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那人點點頭, 莫緣一臉愕然, 不由上下左右的打量他。

他哪裏有一點點傻子的影子,看着就精明的不得了。

她皺眉問他:“你、你是怎麽進去的?在那個世界你為什麽要做傻子?”

那人沒回答,看了她一會兒, 看的她渾身發毛後, 他才很快起身,對她伸出一只手的說:“想知道謎底的話, 我帶你去個地方。”

莫緣剛要跟他走,随後想起什麽的說:“我朋友還在裏面,不急的話,我想等下我朋友。”

“很急,而且帶你朋友過去不方便。”那人一指旁邊一個人說:“把你朋友的聯系方式告訴他,這是我的司機, 他可以代勞。”

莫緣半信半疑的,幸好那個司機看着人不錯, 一臉老成,她也便把趙茜茜的電話交給了對方。

等到了外面,她原本想自己開車的,沒料到這個人還有車在外面停着。

一等看到那款騷包到極點的銀色跑車, 她人都意外了下, 不由又打量了打量那個人,好奇問他:“你做什麽的?”

“游手好閑富一代。”那人調侃她:“跟你的心肝寶貝卓易沒法比,那是真豪門公子。”

莫緣心裏堵的慌,站在車門前告訴他:“這個名字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了, 我跟他已經分手了。”

那人笑了笑沒出聲,莫緣跟着坐到車內,還以為他要帶自己去什麽特別的地方,結果車子開了很短的一段後,她便覺着不對勁起來。

等車子緩緩停下後,她更是眼睛都瞪大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人問:“你什麽意思?我不讓你提他,你就把我帶過來是吧?你是有病還是變态啊?”

與此同時車門羽翼一樣的升了上去,他很快從車內閃了出去。

莫緣便是像抓着他都來不及了,她不得不也跟着從車裏下來,一路追過去,追到別墅門前,一把拉住他胳膊的說:“你瘋了,你不要打擾他!”

他笑着安撫她:“不見他怎麽知道謎底在哪?你放心吧,我再瘋也不敢拿這位卓先生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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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緣這才冷靜下來,這個人一臉篤定,顯然是知道了什麽重要的事情。

她不由又偷偷的打量了他兩眼。

個子高高的,整個人吊兒郎當的,跟卓易完全不同的類型,她跟卓易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是在公共場合,卓易從來沒有失禮過,舉止也從來都是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哪裏像這個人一樣,站沒站姿坐沒坐相的。

而且完全不讨喜,哪怕只是這麽短的時間,她都覺着這個人很煩。而且也完全沒辦法将這個人跟那個傻子聯系在一起,他還沒那個傻子看着好呢。

在等着開門的時候,她多少有些好奇:“你做傻子的時候什麽感覺?”

那人坦然告訴她:“沒感覺,被束在傻子的身體裏,任由你捏扁搓圓,不能躲開不能當沒發生過,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你糟蹋□□,為所欲為……”

莫緣臉都白了:“照顧殘障人士而已,你說的這麽惡心幹嘛?”

他低頭看她,嘴角上揚,明顯笑都繃不住了。

莫緣苦瓜臉的很,她簡直跟掉糞坑裏一樣,壓根不敢回想,可多年的教養還是讓她小聲的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認錯人了,我壓根不知道那是你……”

不過想起最後那一幕,她還是由衷感激道:“還是謝謝你最後救我。”

這是她最奇怪的地方,她一直以為所謂通關會很難呢,沒想到在那之後她便不用回到那個世界了。

很顯然經過那件事後,他們便通關了。

看着對面的門,她想起什麽的小聲拜托:“不管你來的目的是什麽,拜托別提我跟卓易的事情,也別提我在那個地方道歉的那些話……你就當沒有那些事好不好……”

身邊的人納悶看她一眼:“道歉而已,幹嘛不讓他知道?”

“已經過去了……”她尴尬的說:“我當時也沒挽回的意思,又照顧錯人了,我沒臉讓他知道那些……”

他笑了:“我還以為你更不想他知道你給我洗過澡的事兒。”

“……”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別墅大門緩緩打開。

門內的劉助理一臉詫異的看着莫緣,還有莫緣身邊的那個陌生男人。

在劉助理驚訝的目光中,那人主動打招呼說:“你好,我叫尚邵文,有事兒需要見卓先生。”

劉助理應該跟卓易打過招呼了,也沒停頓很快領着他們兩個人往別墅內走。

路過別墅庭院的時候,莫緣就聽這個尚邵文在那點評:“還以為卓先生住的地方會更高級些,畢竟他之前住的地方是排名前幾的豪宅,這麽樸素的地方也不知道卓先生住不住得慣。”

莫緣沒出聲,他看她一眼,故意逗她:“你去過嗎?裏面還有獨立的高爾夫球場。”

莫緣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那人跟沒看到一樣,繼續調侃她:“不覺着後悔?”

莫緣簡直想脫下鞋抽他大嘴巴。

趁着還沒進書房呢,她很快扯住他直視着他眼睛的警告他:“你一會兒進去嘴巴給我放幹淨些,不然我保證我會脫下鞋抽你!”

他一點沒怕,反倒俯身靠近她盯着她眼睛的反問她:“都分手了,那麽介意卓易幹嘛?不想在他面前丢臉?”

莫緣氣的瞪他一眼,再次警告他:“別以為你知道了點我的事兒,我就怕你了,你最好別惹我,不然……”

“不然怎麽樣?”那人笑着逗她:“接着給我洗腳洗澡換衣服?”

莫緣真的要氣死了,這輩子就沒幹過這樣丢臉的事兒,偏偏對象還是這樣的一個人。

她真的嘔死了,“我是對誰做的,你就沒點AC數嘛,臭流氓!”

這次他不再逗她了,轉頭敲敲書房門。

随着裏面熟悉的請進響起,莫緣率先推門走了進去。

她已經後悔跟這個尚邵文過來了,她想趕緊寒暄幾句,就趕緊帶着這個神經病走啊,只是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尚邵文已經把她推到一邊,直接跟卓易相互介紹起來。

跟之前那個輕浮又惡心的人不同,兩個人面對面坐着說話的時候,尚邵文倒是像個正經人了 。

而且絕對不是她過于敏感,兩個人在談話的時候,都不約而同的把她屏蔽了。

很明顯他們在順着什麽線索,有些話她能聽懂有些她聽的模模糊糊的,他們交換的信息量很大,速度又快。

莫緣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認真聽着。

漸漸的她發現她能聽懂那些人在說什麽了,他們已經開始對第二次的經歷了。

“六月三日我得到的卷軸,一個月後經歷第一次試煉,半年後第二次……”

“十月二十一日我通過拍賣得到了屏風,三個月後經歷的第一次試煉,時隔一年零七個月經歷了第二次……”

兩個人的時間線漸漸融在一起,線索越來越聚集。

“這是我查到的屏風路徑,所有可能接觸的人場所。”

尚邵文拿出手機,遞給卓易看。

卓易點點頭,很快在一邊的電腦屏幕上調出一些數據,把屏幕轉向尚邵文。

在兩個人都在看彼此搜集到的信息時,很快的兩人都說了同一個日期:“20XX年五月十七號。”

莫緣終于坐不住了,走上前好奇的看了看電腦屏幕上信息。

那是個表格,有時間地址那些,他們說的那個時間,對應的的地址她看着有些眼熟。

“大千世界展會……”

她不自覺的念了出來,越念越覺着熟悉,她忍不住停頓了下,想了想的說:“這個展會我也參加過,是只要參加這個展會就會被吸到異世界嘛?”

一直沒跟她交談的卓易,這次終于開口回道:“我沒參加過。”

“我也沒參加過。”尚邵文擡頭看着她的說:“參加的只有你一個人。”

“只有我一個人?”莫緣隐隐覺着不對勁,卓易的沉默還有尚邵文臉上奚落的笑,讓她覺着這兩個人雖然一直沒跟她說什麽,可顯然這是一場針對自己的調查。

她詫異的又看了眼表格,随後她眼睛都瞪大了,她轉臉看向平靜的卓易:“你幹嘛調查我上學的事兒?”

連她上學這些年的期末期中考試成績都調出來了,調查的這麽細致這是藥幹嘛啊?

旁邊的尚邵文打斷她的問話,很快拿出自己的手機,把一張照片遞給她看。

“有印象嘛?”

莫緣莫名其妙的接過去,看了看,的确眼熟。

“我見過。”仔細想了下她才說:“實習的那年,我得罪了展會負責人,她把我調到了一個什麽奇石展廳,天天讓我擦那些石頭,這個石頭就在裏面,它是最好擦的,因為很光滑。”

她想了下:“對了,我還看過這塊石頭的介紹,說這是塊許願石,在很遠古很遠古的時候便被人當做可以許願的神秘石頭,日積月累那麽多年過去,石頭被許願的人摸的很光滑。”

她說完意識到什麽:“跟這塊許願石有關系?我是被那塊許願石牽扯進去的?”

“是所有人都是被這塊許願石牽扯進去的。這塊石頭出現的時間已經不可靠,但是經過後來的一些研究分析,這的确不是咱們地球的東西,要用科學的分析這種外太空來物,具有某種磁場。那現在有個重要的問題需要請你回答一下……”

一直吊兒郎當的人,此時嚴肅的讓莫緣都害怕了。

“請問你,究竟在這塊石頭面前許了什麽願望?”

莫緣看着手機裏的圖片,大腦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們是懷疑,你們遇到那些事兒都是因為我在這塊石頭面前許了什麽不該許的願望?可是卷軸呢,我可不知道哪卷軸是哪來的,包括你說的那個什麽屏風,我更是連見都沒見過,就算我跟這塊石頭有關系,可跟你們又有什麽關系?”

尚邵文指指表格下方,示意她往下看:“卷軸跟屏風都跟這塊許願石放在一起過,這塊石頭能量有限,大概率只能通過影響周圍的物品,輻射某種特殊磁場來滿足你的願望,估計還有一些別的條件,不管你當初是瞎貓碰到死耗子,還是怎麽樣,總之我們都因為你當時許的願望被牽扯了進來。”

莫緣半天沒出聲了,大四那年自己愛好啥她心裏非常有數,灰姑娘白雪公主美女與野獸這種都是小意思。

她站在電腦屏幕前,半天沒出聲。

等她重新坐回沙發的時候,她才說:“所以,因為我在那塊石頭那許了願,那塊石頭幫我開始篩選,滿足我的願望,你被試煉了一次,卓易被試煉了兩次,可為什麽會是這樣的順序。”

“應該跟你許願的順序有關,我的排位在卓先生後面,在你跟卓易分手後,你的願望開始運轉,我被再次拽到那個世界。”

尚邵文認真問她:“我們需要你想起你當時許下的願望,我想知道,是不是我必須要愛上你,才能結束這一切?”

莫緣覺着把她活埋了都不止于這麽難受。

這種事兒只有她跟尚邵文在場,都足夠她丢臉到銘記終身了,偏偏還要在卓易面前。

她再沒有比現在這個時刻更慶幸分手的了……

這次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說:“當時我看了很多談情說愛的影視劇,滿腦子都是那些……可能對着那個東西許過願……我應該是許了三個願望,我想要最愛我的,最帥最厲害的 ,最聰明的跟我有溫馨浪漫的事情發生……”

尚邵文點點頭,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只是發生,你不要結果?”

莫緣尴尬的想把自己埋了:“沒有,我當時只追究過程,對結果沒那麽看重……”

尚邵文很明顯的松了口氣,随後站起身告辭走了。

等尚邵文走後,室內只有她跟卓易兩個人了。

莫緣非常想趕緊捂着臉的跑掉,可她偏偏動不了一絲一毫,她手攪在一起,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她甚至不敢看他的臉,過了好久好久,她才尴尬的道歉:“我沒想打擾任何人,也沒想傷害任何人……我要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我當時肯定會許願讓自己中彩票的,真的,你們相信我,我要知道這種東西這麽靈的話,我絕對不會許那種虛無缥缈的願,我……”

中彩票它不香嘛……

求父母身體健康不好嘛……

“對不起……”那個尚邵文還好,統共沒昏迷多久,只有卓易最倒黴,受了兩次試煉,還昏迷了那麽久……最關鍵的是還跟自己這個幕後黑手差點修成正果……

換位思考一下,她都想不到還有比自己更渣的存在了……

在她說完那一席話後,他聲音很低的,自語一樣的說道:“所以我是第二個。”

莫緣像被紮了一刀,按許願的順序,的确卓易前面應該還有一個最愛她的人,可是她真的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她坦誠回道:“我不記得,許願石也未必那麽準的,至少我不記得自己之前有昏迷那麽久過,很要說低血糖可能有過那麽一兩次……但是我真的沒遇到誰的記憶……”

她鼓起所有的勇氣看向他,試圖解釋,似乎這件事對他們還很重要一樣:“我不可能忘記最愛我的人,而且我也想不出來誰會最愛我!”

卻發現他壓根沒看她,而是看着電腦屏幕。

電腦屏幕上是一些工作的內容,他像是在處理工作上的事兒。

她覺着尴尬,正試圖站起來離開,就聽他平靜的複述着:“我調查了你大學的室友,在那之後你昏迷過一次。”

莫緣茫然的看向。

他很快點開電腦裏的一個音頻文件。

随後她便聽到大學時的室友,充滿抱歉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莫緣對不起,我擔心影響實習的評定,那個機會對我太重要了,你昏迷後,展會負責人很害怕擔責,畢竟是他給你增加了那麽多工作……他便威脅我,讓我騙你說你只昏迷了幾分鐘而已,因為這種你只會想你是不是低血糖引起的,所以等你醒過來後,我便把時間推遲了一會兒,騙你說你很快就醒了……”

後面還有一些調查員對別的事情的彙報。

莫緣沉默着聽完,最後看向他,問道:“你什麽時候調查的?”

“分手後。”他終于看她了,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很平,瞧不出喜怒。

她哦了一聲,自言自語的:“果然還有個最愛我的倒黴蛋……還被我給忘記了……”

她再也沒臉待下去了,見她一副要走的樣子,他也站起來,客氣道:“要不要派司機送你?”

“不用,我開車來的。”她說完才想起來自己是坐着那個尚邵文的車來的,不過不重要了。

他很輕的笑了下,像對陌生人的寒暄客氣,“再見。”

“再見。”她說着轉身往外走。

等到了外面,還以為尚邵文早走了,卻發現他竟然還在外面靠車等着呢。

她沒理他,徑直往前走,尚邵文忙快走幾步追上她,笑着提醒她:“你朋友還在我司機那,你确定能走過去?”

莫緣這才重新上了車,剛系上安全帶便聽身邊的人莫名問她一句:“一起晚飯?”

莫緣立刻看他一眼:“你要惡心死我嘛?”

那人明白的點點說:“不去就算了。”

莫緣看着車窗外,過了一會兒,終于臉皮薄的對他說了句對不起。

畢竟是被自己牽扯進來的無辜人事。

尚邵文這次終于像個人了:“沒事,我生活挺平淡的有點刺激也不錯,不過你真跟卓易分手了,就因為他爺爺不同意你們?”

該丢人的已經丢滿了,莫緣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這個理由還不夠?”

她悶悶的說:“那是給他繼承權的人,家族事業跟心愛的女人之間,何苦讓他左右為難,再說就算勉強能嫁進去,每天挨着白眼,各種欺負我也受不了。”

尚邵文好笑的說:“看來你完全不了解卓易的情況,你以為什麽人都能壓着卓易呢?還家族事業左右為難,你也太瞧不起他了?你信不信,只要卓易不開心了,卓家的老爺子連見他一面都難。”

莫緣意外了下,随後想起什麽,苦笑着說:“那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我當時沒提分手,現在的情況我也沒臉見他。”

尚邵文點頭:“是啊,你怎麽還有臉見他。”

倒是想起什麽,在等紅燈的時候,他少有的認真的看着她: “你當時都知道不可能了,還那麽心甘情願的照顧他?”

莫緣莫名其妙的:“你能不能不提這個?”

嘆口氣的,知道對這種人說也沒什麽,她很快說道:“那能怎麽辦呢?畢竟是喜歡過的人啊……”

“哪怕他那個樣子?什麽都不知道?”

“那有什麽關系?”莫緣莫名其妙的:“我之前壓根不知道他是卓易的時候也這樣啊。”

尚邵文嘆口氣,明明車燈已經變綠了也沒立即啓動車子,直到後面的車子不斷鳴笛,他才重新啓動車子。

等尚邵文把她放下後,等的不耐煩的趙茜茜一等看到莫緣過來了,忙從酒店樓梯跑下來,激動的抓着她的手說:“我的天啊,你知道剛送我過來的是誰的司機嘛?那人你怎麽認識的?哎,那車是誰的?”

“被害者三號。”莫緣嘆口氣的:“我這輩子都不想在看到被害者三號。”

趙茜茜莫名其妙的:“啊,他不是你的新追求者嘛?”

莫緣自嘲的笑了:“屁的追求者,上輩子的仇人差不多。”

換成自己,回去紮小人都有可能,不現場罵她已經算是涵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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