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戳破

陸遠一打開門, 秦煜就壓着門板側身擠進屋。

他壓低聲音道：“二哥，來的人是研究院的曾所長、還有一個中級藥劑師和四個穿墨藍色衣服的護衛——是大皇子的近衛軍。”

他擡頭拿眼瞅着因他進屋後退了幾步的陸遠, 帶着擔憂道：“我估計他們是被你展現出來的奇特的體術吸引過來的。可曾無垠是研究院的人……他們該不會想抓你去做研究吧？”

陸遠黑線：“沒那回事，你想象力太豐富了。他們最多問我幾個問題、讓我展示一下武術。”

他一邊說着, 一邊按着秦煜的肩膀往外推：“讓客人等太久，不禮貌。”

“那算什麽客人？”秦煜撇嘴，“我擔心他們不懷好意。”

陸遠偏頭朝他一笑, 拍拍他的肩膀：“很好, 小弟，你終于知道關愛二哥了，二哥很感動。”

秦煜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還真是一點不擔心。”

陸遠揚眉，眸中閃着亮光：“有什麽好擔心的？你二哥我有獨特技藝傍身, 自然什麽都不用擔心, 這叫有底氣！”

秦煜想不到他竟然這麽有自信，不由微微一愣。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樓梯間，很有默契的同時閉嘴, 以免被樓下耳力靈敏的人聽到他們的談話。

管家正帶着堪稱教科書般的微笑招待曾無垠幾人。

“曾所長的意思是要帶小遠走？這可不行……是陸上将和秦參謀的意思？抱歉，我目前尚未接到他們的訊息。在沒有得到兩位家主的明确指示之前, 我不可能讓你們帶走小遠，別忘了，他還未成年，我不放心。”

“管家先生可随時聯系陸上将和秦……”話到一半，曾無垠看到從樓梯上走下來的陸遠，情不自禁地站起身, “小遠！”

管家回頭，背對着衆人輕瞪秦煜一眼，然後朝陸遠道：“二少，這幾位客人是特意來見你的。”

秦煜擡頭望天，管家爺爺在他去叫二哥的之前，暗示他找借口讓二哥留在樓上、不下來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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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直接照管家說的做，他的計劃是，把情況如實告訴二哥，如果二哥有一點緊張或害怕，再按管家說的，找借口不讓二哥下樓。

可二哥比他還要淡定從容，半點不擔心，他哪好意思提他的計劃。

陸遠朝曾無垠幾人打招呼：“曾伯伯，你們好。”

曾無垠身邊坐着一個頭發微白的男人，臉上已有些許皺紋，但精神奕奕，陸遠不敢輕易判斷他的年紀。

兩人身後則站着四名身穿墨藍色制服的大皇子近衛，一個個身形挺拔、長相端正、面無表情，單單站着，就有一種浩然正氣撲面而來。

陸遠對這幾人觀感不錯，連帶着對那位大皇子的印象也不錯。

其實嚴格說起來，大皇子秦靖算得上是他舅舅/小叔？因為秦亦深有皇家血統，是皇帝的侄子，和秦靖同輩。

只不過秦亦深只帶成年的陸越去過皇宮參加宴會，原主和秦煜都沒有去過，也就從沒有見過皇室中人——只在網上看過照片。

他正打量着，曾無垠指着身邊的男人和最左側站着的護衛介紹道：“這是華臣博士，是一位高級藥劑師。這位是大皇子的近衛軍隊長，楊晖中尉。”

“華博士好，楊中尉好。”陸遠笑着打招呼。

寒暄完畢，曾無垠站起身，朝陸遠微微彎腰：“陸遠，我們的來意想必你已經知道。我們希望能得到你的幫助。”

陸遠一驚，他雖想過可能會被禮遇，卻沒想到曾無垠能将姿态放得這麽低。

趕忙伸手扶住曾無垠：“曾伯伯你這可真是折煞我了。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不推辭。”

一邊不明真相的管家和秦煜更是一臉懵。

曾無垠可是研究院下醫學研究所的所長，手中掌握着整個帝國最先進的醫療技術，本身也是驚才豔豔的人物，是研究所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所長。

他竟然會對着一個未成年的小輩彎腰、請求幫助，實在是太讓人意外了。

兩人忍不住拿灼灼的目光盯着陸遠，難、難道小遠/二哥那奇特的武術，還能解決什麽現今最頂級的醫療手段都解決不了的醫學難題嗎？

……要是陸遠知道他們的猜想，一定會贊揚的點頭：你們真相了。

曾無垠壓根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麽不妥，只要能請動陸遠、解決蟲族寄身的問題，姿态擺得再低又如何？

在他心裏，讓他擺低姿态的不是陸遠，也不是身上的重任，而是他自己——他能力有限，暫時沒找出解決蟲族寄身的辦法，而現在有人有辦法，比他厲害，他就甘願低頭。

一聽陸遠答應幫忙，曾無垠臉上就露出笑容，有些激動地緊握住陸遠的手。

“那你現在能跟我們走嗎？”

管家：“這不行……”

陸遠：“等我哥……”

和他們異口同聲的，還有管家機器人毫無波動的聲音：“二少、三少，蕭凜準将前來拜訪。”

陸遠心裏一動，下意識掙脫曾無垠的手就往外走：“我去把人迎進來。”

才走出不到三米遠，楊晖幾個跨步跟上他，伸手攔在他身前。

楊晖微一彎腰，低聲在陸遠耳邊用陸遠才能聽到的聲音道：“陸二少，請不要将蟲族寄身的事洩漏給蕭準将。”

顯然，他說這麽小聲，是刻意避開客廳中唯三不知情的管家、秦煜以及管家機器人。

陸遠聞言心頭一跳，皺起眉：“為什麽？”

楊晖站直身體：“這是大皇子和蕭上将的意思。”

蕭上将，陸遠知道這個人。

他是第二軍上将，有魔鬼上将的稱號，網上沒有他的真人照片，關于他長得怎樣有兩種極端的說法：一種說他極美，美得能讓人神魂颠倒；一種說他長得極醜，醜得能不出手就可以惡心死對手。

當然，陸遠關注他不是因為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而是因為他是蕭凜的頂頭上司，同時還是蕭凜的親舅舅、蕭老爺子的兒子。

據說蕭卓非常疼愛他戰死的姐姐留下的唯一兒子蕭凜。

大皇子也就罷了，陸遠想不明白，蕭卓為什麽要瞞着蕭凜這件事。

“其餘的準将級別的軍官知道這件事嗎？”陸遠問。

楊晖遲疑了一下，想到大皇子說的“在不違背帝國利益情況下盡可能滿足他的條件”，點了下頭。

陸遠微微垂眸，心一瞬沉下來：“你讓開。我去接他，我不告訴他。”

楊晖側身讓開，陸遠往外走。

管家盯着陸遠的背景，悄悄問秦煜：“小遠什麽時候和蕭準将這麽熟了？還特意去門口接？”

事實上一般讓管家機器人迎客就可以了。

秦煜鼓着臉，伸着脖子往外看，恨不得能長雙透視眼看穿外面的場景，眼睛發光。

“我也不知道！二哥藏得可真好……不過這真是太好了！真是做夢一樣，沒想到蕭準将竟然會來家裏。我有點激動！”

這只是有一點激動嗎？

管家= =：“你前天說以後你只當大少和二少的鐵粉。”

“是呀，”秦煜挺了挺胸，難得露出幾分孩子氣，一本正經道，“我也只當蕭準将的腦殘粉。”

坐回沙發上的曾無垠則和一邊的華臣商量等會兒怎麽瞞過蕭凜。

曾無垠道：“蕭凜的身體一直是你在調養，你和他最熟，最了解他，等會兒你想辦法混過去。我其實是不願意瞞着他的，只是蕭上将那……哎。”

“蕭凜的身體确實很可能再承受不住一次體能暴動，他又倔，到現在還不肯升級體術。蕭卓的擔心未嘗沒有道理。”

華臣緊皺着眉，說謊他也不願意，可蕭凜這情況……，他想了想道：“就說是為了解決他體能暴動的事來的——也不完全是說謊。”

＊

陸遠疾步走到大門口，快到的時候暗吸幾口氣，緩和了表情。

看到蕭凜，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蕭凜！不好意思啊，讓你久等了。我想親自來接你，就沒讓管家機器人出來。”

你親自來接，就算再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蕭凜腦海裏第一時間閃過這句話，還帶着一種悸動又陌生的情緒。

蕭凜微微繃緊手指，表情平靜：“是我貿然拜訪，打擾了。”

他狀似不經意地朝裏面看了一眼：“你有客人？”

陸遠揚眉，他說的是“你有客人”而不是“你家有客人”，雖然只差了一個字，卻暴露了他其實知道屋內的人是誰的事實。

側身請蕭凜進門，陸遠笑問：“你怎麽知道是我的客人？”

“……”蕭凜沒想到一句話就把自己暴露了，微微垂眸，看向望着自己的陸遠，坦然道，“你比完賽後，我就預感會有人來找你，因此讓偵查機器人在頂層注意你家這邊的情況。”

他語氣平靜，就和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一點波瀾也沒有。

可對陸遠來說，他的話卻像一塊巨石嘭的一聲落入他的心海，激起驚濤駭浪。

心髒再一次咚咚咚地快速跳動起來。

不過想到出客廳前楊晖的話，心跳又很快平複下來。

他故意放緩步子，以便于有更多時間和蕭凜交談：“你怕他們會對我不利？其實這點你可以放心，我父親和爸爸找他們談過。”

“他們來你家有說什麽？”

“說是讓我幫忙，曾所長也來了，想來是準備帶我去研究院。哦，還來了幾個大皇子的親衛。”陸遠裝作不經意問，“聽說你舅舅是第二軍的上将，和大皇子的關系很好？”

“恩，他們從小認識。”

“你舅舅是上将，你是準将，他是你上司，那他平時會不會對你特別寬容？還是說特別嚴格、以免有人說閑話？”陸遠擺出一副純碎只是好奇的表情。

“公事公辦。”蕭凜神情微緩，眼底都多了幾分溫暖，“舅舅對我很好。”

陸遠心裏咯噔一下，心虛地不敢和他對視。

看蕭凜的反應，顯然和傳聞一樣，蕭卓對他特別好，那麽蕭卓刻意瞞着蕭凜蟲族寄身的事，肯定是為了蕭凜好。

陸遠一時糾結萬分，不管是作為單純的朋友還是作為蕭凜的暗戀者，他都不喜歡看到蕭凜被瞞在鼓裏，尤其顯然還是被一群人聯手瞞着；可他也不敢不管不顧就把事情告訴蕭凜，因為他擔心這對蕭凜而言并不是好事——要不然蕭卓也不會費心瞞着蕭凜。

他甚至都不敢試探地問“如果對你重要的人有事情瞞着你……”“如果有人對你說了善意的謊言……”等等欲蓋彌彰的問題。

聰明如蕭凜，只怕在他開口之後，很快就會意識到他是在暗示什麽。

一直到進了客廳，陸遠除了說一句“那真好”就不敢開口，怕一開口就忍不住明示暗示。

他心裏有些沉甸甸的，連蕭凜和曾無垠幾人打招呼都沒注意。

等回神的時候，他聽到華博士對蕭凜說：“我們認為小遠練習的這種新體術，運動量相對和緩，而且氣息十分綿長、溫和，很可能對緩和體能暴動有益，我們想要對這種新體術進行研究。新體術出現不是小事，所以大皇子特意派了護衛随我們一起過來。”

聽完，陸遠心裏噌地就冒出火來，緊緊握拳、松開來回幾次才勉強忍住這火氣。

理智上他知道華博士這借口找的很好，甚至說不定這話還并不全是假的，他們最在意的是蟲族寄身，但對“新型體術”也不可能一點不在意。

可一想到華博士說這些話，全部都是為了忽悠蕭凜，而蕭凜明顯對華博士還非常尊敬，他就覺得有一把火在他五髒六腑燒着，燒得他難受至極。

華博士還笑道：“沒想到你會這麽關心小遠，真難得。”

蕭凜看向一邊低垂着頭的陸遠，聲音清朗篤定：“他是我朋友。”

陸遠渾身一震，一瞬間眼眶都紅了，但他梗着脖子不敢立刻擡頭，也不敢拽緊拳頭來發洩他心裏那無法纾解怒火郁氣和歉意，因為那動作太明顯。

他只敢緊咬着牙關，腳趾一根根摳着鞋底，恨不得把鞋底摳穿。

旁邊的人都被蕭凜這句話給驚着了，誰也沒料到陸遠和蕭準将竟然是朋友關系，而且看蕭凜的态度，顯然還非常看重這個朋友。

陸遠一直沒有擡頭，但從他繃着的身體和側臉輪廓，蕭凜看出他情緒不對。

他走到陸遠身邊，剛準備開口說什麽，陸越匆匆趕了回來。

陸越先禮貌地和衆人打了招呼，開口道：“我父親已經将事情同我說了，如果小遠願意，他會跟你們走一趟，我會全程陪同。”

原本還在悄悄打量蕭凜和陸遠的秦煜一聽這話，立刻道：“我也要全程陪同！”

“你好好待在家裏。”陸越立刻駁回他的要求，轉而問陸遠，“小遠，你願意跟他們去嗎？”

陸遠已經收拾好情緒，聞言點頭：“我已經答應了曾伯伯，會盡我所能提供幫助。”

蕭凜忽然低聲道：“如果你害怕，可以不用勉強。”

他說的很小聲，這話只有陸遠和站在陸遠身邊的陸越聽見了。

陸越訝然地睜大眼，視線不受控制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流轉。

似乎蕭準将和小遠的關系……比他想的還要好啊。

陸遠心跳漏了一拍，知道剛才的情緒反常還是被蕭凜看在眼裏，只是對方會錯了意。

他搖頭：“我不害怕。”

曾無垠比較心急，見陸越回來了，陸遠也表态願意提供幫助，就起身道：“那我們現在走？”

陸越有點緊張問：“是去研究院？”

他已經從陸邵那裏知道了蟲族寄身的事，也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必須要保密，一旦暴露會引起極大的恐慌。

雖然他聽父親說小遠有能夠解決蟲族寄身的辦法，但一想到要去研究院見被寄身者，他難免有些擔心。

曾無垠點頭：“恩，先去……先去給小遠做個全身身體檢查。”

陸越幾句話安撫好秦煜，和陸遠随曾無垠一行人離開陸家。

蕭凜也一起出來，并且表示也要去研究院。

華博士狐疑的看着他，心道就算是對朋友，也沒有說要時時刻刻緊跟着的吧？

該不會蕭凜對小遠有什麽別的心思？

蕭凜直言：“我去做身體檢查，我需要一則證明，證明我之前暴動的體能已經完全平複下來。我準備申請去克爾星。”

華博士、曾無垠以及四個護衛頓時都是臉色一變。

陸遠看在眼裏，暗暗沉思。

以為蕭凜和曾無垠等人一樣都是知情者的陸越道：“克爾星？陳恭當時就是在克爾星上被蟲族寄身的吧？那裏會不會很……”

他看到臉色大變的華博士、曾所長，看到臉色一瞬冷下來的蕭凜，還有張口想要說什麽的小遠。

氣氛驟然的變化，讓陸越意識到，他可能說錯了什麽。

陸遠合上嘴，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蟲族寄身的事從發現到現在已經有一段不短的時間，蕭卓他們一直瞞着身為準将的蕭凜，肯定花了不少心思。

大概他們誰也想不到，費心隐瞞的事，會僅僅因一句無心的話，就徹底暴露。

曾無垠移開視線；華博士閉眼幾秒，暗嘆口氣。

蕭凜雙手握拳，極力壓制情緒：“蟲、族、寄、身？”

他聲音極其低沉，每個字都仿佛一塊大石砸在人的心口，讓人有些喘不過氣。

陸遠看他手背青筋暴起，擔心他指甲戳破手心，伸手拽住他的手。

“你和我們一起去研究院，到了研究院你就什麽都知道了。”陸遠看一眼曾無垠和華博士，道，“他們不會再瞞着你。”

已經戳破的事，再繼續瞞着就只會成為鬧劇，陸遠相信不論是蕭卓還是曾無垠他們，都會選擇如實以告。

蕭凜怔了一秒，重重甩開的陸遠的手。

他的聲音是陸遠從未聽過的冰冷：“你是知情人？你知道他們故意瞞着我？”

陸遠好似被當面揭了虛假的皮，羞愧的面紅耳赤。

他也是瞞着他的人之一，有什麽臉把自己和“他們”隔開？

他僵硬的收回被蕭凜甩開的手，心裏十分難受。

他看向蕭凜，真心道歉：“對不起。”

蕭凜緊繃着臉，臉上一片冰冷，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移開視線。

蕭凜沒理任何人，轉身大步走出陸家大門，在大門前從空間鈕中取出他的私人飛行器，一躍而上。

華博士一邊給蕭卓發消息，一邊急急往外追：“這下完了，這小子看着冷，發起火來那叫一個恐怖。最好只是沖回家和蕭卓打一架。”

最好……

其餘人都立刻加快了腳步，隔了好幾米遠看到蕭凜上了私人飛行器，衆人都只有一個想法：這下真完了，誰追的上蕭準将的飛行器啊！

然而下一秒他們就驚呆了。

只見已經騰空而起的炫酷的不行的飛行器在半空轉了一圈，又突然折回來、降落，停在他們面前，并且打開了門。

蕭凜冷冷的聲音傳來：“都上來！”

他的語氣充滿了命令和不容拒絕的意味，甚至有一種“不上來下一秒就崩了你”的隐藏威脅感，氣勢悍然。

沒人敢多問一句，擔心一不小心把明顯要氣炸的蕭準将給引爆，一個個乖乖的上了他的飛行器，一溜地往遠離蕭凜的位置擠。

蕭凜的飛行器裏，座位是Ｌ形，可以容十人。華博士、曾無垠、四個護衛、陸越和陸遠加上蕭凜差不多剛好，按說不會有太多空位。可由于蕭凜坐在Ｌ那一豎的頂端，其餘的人都往短橫的方向擠，就使得蕭凜和他們之間隔了一段距離。

作為蕭準将親口承認的朋友，陸遠在離蕭凜相對最近的地方——隔了不到兩米。

愛情能讓人膽大包天也能讓人膽小如鼠——陸遠現在深刻的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深意。

他雖然沒到膽小如鼠的地步，但确實膽小，不然也不會只是坐在離蕭凜不到兩米的地方都這麽緊張、不會怕對方對自己冷眼、不會怕對方說冷言冷語。

飛行器內安靜的詭異。

好一會兒，見蕭凜沒有采取暴力手段出氣的意圖，華博士幾人才放松下來，這才有心思去注意外面的景色。

不知道蕭凜會把他們帶哪裏去？千萬別是第二軍駐紮地……

咦？這不是去研究院的路嗎？

華博士和曾無垠對視一眼，确定是去研究院無疑。

兩人驚奇的視線就落在陸遠身上，要說蕭準帶他們去研究院和小遠沒關系，老天都不信！

這事，蕭凜忽然偏頭，看向陸遠：“坐過來點！”

作者有話要說： (* ￣3)(ε￣ *)

蕭準将：氣炸了

陸遠：QAQ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