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莫緣一邊說,眼角餘光一邊掃着路中央。

此時他們就站在路邊,她只要把握好時機,在有車路過的時候沖過去,就可以“死一死”了。

不過這有點賭的成分在裏面,畢竟她兩次穿都沒有真的死透,萬一這次死透了……

原本她還有點猶豫,想試着跟對方再商量商量,結果對方卻跟故意的一樣,把那張恐怖片裏的臉往她面前湊。

那人故意逗她:“我不要做你的恩公,我今晚要做你的老公。”

莫緣真扛不住了,眼角掃到有車過來,她把心一橫,趁着對方只是逗她,并沒有拉着她。

她瞅準機會,快步往後退去。

過來的是一輛巡邏車,車型大不說,速度還很快,瞬間周圍傳來驚呼聲,都知道她再推一步就要跟巡邏車碰上了。

莫緣把心一橫,知道這一下肯定會疼的眼冒金星,結果預感中的疼感卻沒有如期到來,她就覺着自己腳下一空,随後她整個人被巨大的力量帶離了那個地方。

沒有全身別撞碎的感覺,可她依然疼的想哭,救她的人是從背後推開的她,所以她是直飛出去,臉先着的地。

果然用手一摸,就摸到了一嘴血。

她的嘴唇磕在地上磕破了,她也不敢去碰自己的嘴唇鼻子,她鼻子也疼,不知道骨折沒有。

倒是那個救她的人,手拄着地,随後仰面朝天的坐在地上。

這真讓莫緣意外,她沒想到這個奇醜無比長相吓人的人,會在關鍵時刻沖出來救自己,那可是很危險的,鬧不好就連他自己都會被撞到。

而且她留意到,這個人一直握着左手手腕。

就在這個時候,被逼停的巡邏車停了下來,司機兇巴巴的打開車門跳出來,随後走到他們面前,氣的罵道:“找死是吧?找死找沒人的地方死去,給我找什麽別扭,要不要我把你們扣起來調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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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巡邏車裏又下來一個人,忙勸和着:“算了算了,車沒事兒就行,別節外生枝了,最近什麽情況你也知道,局勢這麽緊張,咱們還得盯緊這片呢,誰知道那些流民會不會混進來!”

很快巡邏車上下來的兩人走了。

莫緣正想着下一步該怎麽做呢,她剛才那麽沖動是以為自己一定可以死一死,她壓根不知道自己會被身邊的人救下。

現在她磕了一嘴的血,也不知道對方會怎麽對她。

她正想着呢,那人已經揪着她肩膀的,要把她提起來了。

她趕緊踉踉跄跄的起身,嘴裏說着:“謝謝你救我啊……”

那人深吸口氣,明顯是在壓着火,他一路都沒有再出聲,莫緣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死一死的機會了,她只能試圖緩和關系的說:“我不是故意拖累你的,你左胳膊沒事吧?”

他走路的姿勢不太對,明顯左胳膊比之前看着不靈便。

鬧不好是剛才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

按說她應該對他有所改觀,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在危急時刻出手救人的。

更何況他還是冒着生命危險救的自己……

只是她真的沒心情表揚他,緊跟在他身後,被他扯着往前走了一陣後,她終于忍不住的問道:“你、你是要帶我……先生,我真的求求你了,不是因為你的長相,而是我有感情潔癖,我沒辦法跟我不喜歡的人做那種事兒,你也看到了,我寧願死都不想的……所以求你行行好,放我一條生路吧……那個戒指也給你……算是我送給你的!”

那人一直沒出聲,倒是走了一段路後,四周的建築物便的密集起來,莫緣懷疑他們走到了什麽貧民窟之類的地方,這邊的建築物看着又破又小,地面也沒之前的地方平整。

很快他拽着她進到一個樓群密集的地方,這裏樓蓋的很高很密集,每一層都有無數個小窗戶。

這麽高的樓竟然沒有電梯,他帶着她爬了十七層樓後才停下。

莫緣隐隐懷疑這是他的住所,一想到後面要遇到的事情,她吓的便扒住了身後樓梯欄杆,哭喊着說:“我不要,求求你,救命啊……”

那人沒理她的求饒,很快開門,把她扛在肩上,一矮身進到房內。

等被甩到沙發上的時候,莫緣吓的便捂住了領口,激動的說:“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咬舌自盡了!”

說着她真嘗試着咬了下舌頭,結果舌頭還沒咬怎麽樣呢,她反倒疼的眼冒金星,疼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一激動她忘記自己嘴唇還是破的呢,剛嘴唇又被扯破了,血流到嘴裏,她哪裏受過這種刺激,簡直都想暈過去算了。

倒是那人一等進到房內後,便去旁邊的洗手間去了。

聽着洗手間內傳出來的暧昧水聲,一想到對方可能是在洗事前澡,莫緣便覺着胸口憋得慌,她慌不擇路的站起身往四周看。

窗戶是被焊死的,壓根沒辦法出去,門也被那個人嚴嚴實實的鎖上了,室內家具很簡單,沒任何特別的東西。

很快水聲停下了,她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一咬牙,她對着面前的白牆便撞了過去。

原本指望自己奮力一沖,至少可以沖個頭暈,沒想到就在頭就要撞到白牆的時候,她被人攔腰抱住。

那人随後一揮手臂,便把她重新甩到了沙發上。

随後那人拿起毛巾,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發,悶聲說吐糟她:“你這個撞法死不了,只會讓你頭破血流。”

他說着坐在沙發上,把手裏濕漉漉的毛巾扔在一邊的桌子上。

莫緣聞到沐浴露的味道,原本這人洗完澡會立刻做可怕的事情,結果這人什麽都沒有做。

大約是看他那張恐怖的臉看久了,她倒是不像之前那麽害怕了。

她目不轉睛的看着那人說:“我知道你不是壞人。”

那人冷冷看她一眼,不明白的問她:“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他多少有些迷惑,心如死灰的人是決不會說這種讨好人的話的,她一心求死兩次,怎麽想也是不想活下去了,可求死之後,她又能立刻一臉笑的讨好自己。

他一路走來遇到的怪人很多,可像這樣的怪人,他還是頭次遇到。

“既然死不了那只能好好活着。”莫緣老實回道:“你看着也不像是壞人,要是真壞人的話,當時就眼看着我死了,也不會一而再的救我,對了,你胳膊怎麽樣?是不是之前為了救我受傷了?”

她說着低頭去看他的胳膊,她又不傻,對方穿戴整齊才從浴室出來,明顯就不是急切想要做哪些事兒的。

她懷疑對方租“新娘”是有別的目的,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趕緊緩和他們之間的關系。

倒是那人見她忽然關心起自己來,多少有些意外,見她還是真的要握着自己的胳膊看,他不自在的抽出胳膊,悶聲說:“沒事兒。”

“不是骨折嗎?”她說着去掀他的袖子。

等掀開後,她看到了一大片青紫,随後她想起來了,當初自己被推出去後,要不是這個人緊急從背後抱了自己一下,只怕自己不光是嘴唇被磕,只怕鼻子都會被摔骨折。

她心有所感,感激說道:“謝謝你……”

“沒什麽可謝的。”那人悶悶轉過身去,過了幾秒,忽然想起什麽的譏笑一聲:“你不怕我的臉了?”

莫緣搖搖頭,“看多了就習慣了。”

那人冷哼一聲,不知道怎麽的忽然湊過來,莫緣一個沒準備就對上了他臉的特寫。

說不怕是假的,忽然看到他的臉部特寫,她還是會吓一跳,可她努力忍住了,眨眨眼,她望着他的眼睛問他:“對了,你救了我兩次了,可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莫緣,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不甘心的退了回去,似乎很不滿意莫緣的表現,他把臉轉向另一邊,冷冷回道:“我沒名字。”

“沒名字?”莫緣以為他是不想說,畢竟萍水相逢,對方也不知道要做什麽,估計也是在防備自己吧。

她也便笑着說:“怎麽可能沒名字,你要不想說就算了,我也不是必須要知道,只是我總不能叫你的時候說喂或者哎吧,那我叫你貨主先生?”

她說話的時候,那人扭頭看向她,莫緣多少有些奇怪,“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

“沒有。”那人若有所思的掏出那枚戒指,放在手裏一邊把玩着一邊說:“大部分人一知道我沒有名字,便會猜到我是流民,可你卻這麽多廢話,你怎麽做到的?”

莫緣知道自己又露餡了,她尴尬的說:“那大概是我比別人傻吧。”

“戴這麽貴重戒指的傻子?”他笑了下,明明還是那張恐怖的吓人的面孔,可因為他笑了,他那張臉似乎都沒那麽吓人了。

停頓了下,他才說:“既然你不知道什麽是流民,那我現在告訴你,自從喪屍出現後,為了殺滅那些喪屍,有一段時間,世界各地啓動了核武器,很多喪屍聚集的城市被摧毀,之後那些區域因為輻射超标,漸漸成了荒蕪之地,而我跟很多流民一樣,就出生在那種地方,也跟大部分流民一樣,我很小的時候父母便不在了,之後我撿拾垃圾,跟野狗搶食,看到我的臉了嗎?這些都是輻射留下的痕跡。至于名字,大部分流民既沒有親人也不會有朋友,這樣的流民怎麽可能會需要名字。”

莫緣明白的點點頭,“我明白了,你辛苦了……這些年你真的很不容易……最讓我感動的是,在那種惡劣的地方長大,你還能救我,讓我更覺着你人性的光輝是多麽的可貴!”

他聽的抽了下鼻子:“你誇的我想打你!”

莫緣讪笑着:“別打別打,真是發自內心的感動,另外名字那種也不是專門給親人朋友準備的,而是一種稱呼,比如你在外面行走的時候,那外面的人要怎麽稱呼你,怎麽也要有個稱呼才能跟其他的人區分開啊?”

見他不出聲,莫緣嘗試着說:“要不,我稱呼您客人的客先生?”

“忍先生吧。”那人雙手環胸的損她:“忍耐的忍。”

莫緣立刻笑着巴結道:“好的,忍先生,您看您這個房間有點亂,要不我先給您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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