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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的這個“罪”,是天子賜的字。但知道她脾氣的人,都不會這麽稱呼她,只叫她娘娘。宮裏原本有不少的娘娘,現在倒只有她一個人占着這個稱呼了,其他的都不敢叫了。罪妃躺在美人榻上,瞥了一眼柳祁,柔然一笑道:“我都聽說了,敖歡找你發脾氣,說要他生母做主禮,你是不是為這事來找我的?”柳祁笑道:“娘娘真是料事如神。”罪妃卻道:“那你打算怎麽辦?”柳祁便道:“我是來勸娘娘不要主禮的。”罪妃一聽,柳眉倒豎,似要吃人一樣。那柳祁連忙躬身說道:“娘娘聽我一言。昨天我見過了送親使劍略了。他原是在天家作少傅的,又是送親使,又是劍家人,所言似是天子的話。”罪妃直起身來,問道:“他說什麽了?”柳祁便低聲說道:“他說了,天子要警示娘娘,才賜‘罪’字。若娘娘行為太過顯眼,恐怕會招致禍患。”罪妃的臉色微變,并不言語了。柳祁又說:“娘娘在三危呼風喚雨,自然無礙。只是這次親事有不少天家的官員一起參與,他們看到娘娘在主位上,就算當場不說什麽,恐怕也有好事者回去胡言亂語,怕會上達天聽。”罪妃氣得發抖,卻是無處可發,便擡手給了柳祁一個巴掌,罵道:“廢物!”那柳祁只能捂着臉道歉。那罪妃一肚子氣仍未消除,正打算繼續罵他,卻見侍女上前進藥,正是柳祁貢獻的駐顏丹。那罪妃又想起柳祁的好處來,她這個性子,氣來得快、去得快,服下駐顏丹後又和氣了,略說了兩句就叫柳祁回去歇息。
那柳祁原本總說太後陰毒,卻不想陰毒也有陰毒的好處,畢竟太後吃齋念佛的,又是名門閨秀,生氣也不會失了分寸。不像罪妃動辄打罵,市井潑婦一樣。然而罪妃的好處卻又是心計在太後之下,比較容易應付。故柳祁挨了一個耳光,卻也算是完了此事。還是定了下來讓敖歡親媽主婚,罪妃也沒有異議。柳祁便想着,這下敖歡真是稱心如意了。
那柳祁料理完了一切,晚間便回了宅邸。下人卻說魏略早在等着他了。那柳祁竟有些慌亂,不覺摸了摸臉頰,不知臉上是否還留着罪妃的指印。那魏略見柳祁回來了,欣然起身相迎,又拉着柳祁說話,神色自然得很。那柳祁心中稍安,才說:“你見過敖歡了?”魏略淡然一笑:“見是見過了。”柳祁說着“敖歡”兩個字,心裏都怦怦直跳的:“他必然跟你說我不好了!”魏略卻嘆氣,說:“我原本也是去問他為何和你水火不容了。他只說原來是要提拔你的,可你自己主意大得很,他那兒容不下了。”柳祁聽了,冷笑說道:“這說得原來是我不對了!”魏略倒很坦誠:“我聽着也覺得是你的錯。”柳祁這下更是騰起一肚子火氣來:“可惜我在他身邊良久,只見他對我頗為輕視,從未見有一點提拔的意思!天長日久,無以為繼。也是因此我才想着另謀出路的。”魏略一怔,卻又柔聲勸道:“他為人向來如此,看着輕慢冷傲,實際上心腸也很熱的。你們之間恐怕是有誤會了。”柳祁并不同意,可他也不打算說服魏略。他到底不願意跟魏略說明,坦白說敖歡将他放在後院和姬妾共住,在他抗議之後,又将他另置一處,金屋藏嬌,打的必然是将他當男寵的主意。
那柳祁便不想兜轉在這話題之內,便撇開話頭,問道:“你的身體都大好了?”魏略笑答:“都好了。”柳祁又問:“那也難說,病去如抽絲。這病也伴了你許久了。你該仔細養着,不要掉以輕心。來這路上,身邊可帶着什麽可靠的醫者沒有?”那魏略原本聽着柳祁那關心的話語,是滿臉的柔情蜜意,可聽完柳祁說話後,臉色又冷了下來,語調卻仍很溫和:“原以為你怎麽想起關心我的病痛了。到底是想問常無靈的事?”柳祁被他一下戳穿,有些驚愕:“他這人品行不端、性情可惡,難道你連他的醋也吃?”那魏略卻笑道:“品行不端、性情可惡,說的可是你自己吧!”柳祁無奈一笑,說:“世上不端的、可惡的,唯有我一個了?”魏略卻牽着柳祁的手,一邊說道:“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發生過什麽事,但我看得出來常無靈心裏很牽挂你。”柳祁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那可難為他了。”
魏略看着柳祁的反應,自然心中醋意全無,頗為自得地擁住了柳祁,說道:“你見過那樣多可惡的人,是不是發現我最好了?”那柳祁一怔,心裏生出許多疲憊來,便将頭靠在魏略肩上,只道:“哪裏就能有你這樣好的人?”魏略卻搖頭說道:“我也不是什麽好人。藥王雖對我有救命之恩,但卻欲以我為藥人、檢驗藥理,我将他殺了。常無靈中途也已被我撇下了。我信任不了這些癡人,總覺得他們不識得倫常道理,卻又手握着生殺的神技,比豺狼虎豹都可怕。”柳祁聞言一驚,又想魏略以那樣的身份,在中原是孤立無援,一路過來估計也是危機四伏,兇險異常了。只是現在既然平安歸來,那一切便也不足為道,被魏略輕描淡寫的就揭過去了。那柳祁便也不提,說:“雖然如此,但他們的神技還是難能可貴的。若能收為己用,不是美事一樁?”魏略卻道:“你總是這樣。”那柳祁怫然不悅:“我是哪樣了?”魏略又笑了:“就不是這樣,便是那樣。像天子就是那樣,寧願以後得了絕症無藥可治,也是要殺常無靈的。常無靈心裏知道,便要我将他帶走,可我自己也不放心,中途又将他撇下。你呢,就是那樣,想着靠常無靈這樣的人,去害你恨的人得絕症無藥可治。是不是這樣?”柳祁聞言讪笑:“我可是個蛇蠍了!怎麽就那樣了?我不過想叫常無靈多配兩味駐顏丹,給我讨好一下罪妃罷了。”
魏略便道:“你還想着讨好罪妃?真不知道她就是一條爛船,早晚要沉的。就算大王再荒唐,天子也容不得——”柳祁伸手捂住魏略的嘴,叫他那喋喋不休的說教停下,便笑道:“還說這些掃興的話做什麽?”魏略的眼神便又柔和深邃起來,柳祁才将手放開,将自己的嘴唇貼了上去。
二人久未親熱,唇齒之間的交纏很快就熾熱起來。魏略翻身将柳祁摁在桌子上,要行那巫山銷魂之事。柳祁剛從宮裏回來,身上的官服還未換下,便推着魏略說:“你也小心些。我通共就兩套官服,壞了你賠我?”魏略低聲說道:“賠你、賠你。”便又一邊解着柳祁的衣服,一邊吻他的頸脖。柳祁只道:“大內織造的衣物,你怎麽賠我?”魏略也是禁欲許久了,意中人就在懷裏,一副可口的模樣,他已沒那個耐性聽他聒噪衣服的問題,便吻住他的嘴唇,封住他那些唠叨,仍肆意地将手深入柳祁的衣服內,摸索着凝脂一樣的肌膚。
柳祁抵不過他的力氣,只能任他胡作非為。那一身衣裳終于褪去,柳祁露出光溜溜的身體,就是那雙腳上還蹬着一對黑色的皮靴,越發顯得那雙腿的瑩白。一雙白腿便敞開着,讓魏略輕易在他胯間胡鬧。那魏略伸手探進他的股間,已摸到一手濕淋淋的,那柳祁已輕喘起來,只浪着一條軟軟的腰身,要魏略進去。那魏略哪有不依他的,挺身便往裏頭擠了進去,那狹窄滾燙的腔道夾得他舒爽至極,頭皮發麻,險些一下就交代在裏頭了。那魏略忙凝定心神,先緩緩地推動起來。
這些日子,柳祁慣了敖歡那疾風驟雨的,見魏略這樣溫吞,便是一陣耐不住的心癢,只抱着魏略的腰,自己把胯往上一停,将那魏略的孽根全部吞入。這倒是猝不及防的,魏略又是久旱之人,被他這麽一弄,居然就把甘霖灑出去了。柳祁與魏略彼此俱是一驚,面面相觑。
柳祁也是尴尬的很,感覺現在說什麽話都不合适。可這樣的姿勢維持着也有些怪異,故柳祁只說:“先讓我下來呗。”魏略真是臉紅耳赤,羞得無處躲,也沒留神回應那柳祁的話。柳祁覺得有些僵硬,便自顧自地挪了挪身體,倒像是不自覺地套弄着魏略那根一樣。那魏略很快又重振旗鼓,這下他真是咬着牙往裏沖,抱着一雪前恥的必然決心。柳祁剛剛也沒爽到,只是半天吊着的,如今魏略又來挺送,他自然樂得逢迎,便又抱緊了魏略,自在愉快地呻吟起來。一雙蹬着皮靴的腳夾着魏略的腰,似個沒腰骨的蛇精,四肢纏着魏略這精力旺盛的男體不放。那魏略這回倒沒辜負他了,一路的頂送,戳得柳祁膩着嗓子呻吟個不停。二人一路戰到掌燈時分。那魏略在柳祁體內放了幾回,才拔出那根,看着柳祁那被蹂躏得發紅的洞穴淌處濃膩的濁液,一陣的心滿意足。那柳祁方軟軟地擡起手來,張着手臂要魏略抱起他,那渾身無力的樣子倒也可愛,全沒平日張牙舞爪的惡行惡相了。
柳祁和魏略從此算是恩愛起來了。以往說柳祁和敖歡有染,證據也不過就是敖歡常去柳祁的宅子,又未阿美多嘴告訴人,現在說柳祁和魏略有私情,倒是板上釘釘了。他倆同出同入也就罷了,盡管在外頭魏略對柳祁也總是親熱得很,有時在街上也會牽手摟肩,公開恩愛。三危民風開放,也不在意這種事。劍門本家遠在丹蓬島,也管不着魏略的事。劍世子雖然在王城,但道理上魏略才是劍世子的長兄,那劍世子也沒得說他什麽。這魏略行事越發率性随意,也無人敢說。更有一件,那罪妃聽說他倆有情之後,亦不再打罵柳祁了,反而客氣得很。原來說罪妃是個暴烈的人,然而現在都懂了,哪有深宮女子天天控制不住噴火的?這罪妃對柳祁客氣禮貌起來,真是讨喜得很的。可見之前那罪妃不是暴脾氣控制不住,只是沒把柳祁當個人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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