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爺爺知道真相

病房裏，寂靜一片，兩人皆是沉默。江遲暖低垂着眼眸。心緒漂浮。

秦紀言望着落地窗前的綠蘿。心中糾結萬分。他自知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過分，其實他來病房不過是想來看看，可偏偏兩個人的關系鬧成這樣。

“秦陌笙。在你眼裏，我是不是連自由都沒有？”

江遲暖的話。将秦陌笙最後一絲猶疑給擊碎了。他還真是想多了，在江遲暖眼裏。怎麽可能會在意他說的話，她只會想着秦紀言，想着如何回到秦紀言的身邊。

“你談什麽自由？你有資格要自由嗎？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嫁進秦家的嗎？與其說是嫁。倒不如說是賣。你見過哪個被買賣的還談自由的。”秦陌笙冷笑道。“看來你還沒有認清自己的位置，你是不是覺得爺爺喜歡你，你的地位就高一些了。江遲暖。你記住了，你在我秦陌笙眼裏。什麽都不是。”

仿佛萬箭穿心般疼，江遲暖的眼睛紅了。她害怕秦陌笙發現，便一直在被窩裏掐着自己的手掌。試圖用手上的痛來緩解情緒。

秦陌笙見江遲暖久久不開口，心情煩躁。摔門而去。

門砰地一聲被阖上時，江遲暖的眼淚再也不受控制。奪眶而出。她以為自己沒有眼淚的，可終究還是忍不住。

下午，江遲暖乘着慕恒來查房時，表達了自己想要出院的意向，慕恒只說等做完檢查看結果再回複。

從江遲暖病房出來，慕恒便去找了秦陌笙，才推門進去，便感受到了冷氣壓。

“怎麽了？”作為好友，當然是要詢問一下的。

秦陌笙心情格外不好，連說話交談的欲望都沒有，他簡短回道，“沒事。”

慕恒也沒有追問，想到江遲暖提到要出院的事情，他開口道，“江遲暖說她想出院了，其實她的傷已經完全恢複了，是可以出院的。”

秦陌笙眼神冰冷，江遲暖這個女人還真是亟不可待，“出院，你讓她出院，這麽想走，有誰能夠攔得住。”

“其實你也可以辦出院手續了。”慕恒并不知道秦陌笙和江遲暖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麽事情，只是下意識地提意見。

當天下午三點，秦陌笙辦理出院手續離開醫院。

江遲暖是在秦陌笙離開醫院後辦理的手續，她出院前去找了蘇小小，和她說了幾句話之後便離開了。

回到別墅，江遲暖沒有看見秦陌笙的人影，卻絲毫不感覺到意外。秦陌笙怎麽可能會回來，和她相處一室大抵難以容忍吧。

江遲暖出院，蘇姨高興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自家少爺要求的不用去醫院照顧，她早就跑去了。每天都在家裏掐着手指算到底少爺和少奶奶什麽時候才回來。

“少奶奶，你沒事了吧。完全恢複了嗎？”蘇姨拉着江遲暖，就是一頓打量，生怕江遲暖還有哪裏是不舒服的。

江遲暖微笑，這個世上還是有人願意關心她的。“蘇姨，我沒事了。只是小傷，住了幾天院，現在完全恢複了。”

蘇姨連連點頭，很是欣慰，“那就好，把我這個老人家擔心壞了。對了，少爺打電話回來過，說他不回來了。”

江遲暖沒有說什麽，“蘇姨，我有些餓了，你給我煮碗面吧。”

蘇姨最愛給自家少奶奶和少爺做好吃的，聞言，自然是笑着走去廚房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醫院裏躺了太久，整個人都太容易疲憊，江遲暖靠着沙發坐着，竟有些想睡，眼睛都慢慢阖上了。

手機鈴聲響起，聲音逐漸變大，江遲暖被吵醒了。

“爺爺。”江遲暖開口喊道，接電話的時間，她發現今天已經十二月一日了。

怪不得秦爺爺會打電話來，她都忘記了時間。

“遲暖啊，你現在在家嗎？”

“在的，爺爺。”

秦老爺子此刻正坐在書房，他本想看會兒書的，但是想到今天是一號，他好久沒有給遲暖打電話了，遲暖這丫頭也好長一段時間沒回老宅了。

“遲暖你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很忙？怎麽都不回老宅看看爺爺老人家，唉，只有老人家牽挂你的份，你倒是一點也不想我這個爺爺呀。”

秦爺爺的話讓江遲暖聽得有些心酸，她知道秦爺爺是真心很疼她，只是最近一直忙着上班，前幾天又一直在醫院，當真是沒有抽出時間去老宅。

“爺爺，不是這樣的。我怎麽會不想你呢，你身體怎麽樣了，最近天氣變冷了，你要多穿一點。”

“我很好，遲暖呀，只要你和陌笙好好的，爺爺就自然高興了。”秦老爺子真是為自己的孫子和孫媳婦操碎了心，他也是想不通，遲暖這麽好的女孩子，為什麽偏偏自己的孫子就是看不上，反而是對江家另一個女兒動情。

他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了，看人一向都是很準的，江初晴那女人一看就是心術不正，秦家怎麽可能會要那樣的人。

江遲暖不知道該回什麽，她和秦陌笙之間一言難盡，只是她不想讓秦爺爺擔心。

可秦老爺子卻是察覺到了江遲暖的不對勁，他出聲問道，“是不是陌笙欺負你了？告訴爺爺，爺爺給你出氣。”

“沒有的，我和陌笙很好，爺爺你不要多想。”

“那小子又沒有在家？”秦老爺子對自己的孫子太過了解了，他是什麽樣的性子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江遲暖頓了頓，随即開口應道，“爺爺，公司最近事情多，所以陌笙一般都要加班到**點鐘回來。”

“遲暖，如果你受了什麽委屈一定要告訴爺爺。”秦老爺子剛說完，就開始咳嗽起來。

江遲暖聞聲，擔憂問道，“爺爺你生病了嗎？要不要緊。”

“沒有，只是一點小感冒。時間也不早了，爺爺要休息了。”

挂了電話，江遲暖卻是毫無睡意了。

這一晚，江遲暖坐在陽臺上的椅子上整整一夜，秦陌笙都沒有回來。

翌日清早，她被凍醒，原本想回床上補個覺，但是想到秦爺爺，江遲暖便去洗漱換了衣服。

她一向怕冷，所以穿了一件呢子外套，裏面搭了高領毛衣。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江遲暖苦笑。

她是搭計程車回老宅的，回去之前，她本想給秦陌笙打個電話告訴他一聲，但是想到前一天在醫院裏發生的事情，她便沒有了給秦陌笙打電話的力量了。

才下車，還沒走近院子，江遲暖便瞧見了秦爺爺在院子裏散步，他身邊跟着夏顏，穿着紅色外衣的夏顏，攙扶着秦爺爺，小心翼翼的樣子倒真像是乖兒媳婦。

江遲暖慢步走進院子，出聲喊道，“爺爺。”

秦老爺子聽見遲暖喊他，臉上立馬堆滿笑容，連聲開口，“遲暖回來了呀，快來陪爺爺散散步。”說完，便朝着江遲暖招手。

江遲暖信步走到秦老爺子身邊，和夏顏一人站在一邊，不知為何，江遲暖總覺得怪異。

秦老爺子見夏顏和遲暖不說話，以為她們只是因為不熟悉，所以便主動出聲說道，“你們倆雖然差了一個輩分，但是年紀卻是一般大的，上次也見過了。”

夏顏保持笑容，她看着江遲暖，心想着有老爺子在場，她就看江遲暖會不會喊她二嬸。

“二嬸。”江遲暖很淡然地出聲喊道，“二嬸可真年輕。”充滿着諷刺意味。

夏顏咬咬牙，依舊假裝微笑，“就是一個輩分，遲暖，我們大學應該是同一個學校的，我在學校聽你的名字。”

江遲暖暗自冷斥，還真是演技高，說什麽同一個學校的，怎麽可能不認識，夏顏可是和她那個好姐姐是好姐妹。

既然夏顏要在秦爺爺面前做戲，她自然是要配合一下的。

“真的呀，你和遲暖還是同一個大學的，那可真是有緣。”秦老爺子訝異說道。

江遲暖和夏顏兩人相視一笑，只是那樣的笑容意味深長。

“對了，我聽紀言說你要辭職了，在辰沃做的不開心嗎？”夏顏故作無意提到。

最先開口的是秦老爺子，他看着江遲暖出聲問，“遲暖，什麽辭職？你去上班了？”

江遲暖暗道糟糕，防了很多人，偏偏就是夏顏在秦爺爺面前說漏了嘴。

夏顏微笑道，“遲暖前些日子一直在辰沃上班，就是紀言的公司，不過昨天晚上我聽紀言說遲暖要辭職了，今天碰見了，所以我就多嘴問了一聲。”

秦老爺子臉色突變，原本臉上的笑容瞬間消散不見。

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遲暖竟然會去紀言的公司上班，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不清楚。但是自己兒子的心思是什麽，他再了解不過。兩年前便是因為遲暖嫁給陌笙，他就直接離開了鹽城，整整兩年沒有回來過。

原本以為他是真心把那段孽緣給忘記了，可誰知道，他竟然出手将遲暖弄進了公司。秦老爺子只覺頭疼，怎麽一個個都不讓他省心。

江遲暖想要解釋些什麽，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遲暖，你去紀言公司上班，怎麽沒有和爺爺說一聲呢？”秦老爺子好脾氣說道。

江遲暖輕聲應道，“爺爺，前段日子我找工作，後來去了公司才知道二叔是辰沃的負責人。每天待在家裏太無聊了，所以我才出去找工作的。”