給我玩幾天嗎?”“不能!”
“為啥?”“就算是只狐貍精,他也是只男狐貍。男女有別,這騷狐貍總玩裸體藝術,你想天天看裸男?”
白鳳棠搖了搖頭,神色失落,于塘逮住機會,反問道:“換我問你幾個問題。”
白鳳棠點點頭:“問吧。”
“你膽子挺大的啊,又是女鬼又是僵屍的,現在還能跟沒事人似的陪我吃餃子?”
“我爸向來都是神神叨叨的,天天牛鬼蛇神,我打小就習慣了,即便是親眼看到,也就害怕一會兒,過去了也就無所謂了。”
“那你對你爸的職業也不感興趣?”“問了好多次了,他每次都含糊其辭,我也就沒興致了,反正能賺錢給我花就行。”
于塘尴尬的笑了笑,低聲說:“我猜...僅僅是我猜哈,我覺得你爸爸應該是盜墓的。”
白鳳棠先是一愣,随後大笑說:“你小說看多了吧,我爸要是盜墓的還不早讓警察抓了?而且這麽多年我也沒見他對什麽古董感興趣。”
于塘:“你爸可能盜的是屍。”
這話一說,白鳳棠的笑容立馬凝固,變得憂心忡忡,随後問:“那些屍體很危險嗎?”
于塘往嘴裏拔了一個餃子,一邊嚼着一邊說:“一般來講,屍體是死的,沒啥危險,最多就像網絡游戲裏的小怪一樣,走個過場就刷死了。不過你卧室裏的那具,絕對是NPC級別的!也不知道你爸弄這個老怪物幹嘛,可能是價錢賣的高。”
白鳳棠聽了這話,一把抓住于塘的手:“那我爸豈不是很危險?你快想想辦法救救他啊,我就這麽一個親人,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麽辦啊?”
于塘一看她真的害怕了,連忙安慰說:“你先別急,你爸爸怎麽說也是我...我師哥,一般情況來講,應該應付的過來。”
“那要是非一般情況呢?”“非一般情況...那就得看他在我爺爺那學了幾成的法術了,要是低于七成的話,就危險了。”
“啊!那要是我爸有危險了,你會幫忙嗎?”
“不...啊會。”于塘一看白鳳棠都要急哭了,連忙改了口。
白鳳棠這才放心,笑眯眯的把一盤餃子都推到了于塘面前。
吃完了餃子,于塘打着飽嗝,問:“你回不去家裏,打算去哪兒啊?”
白鳳棠想了想,說:“去你那吧,你那離學校近,上學方便,而且你是我爸的師弟,有責任和義務收留我。”
“不行。”于塘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那沒有多餘的床。”
“去買一張床不就OK了,你那兩室一廳,住兩個人綽綽有餘。”白鳳棠眨着眼睛,忽閃忽閃的,好看極了。
“還是不行,你去住賓館吧,反正你有的是錢,我習慣一個人住。”
“我幫你分擔一半的房租和水電費,每個月還請你吃頓餃子,豬肉酸菜餡的。”
“成交!”
我發誓,我只是為了吃餃子,于塘自顧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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